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溯源
手掌貼到門的瞬間，唐元明不由得眉頭一皺，因為他想像中的冰涼感覺，並沒有出現。
用力的推了推，門紋絲不動。
加大力度，依然推不動，這門彷彿是一座大山，無法撼動。
就在這時，
唐元明的手掌感覺到了門彷彿振動了一下。
節奏非常像人類心臟的跳動。
「砰，砰」
嗯？
是錯覺？
為了搞清楚是不是錯覺，
唐元明將兩隻手都放在門上，一隻耳朵也貼了上去，屏氣凝神，仔細感應。
這次，清晰的感覺到，門在有節奏的跳動，彷彿是活的一般。
「砰砰，砰砰」
…
正當唐元明貼在門上，百思不得其解時，
忽然，一陣劇烈的心絞痛傳來。
心跳陡然加速！
「超速狀態」來了。
而且，這一次的心跳，節奏和頻率，比之前的每次都要快。
「砰砰砰」…
唐元明堅持了兩分鐘，他的身體承受力就到了極限…
但值得一提的是，這次唐元明所經歷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二十倍左右。
雖說只堅持了兩分鐘，但對唐元明來說，他等於是經歷了四十分鐘。
這說明，他的身體素質，比一次「超速狀態」時，加強了許多。
而剛剛的「超速狀態」，唐元明並沒有練刀，而是一直在打「龍行九式」的前三式。
在二十倍的時間流速下，唐元明的感知也是平時的二十倍。
此時，他正一臉狂喜，因為他感應到了體內有兩條暖暖的線。
這兩條暖暖的線，在體內的位置，和羊皮紙上記載的九條經脈中的兩條相對應。
「我入門啦！」
唐元明沖空蕩蕩的夾板大喊。
…
嗯？
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后，一個問題浮現在腦海。
剛剛自己沒有主動觸發「超速狀態」，它怎麼就自己來了呢？
「難道說，我的超速狀態跟控制室的門有關係？」
被控制室門有節奏的跳動觸發的？
這是極有可能的！
大腦飛速運轉…
這時，視線透過窗戶，再次落在三腳架上的金盆之上。
盯了片刻，猛然發現，金盆不停在顫動。
而門振動的節奏，跟金盆顫動的節奏一模一樣。
原來，不是門活了，而是金盆里有什麼東西在振動，帶動了整個控制室都跟着微微振動。
就在這時，
剛剛結束了「超速狀態」的唐元明，感覺似乎心跳又要加速了！
趕緊往後退幾步，不管是什麼原因，暫時先離控制室遠一點，更安全一點。
因為，剛剛經歷一次超速狀態，短時間他可不想再觸發一次。
那樣，身體肯定會受不了，得不償失，過猶不及。
環顧四周，夾板上空蕩蕩的，空間很大，只要不靠近駕駛室，去哪裏獃著都行。
唐元明隨意的來到夾板邊緣扶手處，將手搭在扶手上，手感涼涼的。
飛船邊緣部分，有一圈半人高的扶手，木頭材質。
木頭的表面有一層薄薄的塗層，看不出是什麼樹的木頭，歲月靜流，不腐不化。
扒著扶手，伸頭往下看，頓時一陣眩暈。
雖然沒有恐高症，但下面深不見底，雲霧繚繞，任誰看了都會頭暈。
就在這時，
天際傳來一聲令人心悸的鳴叫聲，聲如雷音，尖利高亢。
唐元明的耳膜彷彿要被震開裂。
這是什麼聲音？
一種對未知的恐懼佈滿雙眼，心神彷彿都被震懾住。
用力的甩了甩頭，才從震撼中清醒過來。
叫聲由遠及近，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很明顯，發出叫聲的怪物，是飛過來的。
而那叫聲，類似於是一種鷹嘯。
聲音一次比一次近，一次比一次響亮。
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唐元明屏住呼吸，緊張的望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繼而又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一個能藏身的地方。
空蕩蕩的夾板，無處可躲，唯一可以躲避的控制室，自己卻進不去。
圍着夾板轉了一圈，最後躲在控制室的後面。
此時，他的額頭上，沁滿了冷汗。
伴隨着突突突的心跳聲，唐元明雙手合十，不斷禱告，嘴裏念念有詞，「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鳴叫聲越來越近，唐元明感覺耳朵振的快要聾了的時候，
聲音停了。
跟着聽見，「鐺」的一聲，什麼東西撞擊到了夾板。
不用看也能猜到，是那怪物落在了船夾板上。
此時，唐元明的心情很複雜，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既害怕，又好奇。
怕怪物吃他，又想看看怪物長什麼樣子。
最後，好奇戰勝了害怕，唐元明轉身朝夾板看去。
數百米外的甲板上，彷彿停了一架金色的直升機。
兩隻探照燈一樣的眼睛泛著金光，已經鎖定住了唐元明。
被怪物看了一眼，唐元明渾身汗毛倒數，心裏咯噔一下，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站在甲板上的怪物，是一隻體型巨大的金雕。
佈滿全身的金色羽毛，彷彿是金子做的，泛著金燦燦的光澤。
遠遠看去，金雕彷彿籠罩在一團金光之中。
不得不說，它很漂亮！
唐元明摸了摸貼身帶着的素振刀，最後放棄了，沒有拿出來。
唐元明知道，自己的素振刀，恐怕連它的一根毛都傷不了。
那金雕的羽毛，似乎比鋼鐵還要堅硬。
此時，剛落下來的金雕彷彿是君臨天下的妖王一般，站在飛船的甲板上，睥睨眾生。
金雕用爪子抓了幾下鈦合金的鋼板，頓時火花四濺，併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唐元明再想躲起來已經來不及，金雕朝他走了過去，兩條大長腿，一步就是五米距離。
…
其實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的恐懼。
那些大義凜然面對死亡的人，其實是心中早有必死信念的人。
而唐元明從來沒想過要去死，更沒有必死的信念。
所以，面對死亡，他沒辦法不恐懼！
手腳不停使喚的顫抖起來。
眼淚也不停的流。
金雕的動作太快，眨眼距離唐元明只有三百米。
唐元明此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想跳船也沒用，因為金雕在空中飛行的速度更快！
「嗖」
一縷灰色如小手指粗細的光線，從唐元明左側肩膀旁飛出。
這灰光前半部分小拇指粗細，後半部分細如髮絲，跟金雕直升機般的身體相比，不值一提。
但就是這樣一條細小的灰光，射入金雕的脖子后，那金雕發出了陣陣哀叫之聲。
不一會兒，
「噗通」一聲，金雕龐大的身體倒了下去，有汩汩金色的血液，從脖子傷口處噴灑在甲板之上。
剛才還君臨天下般的金雕，眨眼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當驚魂未定的唐元明再次看向金雕時，發現它身體上金色的羽毛正在慢慢變淡，慢慢失去光澤。
不一會，它的羽毛全部變成了灰色，與之前灰光一樣的灰色。
而沒入金雕體內的灰線，竟然自己又飛了回來。
唐元明的視線，隨着灰光游弋。
在他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燒烤架，一個中年男人正站在燒烤架旁。
中年男人身穿灰色長衫，在他的灰衣之上，綉著灰白色雲朵圖案，翊翊如生。
衣服袖口領口，也全綉著灰白色雲紋。
中年男子左手拿着一把看不出什麼材質的弓，右手正拿着那支灰色的箭矢。
他沒看唐元明，收起弓箭后，自顧自的開始組裝他的燒烤架，看樣子，他要吃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