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第44章 第44章

元宵一夜,徐宏和寧鞠衣未歸,徐太君本不以為意,可兩日,三日,復而四日,就像是在蜀京消失了一樣,徐太君如何坐得住,她派出人手,意圖打探,並親自登門寧家,想要質問一二。

只是,登門才知道,寧太傅與她那兒媳,竟早已游親而去,不知歸期。

徐太君雖惱,但也無計可施,只能頹敗而回。而就在她回的第二日,也不知從何處傳起,被蕭雲諫救起的徐宏,乃是外戚假冒,只為打探蜀京辛秘。

之所以會被蕭雲諫救起,乃是因為蕭雲諫就是那外戚同謀。

他夥同外族,以徐宏之名,為解除與寧家的婚事,好攀上盛威侯府,解除了景國府眼前的危機。

至於他為何會在京郊城外受襲,就是因為前段時間,因盛威侯離開東疆,外戚見勢,趁機攻打東疆,燒殺劫掠一番,哪曾想沈賜不知何時,竟歸於東疆,打了外戚一個措手不及。

外戚心中含恨,將此罪責全怪罪於傳遞消息的蕭雲諫身上,特意遣了留存在蜀京的暗子,對蕭雲諫蕭下了手。

謠言傳的有鼻子有眼,且無蹤可尋,等到景國府,新帝搜查的聖旨,也在不多時后,一併入了侯府。

景國侯爺對於自家兒子的秉性,深信不疑,可也明白,此事非是一兩句話,能夠解釋清楚的,對於來人傲慢,惱怒之餘,也只能隱下屈辱。

新帝的軍衛,於景國府內大肆搜尋了一番,最終無功而返,不過對於蜀京城內的謠傳,卻並未因此消退。

雖說蕭雲諫細作之事,未被證實。

但另一端,早在寧太傅從鞠衣口中得知消息后,為了證明徐宏真偽假死,新帝著人領着徐宏府眾快馬加鞭趕往徐宏埋骨之處,以證真假。

此一番動靜,如此之大,想瞞也瞞不過蕭雲諫。

蕭雲諫一聽,便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雁西。

「你這麼做,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用。」

是了,的蕭雲諫啞了四五日後,就發現,自己能夠說話了,只是他在雁西跟前,半點也未曾顯露過。

可現在,傳他是細作,再見雁西那飄過來宛若實質的嘲諷目光,哪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終於捨得開口了,我還以為蕭大人啞巴當久的,真的成了個啞巴。」雁西坐在窗邊,手裏把玩著匕首,聽到蕭雲諫開口,這才抬頭望了過去。

她早已知曉,自己能夠說話了?

蕭雲諫怔了一下,一抹苦笑消逝於嘴角,他如今的一切,都是雁西造成的,他能不能說話,她又怎麼可能不知曉。

他真的是傷糊塗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細作,我景國府也絕不可能做任何危害到朝廷之事。」

「是嗎?」

雁西淡淡的回了一句,並沒有蕭雲諫的話,而起任何的波瀾。

蕭雲諫就像是一拳打在了軟綿綿的稀泥里,徒增氣悶。

他還想在說些什麼,雁西卻已經別開了視線,直接然蕭雲諫把話直接哽在了喉嚨里,進退不得。

而就在這時,平蝶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雁…夫人,老夫人請你過去用膳。」這些時日,平蝶和許莓都被雁西安排在院裏行事,身邊伺候的,都是雁西從盛威侯帶過來的。

所以,這也算是平蝶第一次見到受傷后的蕭雲諫,她向雁西回著話時候,目光不自覺就往蕭雲諫身上瞟。

「娘?」

雁西並沒有因為平蝶逾越而生氣,她思量了一下,沖平蝶露出一個莞爾的笑意。

「那就去吧!你去喚許莓,你們陪我一併過去。」

平蝶愣了一下,臉上容顏可見的出現了慌亂的神色,她絞着手,目光不自覺往門口望向瞟,似乎在望着些什麼。

「怎麼,有問題嗎?」平蝶這副模樣,驗證了雁西心中的猜測,可對於平蝶,她還是明知故問道。

「這,許莓姐姐怕是病了,走不動道兒了。」平蝶絞盡腦汁,這才想出來個幌子,一臉的如釋重負。

「哦,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去。」雁西一臉惋惜的嘆了口氣,身形一塌,又坐回了原處。

