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勝過黃昏
四碗熱騰騰的麵食端了上桌。
整理好桌面，四人便開動了起來。
身着整潔校服，又是倩男靚女，惹得旁人目光如炬。
雖然吳霍長相清秀，不若李君朝那般有形，但身上也總縈繞着不凡的氣質，難以讓人忽視。
應該說是，與他那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
店裏大部分人的目光還是聚焦在黎明身上，沒辦法，已經不能用好看二字來描述的人，總是會獨天得厚。
雖說這一頓吃得很沉默，因為趙曼娜幾番想要發言，但被黎明抬着美眸多次警告。
「好啦，別說了，吃你的。」
湯麵一上來，黎明立馬起身那起一雙筷子遞給滔滔不絕的趙曼娜。
也就是關係到這種地步，你情我願的。要不然，沒有誰會去咸吃蘿蔔淡操心的？
可能，在意就是對你好吧？
不過有人關心着，是真的很難得。
這看得吳霍不禁有些羨煞，他也想要被管！
被她管。
他很珍惜和她的每一次相處。
……
和她一起的第一次午飯成就到手后，四人便分離。
黎明和趙曼娜回教室學習，李君朝到外宿和他女朋友打着線上學習的電話，吳霍則為了不打擾「羞澀」的他，去了學校小亭子乘涼。
臨走前，李君朝還挖苦他，就算不回外宿，那去學校教室里吹空調也好，怎麼大熱天的給熱傻了呢？分不清好歹。
和他打鬧着的同時，吳霍腦海里也不禁閃過一幅幅畫面。
建築工人，環衛工人，草帽農民，高壓線塔上搭修電線的電工，與紅綠燈爭奪時間的外賣騎手，派送傳單或者是派送快遞的他們，甚至是身處西北大荒漠的那些科研人員。
是啊，那那些戶外作業的人呢？
當時想到這，也不禁搖了搖頭笑着。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方式，吳霍明白他也是好意關心。
只不過不知為何，他卻喜歡上了一個人待在無人空曠的地方。
那種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那種天地萬物，那些所謂的取之不盡和用之不竭。
多令人欣喜啊！
當然，這是除受到了黎明對於一直看着她會打擾她學習的警告開外。
大男人的，那不叫怕，略覽前人之書而得，那屬於戰略性撤退！
有些無奈地來到西門小亭子。
樹大還是招風。
倚躺在有些冰涼的石墩上，由於籠罩着陰影，讓人格外舒爽。
當然，周圍的花草樹木功不可沒。
人人常說的那句話叫什麼來着？
破壞環境，從我做起！
啊不，是保護！
可想想也不禁哀嘆，被鋼鐵城市所覆蓋，森林，濕地和動物，數量急劇下降。
而熱帶的雨林也受到嚴重衝擊。
但文明總不能止步不前吧？要發展要提高，就必須需要資源。
能量都是守恆的。
貧窮人與富貴人，發達與發展，不同立場的一場爭鬥。
悠閑地躺着，看着藍天白天，慢慢閉上眼，感受着天地的一切。
好不真實啊！
……
鈴聲敲響，過了一整個下午，也臨來放學。
未到校運會的開辦時期，和她依舊不溫不火的相處著。
幾天的日子過得很是舒暢，排除掉有個好像是因為「鈔能力」還是「有階級」，
而被「提前破例」選成體育特長生的傘兵，看到吳霍和黎明天天下午都待一塊運動而感到吃味不爽。來放下「豪言壯語」，說是要在校運會上吊打他云云的除外。
和黎明小同志的相處，一切都是那麼地格外美好。
常規手段的挑釁，「下馬威」簡直無聊到爆。
不過是十幾歲年齡的幼稚情緒罷了，絲毫未引起吳霍心中的波瀾。
要是黎明小同志要跟他比劃比劃的話，說不定他會激動得化身為饕餮，「威脅」她簽下眾多不平等條約，然後狠狠宰割一番，從上到下，從裏到外，一個乾淨，讓她知道什麼是來自靈魂的疼愛。
也就只有藉著黃昏，趴在充滿青春的教室桌子上熟睡在她身旁，才可做出這樣的夢。
雲霞映着落日，天邊酡紅如醉，襯托著漸深的暮色，晚風帶着夏日的躁意，隨着暮色層林浸染，蒼天翠綠的大樹上，片片葉子隨風飄舞。
最美不過人間之景色。
目送她出離學校，吳霍獨自走在學校周邊的街道上。
摸不清她的脾性，所以事也很少打聽。畢竟最起碼也得讓人有些動心才行吧？
萬一被當「不懷好意」的人可不糟心？
望着天際的遲美，不由來得心中一笑，下意識有些中二地說道：
「天不生我李淳罡，劍道萬古如長夜！」
於是，在惹得旁人關懷「帥哥」的笑容下，功成身退。
……
