第一百五十三章：【不待便是】

「在場的各位，都是清楚家族與木葉之間關係的人，如今我們處於什麼階段，你們也都明白。」「近段時間，因為戰事再起的緣故，木葉或許不會對宇智波出手，可若是等戰事結束，他們騰出手了，宇智波不一定能在木葉中居住下去了。」「所以，我的打算是離開木葉。」平靜的話語聲中透出來的意味，卻讓在場許多族人無法接收。離開木葉？議題開始的第一時間，族人們便有些騷動。對此，鼬早有預料，臉上並未慌亂。「安靜！」不待鼬開口，坐在他左手邊，宇智波富岳冷聲呵斥。僅一聲，圓桌旁不論是站着還是坐着的族人們，那原本細細交談的騷動聲便止住了。作為剛剛上任的族長，鼬雖然成功繼任，但論對於族中的威懾力卻還是富岳這個上一任族長更為直接一些。關於自己於族中的威懾力、信服力，鼬並不擔心。或許現在，自己僅僅只是坐上了這個位子，還沒有那麼讓族人們心中信服。但這種事情是急不得的，時間，會證明一切。自己接下來所做的每一件實事，都會讓族人們一點點相信自己，並且站在自己的身後，服從自己的命令。眼看着眾人在父親的呵斥中安靜下來，鼬繼續開口，「今天晚上，大家都可以暢所欲言。」「關於族中遷出木葉之事，是族裏的大事，不管是同意與否，都可以把心中的想法提出來。」「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就是每次只能有一個人開口，一人說話時，其他人需靜聲傾聽，只可於心中思慮其他人的想法，若有反駁或者是其他的想法，需要先抬高手臂，由我點名才可出聲，不要如那市場講價般，嘰嘰喳喳讓人聽不清說些什麼。」或許這會浪費很多的時間，可能一個晚上的時間還不夠。但在這件事情上，必須要耐心。只有把話都聊開了，說服了，讓在場的族人們都同意家族的搬遷，才不會在後面生出事端。很快，站着的族人中便有數人舉起手臂，而坐着的上忍中亦有一人。「宇智波八代。」鼬輕聲點出舉手上忍的名字。「我有問題，為什麼我們要離開木葉，明明我們才是建立木葉的人不是嗎？」宇智波八代臉色不忿的舉手，「離開木葉的，應該是猿飛日斬和志村團藏那些人吧？」「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只是作為建起木葉的一員。」鼬注視着他，這個問題，理所當然會出現。畢竟明明是主人，為什麼要被趕出自己家？「從今天的繼任儀式上，你們應該也看出來了。」「木葉眾多家族已經聚攏在一起，雖然不清楚，他們是否在任何事情上都完全聽命於火影，但至少，我很肯定在木葉和宇智波的關係上，他們是站在木葉一邊的，這一點從往前的歷史中便可以看得出來。」「假設，我們真的有力量把現在的三代火影以及其背後的家族趕出木葉，甚至是殺死，那麼……這些人是會擁立我們上位，亦或者是把我們視作是叛忍，聯合起來將我們驅逐，然後他們自己再重新選舉出新一任火影？」本來臉色就極為不忿的宇智波八代神情更加難看。而在場有不少宇智波的忍者亦是一樣。他們都清楚，木葉和宇智波之間的矛盾不單單在於火影，不少忍者家族對於他們，也是有些排斥的。毫無疑問，到時候就算把猿飛日斬他們殺了，很可能面對的依舊是其他家族的排斥。「那我們就把那些不滿我們的人都殺了！」一個相對年輕的下忍，忽的開口喊道，滿臉都是殺氣。「我說過了，發言之前要舉手。」鼬冷眼看向說話的那個少年。這少年叫做宇智波庵，十三歲，剛從忍者學校畢業，還挺年輕。在場參與會議的每一個人，都是宇智波重要的力量，鼬自然是有看過名單，進行過一番了解的。「對……對不起。」明明鼬才是年紀更小的那一個，但被他這麼一眼盯上，宇智波庵退後一步。「下不為例，如果再不守規矩，就請出去。」鼬把目光從他的身上收回來，而對於『離開』的這個懲處，雖然聽着很輕，但在場的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對於宇智波庵的發言，鼬也未曾忽略，「至於你剛才說的，把那些不滿我們的人都殺了。」「首先，猿飛日斬一族肯定是留不得的，而志村、轉寢、水戶門三家亦是相同。」