看着雁西瞬間改了口,一副不想再去的模樣,平蝶整個人都急了,她目光四瞟,再接觸到蕭雲諫的目光時,充滿了求助。

許莓一貫聰明,定然是她發現了其中不太對勁的地方,所以才會想到引開雁西,好讓主僕相見。

平蝶沒有心機,所以由她出面,雁西不會懷疑什麼,可是她忽略了,雁西早已不是從前的雁西,平蝶在她跟前,什麼都隱藏不住。

現在,不是好的時機。

蕭雲諫沖平蝶眨了眨眼,以做示意。

平蝶接到目光,明顯鬆了口氣,連忙沖着雁西道,「這,這……,其實許莓姐姐也沒多大的事,婢子這就去喚她。」

說罷,也不等雁西吩咐,匆匆忙出了房去。

雁西你也不點破主僕之間的那點兒小伎倆,讓慕舒吩咐下去,莫要讓閑雜人等入了蕭雲諫身側,將匕首貼身收好,出得門去,門外許莓已候。

雁西沒有多話,直接往主院而去,許莓和平蝶連忙跟隨。

廖氏對雁西極不待見的,可如今謠言四起,皆是對景國侯不利,新帝這次搜府,雖沒說些什麼,可顯然對她們景國府已經已經有所不滿。

她思來想去,盛威侯權勢滔天,也許只能借其府上的勢力,才能徹底解除景國府的危機。

所以,廖氏雖然極不情願,可還是著人請了雁西。

她看到雁西前來,勉強露出和善的笑容,示意雁西落座。

「這是蘇滬來的廚子,做甜食乃是一絕,雁西快些來嘗嘗。」待雁西落座之後,廖氏指著桌上的菜食,熱情相邀著。

「多謝娘親賜食。」

雁西沖着廖氏點了頭,偏頭示意許莓,許莓上前撿起筷箸挑了一道吃食送到雁西的碗裏。

雁西慢條斯理的捻著筷子,遮袖抿了一小口。

「味道如何?」廖氏一臉的期待的望着雁西。

雁西微微一笑,正待要開口品鑒,只嘴一張,臉上不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她攢了眉梢,抬手捂住胸口,嘴角間一抹血跡蜿蜒而下。

「菜,菜食有毒。」雁西另一隻手抓住許莓的裙裾,喃喃言道,話還未說完,身形已經不穩的往地上載倒而去。

「夫人,夫人!」許莓神色瞬變,她在雁西就要落地之際,一把攙扶住了雁西,她眼角餘光不敢相信的望着廖氏。

廖氏一臉愕然的望着雁西頹然到底,臉色發青的模樣,一時間完全沒有剛回過神來。

「夫人中毒了,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啊!」平蝶哪見過這場面,直接慌了神,大呼小叫着。

這倒是將眾人從呆愣中回過神來。

「快,快去請大夫。」廖氏好心好意,哪裏料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驚慌中臉上一閃而過,她連忙沖一邊的嬤嬤吩咐道。

「送,送我回去。」雁西此刻面白如紙,她仰頭望向許莓,似用盡了全身力氣,丟下一句,雙眼一閉,便直接昏了過去。

「夫人。」許莓心驚肉跳的喚了雁西一聲,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就在她猶豫着該如何處理這件事,門外已經傳來慕舒的呼喊,「小姐。」

她對着許莓直接沖了過來,一把推開了許莓,將雁西抱入懷中,憤恨的目光直勾勾的瞪着廖氏。

「好,好的很,你竟敢對我家小姐下毒,我盛威侯府絕不會放過你的。」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廖氏下意識里反駁。

可是慕舒根本就不聽廖氏的任何話,她將雁西抱入懷中,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不能讓她們就這樣走了。

廖氏眼瞧着她們離開的背影,腦中浮現出一個念頭,她咬着牙,沖一邊的婢子嬤嬤吩咐道,「攔住她們,快給我攔住她們。」

婢女和嬤嬤聞言,連忙奔了上去,阻攔了慕舒的去路。

「夫人,還請稍後片刻,府醫馬上就來了。」還是跟在廖氏身邊的會說話。她一臉的擔憂望着雁西,做足了為雁西考慮的模樣。

「侯夫人這是要與我們盛威侯為敵嗎?」慕舒根本就不搭理於嬤嬤。她回望廖氏,一臉怒容。

廖氏哪裏敢擔當起這莫大的罪名,正待要反駁時,看到景國侯過來的身影,閉了嘴巴,露出委屈的模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景國侯被喚來用膳,可看到眼前景象,不知為何,心中有了不詳的預感。

「侯爺,侯夫人意圖謀害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如今中毒,生命危在旦夕,可侯夫人執意攔了去路,不給小姐救治的機會,我是否可以理解,景國府打算與我盛威侯府為敵。」

