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不能死

第四章 我不能死

葉離撇了撇嘴,露出一絲不屑。他知道,那6雲風乃是半水之體,能夠感受到水之靈,卻也不奇怪。

很快眾人面前的水霧消散而去。那覆雨道尊也帶着眾人走到一旁,只是那群人中,卻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臨走時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葉離,隨即露出一絲嘲笑。

葉離自然是看到了6雲風的嘲笑,不免心中有幾分絕望。不由的心中暗想。

「想我自小便不曾見過父親,只是聽聞他叛出水雲宗去了南方,這之間到底為何,我還不曾查清楚,我只有得到真法才能有本事去追查這些事情,才能查出父親真正南走的緣由,才能給死去的母親一個交代,不然母親九泉之下又怎麼會安心呢。還有老鍾叔,我答應過他的事情便一定要做到,我不能就這樣失去這個學習道法的機會,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拜入水雲宗,一定,一定要。」

葉離心中的苦澀沒有人知道,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母親所受之苦別人不知,他又怎麼能不放在心裏,他曾暗暗誓,一定要追查到父親的下落,了解他真正叛出水雲的緣由,還母親一個明白。

正待葉離暗下決心之際,但見得最後一位老者已是走上前來,他看了一眼葉離,但下一刻目光卻已飄遠。

「我乃是地靈泉一脈的落雲,根據我水雲宗向來規矩,除掌教真人長月洞一脈不招收弟子之外,我等四脈皆只可招收有緣之人,本座乃是各位最後的機會,若是不能在本座手中堅持下一炷香時間者,將由各地執事帶回原籍,表現異常優異者,可作為本宗記名弟子,各位可都明白了?」

葉離聽得,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心道那前幾個測驗着實弄人,此番卻有不知會有些什麼花樣。

正待胡思亂想,卻聽那落雲又道:「本座的考驗也簡單,我地靈泉一脈所講究的不過是水之冰寒,故而一會能夠堅持一炷香時間者,便算是合格了。」

那落雲說完,卻再次有意無意的看了葉離一眼,隨即伸出雙手,掌心向天,作托天之狀,眼瞼微垂,口中默念一句真訣。

下一刻,無數水汽自其周身旋繞而起,隱隱間似一個巨大的漩渦般,泛著幽幽藍光。一時間,整個廣場的溫度竟以一種極為迅猛的度下降,許多修為淺年歲小的弟子俱已是泛起一絲冷意。

然而,那落雲卻並未停止,手指暗掐一個口訣,周圍溫度再次急降。

「呼」

一陣寒風吹過,原本艷陽高照的廣場之上,竟自下起雪來。

「凝」

隨着落雲一聲低喝,那原本飄飄洒洒的雪花竟是在下一刻突然懸掛在半空,隱隱間有着一種遮天蔽rì之感。

葉離原本不過仈jiǔ歲孩童,何曾見過這般情狀,明亮的眸子之中此刻滿是驚訝,低頭看了看身上單薄的衣衫,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再扭頭看去,廣場之上的孩童俱都抱着雙臂,顫慄抖擻,一蓬蓬白氣從各自口中噴出。

一時間,廣場之上牙顫聲,吸氣聲,跺腳聲響成一片。

卻再看落雲,右手法訣緊捏,左手又飛快的打出一道法訣,注入那天空之上憑空停落的雪花之上。

「叮」

眾人聽得一聲銳響,抬頭看去,那原本似霜般的雪花竟自變得透明起來。

下一刻,那停落在空中的無數雪花竟是自行結合起來,很快,山巔廣場之上的天空中便凝聚成一面巨大的冰罩,那冰罩泛著幽藍的光芒,似乎將陽光完全過濾了一般,光線照在身上不但沒有意思暖意,反而更顯冰冷幽寒。

「這落雲師弟的冰魄玄冥盾竟是已練到這般地步了么,當真了不起啊。」

那巨大的高台之上,其餘四人見狀都是不由的出一聲感慨,就連當中的那位掌教也是眼神之中神采練練。

「喝...啊」

卻在說那葉離,自那天空之上的冰魄玄冥盾成型以來,但覺一股無比寒冷之氣襲來,瞳孔猛的張開,一時不忍,出一聲低吟。

那落雲原本微垂的雙眼自聽得葉離低吟,卻是不自覺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便很快恢復原樣。

