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你2人算是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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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彧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被朱雄英盯上,還在和趙全德小聲嘀咕。
二人都覺得,這次有些不對勁。
太子朱標一向寬仁,但這個寬仁是相對於朱元璋而言,對於他們這些地方官吏,朱標也沒少下狠手,許多貪官污吏被剝皮實草,都是朱標親手經辦。
「太子殿下,莫不是已知曉了你我之事?」李彧吞了口口水。
趙全德也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低聲道:「若是事發,你我死罪難逃啊……」
二人對視一眼,左右看了看。
想要逃,可是錦衣衛已經將這裏圍的十分嚴密。
其實,在太子朱標來北平之後,他們就緊張起來。
因為,徐達病重,軍情糧餉上很多事情,李彧都能插得上手,朱棣雖說是藩王,可是他管不到錢糧後勤,只能掌軍。
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
徐達一直在忠實的執行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命令,但是他有心無力。
而朱棣因為是藩王,不可掌握錢糧,需要避諱,再加上北方這幾年,由於燕王朱棣和晉王朱棡都向著天子求情,曹國公李文忠的軍情司,並沒有對這些貪污的地方官怎麼樣。
畢竟,地方衛所的千戶,軍頭喝兵血都沒被處理,我們文官按照約定俗成的風俗貪一點,算不得什麼。
地方衛所的千戶,可是直接把軍戶存取的摺子拿在手裏,每個月自己領取,看心情發給手下大頭兵……
這兩年,南方富裕起來之後,運送到北方的軍糧物資實在是太多了。
大明又缺乏專業的算吏清算衙門,比如說海關,稽查司這類,自己培養的算吏理工科種子,才在太學里學了兩年,剛剛分佈到南直隸諸省,清量田畝,幫助做大明皇家銀行的算吏,又或者是在各地移民工作中,幫忙統計人數,籌算安家費用。
權力部門的真空,再加上海量的物資……
他們不貪都很難,
誰能禁得住這種誘惑。
何況大元時候的北平,那是一直有貪腐老傳統的,當年元朝滅亡的起因,黃河決堤修建堤壩,從北平發出去的賑災物資和錢糧,還沒有出京城就被貪污了一大半……
現如今,已經好多了。
不只是海上的,通濟渠走漕運運送過來的各種物資,也讓李彧賺的盆滿缽滿,大元皇帝忽必烈加以修建大運河,改建通濟渠等,讓他後面的元朝皇帝享用了將近百年,到如今,大明多次翻修,通濟渠還能用。
最初,李彧他是不得不貪污,因為一家老小,光是妻妾子女,就有七八口子,算上父母,家中老人,得有十餘口。
這還不算手下。
官衙中聽他差遣的僕役,都是他家奴或聘請,這又是十餘人,再算上轎夫,馬夫,門房,老媽子,每月買柴火,糧米的銀錢,一個月,少說得大明銀元兩塊錢。
這兩塊錢,還是省著點花。
如果不省著點花,那就得三五元錢,摺合白銀得二兩半銀子。
再除去迎來送往,人情接待。
住在北平,俸祿幾乎無法存下,還得倒貼。
更別提,北平冬日裏極冷。
這北平的冬日,因為受到女真和金人影響,也有炕,但更多是燒火坑,家裏如果人多,就必須要每日備着柴火,若是銀錢足夠,也可以買山西來的煤炭,還有門頭溝一代拉過來的木炭。
這不得不讓李彧和趙全德等人,在其他地方打主意,貪污了幾年之後,也沒怎麼着……
畢竟,大家都這麼玩。
之前,李彧尚不覺為意,因為他們這些官吏基本都上下打點,互通有無,而且戶部侍郎郭恆也是他們關係,只要拿不到賬本核實,他們貪腐的事情絕不會暴雷。
偏偏,就出現在這個偏偏上。