慕舒望向景國侯,神情冷淡,言語冷淡,似只要景國侯開口應下,她就會立刻翻臉不認。

「中毒?景國侯神情一變,詫異的目光投向廖氏。

他知道自從雲諫廢了之後,廖氏對雁西一直心懷怨恨,可他再怎麼想,也料不到,廖氏居然會蠢到這個地步。

「我沒有,侯爺,你要相信我。」廖氏聞言變了臉色,她急忙奔了出來,想要向景國侯解釋。

慕舒瞧著二人還要拉扯,冷聲說道,「你們是打算拖延時間,讓小姐不治而亡嗎?」

二人齊齊變色,景國侯也知輕重,連聲吩咐下去,「還不讓開,快,快將郡主送回,讓府醫快點趕過去。」

慕舒瞧著景國府這等急切神態,冷笑一聲,倒也不提回盛威侯的事,只抱着雁西飛快的回到院裏。

也許慕舒就是故意的,將雁西安置在了蕭雲諫的對側的榻上。

緊接着府醫也是很快就趕了過來,他把著雁西的脈,眉頭皺成了這川字。

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中,開口就是雁西中毒了。

『中毒』二字敲在眾人的心口,自是各有心思,不過眼前,最重要的還是給雁西解毒。

景國侯急忙詢問解毒之法,可府醫也只能開了尋常的解毒方子,讓人尋了可能讓雁西中毒的物件,再細研究。

這種類似於無能為力的做法,慕舒自不能忍,她取出腰牌,交給得信的下人,當着景國侯和廖氏的面,去宮中尋太醫。

這明擺着就是要將廖氏毒害雁西的事,捅到新帝耳里。

景國侯當即變色,作勢阻止。

他還沒有開腔,就直接被慕舒給堵了回去,「侯爺,這是想要致我家小姐於死地嗎?」

不待眾人再擇了借口,她已轉頭對那得了腰牌的婢子吩咐道,「桑珠,若是有人敢攔你,誅殺便是。」

桑珠得令,轉身就走,一時間,竟無人敢去阻攔。

氣氛也變得詭異了起來。

慕舒才不管這些,她轉頭向對景國侯和廖氏,也無半分客氣可言。

「侯爺,侯夫人你們還是請回吧,我相信我家小姐醒來時,不會想要見到你們。」

廖氏自認為沒有做過,可雁西這個狀況,她根本就無從狡辯,她自認是被人誣陷,心中堵的慌張,想要解釋,空口白牙的,又無從說起。

被人在自己府上這麼不客氣的對待,景國侯覺得甚沒面子,只是他也懂事情的輕重緩急,所以心中雖氣悶,但還是交代慕舒好生照顧雁西,拉着廖氏離去。

待其二人離去,慕舒揮退了旁人,原本倒在榻上,不省人事的雁西陡然睜開了眼眸,她坐起身來,一副無常的姿態,讓一直窺視着這邊動靜的蕭雲諫心中惶惶。

蕭雲諫一直未曾開口,可聽滿了一耳,知曉是雁西中毒,他娘親請雁西用膳,而這才多久,就被送了回來,他根本就不需要去想,就知道其中的彎彎曲曲。

「你沒有中毒?為何要栽贓娘親。」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忽然不敢去想了。

「蕭大人,你說什麼呢,我中毒了,這毒可是你娘下在膳食中,親自請我吃下的。」

雁西看着蕭雲諫,一臉無辜的回著話,可手裏不知從何處摸出了個紅色小圓球,送進了嘴裏,很快一抹血漬就從雁西的嘴角蜿蜒而下。

雁西接過慕舒恰時遞過來的手絹,擦去嘴角的血跡,將手絹對向蕭雲諫,「我這滿口的污血,蕭大人難不成眼瞎的半分也瞧不見嗎?」

這明晃晃,不加以半點偽裝的陷害,讓蕭雲諫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他已經被害成這個模樣了,整個侯府的人,也因為他的事,擔驚受怕著,他自認為雁西做的已經足夠抵擋他之前的過錯了。

可現在,他開始怕了,怕雁西的仇恨越演越烈,以至於傾覆整個侯府。

「蕭大人,你未免太天真了吧!」看到蕭雲諫面上的震驚,還有隱隱透露出來的恐懼,雁西只覺得快意,無比快意。

她沖着蕭雲諫一笑,笑意瘮人,「我會讓你,以至於整個侯府為阿策陪葬。」

「你瘋了吧!」蕭雲諫掙扎着想要爬起來,「你若要報仇,我認了便是,你又何至於對些個無辜人的認下手。」

「無辜?」雁西好像聽了一個莫大的笑話,「若非是你娘,我的孩兒,又好生的沒了,至於瘋了,早在那場大火下,我就已經瘋了。」

「你莫不是真的以為,我回到蜀京,只是為了和你談情說好。你不會覺得,你隨意這般討好我兩句,我就會忘記一切的過往,就與你重修舊好。你以為你隨意哄哄我,我就會沉溺在你的情愛之中無法自拔嗎?」

「我每時每刻都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你,可是我又怕你死的太過於簡單,不能讓阿策消恨,所以你們誰都別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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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獨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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