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怒斬

四十六、怒斬

那野豬精被陣法一束,偷偷掙扎幾次,發現這陣法牢靠,平日裏自己引以為傲的天賦神通竟然不起作用。於是老實起來。畢竟這倆人身上明顯帶着殺氣,自己若不小心說話,定然被他們做成野豬大餐。

「兩位道友不知是何門何派?這若是師承低了,怕是受不住這背後的因果,聽了我說原因反而害了兩位及你們師門性命……」這野豬精話裏帶針,隱隱有威脅之意。

「我聽你說這話,你背後莫非還有高人指點?」

「高人談不上,就是一些苦境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野豬精抬頭望了望天,似有畏懼。

「你說便是,我們師門背景都硬的很。我倒要聽聽是誰在背後操弄。若是你說假話矇騙於我們,定然叫你不得好死。」秦小贏淡然說道。

瞧他說的嚴肅,野豬精無法,只有用豬鼻「哼哼」了幾下,顯然不信秦小贏前面半句說辭。嘟囔道:「就怕你們是兩個苦境愣頭青,站錯了隊啊。」

「你這隻豬忒不爽利,我們都不怕,你說便是。」玉蝴蝶呵斥道。

野豬精方要抬嘴,卻聽高處有聲音喊道:「朱賢弟,你府上來貴客來怎麼也不通知老哥我一聲?」

有一位仙氣飄飄之人矗立高空,正緩緩步下。

玉蝴蝶膽大心細,拿一把匕首捅到野豬精腰眼,「敢多說一句話便割了你這豬腰子。」

那野豬精無奈,堆起笑臉,心中卻另有盤算:「熊先生,有兩位道友雲遊而來,來我這做客。我們相談甚歡,一時忘了通知你。」

秦小贏發現那人身上雖有仙氣,但卻不穩,內里不易為人察覺之處還是散發幾縷妖氣。心下一愣,這妖族何時把苦境滲透成這個樣子了?怎麼會多出這麼多妖人來?

不過他臉上平靜如常,笑迎道:「這位道友,我們道侶雲遊至此,看這裏有仙氣繚繞,便以為是上界仙人駕臨,所以前來叨擾一番。」

被稱為熊先生的妖人點頭笑道:「我們四大仙人,受上界感召,來苦境佈道,自然會沾染一些上界靈氣。」

秦小贏點頭:「原來如此。」

野豬精在那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到秦小贏幾句話便試探出自己這些人底細,悚然大驚,這青年人心機之深之沉,不像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樣子。更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苦境人族壽歲不過百餘年,修行后也只是二百餘歲,這是苦境天道壓制的結果。可這青年只是一招瞬招陣法,就將自己困在原地動彈不得。這等實力,他果真是苦境人族嗎?

如果苦境人族都有他這種實力,他們兄弟幾人又怎會來趟渾水?

那後來之妖看到野豬精不說話,問道:「朱賢弟,你怎麼不說話了?」

那野豬精還算講義氣,拚命給這人使眼色,想讓他察覺不對。誰料這人腦子壓根不轉,只是覺得自己這朱賢弟今日怪怪的,還關心問道:「你不舒服嗎?怎麼今天這麼多表情?」

野豬精無語,自己碰上個豬隊友,還真就神仙也難救了。他無力說道:「你開心就好。」

「我當然開心了,今日遇到新道友,正好可以抵足論道一番。」那妖人說道。

氣氛有些尷尬。

因為秦、玉兩人發現這妖人腦袋轉的有些慢。野豬精的暗示不可謂不明顯,但這愣頭青竟硬是沒發現。若是開打,兩人倒沒甚心理負擔。可就問題是對方還彬彬有禮呢,自己搶先動手對付一個沒腦子的傢伙,確實有些不地道。

