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無雙門，夜無雙。
……
夜如水就看着這個名冊，望着夜無雙留下的這幾個字，雙眉暗鎖。
黑衣人就在身側，他的眼睛望着的不是天突，而是夜如水……
「這真是夜無雙的字跡？！」
黑衣人終於打破了沉默……
夜如水緩緩地將眉頭舒展，才點着道：「不錯，即使再好的臨摹大師，你只要仔細去看，總是能找到蛛絲馬跡，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遠都真不了……」
黑衣人沉默，因為他知道夜如水這個人觀察入微，他要是沒有現問題，那就是真的沒有問題。
很早以前，夜無雙和夜如水這兩個人，就脾氣秉xìng完全相反，夜無雙就像烈火，你讓他讀書寫字，吟詩作對，還不如殺了他！
但是，夜家世代相傳，文不離武，兩者兼修，所以夜無雙對於文來講，卻只能算是中上等而已。
因為夜無雙天xìng好動，從小頑劣，一次偷偷去湖中游泳，卻險些喪命，幸得那時候的孤兒，夜如水所救，夜家看夜如水孤苦無依，將其收為義子，取名之時，如水二字，便是夜無雙所取，表示永遠記得水中救命恩情，生如兄弟。
而夜如水天xìng聰穎，甚得夜無雙父母喜愛，於是便讓他和夜無雙為伴，一起讀書，一起習武，除了夜家武學的不傳之秘，這夜如水幾乎學的樣樣jīng通，琴棋書畫，更是無一不jīng。
夜無雙父母當然更不會知道，夜無雙既然把夜如水當作了兄弟，又怎會不偷偷的，將夜家的不傳之秘，教了個乾淨……
夜如水的確是個人才，即使學得了夜家的至高心法和武學，卻是會兒不用，他永遠都站在夜無雙的身後，甘當綠葉。
江湖上誰都認為，夜無雙的武功一定強於夜如水甚多，但是，事實卻恰恰相反，在夜無雙的心裏，他一直都覺得夜如水更有天份，而夜如水的武功，才更是深不可測。
夜無雙一直覺得夜如水太過善良，總是為了別人，而委屈了自己，所以更是對他言聽計從，卻未料到今天的結果……
……
琴棋書畫！
夜如水偏愛書法，如今看着夜無雙留下的字跡，讓他覺得陌生，又感到熟悉。
熟悉是因為這個字體，從小開始，他便看了無數遍。
陌生是因為這個字體，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噁心！
……
「門主……」黑衣人緩緩道：「那麼這個夜無雙是真的？！」
夜如水緩緩將名冊合上，閉了一下眼睛，稍作歇息幾秒鐘，才慢慢的睜開，那種噁心的感覺慢慢褪去，緩緩道：「是，這就是夜無雙寫的，他的字跡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
那句都不會忘記，聲音顯得很冷，很冷，夾雜着無數的情緒，但在那些情緒中，每個人都聽的出悲大於喜……
黑衣人沉默，直到看着夜如水的眼神從冰冷，慢慢的恢復了平靜，才緩緩續道：「門主，這次報名競選堂主一事，共有836人，我從報名的人中，選出有資格一戰的選手，共計2o人，其中夜無雙和燕舞靴均已入圍，並且從選出來的選手看，他們二人也是這次競選堂主的熱門，您看……我們……」
黑衣人沒有再說，因為他本想問問夜如水，是不是可以將這二十名入圍的名單公佈，依照此次選舉，836人要是一對一比賽，啟用最常見的淘汰制，那麼不知道要比到哪年？！因此，此次報名，將會選出2o名選手，進行最後比試，前四名均為無雙門第一任堂主。
當然……
這2o名的選手名單，是由無雙門內部自己決定，雖然無據可依，但是這百里無雙門的地界，他們說的哪句話，又怎不像是聖旨？！
……
「不……」夜如水緩緩道：「隨便抽出兩個名額，加上這兩個人的名字……」
黑衣人皺眉，夜如水慢慢的拿起筆，緩緩的在一張白紙上，寫了兩個人的名字……
黑衣人直到夜如水的最後一筆剛剛落下，眼神才從開始的迷茫，驚訝變成了微笑……緩緩道：「看來這場競選堂主的比試，一定很有趣……」
夜如水淡淡地笑道：「是的……一定很有趣……」
兩人微笑不語，忽然沉默……
黑衣人頓了一頓，才緩緩問道：「沒想到挑選堂主這個方法，還真的很有效，立刻就將夜無雙從暗到明，無處遁藏……」