時間便在這無比寒冷的煎熬中過去。

「那支香已然快要燃盡了,依我看,這一次怕是跟上一屆沒什麼區別。」

那襲風道尊掃了一眼廣場上的眾人,悠悠道。

「哎,說起來落雲師弟也是不易。襲風師兄莫要忘了,真要論起我水雲宗真法來,除了掌教長月洞一脈,這威力最強的,怕是要屬這地靈泉一脈了。若非如此,這幾年內,地靈泉一脈又怎會一個弟子都沒收得呢。」

那鏡天道尊聽得襲風道尊之語,不由的道。

「嗯,此言倒是不假,真要論來,那地靈泉一脈的寒冰之意倒的確不可小覷,只可惜那地靈泉一脈真法對於弟子要求過高,不若我們幾脈,弟子有悟xìng便可,他那一脈卻還需要先天體質,這天地間的真法,當真是一分威能一分機緣啊。」

正待眾人商討之際,那廣場上剩餘的幾百弟子,俱已是個個抱縮成一團,緊緊的縮在角落之中,每個人的嘴唇都已是紫的眼sè。最不濟者已是隱隱有着凍僵之狀,四肢僵木。

再看那葉離,此時滿頭俱都是掛滿了白霜,牙顫間「咯咯」作響。

葉離只覺得全身麻木,似乎血脈都已不在流動,不論各種感知都已是不在,眼前剩下的僅有一片白芒,整個大腦一片空白,思緒彷彿已經回到了混沌,一種無比的窒息感襲來,原本已是蒼白的臉龐似乎泛起一絲迴光返照般的紅暈。

「這般,便要死了么?」

「我終究還是這般沒用啊。」

「只是臨死之前,我還有心愿未了啊。」

「爹爹,你究竟做了什麼啊,你可知娘在斷氣之前一直都喊着你的名字啊。」

「可是,娘他一直都很堅強,一直都沒有哭啊。」

「娘是在徹底斷氣之後眼淚才留下來的啊,娘這般凄慘啊。」

「啊...我不要死,我不能死啊」

忽然間一股無比執拗的情緒將葉離帶回到這個寒冷的廣場,葉離的身體已經麻木的不能動彈了,只能任由那寒氣侵襲入體。

可是,在下一刻,葉離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百脈中似乎湧現出一股無比熾熱的能量,將那寒氣驅逐,漸漸的似乎身體恢復了一點知覺。

「這...這是怎麼回事?」

葉離心中這般問自己,然而他也不知道。

「咦?那個小子有古怪。」

高台之上的四人順着聲音向葉離的方向看去,隨着他們的驚訝,那落雲原本低垂的眼臉再度掃了葉離一眼,眼神中露出一絲異樣,嘴角翹起一絲弧度。

一炷香很快燃盡了,落雲收了法訣,天空之中那巨大的冰罩在下一刻化成水,旋即一面巨大的瀑布沖刷在廣場之上,以及那些早已蜷縮成一團的弟子身上。

整個廣場一片安靜,只有葉離和高台之上的五人還能站立。

「誒,落雲師弟,你這地靈泉一脈的選拔方式傳承千年是不是也該改一改了,每次都將這些孩童弄得這般狼狽,哈哈。」

那柳元子嘆了一聲,說道最後卻是禁不住笑了起來。

隨即,但見那柳元子大手一揮,天空之中的白rì竟是化作一輪彎月,淡淡的銀泄清輝撒落在廣場之上的每一個人身上。

「嘶,好冷」

「我竟然還活着?太可拍了,我剛才都已經感覺到死亡了。」

「這到底是什麼考驗啊,這般厲害,我的腿到現在還不能動啊。」

很快,廣場之上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但怎麼聽,嘈雜中都夾雜着一絲驚懼與敬佩。

「哈哈,可要恭喜落雲師弟啦,這麼多年了,地靈泉一脈終於招收了弟子了啊。」

「哈哈,恭喜恭喜。」

說話的正是襲風和鏡天二人,在二人身旁那白老嫗般的覆雨也是微笑地看着落雲。

落雲聽得,臉上難掩的露出一絲笑意,連忙回身還禮。倒是那柳元子掌教,微微致禮之後將目光停在了葉離的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下一刻,柳元子已是立於葉離身前,看着嘴唇紫的葉離,臉上卻滿是和藹之sè。柳元子身後,落雲,覆雨,鏡天,襲風四人也是齊齊站立,正一臉好奇的看着葉離。

