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二節 老伏和他的辯證法

老伏，顧名思義他是一個老頭兒。老伏原名是什麼？我也想不起來，想起來我也不敢說。

只知道老伏是一個年齡四五十，皮膚有點黝黑但身體非常健碩。是可愛的小老頭。剛見到老伏的時候，我以為他是秦川中學一名普普通通的後勤工人；他跟我們當地的農民沒有什麼兩樣。臉上刻滿了西北人特有的憨厚和滄桑，直到當我聽到馬克思主義的時候，直到他講辯證法的時候，我才明白。這個看似農民般的老頭兒不一般……

後來事實也證明，老伏講政治，講哲學真的是一把好手，老伏不愧是一個有教齡三十多年的優秀名師。至於老伏畢業於什麼學校，我們無從查起，但老伏的教學法真的是讓人拍手叫絕。就比如他講道德倫理、意識形態和形而上學的時候，他總是以農民農民是教師特有的例子為我們一一道來。那些聽起來特別抽象特別矛盾的哲學辯論；以及相關的哲學流派他都如數家珍般為你引經據典，娓娓道來。剛開始老伏他穿着尼容褐色的西服，簡直和我前天遇見的那個後勤工人模樣判若兩人。他背着手，左手夾着思想品德的教材，又是右手推開門，邁著大步。進入高一十九班的教室。他在黑板上寫了一個大大的「伏」字。說本人姓伏，至於姓名，你們無需知道。然後他就開始講述什麼是政治？為什麼要學習政治？政治都包含哪些方面？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了。政治有多麼重要，政治有多麼兇險包括那些顛覆論陰謀論以及談之色變的無神論者。

直到多年以後，我還是會想起老伏那一張，黝黑蛋但和藹可親的臉。老伏的課堂總是我們高一生活的歡樂園。大到談天弄道，小到家長里短。所以老伏在我們的眼裏更像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鄰家爺爺，像他這個年紀人家也早已過了爭強好鬥的時候，更多的是歲月積澱下來的深沉。有時候老伏在課堂上講課講到高興之處。便會來一段秦安小曲或者是東北的二人轉。簡直就是一個老頑童逗得我們哈哈大笑。在不經意剎那間他又會在講一些人生的道理或者是經濟學方面的知識。教我們一些理財；叫我們如何如何購買國債基金什麼的。以至於我認為老伏總不缺錢。其實他只是將錢財善於管理而已，也算是學有所長。就是這樣一位憨憨的中年老師；雖然面臨着退休但他的陽光心態和他的辯證法一樣高深莫測。他總是將我們高中的煩惱和學習的壓力用一雙智慧的眼睛將一切洞穿。

像我們這個年紀總是有着或多或少的秘密。但在老伏的面前一切都原地現形。有時候他還會用他的辯證法為我們解釋各種矛盾。用哲學的武器，為我們指出一條明路。這也是我佩服他的地方。雖然老夫不像數學老師那樣用加減乘除幾何代數進行邏輯推演，也不像語文老師用修辭判斷來形容我們十七八歲的煩惱，但老伏卻為我們講述了人選公民等法理知識。雖然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老伏，這個憨憨的政治老師。後來聽說他不僅帶我們高一19的政治學。還帶兩個畢業班的政治課，所以有時候老伏總是講一些快畢業的話題，有時候搞得我們滿了期待。但後來直到畢業的時候，卻又是如此的不舍。這本身就充滿著矛盾。但卻又是符合哲學的發展規律。

當然最有趣的還是關於老伏愛喝酒的事兒。正如我剛看見他第一眼的時候一樣。總感覺老伏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喝酒干農活才是他的正業，教書育人當成了他的副業也一般。我的印象中老伏好像只有一次沒有給我們上課。而這一次，卻是因為喝酒。當那個盛夏的六月不請自來的時候，校園旁的柳樹留起了長辮。在風中左右搖曳甚是多情，痴情的夏蟬也不知疲倦的躁動着；老伏帶着畢業班兒。也迎來了他們的畢業季。我們還只是高一的小學弟學妹們。看着即將畢業的學長，學姐迎來了他們的盛夏光年；儘管我們眼中充滿了羨慕。不經意間看見那些畢業班的老師去眼中竟充滿了不舍；老校長在畢業致辭上，我們這些高一的，聽着優秀學長學姐的故事看着他們張揚且無畏的青春。直到校園的廣播里。再次飄出許巍的那首《曾經的你》。操場上的少年，還有窗戶女孩都暗自神傷，而秦川中學夏日的陽光總是那麼耀眼，像極了花園那朵丁香。在老伏和他的畢業班各自都將奔赴新的山川湖海。

當畢業典禮看完之後，昨日的陽光流向的明媚憂傷似乎還未成散盡，柳樹上的柳樹上的蟬音，卻讓人越發躁動不安。上課的鈴聲已經小過三遍，按理說這時候他老師也應該到了教室，但等了四五分鐘，等了七八分鐘。直到快下課的時候，老夫拖着一身疲憊，滿眼倦意。給我們說昨晚喝多了，忘了今天還有我的課。然後就給我們說他喝醉的原因。說這是他快退休前帶的最後一屆畢業班，儘管已經教了三十多年，也見了三十多場離別但這一次我卻是萬分的不舍；儘管在我們的眼中，老伏一直是一個生性豪邁的人，但我們能想到這一次老伏是真的動了情，正如老話一般人老多情，即使老伏也難逃例外。

儘管時光飛逝，歲月蹉跎無痕，但老伏教給我們的不僅僅是知識的沉澱，更多的是他的自信樂觀和待人待物的哲學智慧；他是一名老師但更像一名西北的農民，飽經滄桑卻結滿桃李，時間愈久也愈加甘甜。

這就是老伏，一位愛講「辯證法」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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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老伏，一位愛講「辯證法」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