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畏罪自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畏罪自殺

「跑了?」劉所一句話石破天驚。

「跑哪兒去了?」,我急着問劉所。

劉所一臉失望:「找不到啊,要不怎麼會來問你。這可是我當所長以來遇到的最奇怪的一件事。」

劉所接着說:「那行,正好你們幾位同事也幾天沒見面了。借這機會,你們聊聊吧,不過時間不長,老陳啊,三十分鐘怎麼樣?」

老陳笑了起來:「感謝關照,到成都我一定請你喝酒,不,還有張局。」

我這邊正在和老陳、茗雅、老鬼聊「屍娘子」第一案的後續事情。

老陳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我心跳不已。

老陳說:「那穿紅色內衣的老頭,我們找到了。你進拘留所以後,茗雅一直感覺那何其公館有暗道,我們返回再一次進行了搜索,結果把老頭找到了,要不然那老頭還真要死在那裏了。那天老頭突然在公館消失,不是他長了翅膀,也不是進了暗道。是他不小心掉進了三樓樓梯下的一個暗隔里,那暗隔裏面堆的都是些破銅爛鐵,老頭頭部受了傷,現在還不能開口說話。」

我欣喜不已,千迴百轉之間,破解「屍娘子」第一案,這老頭可謂是關鍵中的關鍵,也讓我再度讓我看到了希望。

老陳說:「第二,關於渙散白的去向。我分析這幫人一定距我們不遠,估計在尾隨我們,所以發現了紅衣老頭,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誘餌。」

老陳正說到渙散白的時候,拘留所大廳門開。

我眼角餘光瞄住,劉所長陪着進來的是三個便衣,年齡比老陳稍小,但衣着幹練,眼神銳利,幾乎是老陳的翻版,可以肯定地說,這三人是百分之百的刑警。

難道穀子逃出醫院以後去做了案?看這陣勢,還絕不是什麼偷摸扒竊的小案。

劉所帶着那三人就走了過來。

劉所說:「老陳,打擾你們了,我們江漢分局刑警隊的趙武隊長想問問你們。諾,那個小夥子就是龍無畏。」

劉所指了指我。

趙武客氣了幾句,說:「都是同事,我就不兜圈子了。第一,介紹下案情,武漢聚寶齋店主司馬雲今天上午十點左右在家被殺,我們調取小區監控錄像,發現穀子曾經進出過司馬雲家。

更重要的是,穀子,也就是犯罪嫌疑人,七天前曾在江漢路聚寶齋和司馬雲發生過口角。當時犯罪嫌疑人情緒非常激動,還摔壞了榮寶齋兩件展示品,所以被治安拘留十五天。

今天上午,犯罪嫌疑人穀子借醫院急救之際,從醫院逃脫。具備作案時間、作案動機,所以我們基本確定這是一起報復殺人案。

第二,接觸穀子最多的就是你了,請你協助我們抓捕犯罪嫌疑人。同時我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都是搞刑偵的,你很清楚。」

我聽得目瞪口呆,穀子殺人?按我在拘留所里對他的印象,這幾乎不可能。可是趙武說得言之鑿鑿,句句在理,不是他是誰?難道他費盡心思跑出去就是為了殺司馬雲?他和司馬雲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老陳張了張嘴,正準備給我說些什麼。

趙武手機驟然響起:「趙隊,在長江二橋發現犯罪嫌疑人,請立即匯合。」

趙武奔出大廳,從車內拿出蜂鳴器,貼在車頂。老陳開車緊隨其後,幾輛警車拉着警笛,朝長江二橋飛奔而去。

「武漢長江二橋,建於1995年6月,是一座鋼筋混凝土斜拉橋。全橋長米,正橋長1876米,主跨400米,橋面寬度29.4米。橋下通航凈空為24米。穀子跑到那地方是什麼意思?被追到那兒的?這傢伙會在橋的那個位置?他不會不會跳水自殺呢?為什麼??」

越野車上,我在想。

我們趕到的時候,在長江二橋正橋的尾端,距江面大約10米高下的橋面上,站着一人。

這人穿着件淺色棉衣,衣服前襟沾滿了血漬。他雙手緊抓着鋼絲拉繩,一隻腳站在狹窄橋邊,一隻腳懸空在橋下。毫無疑問,這人只要一鬆手,就會立即掉下去。這人眉間一塊血紅胎記,不是別人,正是穀子。