玉蝴蝶一來不想什麼「抵足」,二來也不想論什麼道。嬌笑道:「這位仙長,不知你擅長什麼仙法?」既然對方沒開撕,自己就在開撕前把該了解的情報先要到手再說。

「區區擅長武體之法,碎山裂石,不過一拳之力。想當初,仙人誇我得上蒼偉力呢。」這熊先生臉上有幾分得色,自誇一番。

「武體是什麼?」秦小贏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難怪你們不懂,上界道境將『道』劃為六大流派,武體、連珠、變化、追月、真影、超脫。【武體】可以將自身強化至極限,可以說是攻防一體。也可以將這種強化附着於物體表面。比如一根樹枝可以與神兵利器相媲美;【連珠】能讓真元道氣在體外形成領域,讓修行者成為領域中的唯一強者,甚至可以在領域中形成某種傳送陣法,完成瞬移。【變化】則可以讓自身變化各種形狀,如鳥、獸、蟲、巨人,甚至能捏塑出各種工具或者簡單武器;【真影】則是將真氣注入他人體內,控制他人或者是人偶;【追月】則是將自己的真元道氣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想像一把劍,那麼追月系的傢伙們便能夠憑空造出一把道劍;【超脫】則更神秘一些,一些擅長預言的傢伙、能實現願望的傢伙則歸於這類當中。不過有人也說超脫系的傢伙們使用這些道法會支付一定的代價,我和他們接觸不多,不知道具體情況。」熊先生說道。「不知兩位道友若按六派劃分,道法應該歸於哪派?」

秦小贏思考一番,說道:「我應該屬於武體一脈。」他有些不確定,自己所學甚雜,這六派似乎都有涉獵。

玉蝴蝶則說道:「我算超脫。」是與不是,她自己最為清楚。秦小贏望她一眼,她沖秦小贏眨眨眼,表示這時候在不明妖人實力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不要讓他人知道自己這方過多的情報為好。

秦小贏微微點頭。玉蝴蝶最善使毒,若按照劃分,她其實應該算是變化系。

那熊先生聽說秦小贏擅長武體,精神一震。「我來苦境許久,沒有遇到一個修鍊武體之輩。修道之人,大多以為武體粗鄙,不願意去練。其實他們哪裏知道武體才乃是上古正道,唯一有着上古傳承之法。其餘五派都從武體演變而生,若論精深處的對敵第一,武體才是最強的。」這熊先生說道:「既然道友是修鍊武體之人,我們不若在這裏切磋一番,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也好。」秦小贏方才只一招就擒拿住了野豬精,正不知如何試探這些妖人實力深淺。最好的方法,便是和他們打一場。只是如今自己的實力么,還是有些怕將他一拳按死。自己對自己叮囑要留幾分力。

熊先生自然不知道秦小贏正在做心理建設,他說道:「若是武鬥,不免傷了雙方和氣。不若我們來一場文斗。」

「什麼叫文斗?」這妖人說話文縐縐的,所說內容再一次觸及秦小贏的知識盲區。於是張口問道。

「所謂文斗,就是你我各去抓一人族來,對抓來的人族儘力施為。看哪個人能將人族打的更碎裂,誰的修為便更勝一籌。」熊先生有些得意自己的想法,覺得這樣做定然不傷雙方和氣。「去年冬天,這山腳下不遠有一村子,裏面有一個男性青年竟然敢挑戰我的威嚴。就讓我一拳將他頭給削掉了,那村子中的人再也不敢說些什麼廢話。聽說他的老婆孩子想要越過界河,跑到其他國度。被我偷偷鑿開冰面,掉進河水中淹死了。這位道友,你說好笑不好笑?」

「好笑,挺好笑。」秦小贏的拳頭緩緩握起,頭上青筋露出,他大笑道:「我改主意了,我們還是武鬥吧。文斗太娘們唧唧的,不爽快。」

一聽秦小贏想要武鬥,這熊先生大喜,隨即撓頭說道:「但我天生神力,怕把你打死。」

「生死無悔。」秦小贏淡淡說道:「玉蝴蝶,若我被這道友打死,你千萬不可替我尋仇。」他將千萬兩字咬的很重。

這妖人本就無甚道德觀念,他看向玉蝴蝶那妖嬈身材,流出貪婪口水,卻隨即收攬神色:「這位女道友,你放心,我不會下死手的。」

玉蝴蝶心中噁心要命,卻故意沖這妖人嫣然一笑,「熊先生,奴家早就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不若你將他打死,我們倆個雙宿雙飛?」

那熊先生聞言,沖秦小贏大笑道:「這位道友,你這道侶見我功力深厚,已經忍不住和你裂穴了。我方才還有些拘謹,但女道友既然說了,我可就不再留力,要將你打死了!女道友放心,若是我將他打死,你跟着我便是,定然將你好生安置,共享富貴榮華!」

