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心

「言靈，是混血種和龍類才擁有的超自然的特殊能力。」

「目前已經發現的言靈有121種，以元素周期表的形式排列，序列號89到100為危險言靈，序列號101到112為高危言靈，序列號113及以上為絕密言靈。」

「有沒有同學知道，為什麼我們會擁有這種能力？」施耐德用嘶啞的聲音詢問道。

「因為龍血。」前排有同學舉手，「混血種體內的龍血會與龍文產生共鳴，就像『3E』考試時一樣，產生共鳴時腦中就會出現對應的龍族文字。念出這些龍文，附近部分領域的規則就會隨之改變，產生不同的效果。」

「說的很好。」施耐德對回答的那名同學點了點頭，「那為什麼有些言靈的釋放不需要念誦龍文？比如『剎那』，比如校長的『時間零』。」

教室中陷入了一片寧靜，顯然沒有人知道問題的答案。

愷撒也握緊了手中的鋼筆皺起了眉頭，自己的言靈用的也算熟練了，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看來是他思慮不周了。

「這就是我要教你門的第一課！」施耐德拿出粉筆在黑板上塗寫。

「所謂言靈，用的雖然是語言，但是實際上生效的，是你和語言共鳴的心！」

「如果你的心沒有感受到空氣中的元素，哪怕你發音再正確，喊得再大聲也是沒有用的。」

「如果你的心足夠強大，無論是藉助語言還是手勢，甚至不用念出龍文，只要能夠溝通空氣中的元素，你就能釋放出言靈！」

施耐德在黑板上用中文寫出了一個大大的『心』字。

「我希望同學們能多多練習，直到達到不需要念誦龍文就可以釋放言靈的地步，這樣在實戰里你們就能搶佔到更多的先機。」施耐德重重的咳嗽了起來，看來因為一次性說了太多話的緣故。

伊凡在座位上陷入了沉思。

施耐德的這番話讓他感到非常熟悉，那是葉奈法教希里魔法的時候自己在一旁聽到的。

「我的醜丫頭，無論手勢還是上古語，都只是釋放魔法的輔助。想要溝通混沌，真正需要的是你的心。」說這句話的時候，葉奈法輕輕摸著希里鼠灰色的頭髮，胸前的紫水晶吊墜閃閃發光。

狩魔獵人由於突變已經徹底喪失了溝通混沌的能力，但是自己現在因為博爾奇的贈予，已經可以釋放言靈了，這是否可以說明，藉助博爾奇的龍鱗，自己的心也可以重新溝通混沌了？

伊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不過他準備在沒有人的時候再嘗試。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施耐德在講台上不斷講授著關於言靈的知識，伊凡對這種混血種獨有的特殊能力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下課鈴聲響起，「這堂課到此結束，下課。」施耐德邊說邊拖着他的氧氣罐車走出了教室，「下節課前別忘了向助教老師上交你們的作業。」

教室里的同學自覺起立，鞠躬。

「第一次在我們的世界裏上課，感覺如何。」等教授離開，愷撒笑着看向伊凡。

「受益匪淺。」伊凡回以笑容，「你們對於老師的尊敬讓我感到有些驚訝。」

「是因為『自由一日』上我們對曼施坦因教授的態度嗎？」凱撒說，「那是因為曼施坦因教授是學院的風紀委員，而且非常盡職，對待學校的規章制度嚴格遵守，就像普通大學里多管閑事不讓大一新生帶電腦的輔導員一樣。」

「不過大家也只是喜歡對他開一些無關痛癢的玩笑，內心深處對曼施坦因教授還是很尊重的。」

「大多數老師，都曾經站在抗擊龍族的前線上，值得我們的尊敬。」

伊凡點了點頭，「能進卡塞爾學院的，果然都是明辨是非之人。」

「那當然，我們只收精英。」愷撒有些驕傲。「伊凡，諾諾已經和我說過你沒有加入學生會的意願。不過，能否給我一個薄面，參加一場我們的聚會呢？」

「看得出來在你們的世界裏你也是最優秀的那一批人之一，我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別急着拒絕，順便提一下，在我們的聚會裏會準備許多珍貴的美食，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最後一句話讓伊凡心動了，氣氛既然已經烘托到這裏了，再拒絕就有些不禮貌了。

「他們都說愷撒·加圖索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現在看來那些可能都是謠言。」伊凡直視着愷撒冰藍色的眼睛，「既然如此，到時候我會準時趕到的。」

「那不是謠言，不過學院裏都是精英，而伊凡你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對待精英，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我都會保持尊敬。」

愷撒給伊凡的感受就是『得體』。貴族伊凡見的多了，無論是瑞達尼亞還是尼弗嘉德，伊凡都參加過不少的貴族宴會，當他們有求於自己的時候，無論他們表面上對自己如何尊重，伊凡都能感覺的到他們在心底對狩魔獵人淡淡的鄙視。

然而在愷撒的身上，伊凡並沒有感受到貴族公子那種倨傲的氣度。

你能感受到他的驕傲，但是這份驕傲卻並不是對着你的。對待他認可的人，愷撒會讓他們感受到如沐春風般的溫暖，如同賢明君主的關懷。

「伊凡，喜歡騎馬嗎？」愷撒突然問道。

「嗯，我還挺擅長的。」伊凡回應道。

「那我就掃榻以待了。」愷撒微微行了一禮，走出了教室。

......

當天夜晚，伊凡在食堂吃完飯後並沒有回到宿舍，而是來到了黑暗的操場上。

天色已晚，操場上除了幾對熱戀的情侶之外，幾乎沒有人。

伊凡想實驗一下自己現在是否能夠因為博爾奇的饋贈而使用魔法。

他在凱爾塞壬瀏覽過許多魔法典籍，但是因為無法使用，真正的魔法咒語卻從來沒有記過一個。

他只記得一個，那是葉奈法為了打消他學習魔法的念頭教給他的。

那只是一個關於照明的小法術，原理是釋放吸收的魔力，在空中製造一個明亮的光源。

伊凡回憶著那天葉奈法的手勢，輕輕念出了那句咒語：

「Aineaenaenye。」

四周依舊漆黑一片。

「失敗了嗎？嗨，我就知道，掌握魔法哪有那麼容易。」伊凡有些泄氣。

他正欲轉身離開，隨後就瞪大了雙眼。

因為一個體積很小的光球，正靜靜的懸浮在他身後的空氣中，發出了淡淡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