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紫氣沖霄

夜sè如水，溢滿長空，樹影婆娑展動。

方澤端坐在月影下，身軀略顯得僵直。論誰，這樣盤坐近十個時辰一動不動，恐怕渾身也得酸麻疼痛。當然，修仙者、武者自然不可同語。

水月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難道……難道真的不能啟蒙嗎？」

「怎麼會這樣？」

到了這時候，水月的心，也動搖了。

方澤，已經閱讀玄元感應篇接近十個時辰。而水月一直在仔細的探查，他沒有從方澤身上感受到任何氣感流動。

方梅的心底，失望自然無需多說。不過她雖失望，雖惋惜，但卻並不絕望。

「或許玄元感應篇不適合方澤，無妨，我還帶有啟蒙使用的普通氣機篇在身。等十二個時辰后，我讓方澤再閱讀氣機篇試試。」水月低聲喃喃說。

氣機篇，是比較常見的修仙啟蒙篇章。在這個世界上，有些地位的人，都能得到氣機篇這樣的啟蒙篇章。像一般的家族門派，都必須有不少氣機篇存儲。而氣機篇，只要能識字的孩子，都可以嘗試使用。

『玄元感應篇』卻不同，這是特殊的啟蒙篇章。使用者，需在十六歲成年後。成年之前，就算天資卓絕，也是無法引動玄元感應篇的。

而玄元感應篇，也是極為難得，水月能拿出玄元感應篇，可見身份非同一般。

天下間，像玄元感應篇這樣的啟蒙篇章，還有其他許多種類，而與之類似的，都需要成年之後才能使用進行嘗試啟蒙。有一些大勢力的子弟，在成年之前，都會刻意讓一些條件比較好的家族子弟不去接觸普通氣機篇啟蒙，只等到子弟成年後，使用像玄元感應篇這樣的啟蒙篇章來啟蒙子弟最終踏上修仙路。

當然，成年後再嘗試啟蒙，相比於那些從很小就啟蒙的修仙者，起步就要晚了一些。有優勢，也有劣勢。

若是成年後無法使用玄元感應篇這樣的篇章啟蒙，那麼耽擱十餘年時間，損失可不小。

隨着清晨第一縷晨曦降臨，水月和方梅的心也沉到谷底。看來，方澤確實無法用玄元感應篇啟蒙了。

「唔！」

方梅揉了揉酸澀的臂膀，口中出一個模糊的音。

距離十二個時辰，還有大概不到一個時辰時間。前面十一個多時辰都未能啟蒙成功，想要在最後不到一個時辰里啟蒙成功，那概率太低了。

方澤仍盤坐，全神貫注的閱讀者玄元感應篇。水月現，自始至終，方澤都沒有扭頭看他們一眼。這份毅力，絕對比一般人大得多。

「或許方澤不能踏上修仙路，也能成為一名出sè的武者，武者也能踏入先天。」水月咧了咧嘴，在心中說道。

「罷了罷了！」水月輕輕搖頭，一下子釋然了許多，這種事無法強求。

「水月，把方澤叫過來吧？」方梅對水月說。

「不着急，再等一會吧。」水月搖搖頭說。

「嗯？」

就在這時候，水月的眼神，陡然亮了起來。

他的感知能力何其強大？就在剛才一瞬間內，他突然從方澤的身體上，感受到一股氣機隱現。原本略顯落寞的面頰上，突然迸出一絲驚容。

方梅也看出水月的表情變化。

「水月，怎麼了？」方梅皺眉詢問。

「我剛才，似乎感覺到了變化。方澤，有希望啟蒙成功。」水月微微激動的神sè，轉目看向方梅說。

方梅聞言，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掌，也輕輕的握了握。

「這……」

水月話音剛落，突然又出一道驚聲。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水月動容，猛的站了起來，驚愕的盯着盤膝而坐的方澤，似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究竟怎麼了？」方梅顯得緊張看向水月。

她已是普通人，所以無法感受到方澤的氣機變化。而表面看上去，方澤沒有任何變化。

「嫂子。」水月的呼吸都重了幾分，看着方梅。

「你知道，玄元感應篇啟蒙除了普通啟蒙外，還有另外一種啟蒙方式吧？」水月眼神中帶着驚喜之情對方梅說。

「另外一種啟蒙？」方梅一時間有些不解。

「嫂子，難道你忘記了玄元感應篇這名字從何而來？」水月急道。

「你的意思是……」方梅的容顏，也瞬間變了顏sè。

她之前，也是一名修仙者，當然知道玄元感應篇這種啟蒙篇章。只是因為這種啟蒙情況太少太少，只是在傳言中存在，所以幾乎所有的修仙者，都以為那是傳說，太過遙遠不可能生。

而現在水月的意思，卻是讓方梅難以置信了。

「沒錯。嫂子，再等等，馬上應該就有肉眼可見的變化了。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水月激動的說。

