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仙人記》的秘密

「小鬼？」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蠻親切，這一瞬間太爺爺對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孩子放下了些畏懼，反倒是添了幾分親切；畢竟在這地下呆久了，能偶遇一個年齡相仿的人已是幸事，也就不在管他是人是鬼了···

「小鬼兄，我見你也並無害我之意，那邀我至此，到底所為何事？」

「汝與吾輩有緣，命不該絕與此處，既來之則安之，這三清地廟的門道汝當清楚，否則便不可全身而退！」

說着話兒，那小鬼便邀著太爺爺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接着講道：「此三清地廟乃是座上古遺跡，多經日月，其年頭已然不可用這世上的時辰來度量了，且這裏藏着的亦非是吾輩可窺探的玄機！幾世人搏了性命尋此神跡，獲取奧義，亦無非是九死一生，『貪嗔痴』讓這裏埋了多少白骨？」

「那此處真的有什麼天大的秘密嗎？」太爺爺聽得興起，插了一嘴。

小鬼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了一絲愁容：「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天下的蒼生皆因執念而痛苦，這真相汝還是不知為妙，省的圖添煩惱！」

太爺爺聽着這大人般的訓話就似當頭被澆了涼水，心中不免有些沮喪，但還是會意的點了點腦袋。

「此處之事吾與汝述半章，若汝命道里真要歷經這劫難，那這三清廟自會答汝所惑。」說着那小鬼起身子抽下了一支火把徑直走近了一面壁畫。

「這牆上的繪載之圖乃是傳說中的《仙人記》，所錄之事便是那天際星海、大地萬物、人間蒼穹的起始；其中蘊藏了這世間所有的一切，而這三清地廟便是收納此中秘密的場所，流言有云：入得三清門，便得天地奧！」

小鬼頓了頓嗓子接着講道：「傳說吾輩所處之地本是洪荒之所，初始乃蒼茫遮日，五指不現，只是一片兒混沌之像，唯有人祖帶領着奇獸異人生於這漫天黃沙之中；日月輪換，一日天外降至凌雲鐵器，遂外界仙人造訪，六日功夫便以法門大破混沌，方見日月星辰，山川海河，繼而引生萬物，世間方才初始；第七日，天外又現眾鐵器，便見無數仙人下界，猶如繁星臨世，頗為壯觀！」

「啊？難道我們都是神仙的後人？」太爺爺在一旁聽的咋舌！

「世間本無道，輪迴神仙造；只是這神仙並非是汝想的神仙！」

「神仙不都是一樣的嗎？難道還有什麼區別？」

小鬼冷冷的笑了笑：「此物非彼物啊，汝且聽吾輩繼續道來！」說着舉着火把又移近了第二面牆。

「時光流逝，歲月沉澱，彈指間已過千年錦瑟繁華，人間之地亦已初現煙火之色，一片繁盛；卻怎知天有不測風雲，那三界外突降石雨！霎時間，電馳雷鳴，紅光遮日，水沒蒼山，這人間的一切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沉沒在了茫茫海際!」

「那··那全死了？我··我們又是來往何··何處啊？」太爺爺聽的一身冷汗疑惑起來。

「非也，非也，並非無生，汝可記得那創世的仙人否？」

太爺爺點了點腦袋···

「據這《仙人記》裏的描述，那日的天災便是他所為之！」

「可··可是他們不是一起的嗎？都是神仙啊？而且這個世界也是這個神仙創造的啊？」

「吾輩與汝講過，此神非彼神，他們並非仙人，都乃是三界外的生靈，本是生在天外另一處地方的；那日洪荒初開之時，所降至的生靈都乃是放逐之徒！只是這世間雖是繁華，但其背後的罪惡卻已是千瘡百孔，全然違背了那個仙人的道義！」

「就因為這樣，所有的人就都要枉死嗎？」太爺爺明顯有些激動。

「《仙人記》裏有載，『人本無生死，但需常輪迴，若是人間惡，再現洪荒門！」說着那小鬼便抬手指了指壁畫上的一處畫作。

太爺爺湊了過去，扒在牆上仔細的看了起來···只見那圖上畫着的似乎是一副末日逃生的景象，畫面中的人，動物都在成群結隊的四下奔走，猶如驚魂！橋樑和房屋也正被那海洋掩埋，天空中佈滿了濃郁的血色，而漫天的凌雲鐵器亦在迎合著那滔天巨浪不斷地降著石雨，彷彿正在大規模的摧毀著這個世界！

而在那天空的一角似乎繪出了一團巨大的黑雲，呈橢圓形，似乎裏面是一個十分深邃的大洞，仿若張著大口正在吞嗤著一切！

「這便是你所說的洪荒之門？太殘忍了吧！」

「這世間玄妙，有滅則有生，有終則有始，萬物皆有輪迴之道，不過是循環之法罷了！就像是那杯中之水，多則溢，少則生，但若是一盞不多不少的杯中落置污泥，試問汝還會喝否？一定是潑了它吧！因為它此時連那雞肋都不如，這便是法則！」小鬼坐回了石凳意味深長的講道。

「哎···好吧，那後來呢？」太爺爺晃了晃腦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後來？後來已故之靈墮入六道，六道之物再度輪迴，世間萬物又一次從新開始！」

「輪迴？小鬼兄，你這不會是在打妄語吧！我們不是女媧娘娘捏出來的嗎？或··或者不是猴子變化的？」

「哈哈哈哈~人即是神，神即是人，且人靈與那畜生本就是兩道，何來一體？這世上的書卷只是用來謎汝慧眼，破汝心智的！若真是頓了天機，開了神通，那這世間對汝來說也許就剩下煩惱了···」

「那我們都輪迴幾世了？」太爺爺愈發好奇。

「《仙人記》上講，一世因原罪而滅，水淹之；二世因戰爭而滅，自毀之；三世人祖率山海異獸與仙人大戰，遭三界隕石而滅之；吾輩所處之道當是四世輪迴！」小鬼伸出手指點了點第三幅壁畫。

看着壁畫上那些穿着怪異的人類、彪悍兇猛的異獸以及聞所未聞的通天建築與車水馬龍着實讓人震驚！這些個顛覆想法的東西，讓太爺爺一時還接受不了此等超乎思維的概念，就感覺他瞬間落入了一張巨大的網裏，而這張網從一開始似乎就徹徹底底的是一個驚天騙局！

那個創世的三界仙人是誰？人祖為什麼會反抗他？曾經的三個世界到底是何等的輝煌？感覺隨便一個都能讓大清朝望成莫及它的文明程度！如此眾多的問號一下子便擠滿了大腦，就好像被纏進了一團被扯亂的毛線中，越是掙扎越是出不來！

「李兄！李兄！汝在想何事！」小鬼推了推太爺爺。

「沒··沒想什麼，就是聽到的事情太多，一時間消化不得。」

「這《仙人記》汝信則有，不信則無，不必太執著真假，若汝真到了日子，便自會有人前來引路，安其命道，汝不必杞人憂天了！」小鬼看出了執念，寬慰了起來。

「可是為何你不入輪迴，你可見到那些來接你的人了嗎？」太爺爺突然把眼睛拋向了小鬼，死死的盯着他，似乎想從他的身上尋出點兒什麼。

被這麼一看，小鬼的眸子裏似乎劃過了些什麼，但轉瞬間又不在了，只是幽幽的講了一句話：「多餘的事情，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好奇會要了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