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第72章 第72章

「父君,父君!」

小安樂跌跌撞撞撲到了晏行懷裏,手裏還抱着個掛着鈴鐺的竹編球。

他母皇親自給他做的,剛開始護著食連晏行都不讓碰。

這幾日他母皇御駕親征剿匪去了,卻也沒見這小沒良心的有多想念,抱着她三表姐玩得歡呢。

羅綦當上皇帝之後一兩年東南就出了一夥海寇,打着要造反的意圖聚集了不少看羅綦不順眼的人。

把北狄那塊徹底收拾完,簽訂了屬國契約,可終於給羅綦逮著機會好好收拾這群瞎蹦躂的叛匪,畢竟她羅綦雖然收斂了不少也不是吃素的。

要不那群人還真就不知道她是怎麼起的家。

羅綦上位之後勵精圖治,體察民情,這個皇帝當得至少百姓們還算滿意。

只是處事還是太過鐵血的軍家做派,運行中得罪了不少人,也難免需要得罪不少人。

她手上握着實權,手下也多是忠臣良將,倒也不怕。

當然跟她一起挺過來的姐妹里也不乏些驕功自大之輩,仗着和羅七娘的關係胡作非為,她心裏都記着,只等著慢慢收拾。

計劃着想往她後宮塞人的也不在少數,一切相關奏疏皆被她一一打回,乾淨利落兩個字:不允。

要是有人在朝堂上找她不痛快,晚上鶯鶯燕燕直接送到那人家門口,讓她們先嘗嘗後院起火的滋味。

從她這裏走不通,便都想着別處突破。

也不是沒人嘗試過把家裏待嫁的兒子先送到君後宮里,晏行很是熱情的接受了,但沒兩天這些送進宮的世家子不僅被送回了家,身上都被硬安上了一門皇親,連個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各家悔之不及,再不敢使這種鬼心思。

不過由此,關於君后,也就是前朝長寧帝卿的出生時天降禍星一事又被流傳了起來。

幽都城邊的那個大坑就是個不可磨滅的印記,就算被壓多少回,有心之人還是會把它挖出來。

此外還有關於晏行各種種種猜測傳言,他與聖上已成親近五載,卻只有安樂帝卿一個孩子,再生不出其他子嗣,誰知道是不是流落民間的時候傷了身子。

總之,樁樁件件都是指責他作為君后無狀,配不上這個位分。

若理應積極為皇嗣着想,替皇上主動操持廣納後宮的事宜,不應再容許她這麼隨意下去。

晏行聽在耳里,私下冷笑了兩聲,這群朝臣的手伸得可真長。

如今羅綦還不在京里,想必是想趁這個時候逼他就範。

此時得柳懷瑾府上也是來客絡繹不絕,爭相推著讓她做出頭鳥。

「柳相你不是之前也建議過皇上應多納幾位君侍,這回怎麼退縮了?」

「我可不跟你們瞎混。若真把君后逼急了,等皇上回來有你們好受的。」

那人被斥得脖子一縮,又想想她們是功臣,行的又是綱常正義,便是皇上想治罪也沒理由啊。

再說這兩年皇上看着還挺和氣,要是這回君后好說話一些,直接將她們的兒子納成貴君。

這口子一開,以後那空蕩蕩的後宮定然欣欣向榮啊。

見實在勸不動柳懷瑾,這群人袖子一甩就走了。

柳懷瑾卻是慢悠悠喝着茶,她是萬官之首,要明哲保身就不會同這些官員鬧翻。

雖說羅綦不納貴君侍子這事兒確實有違慣例,但她最多必要時提點,不會經常性地去拿這種小事去找羅綦和晏行的不痛快。

畢竟這對妻夫一個比一個可怕。

何況這背後佈局之人是那位不安分的宋公子,她可不願去淌這趟混水。

沒等她悠哉喝完茶,耳朵就被拎了起來。

「你又在攛掇七娘納小侍子,什麼居心!是不是也心癢了?就等着她破了例,你也有理由往家裏帶人?!」

羅小阮挺著個大肚子,脾氣越發火爆。

他這肚子晏行可是羨慕不來,三年抱倆,五年抱仨,精神頭兒十足。

柳懷瑾連忙護著耳朵:「我可沒這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這不是傳宗接代嗎?一國沒個繼承人像話嗎?!」

羅小阮不忿地坐她對面:「那也是人家妻夫倆的事兒,你管那麼多幹嘛?」

「七娘現在是皇上了,可不只是她們妻夫倆的事兒。不過,」柳懷瑾給羅小阮倒了一杯白水,「你以為君后就是那麼好欺負的人?」

「哼,」羅小阮消了火氣,「那你也不幫着他攔攔這群人。」

「且瞧著吧,她們都鬥不過君后的。」

關於晏行的詆毀越傳越盛,連百姓心裏都泛起了嘀咕。

莫不是這君后真的是不祥之人,要不然前朝到後期怎麼會有那麼多天災人禍,不管怎麼說那坑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年長些的都知道怎麼回事。

況且他生不出女兒,不僅犯了七出,還自私善妒,不許皇上娶小君。

將這件事推上風口浪尖的是江浙的幾場大雨,水勢衝破了堤壩。

往年也有過這種事,都沒今年這麼大災。

這一來,就有人把事情怪到了君后不詳一事上。

在宮裏蟄伏了很久的晏行終於動彈了,連夜將柳懷瑾等一干大臣都給招進了宮裏來。

「近來關於本宮的流言不少,諸位可都聽過。」

他眼下這些人里就有流言的始作俑者,紛紛面面相覷不敢多言。

晏行笑:「本宮也聽了幾句,說得倒是不錯。」

他揮手攔住了要上前說話的柳懷瑾,「是本宮無能,實在配不上皇上給予本宮的這份尊榮。今日,本宮便自請下堂,到宮外金光寺落髮為僧,為皇上為天下蒼生祈福,諸位覺得如何?」