太子朱標端坐在高座之上,下方是跪着的幾個被處理的貪腐官吏。
這些官吏不大也不小,可是他們都是李彧的手下,罪名多是貪腐民脂民膏,李彧和趙全德聽着裏面朱標拍打驚堂木,嚇得渾身直哆嗦,沒辦法,洪武天子朱元璋對付貪腐力度太大了。
剝皮揎草不足為懼,大不了一死。
妻兒老小,男的充軍,女的發配教坊司為官妓。
世代為奴……
而且子孫後代,永遠無法參與科舉等。
二人心裏正在想着,卻見鄭和前來,宣二人前去覲見。
「兩位大人,請吧。」
李彧深吸一口氣,他滿頭大汗,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低頭和趙全德對視一眼,本不想進去,可是周寬和鄭和一左一右,已經將他們兩個人架進去了。
「臣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李彧。」
「臣北平提刑按察使司趙全德……」
「拜見太子殿下,皇長孫殿下!」
二人一進去,就直接跪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周圍那幾個被處置的貪官污吏,全都是他們二人手下。
作為大明最高的三司其中兩司長官,二人十分清楚自己這案子要是發了會是什麼下場,此刻只覺心如死灰。
「你二人,抬起頭來。」
太子朱標面色肅穆,他已經接連處理了十幾個貪官污吏,都是這二人手下,之所以最後處理他們兩個,是因為朱雄英遞過來的二人情報中,他二人貪腐最多。
一樁樁,一件件,罄竹難書……
雖說沒有草菅人命之舉,但光是貪墨軍糧,這一項,就夠他們殺頭好幾回了。
李彧剛剛抬起頭來,就悲憤道:「太子殿下,臣,臣要檢舉提刑按察使司趙全德,貪贓枉法,收受賄賂!」
「你!」
趙全德本來也在忐忑,此刻聞言大怒。
他二人立即撕扯起來,互相攻訐。
「夠了!」
朱標憤怒地拍了一下驚堂木,而一邊坐着的徐達,李景隆,常茂,都是滿面憤怒,這兩人貪污的東西,都是邊疆衛所將士緊缺的東西,比如棉衣,棉鞋。
他們把棉衣棉鞋,貪腐之後,賣給北元資敵。
還用運送糧餉的軍船,偷偷夾帶茶葉,絲綢,鹽巴,賣給北元蒙古人。
這罪責是裏通外國,等同於叛國。
若是按照往常,大明律刑罰,全家抄沒。
此刻,朱標寬潤臉上強壓抑著怒意,深吸一口氣道:「你二人,將你等所做之事好生交代,本太子會給你們個痛快,若是還推諉攻訐,互相陷害,那就是剝皮實草,全家抄沒!」
二人聞言,尤其是提刑按察使司趙全德忙開口說了起來,他就是負責北平的刑罰,自然知曉貪腐會被處以何等極刑。
剛開始他二人,還吞吞吐吐,不願意老實交代。
朱雄英冷哼一聲。
吩咐紫英拿過國安司情報,讓鄭和當場念出。
「洪武十五年七月十四,收軍糧七百石,吞沒二百石。」
「洪武十六年元旦,收吏部,禮部,大理寺……寶鈔七百五十五塊。」
「洪武十七年二月,收燕地豪強地主金五兩,寶鈔五十塊!」
一樁樁,一件件,比起他們自己記住的還詳細,畢竟有一些,是他們家人門人收下的,只聽得二人渾身顫抖,戰戰兢兢,大汗淋漓。
此時,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的李彧和趙全德,竹筒倒豆子,忙將有的沒的都說了出來。
捎帶着,還將航海侯張赫,靖海侯吳忠也咬了一口……
吏部的幾位大官兒,也沒少說。
朱標越聽臉色越難看。
「好了!」
朱標憤怒地拍了拍驚堂木。
「你二人運氣好,皇後身體不好,且適逢燕王大壽不宜殺人!」
「判你二人貶為土官知府,如今北京正好有投降蒙古部族三萬餘人,你二人各選一萬五千人,自北京出發,流三千里,罰三代戍邊。」
「你等二人屬下,多有貪墨之輩,也貶為土官知州,知縣,同知,判官,全家隨行,皆罰三代戍邊!」
「若是往常,你等都是剝皮揎草全家抄沒的大罪。」
「如今我大明要養生,哼,你們吶,算是趕上了!」
「是想去雲南,還是想去甘肅,自己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