轉眼到星期五的下午，過了今天，明兒就開始了一年一度的校運會。
嗯，是時候展現中國速度了！
黎大師下午還想去跑步，在吳霍「勸導」下，打消了念頭。
理由簡單：養精蓄銳備戰，避免出現賽前損傷。
不過關於黎大師這個稱謂的由來，也是有些好笑。
在上歷史課，老師提到了「南陳北李，相約建黨。」
大家便開始走入親近起，***同志。
趙曼娜調侃著調侃著，便和吳霍一起為銘記偉人而喊起這「愛稱」。
又因為黎同志，兼備着極高的革命思想，政治覺悟和品學兼優，於是乎，落實了名頭。
但回想起來也心疼。
關於這校運會的備戰。黎明每天的運動量都在增加攀升著，明明已經快要竭力了，頂着個死倔性子，又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直堅持。
而且學習也沒落下。
晚上晚自習結束了，還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失去了就得彌補。
不禁讓吳霍一陣心疼加頭痛，和她自己較勁認真的她。
因此舉止也變得有些反常，逐漸「貼心」起來，讓她不禁懷疑。
懷疑是不是發燒了，燒壞腦子。
因為校園流感又來了。還有那糟糕的諾如病毒。這些攜帶着物理攻擊和法術傷害的手足口病，向同學們走來。
可在校運會舉辦的時候來襲擊，卻難以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
因為晚自習過後，她還留下來學習，擔心不安全的吳霍，也「死皮賴臉」地待下來。
美名其曰，在學校教室先熟悉一下入眠狀態，回寢室好做美夢。
接近她，總得需要一個「正當」理由。
唉。
所以也是做了幾天的夜間守護騎士，護送著心愛的公主回家。
但最後那一段路程，始終沒讓吳霍陪同。
那時提出來的時候，她臉色還有些罕見的彆扭。
吳霍也沒強人所難。關鍵他也捨不得，這也只能看什麼時候能夠突破純凈的革命友誼了。
……
星空倒映在這洶湧的湖面上，便隨波上下跳舞，時現時滅。
明天就是校運會，黎大師有些緊張，於是今夜，吳霍便陪她到學校附近的濕地公園。
這裏的夜景很美。
可也只淺嘗輒止，沒有過多欣賞。
不知是人無意還是景無情。
望着湖面被晚風掠起的淡淡水波，伴隨着天上星的閃爍，思緒逐漸回想起不久前和她的對話和情景：
「緊張嗎？明天。」
「還好啦，也不是第一次啦，高一就參加過了，不過沒得獎，更多還是坐在主席台上念口號呢。」
她吐著舌頭解釋著。
吳霍故作沉思，緩緩而吟：
「黎大師，不得打算一下，展現驚天偉力，讓我們為中國速度喝一下彩？都努力這麼多天了誒。」
她瞪大眼睛，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聽着吳霍的虎狼之詞，有些不滿：
「努力了又不一定有收穫的好吧！」
「再說我才開始沒幾天而已，哪裏比得上一直在堅持的人吶！」
關於她為什麼可以讓多數人喜歡是有原因的。
小傢伙，活的很透徹，才是十幾歲誒。
教育的力量屬實可怕！
沒有因為沉的吳霍，而使得氣氛冷場，或者說猜不到他心中有些暗嘆。
知道在調侃她，也不惱，和吳霍走在橋上，雙手靠在橋邊護手上。
湖風吹過她耳畔，縈繞在她秀髮邊，好似在貪婪美人的氣息，擁有着不甘的眷戀。
「我盡量努力啦，獎牌沒戲，獎狀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希望到時候不會緊張。」
「嗯，我希望，你所希望。」
頓時她愣住了，隨即露出笑容。
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心中暗扇巴掌了。吳霍只知道，當初白居易寫下了《長恨歌》，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說的或是如此吧。
不是回眸，卻遠遠勝過，曇花般悄然一現的那種瞬間，如此美得令人窒息。
要和她的追求者們「鬥智斗勇」了。
如此美而無可名狀，有誰會謙讓？
望着她快要消失的背影，吳霍知道，今晚的心靈旅程結束了。
空氣中還殘留着屬於她的幾絲氣息，等到完全消散后，吳霍也趁著夜色的朦朧追了上去。
她的一切，他都不希望被旁人所侵擾。
哪怕被指責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