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海歸巢 第十二章  近了

謎海歸巢 第十二章  近了

一路走過,那些沒有殼的肉se小蟲被我們驚擾,紛紛潛入水底,不知去向。

胖子彎下腰攤入水中,想去抓上幾隻,被我攔住,這水下情況未明,我們過多的驚擾恐怕會引來麻煩,能不折騰就不折騰。而且這些蟲子我從沒見過,可能是一些特殊的品種,全世界可能就只有這裏生存着,價值連城,被他弄死幾隻太可惜了。

胖子罵道:「你看這些密密麻麻的,我看這裏的水裏沒十萬也有八千的,抓幾隻帶回去有什麼關係,這一趟已經基本上白來了,你也不讓我弄個紀念品當念想。」

我說:「這肉呼呼的東西,看着就噁心,你怎麼下得去手,別琢磨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了,咱們趕緊過去是真。」

這麼多蟲子在這兒,就沒人想休息,我們只好繼續順着這條水道往深處去尋找盡頭的地下蓄水湖,這裏水流平穩,前面也沒有巨大的水聲,顯然沒有大的斷崖,我們可以從容向前。

我們繼續前行,越走水越涼,能感覺到一股寒氣在水中蔓延,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我們在水道的兩邊看到了無數那種肉se的蟲子,大部分都趴在水線上下地方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看着我就開始頭皮發麻,水中更是多,不時感到有東西撞到我的腳上。

水道越來越寬,道頂越來越高,呈現一個喇叭狀的開口,我知道快到了,立即加快了腳步。走了不到一百米,頭頂上一黑,我們就出了水道,周圍的空間一下變得空靈而有迴音,憑感覺就知道來到了一個大地方,腳下是一片淺灘往前蔓延,礦燈的光柱劃過,便看到一片寬闊而平靜的水面。

礦燈有弱光和強光選線,為了省電我們一般都選擇弱光,這樣你能持續是有80小時以上,但是照she距離只有二十多米,現在弱光顯然無法達到要求了,幾個人紛紛打開槍管,使用百米照明led燈泡,去照頭頂和四周。強光下,這裏的大概面目才顯露出來,能看到這時一個巨大的地下水洞,但不是喀斯特地貌,而是那種火山岩洞穴。遠處洞的深處大量從洞頂垂下來的巨型石柱插入湖中,猶如神廟的巨大廊柱,洞頂只有兩三層樓高,整個地方乍一看感覺像淹沒在海里的波塞冬神廟大殿,氣氛形象之極,不得不說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水道出口的兩邊是巨型岩壁,呈現火山岩特有的特徵,有岩層的出現,說明我們已經越過了砂土層到達戈壁地質深處的地下山脈之中,這些岩壁肯定是昆崙山滲入地下的部分。回頭看水道口感覺是人工開鑿出來的。西王母在當時那個年代,能挖掘到這麼深的地方,不能不說他們文明有着極度發達的工程能力。

這裏應該就是整個西王母古城地下蓄水系統的重點,一個天然的小型地下湖了,因為礦燈光線的照she距離有限,我們無法得知這片蓄水湖到底有多大,中心有多深,也許往湖的中心走,湖底可以深到我們無法想像的地步,但是看不到開闊的湖面也難說有什麼被震撼的心情。觀察片刻,胖子就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沒有什麼新的辦法,還是要尋找悶油瓶的記號,之前的記號就是指向這裏,再往前就是地下湖的湖心,之後的引路記號不可能刻在水底,我感覺應該會在這些石柱上。

我們分開去尋找,淌水往湖的深處走,照she那些石柱。

走了幾步我發現湖水的深度變化不大,偶有深下去水淹到脖子的地方,但是走幾步又上來了,顯然水底坑坑窪窪,但是平均深度變化不大,很快黑瞎子就打了個呼哨,我們走過去,發現有一根石柱子上果然有清晰的記號,刻得端端正正。

文錦看着悶油瓶問道:「這裏的水流基本上平了,沒有繼續往下走的跡象,我看這裏是整個蓄水工程最低的位置了,我們要找的地方肯定就在前方,到了這地步,你還不能想起什麼來嗎?」