夜如水輕輕的望着黑衣人，詭異的一笑，道：「你這算不算拍我馬屁？其實你不需問我，你也知道夜無雙一定會出現……不是嗎？！……」
黑衣人笑了笑，道：「是，他一定會出現，因為選堂主一事分明也是一種挑戰，夜無雙當然會來。而且，他更應該了解門主，就算他不來，你最少也會有五種方法，讓他自動現身，我想那些方法也是夜無雙不想你使用的方法，因為所謂狹義，都會打着仁愛二字，讓人噁心！」
夜如水笑笑，沒有說話，眼光閃爍一絲詭異……
黑衣人卻慢慢皺眉，道：「沒想到不問江湖世事的他，也會來參加這場熱鬧，堂主這一戰，真是很有看頭……」
夜如水笑着……
黑衣人也在附和著笑着……
兩人相視望着，笑聲慢慢變得詭異，飄忽，yīn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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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夜如水的堂主選拔，是不是個yīn謀？！」
……
燕舞靴和夜無雙就坐在客棧內院的小院內，一張八仙石桌的旁邊，慢慢的飲茶，悠閑自得……
夜無雙沒有立即回話，只是望着燕舞靴笑了笑，緩緩道：「你認為夜如水這個人如何？！」
燕舞靴皺眉，沉思了片刻，嘆道：「雖然沒有和他正式的見過面，但是，關於夜如水這個人卻是傳聞頗多，以前的他聽說很善良，溫文爾雅，你永遠在他的臉上掛着和藹，可親的笑容，沒有人見過他過半絲脾氣；但現在傳聞，他的臉上依舊時常掛着笑容，不過那笑容一點也不可親，恰恰相反，很多人連死都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夜無雙眼睛慢慢的閃爍著，道：「不管你見過沒見過夜如水，但是夜如水一直是我認為頭腦最冷靜，而且異於常人的聰明，他從不做無用的功……」
燕舞靴嘆息，道：「那就說明這次堂主選拔，一定別有內情！」
夜無雙輕笑笑，道：「這場選拔，我想一定會很有趣……」
燕舞靴搖了搖頭，眼神就像看着一隻怪物，道：「我真的越來越搞不懂你們在幹什麼……明明是來報仇，為什麼偏要弄出來這麼多事端？！」
夜無雙品了口茶，慢慢道：「你認為我的武功如何？！」
燕舞靴忽然眼睛就亮了，望着夜無雙良久，緩緩道：「你很強……而且，是我碰到的對手中，最難擊倒的一個……如無必要，我一定不會與你為敵……」
夜無雙點點頭道：「不錯，你講話到很誠實，我們若是生死相搏，也許只有比過才知道最後的結果！但是夜如水這個人的武功，絕不在我之下，甚至這麼多年，他一直深藏不露……沒有人真的了解他到了什麼境界？！確切講，我沒有十足把握和他一戰，他當然也沒有十足把握勝我，無論是他派出來暗殺我的人也好，或者是這次選拔，都不過是試探對方的底細罷了……」
燕舞靴皺眉道：「那你太早的暴露行跡，公開挑釁，也是為了讓他試探？！」
夜無雙笑了，讚許道：「不錯……夜如水是一個沒有十足把握，絕不出手的人，我越是這樣逆向思維的做法，他就越難出手……我們都太了解對方……所以，無論誰第一個心浮氣躁，倒下的就是那個第一個輸了的人……」
燕舞靴嘆息，搖著頭，望着夜無雙輕笑，道：「你真的不像夜無雙……」
「哦？！」夜無雙詫異著。
燕舞靴緩緩解釋，道：「夜無雙聽說是頭蠻牛，絕沒有你這樣的心思縝密……你跟夜如水之間的戰鬥，似乎在鬥智斗勇間，變得更加有趣……」
夜無雙笑了笑，道：「我不像夜無雙？！又像是誰？！」
燕舞靴皺眉，良久才說道：「鬼……一隻從地獄爬上來，然後算盡心計的復仇鬼……」
夜無雙笑了，道：「那你為何要與鬼為伍？！」
燕舞靴嘆息，道：「不知道……也許，上輩子我欠你很多錢……」
夜無雙沒有說話……
燕舞靴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望着各自的前方，低低的笑了……
……
－－－－－－－－－－－－－－－－－－－－－－－－－－－－－－－－－－－－－－－－－－－－－－－－－－－－－－－－－第十三章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