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齊格（二）
「喂，醒醒。」
「另一個我，起來了。」
「睡你麻痹起來嗨！」
齊格不想搭理耳邊的聲音，但他知道不做出反應這些聲音就會一直存在。於是齊格強制自己拉起沉重的眼皮。
好幾個人類形態的自己站在潔白的大地上，那些「齊格」各有各的姿態。
穿着警服的齊格，拿着刀的齊格，小時候的齊格還有與普通人一樣的齊格……一共九個齊格。
「這是什麼情況？」金龍——齊格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明白為什麼或突然出現在一片純白的大地，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類樣貌的自己。
「這裏是你的夢裏啊，大傻瓜。」
「別告訴我你認不出你自己。」
「雖然這確實有一點難以接受。」
齊格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他突然感覺意識沉入漆黑的深淵。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那漆黑的黑暗。
……
齊格清醒過來，他依然身處那個陰暗的地牢。只不過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了，而且看起來整潔了不少。至少沒有難聞的氣味了。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名身穿華服美若天仙的少女緩步走來。
粉紅色的長發搭配碧綠的眼眸，藍白色的短裙與棕色長筒靴形成出大腿處的絕對領域。
諾雅公國的第一王女，芙蕾雅。
即使芙蕾雅的容貌放眼整個艾爾迪歐都算得上是絕美，但在齊格眼裏卻顯得那麼的扭曲、噁心。就像一隻人形蜈蚣一樣。
「阿拉阿拉，看來你還不熟悉自己的新飼主呢。」芙蕾雅看着被拴住的金龍，就像看着一個嶄新的玩具一樣。
少女向身後的幾名侍從招招手，一名侍衛立刻遞來一瓶暗紅色的藥水。
「來，喝吧。」
芙蕾雅將不明藥水倒入齊格的嘴裏，後者完全無法反抗。因為跟着芙蕾雅的幾名侍從中有傳奇的氣息，就算齊格反抗也沒有。
而且齊格有些希望這是瓶毒藥，他已經受夠這裏的折磨了。倒不如來個痛快點的。
藥水的味道非常甜，甚至甜得有些異常。很快齊格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因為他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各種囈語回蕩在他的腦海里，周圍的景物都在扭曲。所有的一切都因為這一瓶該死的藥水變得不可名狀。
在齊格眼中，他自己變得是那麼扭曲、可憎。每一片龍鱗都像是利刃一樣從金龍的體內刺出，將他扎的千瘡百孔。
那詭異又怪誕的光線與色彩侵蝕著齊格的靈魂。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美妙？」
「啊——！」
齊格瘋狂的掙扎著，這種深入骨髓的精神污染令齊格近乎發瘋。那種聲響伴隨着無法描述的色彩就彷彿一隻棲息在齊格大腦上的蜈蚣，每一次移動都會令齊格感到頭痛欲裂。
「放心吧，很快你就離不開他了。」
【一周后】
芙蕾雅再一次造訪了地牢，齊格在她踏足地牢的那一刻就在尋找那瓶藥水。
這種葯比致幻的毒藥更加容易上癮，齊格在藥效消失后就一直感到頭痛。
心理作用加上長期的摧殘令他出現嚴重的幻覺與幻聽，而且他的感知能力也出現了問題。一直都在告訴齊格這裏有以巨龍為食的恐怖生物。
齊格一旦攝入這種葯就能暫時平息，但藥效也會瘋狂的折磨齊格。
原本如黃金一般閃耀的鱗片已經變得失去光澤，
高傲的龍瞳現在已經變得獃滯、麻木。
要說齊格身上還有什麼變化，那就是已經沒有鐵鏈鎖着他了。按照心理學來講，齊格已經瘋了。
他同時患上了被害妄想症、焦慮症、抑鬱症等十餘種精神疾病。
現在的齊格已經完全沒有驕傲可言，看他接下來的舉動就知道了。
芙蕾雅脫掉鞋子，將葯倒在自己的腳上。
「怎麼了，葯就在這裏過來舔啊。」
齊格也確實那麼做了，一條龍而且還是異體龍竟然在這裏舔……
齊格神情專一的清理這芙蕾雅腳丫上的藥水，後者面色潮紅玩味的說出一句。
「就這麼喜歡我的腳嗎？」
【一個月以後】
齊格猛地清醒過來，劇烈的暈眩感與羞恥感瞬間席捲他的腦海。要是尋常的巨龍恐怕恨不得一頭撞死，但齊格不一樣。
他覺得……味道很好，非常好。
人肉的味道非常好，齊格的紅龍基因讓他對人類產生了食慾。而且金龍基因也隨之發生了類似的衝動。
對於現在的齊格來說，人類已經從【人】轉移【食物】這一欄。而且就齊格目前的精神狀態來講，他可能真的會把人當做自己的零食。
【三年後】
這三年間，齊格不停的接受着各種各樣的折磨。期間他曾發瘋然後清醒，一直在瘋狂與正常狀態中不停切換。
期間像是禁食、嚴刑拷打、還有幫芙蕾雅足部護理等一系列讓巨龍發瘋的事情不斷地發生。-
就連齊格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撐過來的。
……
現在，一塊漆黑的肉被扔在齊格的面前。不斷蠕動的肉塊上還長著一隻慘綠色的眼睛，烏黑的筋肉不斷蠕動着試圖長出一個新的身體。
齊格一開始沒弄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但後來從上方扔下來的東西讓他知道了。
一具具被不可名狀之物覆蓋的屍體從上方的入口處被扔了下來。
有人類、精靈、矮人、獸人以及一些齊格不知道的種族，那些被可憎之物所寄生的可憐生物如今是被當做齊格的食物被投放到這下面來的。
那些扭曲的肉塊在齊格當然眼中是那麼的詭異，但又一直散發着詭異的氣味吸引着他去吞食這些邪惡的肉塊。
齊格感到無比的飢餓，那種彷彿要把自己消化掉的感覺讓他渴望吃點什麼。
地牢裏的一切都做過特殊處理，齊格無法消化也無法控制。所以他沒有辦法找到任何的食物，而他現在能找到的食物就只有這些被邪惡所渲染的屍體。
齊格再也無法忍耐那種飢餓，他開始挖出那些屍體被不可名狀之物覆蓋的部分，然後大快朵顧。
他就這樣瘋狂的吃着，直到他將那些烏黑的肉塊全部下咽。
金龍的左眼突然變得像詭異，眼白變得像墨水一樣漆黑，一條條細小的紅色紋路以血紅的豎瞳為中心向四周輻射，一直到金龍的臉上。
這幅樣子就跟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某國里的姓金木的小天使一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