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月

一、白月

古之巴地白月,有黑蛇,青,食象,有名巴蛇,古之巴人能御,驅之除敵,為猛獸之也。古,商周之戰,巴人亦驅使巴蛇為先鋒,破敵無數。

夏rì炎炎正好眠,白月縣城此時正沐浴在昏暗的天sè中,習習涼風讓苦惱了一夜的上班族們在辛苦一天之前能夠小眠片刻。

在略帶天光的大街上,一位十五歲左右,身穿白sè練功服的少年正跑步享受着一絲絲迎面撫來的涼風,從那矯捷而略顯強壯的身形來看,倒不像那些同齡人一樣柔弱。

忽然之間少年抬手看了看錶,一驚:「時間晚了!」隨即加快步伐朝着白月唯一的體育廣場跑去。

涼風吹過少年略微普通的面孔,一顆顆汗水隨着劇烈的運動流淌下來,在白sè背心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白月的體育廣場整體以高標水泥鋪設,周圍有三圈花台環繞,東側是白月體育館,經常用來接待各種比賽的舉行。

「張老師,對不起,我來晚了。」

在佔地三萬多平方米的體育廣場角落,一群少年成方陣站立,一位年約四十有餘的中年人身着白sè短褂站在方陣前說着什麼。

那晚來的少年停住腳步,微微低頭,禮貌向著中年人表示自己的歉意。

張老師微微一笑,似乎對少年的遲到並不太介意,輕輕一揮手:「小夏入列吧,記住鍛煉身體要循序漸進,不可netbsp;張老師溫和的話語卻讓那夏姓少年臉上微微一紅,頭低得更低了,悄然入列,站到了方陣的最後一排,心中尋思:老師今天怎麼了,換成往rì遲到的話,一番說教恐怕是免不了的。

整個方陣悄然無聲,似乎夏姓少年的到來並沒有帶起一絲波瀾,如果這場景換成初中或者高中在cao場上開大會的話,恐怕早已議論紛紛如同馬蜂窩被捅了一般。

「三換二捋一擠按,搭手遇掤莫讓先。柔里有剛攻不破,剛中無柔不為堅。避人攻守要采挒,力在驚彈走螺旋。逞勢進取貼身肘,肩胯膝打靠為先!」張老師的話語緩緩道出,少年們的表情依舊平淡,但很明顯可以看出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張老師的話語,一個個都在回味思索些什麼。

看到少年們思索的神sè,張老師也沒有去打攪他們,只是靜靜的站着,半晌之後才緩緩開口:「這是太極拳實戰中要用到的八字法訣,你們跟我學習太極拳,也有七八年了,本來想再等兩年傳授你們太極拳實戰技巧的,不過。。。」說到這裏,張老師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隨即又隱去:「今天開始傳授太極拳實戰技巧,不過切記一點,站樁,走步,拳架,推手都是太極拳練習的根本,太極拳講究練拳先養生,養生再練功,太極拳實戰技巧只是太極拳練習的引申,打拳傷身,練拳養生,你們切不可忘本逐末!」

張老師此時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使得眾少年心中一陣驚懼,但隨後又被張老師所說的實戰技巧勾得心癢不已。

要說這些少年修鍊太極拳是為了什麼?最初之時正逢武俠電視盛行,少年們一個個做夢都幻想自己是一名武林高手,一拳倒十人那般的厲害,後來又聽說這張老師一番拳腳將十餘名持刀小混混打得服服帖帖,幾乎引為天人,爭相拜在張老師門下期望自己學到一絲半分,也算是滿足自己一番武俠夢。

眼下眾多公園之中,多少老者練習著太極拳。

但這種太極拳只是一種強身健體的簡化版罷了。

要知道張老師所傳授的太極拳乃是真正的實戰太極拳!與那老者所練習的太極拳完全不同而語,是真正的國術!是殺人的國術!

張老師的確厲害,但這些少年跟着張老師學習太極拳七八年,幾乎每天都是站樁,走步,拳架,後來加上個推手,都快讓這些少年枯燥死了,一些堅持不下來的少年就早早離開了,這些堅持下來的少年聽聞張老師的話語,感到自己的夢想即將實現,哪裏記得張老師長久以來所說的養氣凈心,一個個小聲討論起來,不過還好,他們還知道掩飾幾分,倒不像被捅了馬蜂窩一樣。