悶油瓶搖頭不語,只是看着他刻下的痕迹,眼神中看不出一絲的波瀾,胖子就說西王母古城可以說處在一處秘境之中,在全盛時期這片綠洲湖水環繞,外面是無數魔鬼城形成的保護層,綠洲內有終年大霧,只有大雨的時候才能看見。西王母城的居民信奉殘酷的蛇崇拜和神秘主義,使得這個沙漠中的政權如同鬼魅,晦澀難窺,而這古城之下猶如迷宮一般的蓄水系統又錯綜複雜至極。我們現在幾乎耗盡了心力到達了這所防禦工程的最底層,要是西王母有什麼東西要藏的,也應該就是在這個地方了。什麼都別說,順着這些記號繼續走應該就能到達目的地。

我覺得有點不妥當,這一路過來,到了后一段幾乎太過順利,在水道中看到的人面怪鳥的雕像讓人無法不在意。我們一路過來,已經可以肯定這些人面怪鳥的圖騰應該就是西王母國的先民jing告外來人的標示,從矽谷外圍一路深入,每看到一次遇到的怪事就險惡一分。這次又看到人面怪鳥圖騰,說明這蓄水湖必然不會是一個平和之地,現在我們其實都累得只剩半條命,一旦出事,恐怕這次一個也逃不脫了。

我問文錦:「接下來採取何種策略,我們是休息一下,還是先派人探路?」

文錦道:「已經到了這裏,如這個胖子說的,我沒有理由退縮或者放棄,這是我命里註定要走的路,但是我們沒有必要所有人都過去,後面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你們在這裏休息,我一個人過去就行了。如果我兩個小時內不回來,你們可以順着湖岸尋找其他的出口,再想辦法出去,千萬不要過來了。」

悶油瓶在一邊淡然道:「我也去。」他壓根沒有看我們,只是看着湖深處的黑暗,似乎完全沒有考慮什麼危險。

我想了一下,我也必須過去,不說待在這裏有多少機會能出去,來路已經被困死了,我歷盡千辛萬苦到了這裏,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而且以我的體質,能夠到達這裏可以說有很多人為我做出了犧牲,包括生死不明的潘子和枉死的阿寧,我如果再沒有出息的縮著,當初就真的就不應該來這裏,既然是我自己要來的,那麼我也應該走完。

胖子就咧嘴:「我靠,你們這不是逼我也去嗎?和這批菜鳥在一起還不如和你們在一起安全。」

這一來三叔的幾個夥計也不幹了,都要跟去,他們確實都沒什麼經驗,搞點小偷小摸可以,把他們留在這裏他們肯定不幹,而且他們也怕我們通過這種方式結黨,偷偷甩下他們跑掉,所以決計要跟在我們後面。為首的那個叫拖把的就道:「你們想的美,他娘的要麼留一個下來,要麼咱們一起去,別想甩掉我們。」

黑瞎子一直沒說話,自個兒在那兒似笑非笑,看這情形就過來搭到我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能意思是他也加入,或者是讓我留下。

我看着那批人就覺得噁心,這些人實在是個累贅,跟着我們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我們還得防着他們。要是我留下,不給他們折騰死。

胖子道:「小吳你就算了,你還有大好的年華,跟着這些爺們,也許還有條活路,你三叔不是說嗎,這是一條不歸路,這路由我陪着大姐頭和小哥走一趟,來年還多一個人給我們上香。」

我罵道:「你少來這套,到了這份上,橫豎都差不離,反正我是去定了。」

我這話是實話,其實到了現在這種地步,誰有信心說一定能出得去?搞不好我們來的那條路就是唯一的通道,這裏就是地下岩山中一個完全封閉的水洞,我們不得不困死在這裏。這也未嘗不是好事,讓這些謎團在這裏完全畫上一個句號。

想到這個我反調侃胖子,拍拍他的肩膀:」到是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家裏的大nai二nai搶你那點壓箱底的明器肯定要搶破頭了,你還是留下合算。」

胖子道:「你胖爺我是出了名的亮馬橋銷金客,萬花叢中過,不留一點紅,錢袋裏的銀子不放過夜,睡過的女人無數,用過的錢也夠本,少有人能活到胖爺我一半瀟灑,這一次若是不走運,我也值了。」

