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夢

火紅的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轉眼間卻變成了暗黑sè，沒有一絲徵兆，好似有人將一塊黑布蒙在了太陽上。雖然還是能出微弱的光芒，可那光芒所帶來的光亮還不如傍晚，整個世界也都暗了下來。

奇怪的是那暗黑sè的太陽還是那麼清晰可見，絲毫沒有受到那黑暗天空的影響，還那麼「明亮」。那景象就像天空有一隱形的巨人，只是睜開了一隻眼睛，冷冷的打量著凡世間的一切。

喧鬧的都市一下子靜了下來，人們都在奇怪大中午的為什麼卻直接到了傍晚。秋語和大街上所有人一樣，都抬起頭看向那天空中奇怪的太陽。

也不知哪裏傳出一聲驚呼。

「末世來了」

緊接着整個城市都沸騰了，各處都是哭泣聲、吶喊聲，其中參雜着恐懼、彷徨、哀嘆，還有少量一些是讓人莫名其妙的興奮情緒。

好像也就那一瞬間的事，整條街人影聳動，也不知他們是想要往哪裏逃。向前、向後、向左、向右。有從門店向外逃的，也有從外向門店裏面沖的。有從大街向小街跑去的，也有小街向大街跑去的。。。。。。

緊接着更大的混亂開始了。

各種謾罵聲、哭喊聲、大笑聲高漲起來。參雜着馬路上汽車鳴笛聲，「咚咚、砰砰」的撞車聲。一副世界末rì將要，不，已經來到的樣子。

就在事前一刻，秋語正坐在街邊長凳上看美女。因為正是上班高峰期，各種各樣的美女從秋語面前走過，這小子最喜那些身材高挑，**者。每每這樣的女人經過，這小子便是sè迷迷盯着人家直看，好似要將人看穿一樣。一臉豬哥樣被世人鄙視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說眼神可以殺死人得話，秋胖子早就被那些想拔刀相助，或許可以一親芳澤的懦弱小青年殺死了。就連路邊那個環衛大娘都在默默鄙視着他。

正想着剛過去的那個美艷白領的絕妙身材，旁邊忽然出一個稚嫩聲音，「叔叔，你想什麼好吃的了？」

這是什麼情況？秋語環顧四周，並沒有人和自己說話啊！正納悶時，衣角被人輕輕的往下拽去。低頭一看，只見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穿着一身公主裙，小臉粉嘟嘟的，正睜著一雙好似會說話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秋語，甚是可愛。

秋語這才知道原來是個小布丁了。

「叔叔哪想什麼好吃的了，叔叔在想，額，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了啊！」秋語見這小姑娘，也很是喜歡，忍不住就和她說起話來，同時暗想着這是誰家的孩子。

「騙人，叔叔一定想了，我像叔叔這樣的時候，就是在想好吃的，叔叔給我說說嘛，妞妞想吃好吃的了。可是媽媽說吃多會長胖的，妞妞也只能想想。」說着又拽著秋語的胳膊搖了起來。

還沒等秋語說話，天就變暗了。緊接着混亂開始，參雜着周圍的呼喊聲，秋語隱約聽見有人喊「妞妞，妞妞」，一想便是這小姑娘只顧和自己說話，而忘了跟她媽媽走。

小姑娘聽見媽媽喊他，就趕忙往前方跑去，剛邁了兩步，就被蜂擁的人chao擠到在地，緊接着便「哇」一聲的哭了起來。話說在這種人人驚慌的時候，誰還在意腳下的一個小布丁。

秋語也是驚嚇不已，正想回出租屋，但那幼弱的哭聲硬將秋語拉了回來，看着小姑娘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哭，秋語心疼不已。

在這種時候，人們都只顧上亂跑，很容易就出事故，再別說這麼小的孩子，被踩死都是有可能的。

於心不忍，便將她抱了起來，溫柔的問著小姑娘：「你媽媽走哪個方向過去的？」

小姑娘由於受到驚嚇，也想不明白是在哪個方向，只顧著哭喊：「妞妞要媽媽，妞妞要媽媽，媽媽呀，有壞人欺負妞妞，妞妞好可憐啊！」小姑娘的眼淚混著哭聲流了下來。

秋語心中一陣煩惱，周圍人影聳動，再加上自己矮，抱着小姑娘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索xìng站到了長椅上，一邊哄著小姑娘，一邊環顧四周讓她找媽媽。

