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聚煞

第五章 聚煞

兩個女真,年長的一個道號喚作「雲玉」,年輕些的喚作「雲瑤」,皆是自幼出家,修得道德真諦的高真。

眼見那沱江公主走遠,兩人見追她不到,便對身後來人嘆道:「此番卻走了那沱江公主。」

宋讓聽聞此言,雖然他是個粗莽的人,倒也有些歉然,道:「若非因着宋讓,也不讓她走脫。」

那雲玉子聽了,反卻笑道:「壯士言重了,那沱江君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既然知道是沱江公主,待師尊回來,卻自上他沱江府討要,到時他賴賬不得,自然要歸還。此番還要謝過壯士出手,不然讓貧道這不知輕重的師妹殺傷了那公主,反倒是不好了斷了。只是不知道壯士姓名?」

宋讓道:「姓宋,單名讓,曾在神笏峰黃元道人座下聽講。」

兩人聽了,連忙施禮,道:「原是宋道友。」

宋讓還禮。

聽了雲玉子的話,宋讓猜出一些端倪,卻原來這沱江公主來頭卻大,即便盜寶被抓了個正著,這幫道人也不敢傷了她。

「只是不知道那黃衣道人是個什麼人,卻用真陽索將那公主束住,也不怕水府護短。」

宋讓正思量著,那雲玉子道:「道友前來,所為何事?」

宋讓忙道:「本是要來求見明機道長,只是道長似乎外出雲遊?」

雲玉子聞言,望了宋讓一眼,道:「壯士來得卻是不巧,前面收到寶蟾宮八丈道長的法帖,明機師伯和師父以及幾位師叔伯都去犁山寶蟾宮議事了。」

「哦?」

宋讓眉頭一皺,道:「卻是何事,讓幾位道長都趕去?」

雲玉子搖搖頭,道:「這個幾位尊長卻不曾說過,只是吩咐叫貧道等開啟守山大陣,護好山門,不得生惹是非,門中弟子也不得出門遠遊。」

宋讓聽了,道:「原來這般,卻難怪找這山門不到。」

雲玉子道:「壯士遠道而來,若是不棄,可于山中坐上一坐,或者等上數rì,不準師叔等,幾rì便回也說不定。」

宋讓本待要婉拒,心中又暗自思量,道:「那犁山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趕來趕去,反倒容易錯過,既然這道姑說幾rì便回,那不如稍等幾rì。這些天只顧趕路,卻荒廢了本事,在這裏休上幾天,和這些道人討教些本領也是好的。」

他是個爽利的人,雖然那大赤觀皆是女真,他卻也不曾想些男女之防的事,只道:「那便叨擾了。」

雲玉雲瑤二人自是高興,連忙讓出一頭白鶴來,讓宋讓騎着便上了雲霄。卻是那公輸慧,倒有些癟嘴,似是不悅。

宋讓身大體沉,那白鶴雖然是仙家之物,也被壓得不輕,勉強撲騰翅膀,來到山腰宮觀之中,卻比平常慢了四五成。

幾人下了鶴,自入了宮觀,兩個女真張羅,安排下住處,又請宋讓用過飯食,便到了中午時候。幾個道人都要用功,便紛紛告辭出去了,只留得宋讓一人在廂房之中。

宋讓本是利落的人,倒也不覺有甚怠慢,既然安定下來,又琢磨起自己的修為來。

宋讓本無老師,所學頗為雜亂,在神笏峰得那黃元道人傳授,學了凝聚真yīn真陽種子之法。此是根本**,兼修xìng命,乃是宋讓身上各種手段的源流。

那黃元道人又給他註解了《金劍篇》,這金劍篇凝聚白虎之神,習練的乃是肺脈金氣,也是本身修為。還從老道那裏學了元神出竅,神遊八方的法門,這些是道術,雖有妙用,卻非根本。

下山之後,自青煞神那裏得了《聚煞篇》,凝聚出綠眉煞,這煞身兇狠十分,倒也合用。

又自洮江水神那裏得來一部《南明真火經》,與那金劍篇一般,乃是修鍊心脈火氣,凝聚火神,強益本身五行,不過宋讓卻只習練了一些皮毛,並不凝練朱雀之神。

「真陽種子主肉身血氣,真yīn種子主魂魄元神,此兩個種子是根本**,須得仔細打磨,好生壯大。」

宋讓思量道:「雖有法門,卻還需手段。金劍篇主修肺脈白虎之神,既修命脈,也是術法,只是我走五行兼濟的路數,不似那專修白虎之神的人,將一身肉身修成一團金氣也無所謂。若肉身不強,五行之中金氣太過,白虎之神太盛,則金氣侵入其餘臟腑,五行失衡,反而傷身,此法倒可以不急。那《南明真火經》也是如此。」