「你們不要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不要過來。」

穀子看見步步逼近的民警,大喊道:「我沒有殺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沒殺人。」

我擠了進去,看着穀子:「兄弟,放鬆點。沒殺人你下來,下來說。

穀子說:「龍哥,我不下來,我說不清楚。」

穀子鬆開了手,瘦小的身子朝着江面直墜下去。

「噗通」,穀子在江水裏濺起一小朵浪花,隨即淹沒了。

江漢公安分局的同事在江邊搜索了好一陣子,渾濁的江水滾滾東去,那兒還能看見半個人影?

眼看犯罪嫌疑人就在眼前,他卻自殺了。「又一樁死案」,想到這裏,趙武心裏不由得泛起陣陣酸澀。

「唉!」趙武重重嘆了口氣。

我對趙武說:「趙隊,我們下去看看行嗎?」

趙武揮了揮手:「去吧,明天你接着去拘留所。」

老鬼一聽,急了:「哎,你們講不講理啊?」

趙武一踩油門,臨走前撂下句話:「兄弟,我夠講理了!」

趙武一走,老陳滿臉嚴厲:「你小子隱瞞了什麼?」

我說:「師傅,您按我說的做。師傅、我、茗雅、老鬼我們各守一段江岸。左右各延伸一百米。我們等。」

茗雅和老鬼不知我葫蘆里賣什麼葯,茗雅說:「你想守着他泡脹了浮起來,也沒那快啊,這第二也得往下游去。」

我說:「我不是那意思,這長江二橋每年都有很多人自殺,據說建橋17年來已經有百餘人在這橋下自殺了。

這地方死的人多了,從風水來看,這橋下自然成了聚陰之地,水鬼眾多。那穀子再怎麼說也是我室友,今天變了水鬼,你們幫我祭奠祭奠他,沒準兒今天讓你們見識見識水鬼的樣子。

不過我敢說這樣一句話,憑我在拘留所里和他相處那麼多天,這人除了具有陰陽師的詭異而外,宅心仁厚,絕不會殺人,這案子沒那麼簡單。」

說完,我蹲了下來。

我盯着青黃色的江水看,看着看着,我好像看見水下有個黑影,正急速地從水底冒出。

這黑影沒有奔向老陳、我和老鬼蹲守的江岸,而是朝着茗雅直奔而去......

茗雅望着江面,眼睛朝向遠處,似乎忘掉了眼皮底下。

「哎,茗雅小心!」

我邊喊邊往茗雅那邊跑,還沒跑到。

「呼喇」,一個黝黑的大腦袋在茗雅面前冒出來,把茗雅嚇了一大跳。

靠,原來是個潛水員。

「你幹嘛的?在這兒裝神弄鬼?」

老鬼伸手揪住潛水員,凶神惡煞的逼問,這傢伙顯然被嚇住了。

「我、我撈屍體的,職業撈屍體的。只要這橋上往下跳了人,我就在旁邊悄悄下水,把屍體撈起來,等死者家屬來了,再,再收錢。」

脫下潛水裝,這人戰戰兢兢地答到。

我定睛一看,這傢伙四十歲左右,一雙三角眼佈滿血絲,眼仁蠟黃,渾身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我一直苦苦思索這是什麼味兒,後來才知道那就是屍臭。那職業撈屍人整天給屍體打交道,也不像咱們法醫那般講究,這屍臭已經浸透到骨子裏去了。

老陳從懷裏掏出扁酒壺,朝那職業撈屍人揮手:「這兒沒你事兒了,你走吧。」

老陳拍了拍我肩膀:「這就是你說的水鬼?是挺像,不過不是他。你小子,明天給我回拘留所繼續獃著去,紅衣老頭那邊我看着。」

茗雅掐了我一把:「你現在怎麼這麼不靠譜?」

老鬼在一旁似笑非笑:「龍哥,走麥城了吧?」

我無言以對。

我失望了,穀子這傢伙騙了我,用死來騙了我。

看來這傢伙並不是我想像中的奇人,也是個血肉之軀。也許他就是個普通的陰陽師,無非就是出生之前曲折一點。但在巨大的冤屈面前也抵不住那抑鬱,憤而自殺以死洗冤,可是很多事情真的死了就能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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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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