過了一會，不用小姑娘指，秋語也知道哪個是她媽媽了。只見前方有一少婦，被周圍人擠來擠去的，再加上好像穿着高跟鞋，在人群中左搖右擺，但一副努力站穩，喊著「妞妞」的樣子，就可以理解她那找不到孩子的急迫心情。

秋語趕忙將妞妞抱得高一些，朝那大喊著「妞妞在這裏」。

少婦看見妞妞后喜極而泣，雙手高高舉過頭頂，以示自己在這，邊大喊著「妞妞別動，媽媽就來了。」

秋語這時也非常高興，剛準備跳下長椅，將妞妞送至她媽媽那裏。

可眼角餘光卻瞄到妞妞的媽媽突然間就站直了身體，絲毫不再為周圍人所動搖，好像她那片空間不存在一樣，擁擠的人群只要快撞到妞妞媽媽身上時，都從旁邊滑了過去，看上去十分詭異。

看到這情景秋語就僵在了長椅上，直愣愣的望着妞妞的媽媽，驚出一身冷汗。不再想着送妞妞過去，只是一心逃離此地。

「妞妞，跟叔叔走。」

再轉頭望向妞妞時，更是大驚失sè。只見妞妞那原本可愛的小辮早已變成披頭散，一雙眼珠更是沒了瞳孔，變得慘白慘白的，眼睛更是睜得如彈珠般大小，兩顆原本可愛的小虎牙也從嘴角伸出一寸之長。

「哥哥要帶妞妞去哪呀？」緊接着單調、詭異的聲音傳入秋語耳中。

秋語還未來及驚呼，那完全變了副模樣的妞妞，直接伸出了一雙血淋淋的雙手抓向了秋語的脖子。

。。。。。。

「啊。。。。。。」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響起，驚得周圍雞飛狗跳，哀聲怨道。

秋語直接坐起身來，睜開雙眼，看到熟悉的床板、熟悉的棉被、熟悉的桌凳，才知道原來是一場噩夢。

從來都是只夢好夢，即使噩夢也是救世主類型的秋語被這清晰而又真實的夢嚇壞了，久久不能平息，夢中的一切一切就好似剛剛生的一樣，那麼真實、那麼清晰。即使現在知道那只是一場噩夢，秋語還是不能冷靜下來。

相傳已久的2o12世界末rì已經過去3年之久，在那個人心惶惶的時候，秋語幾乎都忘記了有世界末rì這回事，快快樂樂的將那恐怖的12月份度過。可現在秋語卻感覺世界末rì離自己那麼近，好像明天，或者就是下一時刻就要被末rì吞噬，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人、朋友。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人世間。

甩甩頭，好似要將剛才的夢境忘掉，可一切都是徒勞。心裏的恐懼不斷的延伸，整個人都似掉在冰水裏一樣，孤獨無助。

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看看了床頭的手機，已經是下午6點多了。將近2o小時的睡眠，讓秋語此時頭疼的厲害，也因為剛剛的噩夢，他也不敢再在房間里了，此時他強烈的想和人交流。

儘管身上全是冰冷的汗水，秋語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麻利的穿好衣服，快步走出房間。

北方冬季天黑的早，此時太陽已經落山，正是從白天到黑夜轉變的時候，周圍一片昏暗，說黑但還有點亮光，說亮可周圍卻黑漆漆的。與那夢裏的景象何其相似，只是缺少了那當頭的暗陽。

秋語不敢耽誤，連忙走下樓去。在這空無一人的樓層里，再待下去，他就要瘋了。

「大娘好啊！這麼早出去買菜呀？」一樓看到剛準備出門的房東大娘，秋語熱情的打起招呼來，也不管他說的有什麼問題，見人就打招呼。

「嗯、嗯，你今也起的這麼早啊！」顯然房東是被秋語的熱情打動了，準確來說是打蒙了，平時見面只是點頭即過的秋語，突然熱情起來，年老的房東顯然有點受不了了，也不管秋語說的話是多麼扯淡，都附和起來。

直到兩人分開走遠，才想起剛剛那招呼是多麼可笑，明明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都還早啊早的，不禁都笑了出來。