「我求你打死我。」秦小贏卻絲毫不懼怕,眼中儘是一種凶光。

那野豬妖聽得呆了,這兩人腦子莫不是有什麼大病?怎麼還能求人打死自己?不過他冷笑暗道:「這熊先生天生偉力,確鑿無誤。這小子擒拿住我只是佔了道法上的便宜,若是武體修為,肯定不如熊先生厲害。我就不出聲,看他如何死得便是。這娘們算得上有幾分姿色,等熊先生玩膩了,再讓他賜給我便是。」

只見熊先生顯出本身,竟是一頭身如小山高的熊瞎子:「道友,我便得罪了。」說完,一招「力推山河」掌風撲向秦小贏面門。

秦小贏不閃不避,硬接這一招。中招之後,他仰面向後倒飛數十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美人道友,看來你要跟我走了。」熊先生收回掌風,說完便要去摟玉蝴蝶。

野豬精更是興奮的大聲哼哼起來,這賊人一死,自己便可脫困了。但奇怪的是,束縛自己的陣法,竟沒有片刻放鬆。

玉蝴蝶指了指秦小贏所在:「他可還沒死呢。」

「沒死也差不多快死了。他若是躲掉我那一招,說不定還有活命機會。現在么,怕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熊先生對自己實力相當自信。

「是么?」秦小贏的聲音卻在他身後響起:「你這一掌打我,跟蚊子叮人沒啥區別啊。」卻見秦小贏從地上輕鬆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搖頭道:「我還以為你吹得自己能有多強呢,用了一半道元抵抗。看來是我多心了。」

「這不可能!」熊先生眼睛瞪的極大,方才這一招他絕對沒有放水,相反,他這一招劈開這一座山都沒有問題。可對方硬接自己一招,卻看上去一點傷都沒有受?這怎麼可能?

野豬精更是奇怪,這熊先生的武體修為,在自己這邊算是最頂尖了。若他奮力一招都打不死人,難不成對方能比自己這方更厲害不成?這個結論壓根不成立,因為六大流派,沒人能夠跨道體修行的。除非真如熊先生所說,對方是那種上古聖體——

但這根本不可能,上古聖體,早就都滅絕了才對!

「換我了。」秦小贏沒有考慮出一拳,因為賜對方一拳,讓他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現在滿心的憤怒,就只想一件事:「殺!」

你是如何殺我人族子弟,我便讓你十倍奉還!妻離子散,民不聊生,只因你們這群妖人敢在此作亂!

他以極快速度衝到熊先生面前,還不等對方反應,以刺拳斷掉對方右拳。只聽咯嘣一聲,這熊先生右拳便被輕輕折斷!

這熊先生只覺自己右臂一麻,隨即劇痛傳來,他哎呦一聲,承受那極大痛苦。

「痛嗎?還不夠啊!」秦小贏又是無數拳擊打在他的腹部、胸部,熊先生的身體被打出無數拳印,背部隆起,每一個拳印都從前胸透至後背!

鮮血湧出,熊先生被打的神志不清。

現場只聽見咔嚓咔嚓的骨頭碎裂之聲。

「我苦境人族,本就多災多難,你們這些妖族來此不知收斂,真當我苦境無人嗎!」秦小贏一聲暴喝,又是一拳,將熊先生左臂擊碎。

「饒命……」熊先生髮現自己竟離不開對方身前,想逃命,兩條腿卻不聽自己使喚。「別殺我,否則道境饒不了你……」

「我何須他人饒命!要我的命,等他來取!」說完,秦小贏不再掩蓋自己的氣勢,只見方圓百里,七彩光芒炫耀宛若天人。「若是道境如此無恥,我便先滅道境,再捅破天!」他雙目赤紅,只待一拳解決對方性命!

那野豬精趁著玉蝴蝶出神,咬破自己嘴邊遺留的一顆「神丹」,這丹藥是讓自己幾兄弟來苦境的道境高人所留。他怕出什麼紕漏,就留給幾人各一顆丹藥,聲稱若是遇到生死之事,咬破丹藥,自己就會來救他們。這時自己若再不咬破,熊先生怕是要被秦小贏打死了!

突然,天上霞光萬丈,一名光人破空而至。

「住手!」光人想要喊停秦小贏的動作,大叫一聲。

秦小贏抬頭望向那人,沖那光人比了一個去死的手勢,嘴角勾起一絲無所謂的表情。

「我叫你住手!」那人降下神通,想要阻止秦小贏!