眾大臣這才慌了,急忙下跪,連聲道:「君后!此事萬萬不可啊!」

柳懷瑾更是惶恐,不知晏行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君后此事不如等皇上回來再議。」

要是羅綦回來發現了這件事,她還不得挫骨揚灰。

「皇上重情重義,與本宮又是少年妻夫,」晏行長嘆一聲,「柳相不用再勸,本宮去意已決。」

當夜,晏行就收拾了行李,連同車馬住到了金光寺清修,要靜安師太給他落髮,竟連安寧帝卿也狠心沒帶上。

之前逼迫的,上疏的,流言造勢的,皆被他這一舉動給打亂了手腳。

皇上已經領着大軍在回程的路上了,過不了幾天就能入京,要是讓她回來發現自家君后被逼成了和尚,定會龍顏大怒。

就像後宮多幾個人,誰想這下羅綦的後宮徹底沒了人。

沒有人敢去稟報在外的羅綦。

柳懷瑾知道這事兒鬧大了,直接稱病,在家躺着不見外客;宋洵聽着稟報整個人跌坐在榻上,想不到那個長寧帝卿如此有恃無恐,他難道真不怕這一去就回不來,寧願放棄手頭上的榮華富貴。

「皇上到哪裏了?」

「聽說大軍已經到了河間,皇上的行蹤還不確定。」

「好了,你下去吧!」

宋洵忽然恨極了,恨憑什麼晏行能得到羅綦那麼多的愛,而他要獨守這冷冰冰的空屋子。

羅綦確實不在軍中。

她把攤子扔給羅衾后就帶着小隊快馬回了幽都,這一去其實沒多久就是對夫郎兒子想念得緊。

收城的士兵將她攔住,看清是誰之後震驚不已。

幽都昨日鬧得雞飛狗跳,今天天還沒亮皇上就回來了,誰能不說句趕巧了。

羅綦趕了整宿的路,一路衝到晏行寢宮,宮人大多還睡着,其她的也攔不住她的勁頭。

結果遍尋不到,掀開帘子一看,她夫郎沒了。

旁邊她兒子被吵醒又紅着眼跟她要父君。

「怎麼回事!」羅綦抱着手拿竹編球的安樂輕哄著,邊皺眉怒道,「找個人出來回話。」

滿宮的侍人瑟瑟跪了一地。

「稟皇上,君后他到城外金光寺落髮去了。」

「什麼?!」羅綦又震又驚,差點沒氣絕過去。

把安樂哄好之後就秘密讓人把柳懷瑾從她家床上給抬進了宮。

這樣沉默了兩日,羅綦上了她回來之後的第一個早朝。

朝堂上所有人都不敢抬頭看龍顏,只聽羅綦慢悠悠道:「怎麼朕一回來就找不着自個兒君后了,誰能給朕解釋解釋?」

無人敢上前答話。

羅綦面上掛着笑,看着她這群朝臣:「沒人說?好,這是家事暫且不論,那咱們就說說政事。」

「郭萬鼎!有人上摺子彈劾你欺女霸男怎麼回事?」

郭萬鼎拱手走出來道:「那都是那些文臣看不慣臣,故意給臣身上潑地髒水!哎呦!」

筆架精準從羅綦手裏摔到了她頭上,滿朝文武連同郭萬鼎嚇得連忙又跪了下去。

「皇上...」

「你說說你這幾年抬回去多少房侍了,什麼以前得小柳枝,現在的紅胭脂,好日子不過非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朕看這個忠勇侯你也別當了,到北邊守兩年關去!」

這皇上和郭萬鼎是從下一起長大,過命的交情,據說那條手臂還是為皇上斷的。

可今天她翻臉不認人,直接拿郭萬鼎開刀,所有人頭上好像都懸著一把刀。

郭萬鼎瞟了眼柳懷瑾,沒得到任何回應,她老郭也是一身硬骨頭,羅綦削她的爵她心有不甘卻沒杠上去。

羅綦說完一件事,斂下情緒,好似剛才發怒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嘴角寒著讓人後被發滲地笑,淡淡道:「下一件,江浙決堤地那塊水壩不是去年才撥銀子讓工部修的嗎?讓朕想想,誰負責的,哦,對,是劉大人,你不會整天只操心着你兒子能不能進宮當上貴君,連公事都不幹了?」

被點到名的官員烏紗帽滾落在地,急切地磕著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朕若要恕你的罪,怕是受災的百姓也不會答應!」

這次水災帶起了一場朝堂內的清算,把以前那些大家覺得無關緊要,偷偷摸摸做的事兒都給挖了出來。

管她以前立過什麼樣的功,該抄家的抄家,該砍頭的砍頭。

自己乾的這些危害百姓,攪亂朝綱的事情,還想怪到她夫郎身上。

這個機會自羅綦登基起就一直在等著,可算給她逮著了,徹底給從前睡在雲端等著享福的人鳴了聲警鐘。

有人這時候又想起去找晏行求情,畢竟晏行還是能勸住羅綦的狠手。

可現在唯一能救她們的人也被逼出了宮。

——

晏行已經在金光寺住了好幾天。

風高雲淡,他身穿一身灰撲撲的和尚服,一頭長發也用僧帽給束了起來,手拿着一卷書靠在軟枕上發獃,眉間蹙起深深幾道印子。

明明身處佛門清凈地,他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據他所知,羅綦在他出宮的第二天就回來了。

但一直沒有來找他,也沒特地派人來過問。

外面的木門響動,他連忙迎聲去看,卻是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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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亡國帝卿纏上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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