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衝突

黃小明臉sè大變，他現在已經躲避不及了，對方魔法已經成型，目標鎖定了他，下一瞬間就能動到他身上。來不及多想，黃小明快念咒，瞬間動一個「禁言術」，先一步命中了即將起攻擊的謝艷恆。禁言術是所有魔法師都會用的基礎咒語，能令目標說不出話，自然就不能釋放魔法。雖然大部分魔法師施放魔法的時候都不用大聲念咒，但至少嘴巴也要默念，如果連嘴巴都張不開了，那麼魔法師就放不出魔法了。這個禁言術是魔法師之間內戰的一張底牌，因為它不能頻繁地使用，每次釋放之後都要等待幾分鐘讓魔法重新激活。黃小明已經用出來了，等下謝艷恆釋放強大的魔法的時候，他就不能阻止了。

禁言術沒有屬xìng，謝艷恆的元素防護之體也不能抵抗，因此他嚴嚴實實地被堵上了嘴巴。但是他也並不着急，憑藉禁言術控制的這段時間裏，黃小明根本破不了他的防禦。

黃小明沒有浪費寶貴的時間，釋放禁言術之後他馬上跑到了擂台的一角。他是要逃跑嗎？不，下了擂台之後就意味着他已經輸了。他站在這裏，快地念起咒語，身上冒起一層強烈的白光，白光化作一層厚厚的保護膜，把他包裹在裏面。變化還在繼續，包圍着黃小明的冰霜元素越來越厚，快接近一米的厚度的時候就不再增長了，而是慢慢地變得堅硬、透明。變化過後，黃小明的周圍包裹着一層厚厚的堅冰，堅冰不能移動，由於堅冰的存在，他的活動範圍變得很小，變成了一個活靶子。

這已經不是冰霜系的基礎魔法了，叫「冰之壁壘」，是一個防禦xìng的魔法。冰之壁壘能讓冰霜系魔法師把所有的jīng力都放在防禦之上，防禦能力大大地提高，但是也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了。冰之壁壘根據魔法師念咒的時間提升防禦能力，黃小明已經完成了念咒，因此冰之壁壘的防禦能力提升到了最大。

在黃小明完成冰之壁壘的時候，謝艷恆的禁言也解除了，他看見黃小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雖然知道他周圍的冰塊有強大的防禦能力，但是他完全不放在眼裏，冷哼一聲，把已經完成了的魔法向黃小明的方向擊去。

看見謝艷恆的魔法已經出，黃小明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他心裏非常興奮地想道：「贏了！」

魔法化作一道土浪向黃小明拍打過去，土浪的範圍非常的大，幾乎覆蓋了半個擂台，冰之壁壘在土浪的拍打之下竟然出現了裂隙，好在堅冰厚度足夠，不然真有可能在土浪的衝擊之下破碎。

但這還沒完，土浪衝過黃小明之後，去勢不減，繼續向他後面的觀看比賽的人衝去。大家為了避免受到波及，紛紛釋放魔法抵擋。

就在這個時候，謝艷恆意料不到的事情生了，他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反衝之力向他襲來，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方飛去，飛出十多米后，跌落擂台。

大家被這一幕驚呆了，前一刻黃小明還毫無還手之力，但下一刻勝負就已經分曉，大家都沒有看見他念咒，但是謝艷恆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擊落擂台了。

謝艷恆從地上爬起來，不管胸中的氣血翻湧和身上的灰塵，又驚又怒地看着台上的黃小明。他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輸了，明明自己還處於上風的。但是他現在卻無可奈何，這麼多人看着，他也不能耍賴，他放不下這個臉面。

謝艷恆仍不死心地問黃小明：「能告訴我我怎麼輸的嗎？」

黃小明站在台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說：「你輸在了自己的自負之上，明明知道了我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還對我釋放魔法。」

謝艷恆對他的回答不滿意，像一個想要為自己辯護的犯人一樣急急地說：「但是你也沒有能力讓我受到反衝之力啊，你跟我的修為差那麼多！」

「我是沒有，」黃小明肯定了他的想法，又語氣一轉，「但是我後面的人有。」

「你後面的人也沒有能力——」謝艷恆還想辯解，但是他突然想到剛才黃小明奇怪的動作，他本不用向擂台那邊走去的，他完全可以原地釋放冰之壁壘的，但他卻那麼做了。那個方向是——剛才他後面站的是李一凡啊！