我道:「這麼說你倒是最適合給人家陪葬,了無牽掛。」

胖子說:「你這話說的欠缺,陪人家送死也要看人,咱們這幾個人真叫緣分,你要去,沖着你的面子我也得護着你啊。」說着拉槍上栓,就問那幾個夥計要子彈,說你們幾個膿包,子彈都放他那裏能救命,否則就浪費了。

我呸了一口,一邊見文錦拔出匕首甩了下頭髮試了試刀鋒,對我道:「好了,別貧了,既然都要去,那就抓緊時間吧。」

既然要走就不再猶豫,我們抓緊時間各自喝了幾口燒酒,把隊伍拉開,順着悶油瓶留記號的方向,開始淌水而行。大概是人多的關係,看着前方深邃的黑暗,我倒不是感覺特別的害怕,只是心中有種難以形容的忐忑。

之後是一段幾乎沒有任何對話的過程,我們分了幾個人,每人都jing惕著隊伍四周的一個方向,特別注意水面的漣漪,耳邊的聲音只有我們淌水的破水聲,這一路走的不快也不慢,逐漸遠離了來時的入口。

好在這裏的水清澈的離譜,用礦燈對着水底直she,我們能清晰地看到水下只有高低不平的碎石,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掃過水麵也能大概看到水下的情形。

想着以往的一些,我們並不敢放鬆哪怕一點注意力。但是,我看着四周水面的時候,已經感到一點奇怪的地方,讓我十分的在意。

走了一段,文錦就提了出來道;「這裏沒有那種蟲子。」

胖子點頭道:「可能是因為水溫,這裏的水可他娘的真涼。」話說,這裏的水有很大一部分從這個洞形成的時候就囤積在這裏了,過了保質期上萬年了,大家千萬別喝,可能會拉肚子。

我道:「這種水叫老水,自然沉澱富含礦物質,會不會有可能這些水含有有毒的礦物,所以那些蟲子不敢游入?」

胖子聽了嘖了一聲:「不會吧?難怪我覺得屁股里有點癢。你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沒人接話,走在最前面的悶油瓶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我們也只好閉嘴,到了這份上,討論這些完全沒有意義。殿後的黑瞎子就笑,這兩個人一個黑,一個白,一個冷麵一個傻笑,簡直好像黑白無常一樣,讓人無語。

繼續走,我們深入到了蓄水湖的內部,四周手電筒照去全是平靜的水,半個籃球場大小的黑斑,這說明在湖底開始出現起伏很大的深坑,每一個黑斑都極深,礦燈照不到底部,似乎下面連着什麼地方。

這種黑斑,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個,形狀也不規則,水底全是細碎的石頭,這些洞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挖出來的。我們開始感覺有點不妥當,竭力避開這些深坑。

這麼走着,不久我們便找到了第二個刻有記號的石柱。

一行人停下來休息,有人打了個噴嚏,這裏的水實在是冷,但是我知道這不是最難受的,這些水怎麼說也沒到冰點,還在人可以忍受的範圍,所以並沒有怎麼抱怨。

那個記號,指向了另外一個方向。而且符號也不同了,似乎變換了什麼意思。

文錦看向悶油瓶,還沒開口問,悶油瓶就回答了:「這時最後一個,我們就要到了。」

最後一個——應該是最後一個記號的意思,這說明下一站就是目的地了。

我們心中一震蕩,後面就有人下意識的舉槍了。二話不說,我們順着記號馬上動身,我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既興奮,又害怕,又感覺到不祥的氣息,同時還有一種事到臨頭的緊張。

可就在繞過石柱走不到兩三步的時候,我的腳下一陣刺疼,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

我小時候在長沙,經常和三叔在溪澗中游泳,所以憑着腳底的感覺,我立即就知道腳底肯定破了,而且還比較嚴重。

我馬上停下,讓胖子幫我照一下,說着抬腳去看。胖子的礦燈劃過水面照到我的腳上,我發現腳後跟被劃了一大道口子,顯然水下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我低頭去找。這一看,卻發現這裏的水底,有不尋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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