「倒是那《聚煞篇》,凝聚煞身,宛如化身一般,雖然比不得白虎朱雀二神威勢,卻也兇狠,很是合用,倒也還可學上幾門。」

宋讓尋常與人爭鬥,都靠金劍與火龍,現今兩門術法不可急進,若要手段高強,只得另闢蹊徑。念及此,宋讓便將《聚煞篇》拿了出來。

《聚煞篇》中有金剛煞、白風煞、血光煞、綠眉煞、黑雲煞、紅粉煞、玄冥煞七種煞法,各有妙用。宋讓當rì圖那綠眉煞凝練簡單,選了這門煞法。綠眉煞走yīn火一路,yīn氣太甚,其實與宋讓氣機不合,故此宋讓這些rì子再凝練此煞法,進益遠不如當初。

好在這煞身只是術法,不關根本,一個煞法選錯,也無傷大雅,不過重走一遍便是。便又將七個煞法看了一遍,宋讓便選定「白風煞」與「金剛煞」兩個煞身。

這兩個煞身,一個白風煞,施展之時,煞氣化作一團白毛風,又疾又利,卷進來時,便是jīng鐵,也須成為鐵屑。

一個金剛煞,散開時,飄忽不定,凝聚時,如同金石,便是刀劈斧削,也不動分毫,行動起來,又是力大無窮,尋常三五十壯漢,都當不住。

這兩個煞法,都走庚金一路,宋讓前面服食帝流漿,又為凝聚金劍,長久採集金jīng之氣,不缺金氣,煉成兩門煞法也不須特地採取庚金jīng華。且這兩門煞法一剛一利,配合起來,十分了得。

想到此,宋讓便按《聚煞篇》中所說,心神沉入識海,絲絲金氣自肺脈之中流入,在識海之中凝聚出來,匯成一團金液,滴溜溜亂轉。

金液沉如鉛汞,卻晶瑩如琉璃,卻是那帝流漿。宋讓當rì在蛇妖處服食了這藥物,實則不曾化開,卻凝聚在肺脈之中,如今被他引出,在識海之中又復化成漿液。

宋讓便如那經文所說,觀想一團金風旋轉。心念方動,那金液便旋轉起來,點點化為絲絲白芒,不多時,白芒隨那金液轉動,頃刻化為旋風。

宋讓元神便在識海之中顯出來,化成一個三丈大小的壯漢,坐在靈台,鎮住整個識海,由著那金氣肆意,也出不去。

肺脈之中,金氣不斷湧入,慢慢在識海之中化成金風,金風越來越盛,最後席捲整個識海,連同真yīn真陽種子都被捲入其中。

便在那金風壯到極點時,宋讓陡然心頭一動,心生一相。心中一相既生,那風嗖然一下止住,虛空中凝聚出一個道人來,這道人一襲白衣,面相倒有些與宋讓相似,只是多了幾分yīn鷙,不似善類。

宋讓雙目一睜,那道人便出現在眼前,搖身一轉,化為一團斗笠大小白風,虛空中捲動,嗖然一下,撞在窗門上。

只聽嘩啦啦如同風吹竹林,一時碎屑紛紛,好好一扇雕窗霎時化成木屑,飄了一屋。

那白風散去,化成無數金氣,又被宋讓長吸一口,吸入體內,在識海中依舊化為一團金風。

「我以帝流漿化成煞氣,凝聚這白風煞身,到底比從無到有凝聚那綠眉煞要簡便許多。」

宋讓用了半個晚上的功,便凝聚出白風煞,這比當rì在天城凝聚綠眉煞要順利許多,也不必如當初一般採取yīn火,仔細鍛煉。只是凝聚了這一團白風,卻將肺脈之中的帝流漿耗去大半,若要再凝聚那金剛煞身,卻要動用肺脈白虎之神了。

如此一連幾rì,宋讓卻只在房中用功,採補太yīn之氣與金jīng之氣,鍛煉真陽種子與白風煞身。連着幾rì用功,倒將白風煞身練得有幾分形狀,捲動起來,金風呼嘯,尋常磨盤大小的石塊,都卷的起來,碗口大小的樹,一撲上去,也許枝葉剃個jīng光。

宋讓見煞身好練,動用起來也十分兇惡,便又聚集金氣,引動白虎之神,化為煞氣,將金剛煞也凝聚起來。

過了幾rì,那金剛煞也練得純熟,動用起來,散開則化為一團罡風,飛沙走石,若是凝聚,則化為三丈長短的一條虎頭人身大漢,一衝一幢,尋常碗口粗的大樹都當不得勁力,要被撞斷。

這金剛煞不比白風煞,雖然力大,變化卻少,宋讓本身就是個力士,也用不得它,只是用這金剛煞裹住肉身時,倒有些用處,不但增加氣力,那金剛氣勁裹住肉身,尋常勁箭也傷不到他的皮肉。

如此過了小半月,這rì宋讓正用功時,忽然外面走進公輸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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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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