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孟婆讓步

「不喝行嗎？」我不想讓孟婆無辜受牽連，總歸要面對現實。

「你想喝嗎？」孟婆反問我，「你不想喝，沒人可以逼迫你不是嗎？」

「可這不是冥界規定凡人經過奈何橋下的孟婆必定要喝一碗孟婆湯嗎？」

「規矩是死的，你以為寧陽上神就沒有在我孟婆這裏歷過劫？」說起過往，也不過是發生在千年以內的事情，孟婆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北海掀起的戰事，她是為了心愛的人才去的，不然你以為寧溪上神怎麼會被牽連入內？」說到這裏，她連連唉聲嘆氣，「我看啊，裏頭大有文章，現在我給你開小灶，無非是想到了你這一世若是沒有記憶，恐怕再見寧溪上神，你恐怕真的會忘記，你啊你啊，你真忘了你只是一個凡人啊！」

我是凡人這件事，孟婆點醒了我。

凡人是凡胎肉體，也就是無法與他們做神仙的去辯駁任何事情。

「那我該怎麼做？」聽到孟婆的話，我頓時沒有主意了，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看着四周的孤魂嘴裏喊著的名字，嘴裏嚷嚷着的話越來越遲鈍，像是在這幾百年幾千年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忽然變得不那麼清晰了。

而我也沒必要死守着規矩而不改變。

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既然有機會，我為何不爭取？

「我想試試。」心中像是湧起一股莫名的勇氣讓我說出了這句話。

「試試就試試，失敗了也不怕，我們都在這，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一死，我們冥府的人都是經歷過生死的人，比你們這些人看得更透徹，我們不是怕死，而是怕不知道為何而死，糊裏糊塗地就走錯了路，在這忘川苦苦求得是什麼，恐怕早已忘了。」

孟婆連她自己曾經為何留在這裏不走的原因一直沒了個結果，從前她還會跑到冥王那裏撒潑打滾地鬧啊吵啊，後來漸漸地就忘了她為什麼要鬧啊吵啊，就像是把之前的事情忘了。

一直到今天她看了無數人走過奈何橋，見過奈何橋塌了，見過忘川河長眠不醒的神仙從此灰飛煙滅也不肯升起河面上，也見過無情的、有情的人，唯獨沒見過我一介凡人會和上神勾搭一起的趣事。

人間和天上本就沒有機會相遇，如今被我遇見了，冥府倒是多了一件難得津津樂道的趣事，孟婆和冥王興許也樂得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一天。

偏偏事情出現了避不開的差錯。

「你這一世是付施華，不用從嬰兒到花季少女的年紀，但是吧也得經歷一下十歲孩童的時間，這大概是我能幫你爭取到的年紀了。」孟婆前腳看到那位十歲女童喝了孟婆湯，已經被鬼差帶走了，須臾之間想要死而復生也是需要條件，「她被扔在亂葬崗里，帶過來的時候身上有鞭痕勒痕，說明生前被虐待過，所以你沒到十五歲前不要到京城裏。」

這個孩子和京城的人有關係。

孟婆瞞下了這件事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