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追與逃

莫天羽一心想要帶莫寧逃離這裏，此時已動了真火。

抽離一部分壓制體內毒素的元氣，想要快擊退灰衣人。可是灰衣人和他境界相差不遠，都是聚元後期巔峰武者，都摸到了武道的門檻，只差臨門一腳。

此時只見落下的雨滴，被兩人的劍氣拳勁帶向四方，地上的衰草更是被摧毀一空，只能動用一部分壓制體內毒素元氣的莫天羽此時正隱隱處於下風。

熊五公子「嗷嗚」的一聲慘嚎，嚇得灰衣人一跳。

莫天羽刺出的一劍也頓了頓。而周圍正戰成一團的武者和青衣人都是一驚，但青衣人卻沒有趕來救助。

灰衣人雖然看起來是個老人，可確確實實只有四十來歲，他本是熊五少爺母親年輕時青梅竹馬的戀人，後來熊五少爺的母親因為自己家族利益的需要嫁入熊家，灰衣人就扮作親隨一直跟在她的旁邊。

或許是因為愛屋及烏，也或許是別的原因，打從熊五公子出生起，就視如珍寶，疼愛有加。平時更是認真教導，熊五公子有什麼需求也盡量的滿足與他。

此時灰衣人乍然聽到熊五公子的慘叫，再看到熊五公子捂著襠部，在地上翻滾不停，更是心如刀絞。悲吼一聲：「公子！！」，此時剛好莫天羽刺出的一劍頓了頓，灰衣人一閃，雖讓過要害，左臂卻也受傷。

灰衣人一改纏鬥的風格，勢如瘋虎，渾身散出逼人的氣勢，不顧左臂的傷勢，灌注氣勁的右掌出藍瑩瑩的光芒，中間還夾雜着星星點點的白點，狠狠的一掌向莫天羽當胸拍去！

莫天羽想要閃避已是不及，只能倉促棄劍揮掌迎上。如擊巨木般一聲「砰」的爆響后，莫天羽口中鮮血狂噴，倒翻而出，落地后更是連連倒退，地上留下幾個深深的腳印。莫天羽身受重傷，體內阻擋毒素的元氣更是被擊散，毒素正在經脈中亂竄。此時只能儘力的收束元氣護住心脈不讓毒素侵入。

灰衣人一掌建功，迅飛奔向熊五公子，見到正在倒退的莫寧，他雙眼通紅，面sè猙獰的吼道：「孽種！我要活活撕了你！」，說着右手又帶着藍隱隱中夾雜着白點光芒直奔莫寧頭顱抓來。

這一抓來勢極快，威力更是非凡，尚未到莫寧頭頂，帶起的勁風已是壓得莫寧身體一沉，莫寧退後的步伐停止，如同被訂在了地上的木樁，再也難邁一步。被氣勁迫開的雨滴偶爾打在身上便如被箭矢shè中，疼痛難當。

莫寧知道以自己的太極功對上灰衣人，根本就是送死，灰衣人手掌被一圈藍光護住，根本接觸不到，又何談牽引呢？

眼看這一掌越來越近，莫寧心中暗想：「管他什麼打滾，還是留着小命要緊！」，身體向後急倒，然後迅滾了出去。灰衣人見莫寧逃出，沒有再追，一邊托起熊五公子餵了顆傷葯，一邊查看傷勢。面上的猙獰卻已經化為一片溫柔與痛惜。

莫天羽此時剛剛收束完元氣護住了心脈，面上的青灰sè已經變成了青黑sè。剛才被灰衣人一掌擊飛，身受重創，恍惚間見到灰衣人直奔莫寧，以為此時莫寧已經喪身其掌下，臉上一片傷痛與決然，正想拼了殘命不要為莫寧報仇，去忽然間見莫寧全身沾滿了泥濘，像只泥猴般站了起來。頓時臉上浮現一抹欣慰的笑容，便上前抓起莫寧的手向後山奔去！

…………

熊五公子吃了傷葯，剛剛醒來，看到莫天羽和莫寧逃走，便忍着胯下的疼痛，凄厲的大叫着：「不要讓他逃了！快殺了他，給我殺了他！」周圍剩下的青衣人，一臉漠然，心思卻都閃爍不停：「一老一少都不好對付，讓我們去追，追上了能討得了好么？別一不小心把小命搭上！」，有了這樣的想法，行動自然而然的就變了樣。只見一眾青衣人慢騰騰的轉身假模假式的向二人逃去的方向追去。

灰衣人看到眾青衣人的表情，一聲冷哼，說道：「你們留下照顧公子，我親自去追！我要生撕他們！」，說完便彈了出去。

此時武者里只剩下了三人，黑衣青年，虯髯漢子和紅衣少婦。黑衣青年一身鮮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虯髯漢子更是一條手臂軟綿綿的吊在一邊，而紅衣少婦也是髻散亂，渾身上下傷**錯，鮮血淋漓。三人見青衣人的包圍已亂，調集體內最後的元氣瞬間斬殺數名青衣人，衝出包圍，往不同的方向逃去，青衣人也不追趕，只是呆愣的站在一邊。

天已大亮。雨勢減小，可是，朦朦朧朧的霧卻升了起來。周圍的能見度還是很低。

莫寧與莫天羽此時已經逃進了山中的樹林內。

林內一片昏暗，秋季落下的樹葉此時將爛未爛，被雨水一浸，更是濕滑不堪，雖然二人都是武者，下盤穩重，走在上面依然一步三滑，走的極慢。

後面傳來了樹枝被帶動又彈回的唰唰聲，灰衣人已經追近。

莫天羽見形勢危急，便一把夾起莫寧，運其體內稀薄的元氣向前竄去。

…………

莫天羽已經帶着莫寧翻過了我墨山鎮后的小山，進入了一片大山之中。

山間樹木參天，霧氣蒙蒙，讓人辨識不到方向，中途莫天羽的臉sè越來越難看，中途還吐了好幾口血。莫寧想下地自己走，可是老人用把他夾的更緊代替了回答。身後的灰衣人還在緊追不捨。

此時在莫寧和莫天羽面前的是一處懸崖，灰衣人此時以追了上來，正一臉冷酷猙獰的緩慢走向二人，崖口出一片霧氣蒸騰，偶爾被山風吹開白霧能看到大約離此十五丈左右有一塊突出的岩石。

莫天羽一臉平靜的看了看身後越來越近的灰衣人，退後幾步，隨即氣勁運向足底，只見足下藍光一閃，猛衝跳向懸崖。

灰衣人也看到了對面的那塊岩石，神情一怔，便猛然一掌帶着藍隱隱的光華打向莫天羽的后心，可是莫天羽已經飛出了五丈左右，灰衣人的掌勁觸及到莫天羽時已經威力有限，但是產生的推力卻等於送了莫天羽與莫寧一程。

灰衣人見自己一掌不但毫無效果還幫助二人去勢更急，瞬間再竄五丈這才緩慢了下來，臉上一片yīn沉。腳下藍光閃耀，正想繼續追過去。可是卻見二人直線落下，直落入一片雲海間，瞬息不見了蹤影。

灰衣人撿起一片山石丟下懸崖，良久也沒有停到回聲，一臉yīn沉悻悻的在崖邊站了一刻鐘左右不見莫寧和莫天羽上來便自言自語道：「哼！粉身碎骨么？便宜了你們！」說完便向來路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