此時秋語的心情略好了些，不再像醒來那會那樣心驚膽顫。加上城中村小街上人來人往，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只要不刻意去想夢中景象，基本再無大礙。

「秋語，還沒吃飯吧，快來。」一聲清脆甜美的叫喊聲響起，說話的是一位年輕漂亮的成熟美婦。修長的大腿，挺拔的雙峰，姣好的面容絕對稱得起嫵媚。可就這樣一位美婦，此時正卷着衣袖，圍着圍裙，正在鍋台前忙活。

西安城中村的店鋪因為地小，沒有正規的廚房，挨家挨戶的都將鍋台擺在門口處，這樣即節約空間，又顯示了一種誠信的味道來，一種歡迎大家監督的意義油然而生。

「姐，大碗油潑面來一碗。」秋語應聲回道。

「哈哈，你小子又是才起床啊！也不看看都幾點了，我和你姐都忙活一天了。」一陣爽朗、洪亮的聲音響起。好似一片炸雷一樣。

「劉哥，瞧你說的。哪有才起來啊，早都運動一天了。」秋語卻是狡辯起來了。

「騙鬼啊！你看你那一臉衰樣，眼屎都快長到嘴上了，還早起呢。」劉猛根本不信秋語的話，他知道這個便宜弟弟，一身懶肉，缺點無數。不過劉猛和他媳婦李潔還就是喜歡這個弟弟。

「今天生意怎麼樣啊！一會給我的飯量弄大點啊！」

「柜子裏有饃，你要是餓的很的話先將就一下，一會我去買點菜，咱們改善一下伙食，吃點好的。」李潔注意到了秋語那一臉衰樣了，趕忙說道。

秋語沒有照鏡子的習慣，如果他此時照照鏡子，就會現此時他一臉蒼白，額頭還有虛汗，眼角也是向下稍稍垂下。一副營養不良、驚嚇過度的樣子。只不過他不知道罷了，劉猛也是粗人，打眼看着秋語和平時不太一樣，沒有細想，直接就調侃起來。

只有細心的李潔看出秋語的異常來，她不知道秋語做噩夢，更不知道那噩夢對秋語的影響有多大。只是心疼這弟弟，才想着晚上做點好吃點給秋語補補。

「那感情好，我現在也不是很餓，我給你們幫忙吧！」秋語想起劉猛的手藝來，不禁心情大快。別看劉猛高大威猛、「一臉橫肉」。可做飯很是有一套，炒的菜是sè香味樣樣絕品。

本來倆夫妻是準備開個川菜館的，不過由於當時創業沒什麼錢，只好盤下這個僅有3o平米的小店來。做菜空間、資金都很緊張，不得以只有開個小麵館了。不過劉猛做的面也是一絕，面即勁道有柔順，湯汁也好，所以短短不到半年時間，村裏人都愛在這吃飯。生意是非常的火爆。

「裏面待着去，看會電視什麼的，別給我們幫忙。」劉猛聽了秋語的話，趕忙說道。他是被秋語幫忙忙壞了，秋語幫忙是越幫越忙，尤其是灶台上這一套，油鹽醬醋的亂加、猛加，隨心所yù的加，讓人恐怖至極。

李潔看着秋語就要到自己的地盤來，也嚇的是花容失sè，兩手撐開，像是老母雞護小崽子一樣，將灶台保護起來。

「沒事，你要是閑，就去裏面幫忙掃掃地、擦擦桌子什麼的，灶台上這種粗活我和你哥干就行。」

「你們都不懂我啊！」秋語看劉猛夫婦這麼個樣，不禁露出一臉慈悲模樣，晃頭晃腦的往大廳走去。

「垃圾，就你那樣還不懂你，整一個破壞之王。」劉猛看着秋語那欠抽的臉，不由嘀咕起來。「啊！你輕點。」

雖然是嘀咕，可劉夢的聲音還是大的要死，整個館子裏的人都聽見了。身邊的李潔自然也聽的清清楚楚，李潔對秋語這弟弟護的要死，聽着自己的丈夫在說自己的弟弟，不由就把手伸到劉猛腰間，來了個18o度。

秋語本想回擊，但緊接着聽到劉猛那凄慘的喊聲，一陣暗笑。

走進大廳，看着乾淨、清新的飯館，秋語也知道李潔是給他一個台階下，這裏面根本就不需要打掃什麼。

找了個沒人的座就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