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月的開始
「一個人的時間？一個人的世界？一個人的娛樂？我只是不合群而已。」
只有野崎向我走來，中野則靠着門望着教室的內外兩側。
「早上好，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知道他們過來的目的。
「一楪，我剛才和中野的對話，你有聽見吧。」
「我確實聽見了，但現在已經忘記了。」
野崎同學整整比我高十公分，是柔道部的主將。在他的面前我顯著格外的瘦小。
「所以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就這樣慢慢的陪着時間流逝？」
......
我絲毫沒有在意和野崎之間的對話，只是微微的點頭一笑。或許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看着野崎的眼睛，我開始有些害怕了。
一旁的中野在提醒著野崎，又是時間解決了事件。
「野崎，算了吧。那邊已經有很多學生過來了。」
中野提醒著對我說教的野崎，開始變得柔和，野崎的眼神開始期待着什麼。或許是對我有了什麼期待。老實說，我不記得一年前發生過什麼。
四月，春季開始的月份，真真正正的帶來了溫暖。
關於我的故事也從這個四月開啟。
我呆坐在教室當中，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就剩下這一樣了。
相比小學，初中而言，我並沒有改變多少。
唯一改變的不過是教室的大小和教室的座位。
從中學開始，我周圍的一切都好像死物一樣，我感覺不到任何活躍的氣氛。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熱鬧的記憶。
喧囂和喧鬧的反義詞就是我了吧，大概。
沒準真的是這樣，我只是坐在這裏的一副空殼。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早晨的七點三十分了，我呆坐在這裏三十分鐘了。
就連十分鐘之前的早讀鈴聲也無法叫醒我。
相對而言，四十平米大的教室只容納了三十多人。是比較寬闊的，但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無法觀察我身後發生了什麼，但可以斜視到中野和野崎。
我的位置在第二排，右邊第三個。距離窗戶有了一定的距離。
也許是怕身為空殼的我被風輕輕一吹，就如同海螺一樣發出聲音。
我觀察了教室三十分鐘，二十分鐘前站在我面前的中野和野崎現在在吹着四月的風，在睡覺。
我與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過節，甚至可以用陌生人來形容。我並不知道我存在的價值是什麼，但總有一種感覺，他們比我更熟悉我。
當早讀的老師來到教室之後，我開始放棄這次的觀察。
「累了，我已經感覺到疲乏。平時的話，只有少數人在堅持早讀，但這一次人數卻變多了，我也察覺到我是一個異類了。」
看着老師拿出了點名冊，念出一個又一個名字。聽着一句又一句的「到」。
一直到念出我的名字為止，我勉強從口中說出了「到」字。
這就是我所說的死氣，「在努力的人一刻不停留，像我這種迷茫的傢伙只會去思考別人是怎麼做的，然後放棄那種做法，去尋找我的做法。」
「平凡單調的早晨開始打亂我的思維，我知道這種現象叫做四月熱「進入四月就會陷入極端的現象，開始不斷地尋找答案的現象」」。
「一旦出現這種現象，就會進入一種狂熱的狀態，本身忙碌的人會變得更加忙碌。懶散的人會變得更懶散，而我屬於例外。我只需要去尋找內心當中的答案，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我究竟在尋找些什麼，所謂的人生意味着什麼。我究竟該做些什麼，我要如何去奏響未來，響徹整個世界？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對社會的貢獻還不如一片麵包。」
「和中野，野崎不同。他們在睡覺但是可以彌補睡眠上面的不足，而我在思考，只是在浪費我的時間，這也算是人生的一部分。浪費時間是大部分人都會做的事情，是我這種人會去乾的事。」
「我的精神就好像大海，很寬廣但也很狹小。容得下各種東西，但只是我喜歡的事情。我想每個人都一樣。有時候真的會去思考，我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已經完成了。我所想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和我一起在想。只是那個人我看不見，也摸不著。無法用語言交流，我開始放棄了。」
一段朗讀聲，把我從思緒中喊了出來。
我很清楚，我絕對是睡著了。就和中野，野崎一樣。
我看着站立起來的前座同學，朗讀課本。我才意識到，今天是我們這一組朗讀的日子。我又斜眼看了看還在熟睡當中的中野，野崎。看着周圍人的目光，我才勉強得出這本書的內容。
當他讀到「所謂的願望不是只有實現了才有價值」時。
我就知道下一句是「雲霞之上不是還有更多願望嗎？」
從背包當中翻出了這本書，是「奏徹」這本書。我很喜歡裏面的一句話「奏響未來，響徹世界。」
前座的同學剛坐下來，我就立刻起身，我知道那一頁在哪裏，我甚至不用看書都知道後面的內容。
我討厭看書。但對於這本書，我了如指掌。
「或許每個人的願望都像雲朵一樣，漂浮不定。或許會消失，但只要還存在一天，那一天就是有意義的一天。現在的人承載着過去人的願望，又在完成未來的願望。只有我還在選擇屬於我的雲彩，它存在，可能就在我的眼前。我可以看見。遙不可及，但又可以摸到。只是我不想去承認這一點，因為那個願望還不夠大。它所承載的只是我的願望，它在大海之上，我把它留在了那裏。」
「它從未改變，簡單而又純粹。」
......
結束了，我坐了下來。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教室剛才的死氣也消失了一點。
「每個人都一樣吧，都在觀察。觀察剛才的我，然後看着逐漸睡着的我將要去朗讀。看着慌亂地我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就是四月。」
「四月，漫長的月份，但可以讓人印象深刻。」
聽着後座同學的朗讀，注視着窗外。
我有預感，這個四月將會改變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