「緊接着，豬鹿蝶三族跟猿飛一族幾乎同心，而油女一族又與志村一族保持着合作的關係。」「至於日向，那就更不用談了，若是我們真的動手，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更不會讓我們坐上火影之位……」一個家族一個家族分析，當鼬大致說完一輪以後，木葉已經沒有多少家族站在他們這一邊了。這讓剛才滿臉凶神惡煞的宇智波庵沉默下來。他剛才也就頭腦一熱，但隨着鼬平靜的聲音一次又一次響起后，內心卻只有無奈和不甘。都不用想，他們也知道把不滿宇智波執權的人都殺光了，木葉該是不會有多少力量了。而到時候，他們宇智波可按不住火之國外面那些豺狼的嘴。人家兵力一分，從火之國各處發動襲擊，宇智波連守備的人都找不齊，只能任由他們進入火之國搜刮一番，無力望着他們滿載而歸。很快，便又有人一人舉手。「宇智波藥味。」鼬輕聲點名。「族長，那我們就這麼離開嗎？」宇智波藥味捏緊拳頭，「我們宇智波一族於木葉經營幾十年，數以百計的族人為了守護木葉前仆後繼，如果我們走了，那他們的犧牲又算什麼？」這個問題很重要，讓在場沉默的眾人再一次抬起頭來。是啊，如果就這麼走了，那前面的那些付出，又算什麼？「先輩們守護木葉，又何嘗不是為了守護家族呢？」鼬搖搖頭，「若是木葉沒有宇智波，我族前輩還會守護木葉嗎？」本來還不甘心的眾人再一次愣住。「他們的付出當然是有回報的，如今我們的存在，便是他們的回報。」鼬繼續說道，「其實關於族中遷出木葉，我也曾有顧慮。」「到底是木葉需要宇智波呢？還是宇智波需要木葉呢？」「木葉如此排斥我們，何嘗不是瞧不上我們宇智波的這一份力量呢？」「那我們宇智波是不是離開了木葉，真的就……宛如勐虎失去了爪牙，再無雄威呢？」「我也曾擔心過這一點，怕宇智波離開了木葉，便一蹶不振，淪為平民。」這些話卻是有些技巧的。如當初在猿飛日斬面前，他句句都是真話，但句句都不觸及危險一般。本來心中對於木葉或是抱有留念、或是抱着不甘的人，眼中幾乎冒火！「當……」坐在鼬的對面，宇智波青門剛想要開口，但在鼬和富岳共同的目光逼視下，硬生生止住了聲音，抬起手臂。「宇智波青門。」鼬點出了他的名字。「當然不是了！」宇智波青門胸中憋著一口氣，惡狠狠的說道，「什麼時候，我們宇智波需要靠着木葉過活？」「木葉這幫用完就丟，忘恩負義的傢伙，沒了我們，才是失去了爪牙的病虎！」「走，我們必須得走，留着這裏怕沾了他們的晦氣！」而隨着他的聲音，在場不少人捏緊拳頭，眼中已沒有了剛才的不甘和留戀，眼中只有決然。隨後，又有人提問『那宇智波離開了木葉，該往哪去？』、『宇智波之後靠什麼營生？』、『我們是否要成立另一個忍者村？』、『是否要留在火之國』……之類之類的問題。總算是正式展開了宇智波離開木葉這個議題，而不是只在『走』與『不走』之間猶猶豫豫的探討。鼬對此，雖沒有將計劃全盤托出，但卻是有透露大致的方向。畢竟這一次的議題就是如此，不僅僅要為了讓族人們了解且接受到即將離開這一事實，還要讓他們為此而努力。而在這個過程中，望着在眾多族人提問下遊刃有餘的長子，宇智波富岳極為滿意。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長子於那不列顛國王指導下的不同。若是當初，自己能如鼬一般掌握這些避重就輕、避實就虛的小技巧，或許勸說宇智波青門等激進派歸附就不會那麼麻煩了。白天繼任儀式時無法透露的事情，宇智波鼬都在這一晚的會議中挑明，讓族人們深知族中未來的規劃。而當眾人分批有序的撤出地下室時，才發現外面天光大亮，竟是已經到了第二天的午時。每一個離開之人，或是喜悅、或是憂慮，或是憤怒……但至少，他們的臉龐上都不再有迷茫之色，而是有了一個目標。從九尾之夜至今，環繞於眾人心中的陰霾，或多或少被扶去了些許。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這木葉……不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