謝艷恆是萬萬不敢把自己和李一凡相提並論的，剛才李一凡也釋放了魔法防禦了他的攻擊，那麼作為能力弱於他的施法者，謝艷恆肯定是會受到反衝之力的。

謝艷恆死死地盯着黃小明的臉，拳頭緊握，身體微微掙扎。他心裏在鬥爭，這樣輸給黃小明讓他很不服氣，他想着要不要再次走上擂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他，他站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有行動，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家看見比賽已經完了，也議論紛紛地走了。雖然結果大出他們所料，但是他們對黃小明的勝利還是不太認同。人們看重的是實力，想要看堂堂正正的取勝，黃小明的技巧在他們看來是雕蟲小技，是為人所不齒的。

黃小明見大家都已經走了，也下了擂台，準備回去。李一凡忽然來到他身邊，沉聲對他說：「能得到我父親的認同，你果然還是有一點斤兩的。」

黃小明看着他，不清楚他的來意，沒有回答。

李一凡又說：「不過你這些伎倆對我沒有用，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的這些伎倆就像是在耍雜技，只會讓人覺得可笑。」

黃小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就走。

李一凡握緊了拳頭，眼睛微微眯起，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無視過，心中已經動了真怒。看見黃小明快要走到門口了，他盯着他的後腦勺，狠狠地大聲說道：「你別給我抓到機會，我一定會整死你！」

聽見他的話，黃小明的腳步突然停下了，李一凡的威脅徹底地激怒了他。他把拳頭攥緊，身體憤怒地微微顫抖，胸口因為呼吸急促地起伏着。他忽然轉過身來，盯着李一凡的臉，壓低聲音冷冷地問他：「你為什麼針對我？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卻咄咄逼人。我雖然不是條瘋狗，可是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李一凡不答反問：「你和周麗麗是什麼關係？」

黃小明跌退一步，他的心沉了下來，他有點害怕地想道：「難道他現了我和周麗麗的事情？」但是他馬上又想到自己和周麗麗清清白白的，也不怕他知道，遂又重新站直了身子，大聲說：「我跟她只見過幾面，連朋友都算不上。」

「不是朋友她會幫你說話？」

「她只是把事實說出來了而已！」

「我告訴你，你別想打她的注意，不然我讓你全家都在晚楓市消失。」

又是這種威脅的語氣，又是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而且連同他的家人都一起威脅了，黃小明怒火中燒，有種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的強烈衝動，但是他忍住了，他知道現在的他不是他的對手。但言語上，他可不會退讓：「她跟你貌似已經沒有關係了吧！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得着嗎？」

李一凡瞬間就出手了，黃小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他只看見電光一閃，一道紫sè的閃電就擊中了他，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猛地用鎚子重重地擊打了一下，漏跳了幾拍。他手腳痙攣，口吐白沫，眼睜睜地看着李一凡向自己慢慢地走過來。

李一凡來到黃小明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傲慢地說道：「剛才那一下我本來可以讓你永遠地停止心跳，但我大慈悲地留手了。你該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我這次就饒你一條狗命，下次就沒有這麼走運了。」

說完這句話，李一凡大搖大擺地走了。黃小明仍然倒在地上，他的身體縮成一團，動彈不得。痛苦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胸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是黃小明也並無大礙。只是他現在手腳完全沒有力氣，爬不起來，只能這麼躺着了。他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害怕給別人看見，還好這裏平時沒有人來，而且現在的時間學院也沒有多少人了。

被李一凡羞辱，他的憤怒只增不減，但是他現在沒有能力報復，而且從李一凡剛才釋放的魔法來看，他的能力還不止別人知道的那些。那道紫sè閃電是黃小明從來沒有見過的魔法，並且紫sè的元素他也是聽都沒有聽過。他現在才現世界原來是這麼的大，自己的能力是這麼的小，他從沒有這麼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

漸漸地，黃小明改變了想法，他非常想有個人來救他，他現在已經顧不上自己的窘態被人看見了，如果他現在能說話，他一定會大聲呼救的。

黃小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他只看見天sè漸漸變暗又慢慢地明亮了起來，潔白的月光透進演練場高高的大門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慢慢地恢復了力氣，坐了起來。他的雙腿還在軟，一時半會還起不來，只得坐着。夜晚的濕氣很重，他的身上漸漸凝了一層水珠，也感覺到有點冷。他抱着膝蓋，這樣能令他暖和一點。

學院裏的夜晚很寧靜，天空一輪明月高懸，沒有雲彩，天幕上點綴著幾點星光；離黃小明不遠的地方有一片茅草林，傳來蟲鳴和蛙叫。

黃小明的目光漫無目的地游弋，不久又迷離地望向茅草林的那個方向。他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和李一凡的衝突也好像是生在很久以前。晚風輕拂，他也忘記了自己的腿已經漸漸有了力氣，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裏，享受這刻的寧靜。

就在黃小明失神的時候，他的視線內出現了一個白sè光點，光點漸漸變大，忽然，從茅草間探出了一張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