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頭蛇萬歲
翌日，盧恩罕見的沒有第一個出現在實驗室。
不過這群已經喪失希望的研究人員根本沒有興趣去關注誰來沒來，就算這沒來的人是他們名義上的上司。
機械的開始進行着第309號血清的實驗，每個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吵鬧。
他們都聽到消息，施密特將軍將在三天後回來，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後的死亡通知。
超級血清的研發一直卡在那裏，僅剩三天，是絕不可能有奇迹發生的。
直到下午，精神抖擻的盧恩才出現在實驗室，然而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都快死了，哪還會在乎上司不上司。
盧恩也不理他們，徑直來到實驗室的一角，這裏擺放着一張很長的桌子，足以坐下實驗室里的二十多號人。
桌面上凌亂的丟棄著許多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化學公式，這裏曾經是他們開會研究的地方，只不過現在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使用過了。
盧恩也不在意，將桌面上堆積的紙張全都掃到地上，清理出一片乾淨的區域，隨後找來一疊白紙，坐在那裏埋頭寫了起來。
裝模作樣的在紙上寫着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真正的注意力卻是在他面前那些不斷延伸的公式上。
在盧恩的視野中，整個世界被劃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散發着淡藍熒光的化學公式，它們處在視野的左邊。
另一邊則是不斷出現，不會發光的新公式。
這些公式不斷出現，直到最後閃爍紅光，然後就會莫名消失，接着又會出現新的公式。
這些新出現的公式就是盧恩金手指的第二個能力——衍生。
它能根據盧恩的想法，在解析物品的基礎上衍生出新的結論。
優化還是肢解，或者是其他方向，全憑盧恩的意願。
最關鍵的是，衍生失敗是不會耗費體力和精力的，不像解析，每解析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體力和精力。
而盧恩現在的目標就是完全沒有副作用的超級血清。
隨着時間流逝，實驗室里越發安靜，沒過多久，整個實驗室再次只剩下盧恩一人。
沒了外人，盧恩也不裝了，直接坐在躺椅上開始閉目養神。
眼前的紅光不斷閃爍，每次紅光閃過，就證明失敗了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盧恩快睡着的時候，右邊區域的公式突然發出和左邊一樣的淡藍色熒光。
爾後，剛剛完成新公式的右邊再次出現一段新公式，幾乎在眨眼間就完成了衍生，然後又來一次。
一連出現三次藍色熒光，盧恩臉上都快笑出了花。
可人生往往就是樂極生悲。
沒等盧恩繼續得意，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裏像是被人硬生生塞了一顆籃球，身體像是氣球被戳漏氣般瞬間沒了感覺。
突如其來的驚變讓盧恩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哐當一聲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
當盧恩再次醒來，映入眼帘的是一顆紅色的骷髏頭。
正是九頭蛇的指揮官，紅骷髏約翰·施密特。
「盧恩博士，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好消息。」
見盧恩已經醒了，紅骷髏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一回來就聽到手下彙報盧恩三天前倒在實驗室生死不明，暴怒的紅骷髏差點沒把整個基地的人都給殺掉。
這不是他有多看重盧恩，而是看重盧恩手裏即將成功的超級血清。
如果說有什麼是這個階段施密特無法捨棄的東西，超級血清絕對是排第一。
作為超級血清的第一個成功案例，他知道這種血清有多強大的效果。
一旦擁有一支由超級戰士組成的軍隊，再加上他剛剛得到的宇宙魔方，統治世界不再夢想。
「當然，指揮官，超級血清已經研製成功，不過我有一些情況需要單獨向您彙報。」
此時的盧恩看上去形如槁木，眼窩深陷，顴骨凸起，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就像是被侵蝕了所有血肉，只剩下一層皮包骨頭。
雖然頭疼欲裂，極度虛弱，但盧恩依然牢記自己的處事原則。
在老闆面前，就算快死了也得讓老闆知道自己會為了他鞠躬盡瘁。
表忠心！他是專業的。
「現在？」
「是的，指揮官，我怕現在不向你彙報就沒機會了。」
就算施密特這樣的超級大反派也不禁對盧恩的此時的表現動容。
實在是太忠心了，絕對是自己的死忠，都成這樣了還不忘自己任務。
如果自己麾下都是這樣的忠心人士，何愁事業不成？
盧恩長時間給施密特的映像，加上今天瀕死也不忘任務的表現讓施密特心裏認可了他。
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盧恩在施密特心裏是一個可以信賴的好下屬。
盧恩都這樣了，施密特也很在意超級血清的事，於是向周圍使了個眼色。
沒一會兒，房間里就只剩下盧恩和施密特兩人。
「指揮官，能不能請您將那邊的那些紙遞給我一下。」
盧恩指了指施密特身後一張桌子上的一疊紙，隨後掙扎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施密特也沒覺得盧恩冒犯了他，轉身拿起桌上的紙遞給了盧恩，還將自己使用的鋼筆順手給了他。
「謝謝指揮官。」
盧恩很自然的向施密特道謝，雖然很想繼續表達一下自己感激涕零的心情，不過情況不太允許，他的頭實在太疼了，他覺得自己可能隨時都會暈過去。
但為了自己的計劃，他必須取得施密特足夠的信任。
畢竟他一個東方人想在九頭蛇中獲得一定的地位，沒有這位紅骷髏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接過施密特遞過來的紙和筆，盧恩立馬在上面開始寫寫畫畫，同時嘴裏不斷向施密特闡述着他的發現。
「指揮官，經過我的研究，您注射的超級血清只是一個殘缺版，還有更完美的超級血清存在。
雖然我不知道厄斯金博士為什麼會給你注射不完美的超級血清，但是血清有缺陷是肯定的，而且還有很大的副作用。」
盧恩的開場白就讓施密特心中怒火上涌，因為血清的副作用讓他容貌盡毀，這絕對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這也是他對厄斯金博士念念不忘的原因。
他從厄斯金博士口中聽說過，血清還有更完美的。
這件事除了他誰都不知道，但今天從盧恩嘴裏聽到，雖然只是一句開場白，也讓他對盧恩接下來的話多了幾分信任。
盧恩絕對想不到自己的一句開場白會有這麼大的效果。
此時的他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斷組織著語言，手裏也一刻不停。
「隨後，我對逆推完成的超級血清重新進行了研究，研發出一種強化效果更強的超級血清。
新血清的效果提升了百分之十，而且副作用更小，但具體的效果還有待實驗才能確定。
不過我覺得還有更完美的，只不過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繼續為指揮官效勞。
所以我現在把兩種血清的配方交給您，您可以找人繼續進行實驗，如果我還能活着，一定會為您的偉大理想繼續貢獻我的力量。」
說完，盧恩停下手中的還未寫完的筆，用狂信徒般的眼神看着施密特，聲音中飽含最真摯的感情。
「九頭蛇萬歲！」
隨後兩眼泛白，身體向一旁栽倒。
施密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昏迷過去盧恩。
「來人！」
在有人進來之前，施密特把掉落在地上的紙全部收了起來。
待醫務官走進來后，施密特沉聲吩咐道：「全力治療盧恩博士，如果他有任何差池，你們所有人和你們的家人都去給他陪葬。」
如果盧恩能聽到施密特的話，一定會給自己的表演一個滿分。
計劃第二步，獲取信任。
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