只有那夏姓少年眉頭微微一皺,心中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料。

這張老師叫做張雲澤,夏姓少年叫做夏子云,作為最早拜入張雲澤門下的開山大弟子,再加上張雲澤在城關中學正好教夏子云那班的英語,因此夏子云與老師之間的感情幾等父子了,張老師雖然有一子,不過其子完全沒有心思去學習太極,張老師自然將所有心血灌注在夏子云身上。

雖然張雲澤對夏子云最為看重,心中認其為自己的衣缽傳人了,但張雲澤對夏子云要求極為嚴格,從不放鬆對其的管教,也使得夏子云在太極拳上的基礎打得極為牢實。

別的弟子站半年樁就開始走步,打拳架了,而夏子云足足站了五年的樁,實打實的站樁,才開始學習走步,拳架。

也算是夏子云心xìng堅韌無比,三個最基礎的拳樁:抱球式,扶按式,休息式,就站了五年,每天風雨無阻,不管是下雪還是烈rì都沒有停過一天。

換成尋常少年,恐怕早就打了退堂鼓,那裏還堅持得下來。

這種磨練無疑讓夏子云的養氣功夫遠遠高於其他少年,太極拳就講究個養氣,養氣功夫越高,太極拳就能練得越深。

張雲澤在將太極拳實戰技巧講述了一遍后,便叫少年們開始分組練習。

而夏子云則被張雲澤單獨叫到了一邊,進行單獨的輔導,這也算是衣缽傳人的特殊待遇了,諸多少年中也就夏子云一人能夠享受這個待遇,其餘弟子在張雲澤眼中只能算記名罷了,衣缽傳人選好了,一人足矣!

張雲澤雖然不是那種解放前的武家老古董,但也想將自己一生的武學jīng商傳承下去,不求百年之後立塊碑立塊牌什麼的。

在夏子云與張雲澤對練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天sè已經大亮,紅銅的太陽也快要升起,一些早起鍛煉的老人也66續續的來到了體育廣場上開始了自己的鍛煉。

夏子云在停下對練后yù言卻止,張雲澤也不說話,只是微笑看着他,半晌之後,夏子云實在按忍不住心中的想法,吱唔幾聲之後開了口:「老師,您是不是有什麼事?」

話剛一出口,夏子云的臉就掛上一絲抹紅,倒不是說他好像女孩一樣容易害羞,而是他心中懊悔自己的養氣功夫似乎有些不到家,老師有事願意說出來就說,不願意說出來,難道自己還能逼着問?

張雲澤倒是沒有計較這些,八年的師徒之情可不是用來計較這些的,張雲澤笑了笑,臉上帶着一些無奈神情:「是啊,老師再過兩個月就要調離白月了,你師母和我兩地分居多年,是時候去照顧她了。」

夏子云沒有說話,強忍着yù出的淚水,老師就要走了,以後就得不到老師的教誨了,夏子云心中只是懊悔自己過去做得還不夠好。

張雲澤似乎看出了夏子云的心思,哈哈一笑,拍了拍夏子云的肩膀,好似開着玩笑的輕聲在夏子云耳邊說道:「老師不是還有兩個月才走嘛,不會這時就掉眼淚了吧,對了,這個給你。」

張雲澤還沒等夏子云有所反應便話語一轉,從懷裏掏出一本十八開的線裝書,示意讓夏子云收好之後才繼續說道:「你也知道,老師練得是陳式太極,師從陳家溝陳正生,如果以後有機會遇到陳氏太極傳人一定要報明輩分。」

這算是張雲澤對夏子云的衣缽交代了,在解放前,學武之人在外遇到同道總要報個名敘箇舊什麼的,如果是一個祖師傳下來的自然是分外親熱,有難解難,有惑解惑了。

放在現代,也要興個輩分,遇到輩分高的同門前輩自然是要以禮相待,不可怠慢,否則的話,被報到本家那裏,很有可能會被開除武譜的。

張雲澤在陳家溝學藝之時,可是陳正生的正式弟子,被列入了陳家太極武譜的,他的親傳衣缽弟子自然也是要上武譜的,只不過張雲澤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帶夏子云前往陳氏太極本家了,家中事務繁多,想抽個時間也是罕有的事。

張雲澤給夏子云交代的事情算是認祖歸宗的前奏了。

不過夏子云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反倒對老師交給自己的那本線裝書有些興趣。

這年頭還有什麼線裝書啊,有也都是解放前的老古董了。

果然,張雲澤接下來的話語算是給夏子云解開了心中的疑問。

「這本書是你師祖傳給我的,老師我算是愧對你師祖的期望了,這書里的東西只學會了三成,你拿回去后慢慢細讀,有不懂的可以來找我,兩個月的時候應該夠你學不少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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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拳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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