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降玄女

〖陵虛鏡〗

我是如意，也是這陵虛鏡中的玄女。

說來也怪，當初明明是我們三人一起被送入這鏡中，可下來時卻偏偏分開了。我下來時拿着那本師父的書，不復原本破舊的模樣，還有一面鏡子，正是陵虛鏡原型。因為不小心偏偏落到了祭祀上，也是巧合吧，我長的像極了這國國君的小女兒――玄女。只是額頭上多了一朵鳳羽花，那國君望了我許久。我偷偷照了一下，只見一個龍身。

「我的孩兒」他抱緊了我「這是天意啊！」

我剛要開口說話，可是一個字也吐不出。敏銳的第六感告訴我，是眼前這個假父君控制了我。

「聖會迎來四海客，樺安吹落一天星。今日聖會，我家玄女從天而降，這是上天的安排，自今日起，玄女為聖女，進樺安寺，保我玄武大陸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眾人歡呼。

後來才知道，這可真不是什麼好差事。聖女的代價：1.不能吃肉；2，禁足三年；3.終生不得享魚水之歡。而聖女的人選已經由朝臣們選好――玄女。

「額。。。。」自始至終我對這位父君只說了這一句。

也罷，好歹保著性命。這三年來，我遇到的人極少，準確地說是遇到的動物極少。每每見着一人，便用陵虛鏡偷照，不如願。也不知書君和濟生師兄如何了。

三年來我每日待在樺安寺中，飽覽佛書，也有些歷史書籍，然後就是研讀那本師父臨死前交給我的書，每每讀來總是想着魔尊，想着那個現實世界，想着師父，或許還有我的親人。我的家。

一日又讀罷那佛經后，讓我想到倉央嘉措和他的那首詩：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瞬，我飛升成仙，不為長生，只為佑你平安喜樂。」

想着，便誦了出來。誰知另有一人，

「你果然長得與我一般。而且，這首詩是你做的嗎？」

果然，眼前女子和我長得一般無二。「你是玄女？」

「是。三年前你代替了我，而今我來取回自己的身份。」

她拿着一杯酒向我走來，「喝了它。」

我看着她，並不言語。

她停了下來，舉起酒杯，「怎麼？能死在這裏，也是你的福氣。」

「好。姑娘我觀你面相，情路坎坷，你可能是我見的最後一人了，也是有緣，讓我看看你的手相可好？順便幫你破解一番。」

她猶豫着伸出手來，「你可別耍花招。」

看完她的雙手，「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之人吶，三歲時你的頭部應該受過撞擊，七歲時你曾殺過一人，此人該是你生母，十一歲我來到了這裏替你做了三年聖女，而你卻偷偷用手段嫁給了那個根本不愛你的人。我說的可對？而且你的命數的話――注孤身。」我嫣然一笑。

「你是如何得知的？」她驚訝的嘴裏可以裝下足足兩個鴨蛋了。

「解決辦法也是有的。」我接過她手中的酒杯，十分淡定地就要喝下去。

她急急搶過。摔在地上。

「你可願聽聽我的故事？」她笑笑，笑的無奈。

「可以。」我也好奇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要為自己辯解嗎？

「你也知道，我們玄武大陸崇尚對聯，自小我的母親就說我笨，一次佳節，父君出對子，我對不出來，她當場嘲笑我，好在父君是偏愛我的，我不喜她，倒也沒動殺人的念頭。」

我靜靜的聽着她的訴說，看着她的右耳殘缺的那角，這是母女五行相剋，都說是小孩克大人，其實孩子年弱，是母親克孩子多些。可眼前之人竟是殺了她的親生母親！

「我殺她是因為三年前，樺安國聖女失蹤，舉國慌亂，說要再獻上一女，方可保我樺安百姓，這時她倒是勤快，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願意將我奉給樺安，做樺安下一代聖女，我覺得她不配做我母親，就這也是罷了，群臣哪有人願意供出自己女兒的，紛紛和言。」

原來不是所有的母親都配做母親的。

我看着她怨恨的眸子，想起了那時的自己。可我也有自己的判斷力，一面之辭，聽聽即可。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還好有了你，」她握住了我的手。

我冷哼一聲，斜蔑著摔地上的酒杯，「然後你就這般對我？」

「我也不想這樣的，後來我明白，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你就必須站的比別人更高！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而這一切都必須踩在無數人的頭頂上才能得到。」

她繼續說着「我原來懦弱到想一死了之，可是是她的輕視和嘲笑讓我活着，活下來，我踩下的第一個人便是她。」

「你為何要與我講這些？」我忽然沒了聽故事的慾望。

「因為你有我所需要的東西。知人過去，了人未來，最偉大的占星師。你與我合作，到時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可好？」

我不答反問，「那你爬那麼高，是為了什麼？」

她笑笑，笑得無奈「只要一個人的心。」

「我可幫你。」

「當真？」她的眼裏終於有了光亮。

她做回了聖女，而我則在她的幫助下易容成了她的一個奴婢。聖女除了每一年都要在天壇上祈福驗身之外並無他事。

她帶我來到了她的宮殿，繼續講她的故事。

「我的母親明明知道我愛那個人，可她偏偏讓我當什麼聖女。我恨她的不了解，恨她的不愛。」平復情緒后，她繼續說「可我愛的那個人，也不愛我。他叫白鼠，真是個像石頭的怪人，記得我跟你說的那次宴會嗎？所有的人都嘲笑我，只有他向父君說可是我緊張了，然後帶着我離開。就是那時，我暗下決心，這個人，我要保護他。」

「他可有喜歡之人？多大年歲？」我問。

「他並無喜歡的人，大我八歲。在三年前，我用手段逼他娶我，可他卻從未碰過我。求你去看看他的手相，看看他會愛上我嗎？」

只是我沒想到，她喜歡的人竟然是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