他已經察覺到，在方澤體內的氣機越來越強烈。這時候，若是距離方澤近一點，普通人都是可以感受到在方澤身體四周形成的氣旋了。

時間又過了少許。

突然，方梅的一雙美目，圓睜了許多。

因為，她已經看到，在方澤的頭頂，竟然出現一道顏sè絢爛的紫氣。

這一幕，太過不可思議了。這一道紫sè，直上雲霄，沖入雲端。

「遮！」

與此同時，水月也有了動作，他手臂一揮，頓時在空間內湧現一團磅礴的元力。這元力就好像一個巨大的蓋子，將方澤頭頂沖霄紫氣給遮擋住。這樣，在院落外，就無法看到這驚天動地不可思議的一幕了。

「沒錯，果然是沒錯。方澤，竟然能引動紫霄，這簡直……簡直太好了。我用自己的元力隔絕，防止紫霄衝天被一些人現，那樣方澤就會很危險了。」水月連聲急促的說。

玄元感應篇，普通啟蒙，那與使用氣機篇的情形差不多，沒有任何異象生，只是啟蒙效果要比氣機篇強得多。而玄元氣機篇還有另外一種啟蒙模式，就是紫霄衝天，這是極為不可思議的啟蒙模式。

這種啟蒙模式，只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才有描述。修仙者啟蒙成功，頭頂產生一道通天紫氣，紫氣接連天地，預示著這名修仙者在啟蒙中得天眷顧。這得天眷顧，也就是受到天道法則的欣賞，將可能有一番大成就，甚至成仙都有可能。

在剛看到紫氣的時候，水月都目瞪口呆。

他修仙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能在啟蒙時產生紫氣的，甚至都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夠啟蒙時紫氣沖霄。

方澤頭頂的紫氣，雖然被水月的元力隔絕開，但是並不消失，而是連綿不絕，像水紋一樣在院中蔓延開。水月，也值得一直維持着元力阻擋紫氣沖霄。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方澤頭頂的紫氣才慢慢消散掉。

「嗯？結束了？」

方澤腦海中的吟唱，也消失無蹤，他緩緩睜開雙目，眼睛格外明亮，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過了片刻才恢復如常。

「哎呦！」

這啟蒙一結束，方澤便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上的硬直和麻木，輕呼一聲。而後，他慢慢的活動身體。體內的氣流，快的讓方澤適應長時間不動所產生的身體僵直。

「方澤！」

水月和方梅都到了方澤身邊，看着方澤花費幾個呼吸時間，才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中還拿着黃sè小冊子玄元感應篇。

「娘，水月叔叔。」方澤看向兩人。

「方澤，現在你有什麼感覺？」水月微笑看着方澤，眼睛眨了眨，馬上就詢問。

他心中太喜悅了，簡直可以用興奮來形容。看着面前這個清晨陽光映shè在臉上剛剛十六歲的青衣少年，他真的喜愛。

「我的力氣，似乎大了許多！」方澤試着活動了一下筋骨道。

他感覺體內好像多了一股氣，這股氣讓自己的力氣比以前大了數倍。心中同樣喜悅，他猜想自己應該算是踏出了修仙的第一步，不然水月不會笑得如此開心。

「方澤，你已經成功踏出修仙的第一步。呵呵，你現在可不僅是身體的力氣大了，你的體內，已經產生氣感。玄元感應篇的內容你也已知道，以後每天抽出一定時間堅持不懈的修鍊觀想，你體內的氣會越來越強，終有一天，你能掙脫後天的束縛，踏入先天境界成為一名強者。」水月笑着說道。

「方澤，你隨便打一拳讓我看看。」水月又對方澤說道。

方梅也期待的看着兒子方澤，美目流轉，站在水月身側不遠的地方。

「好的。」方澤向後退了幾步。

「喝！」

方澤提拳向前方的空間直接猛的轟出。

「噗！」空氣中，頓時出一聲輕響，一股氣旋蕩漾開來。

方澤的力氣大增后，揮拳的度也提升非常之多。拳頭與空氣摩擦，已經能出響動。這一拳若是打在普通人身上，那人不死也要殘廢。

一拳打出，方澤只感覺全身都舒暢了幾分，他忍不住又打出第二拳第三拳，直到幾十拳之後，方澤才收手長吐出一口氣。此時，體內的那一股氣相較之前似乎變得靈動了幾分，漸漸趨於安靜並且蟄伏在一條條經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