被這眾多長輩這般盯着看,葉離有一絲不好意思,拱了拱手道:「弟子葉離。」

「哦,他也姓葉,怎麼姓葉的都這般....」

鏡天聽得忍不住脫口而出,然而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再看到周圍四人的目光,自知口誤,忙閉嘴不言。

葉離聽得,又見五人神sè古怪,眉頭卻是微皺了幾分。

「呵呵,葉離是吧,恭喜你通過了地靈泉一脈的考核,你將成為地靈泉一脈的弟子,希望你能苦修道法,將來光大我宗啊。」

那柳元子率先打破尷尬局面,微微一笑,對着葉離道。

「是,掌教師伯,弟子知道了。」

不知為何,葉離在第一眼見到這柳元子的時候便是不喜,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喜,相比之下,反是對落雲道尊印象極佳。此刻見落雲真看着自己,不由的對着落雲拱了拱手道了一聲「師父」。

那落雲聽得,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

卻再說柳元子見其師徒二人這般投緣,微微一笑,旋即朗聲道:「各位小友,此次我水雲宗選拔弟子大典已畢,所有選中這將跟隨你們的師父一同學習道法,未選中者,則由各地執事挑選出一百名相對較佳者,提為記名弟子,其餘的則送回原籍。」說罷,柳元子也不待多言,隨即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廣場之上。

隨着柳元子這一聲落下,整個廣場之上無疑炸開了鍋一般,無數議論,憤恨聲不絕,當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再說那葉離,自從那rì跟隨落雲來到地靈泉之後,便被安排在了北邊的廂房居住。地靈泉一脈的道場位於長月山東山峰的山坡之上,地勢平坦,整個道場便是圍繞着一口靈泉而建,那靈泉之上自然便是落雲打坐休息之地。尋常弟子被分為四部分,分別為東南西北四個廂房居住。

地靈泉一脈在水雲宗乃是人丁最為稀薄的一脈,故而葉離的居住環境反倒是相當不錯,一個人佔據一間小屋,端的是自在了不少。卻說自那道尊落雲之下,只有四名席弟子,那四大弟子分別乃是負責東廂房的馬岩,南廂房的肖雲,西廂房的吳啟,以及北廂房的沈良。

自此,葉離能夠在北廂房修習,便正屬沈良管轄之內。

這一rì,沈良來找葉離,見葉離一副小道童打扮,正要開口,卻聽得身後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哈哈,沈良師兄,這個便是爹爹這次帶回來的小師弟嗎?」

葉離抬頭看去,只見沈良身後站着個一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女,少女身穿一身雪白長裙,腰間扎一條火紅的珊瑚腰帶,一頭烏黑的長垂到腰際,粉臉之上透著一絲俏紅,雙手叉腰,雖說有幾分頑皮,卻十足的一個美人胚子。

「額...沈良師兄,這個是...」

「哦,我還未來得及介紹,這個是...」沈良聽得,忙開口道。

「不用你介紹,我叫雪舞,你們口中的那什麼落雲道尊就是我爹,怎麼樣小師弟,以後跟着姐姐我,我保證你不受弟子們的欺負。」不待沈亮介紹,那身後女子卻是自己先介紹起來,隨即還微微抬起那粉白的下巴,微微一笑。

「哦?原來是小師姐啊,」葉離聽得,連忙行禮,隨即似又想到什麼,拉過沈良,低聲道,「那原先那個靈兒師姐是...」

「噓...你小聲點,」沈良一邊說,一邊還偷偷瞟了一眼雪舞,低聲道,「那靈兒師妹乃是掌教峰長月洞一脈的,她可是掌教真人的獨女。」

葉離一怔,見得沈良這般謹慎,隨即點了點頭。

誰想她二人所說之言被雪舞聽得真切。

「哼...那個人,有什麼了不起,下一次,我一定贏她。」隨即雪舞似想起了什麼,不滿的嘀咕了一聲,還不忘揮了揮那雙粉嫩的小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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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臂純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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