秦小贏比他的神通還快上幾分,一腳剁碎了熊先生的頭顱。「冤有頭,債有主,小二,你全家的仇,我給你報了!」

「你敢如此大膽?」那光人怒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你知道老子是誰嗎?」秦小贏此時怒上心頭,看準時機,雙手一合,向那人使出一記極招。數道光劍在掌邊凝成,射向天上光人。

天上光人自恃道境高人身份,想以自身神通躲掉這一招。

誰料秦小贏已經預料到他會作出這樣選擇,在地面狂奔數十米,一記手刀,沿着野豬精的脖子將野豬精的頭顱也給割了下來!

「你好大膽子,竟然當着我的面連殺我的人!」那人怒極,秦小贏何愁何怨,見道境來人,竟不知敬畏,着實該死!

「來啊,殺了我!」秦小贏已殺紅了眼,雙腳一躍而起,提着豬頭飛到空中,與那光人平視。

「大膽!」那人聚集神通,一道光束射向秦小贏。秦小贏哼了一聲,一巴掌將那道光束彈飛。光束彈到旁邊梯田之上,將梯田貫穿炸裂,泥土亂舞。

「你是何人?」那人見自己神通對秦小贏不起作用,問道。

「你大爺!」秦小贏疾馳至那人身前,抓住那人實體,一腳從空中踹下。一拳打碎豬頭,讓那人身上污上了豬妖的血。

那人剛要起身,卻被秦小贏用數把光劍抵住他的咽喉。「不想死的話,就乖乖躺在這!」

秦小贏這一番鬧騰,早有附近正道洞府弟子前來查探情況。秦小贏對他們沒甚好臉色,再一跺腳,一座傳送陣在身後浮現。

從中走出三名崑崙道人,見到他之後,躬身行禮道:「師尊。」他們方才都接到報告,說這附近有修行者比斗。如今秦小贏召集他們,他們自然就了解為什麼了。

「這人是道境的,其他人抓走我不放心。把他帶走,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還要繼續下一站旅程,懶得問他了。他要是嘴硬,就上點強度。」言下之意,自然是不必拿他當人看。

「你們這些苦境修行者不怕得罪道境嗎?」那人見到如此多的人,反而心中鎮定下來。要知道他出身高貴,如此被人抓住,自然會有人來救。

「呸!」秦小贏一口口水吐到他的臉上:「你除了拿道境來壓人,還敢做什麼,還能做什麼?你還指望有人來救你?」

「你是誰?」那光人惡狠狠的看向秦小贏問道。

「我是你爹!」秦小贏怒道。

「凝塵、燈雪、驚鴻,這人勾結外域妖族,禍害我苦境民眾,必須以正視聽,還我苦境民眾一個公道!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天涯凝塵嘆了一口氣。方才他們三個弟子還在說師尊脾氣從幽冥回來已經改了不少。誰知果然沒改多少,還是那麼的嫉惡如仇。

「你們有證據嗎?」那人猶不死心,負隅頑抗說道:「你沒有證據,你濫用私刑,打傷道境上人,這都是天律死罪,你完了!知道嗎?你完了!」

「廢話怎麼這麼多!」幾把光劍,貫穿光人腹部,廢去他的修為!那人瞳孔放大,不明白苦境怎麼會有如此大膽之人。秦小贏怕幾個弟子下不去手,先行廢去了此人全身修為。

修為被廢,那光人身上光芒散盡。只是一名衣着普通的道士。

「你……你……」那人眼睛中解釋憤恨。「怎麼敢……」

「好叫你們這些道境的人上人們知道,人被欺壓久了,也是會有脾氣的。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苦境,秦小贏!」

「天律、天道?你們是保護天下之人,還是保護苦境眾人的?賊老天,你倒是回答我啊!」秦小贏如同發癲一般,掌心凝出一把巨大光劍,刺向天空!

天雷滾滾,似要對逆天之人降下天怒,一道閃電從天空劈下,但還不等秦小贏反應,就劈到不遠處一棵毫不相干的大樹之上。大樹瞬間起火,被雷劈成兩半倒地。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秦小贏冷哼一聲,那天雷異象竟然被嚇退回去,天空換成寧靜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秦小贏,這名字好熟啊。」那人見秦小贏幾近逆天之狂悖舉動,天律刑罰卻不降其身,不由身犯一股寒意。他隨之想到一種可怕後果,那便是自己真有可能會被當成一枚棄子。

「他是秦小贏,獨一無二的秦小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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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修道遇到麻煩要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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