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群藤亂舞
()慘叫聲從藤條叢後面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這時我才想到，會不會是赤崗寨大王和那三個小嘍羅。難道他們又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山神？
聽他們之前說得跟真的似的，我現在開始半信半疑起來。但是這樣愣愣地想着也沒用，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弄得他們這樣鬼叫。
我舉着火把，撥開前面的藤條，向傳來慘叫聲的方向走去。李忠跟在後面，一言不，只是一直揉着被巨鼠抓疼的肩膀。
穿過藤條叢，只見地上散落着幾支火把和幾把大刀。
撲撲……
從洞道里傳來物體滑落的聲音。
一陣悶響，一個人影滾落下來，正好跌在火把上，那人被火燙得哇哇大叫着跳竄起來，拍著已經被燒着的屁股。
他娘的，跟個瘋猴子一樣跳來跳去，弄得我眼有點花。
那人正是赤崗寨的大王，但是他現在已經不是寨王了，更像個瘋猴王。
接着從上面又掉下兩個人，正是那幾個小嘍羅，被火燙著后都在地上亂跳。
他娘的，簡直就是一群猴子，真想不明白這群猴子怎麼會湊到一起當了山賊，而且還能把勢力弄得這麼大，真他娘的是蒼天無眼。
一想到這裏，我氣就不打一處來，上去給了那大王一腳，他才安靜下來。
只見他們幾個滿臉都流着大汗，汗水是綠sè的，看上去非常嚇人，那些綠sè應該是被磨下來的青苔末。他們臉上的肉都劇烈地抖動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驚魂未定，整個身子都在抖，像是隨時都會癱下去。
「別他娘的鬼叫，惹急了大爺我，把你們給活烤了！」我朝他們罵到。
「上面……上面……」寨子大王斷斷續續地說，「上面有東西，是……是山神！」
我cao，也不看看老子我是誰，換了別人可能會怕你這嘴裏的山神，我龍飛可不怕。真想上去痛打他們一頓。娘的。
我正要火，突然現有什麼地方不對，數了一下人數。
不對啊！怎麼只有三個人，我記得明明有四個人的，一個大王，三個小嘍羅，現在怎麼只剩下兩個小嘍羅了？
正在不解，突然上面傳來「啊嗚」一聲，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從喉嚨深處蹦出的哀號一樣。
「是山神，山神要怒了！」那大王又蹦出一句，「我們都得死，我們都得死！一個都逃不掉……」
他娘的，這孫子好像除了「山神」，就不會講別的話了。等我看看上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然後再宰你也不遲。
我把火把舉得更高一些，藉著火光一看，上面的情景把我嚇了一跳……
只見洞道的不高處，一個人影在上面不停地扭動着身體，一條條手臂一樣粗的藤條從洞壁里竄出來，把他團團纏住，胳膊，雙腳，脖子，都被緊緊地勒住。藤條越來越多，在昏暗中舞動，像是一條條了狂的毒蛇。
被勒住的人漸漸失去扭動，只能從喉嚨深處出「啊呼」的哀鳴。
那人正是第三個小嘍羅。
突然只見藤條狠的一陣拉扯。
我cao，那人被活生生地扯裂了。腦袋，胸腔，胳膊，大腿，被扯成一塊一塊。
血，像從盆里潑出來一樣，一下子噴出來，沿着洞壁急往下流淌。
那藤條好像嗜血，鬆掉被纏住的屍塊，爭先恐後地，追逐著血流而下。屍塊一下子滾落下來。先是內臟、大腿、胸腔、然後是胳膊，最後是才是腦袋，七散八落地散在地上。他娘的，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怕是要被砸個正著。
那大王和兩個小嘍羅一看到碎屍，都嚇得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哀號道：「山神饒命……山神饒命……」
也不知道那藤條是些什麼鬼東西，竟然這麼厲害。他娘的，殺人也殺得這麼殘忍，讓人四分五裂，死無全屍。看看那些屍塊就讓人覺得想吐。但是肚子現在空空如也，就算吐也吐不出什麼了。
就在一剎那，我感覺舉着火把的手臂突然一緊。一段粗大的濃綠的藤條已經纏住了我的手臂。藤條上佈滿了一朵朵小小的肉瘤，仔細一看，肉瘤不停地一張一合，像是無數的小嘴在等待吞食食物。
藤條順着手臂打着旋，眨眼間，我的整個右胳膊已經被緊緊捆了住，陣陣疼，針扎一般，整個胳膊好像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娘的，這鬼東西像是全身長滿了腳，竟然竄得這麼快。
我用力一扯，胳膊更疼了。
這時，李忠迅抄起地上的大刀，用力向那藤條斬去。濃綠的液汁噴濺出來，噴了我一臉，惡臭無比。
被斬斷的那截藤條掉在地上，像是一個剛被扔上的活魚，在地上跳來跳去。
另一端微微地縮了回去。接着又有無數藤條從上面竄出來。
李忠拿着大刀招架，揮刀便劈。綠汁橫飛，濺得到處都是。地上，被李忠斬斷的藤條越來越多，竄來蹦去，真他娘的亂成了一鍋粥。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李忠再勇猛也是會耗盡體力的，誰知道那洞壁里還有多少這鬼藤條。他娘的，就算不被勒死，也會被累死。現在只能先避避再說。
「李忠，往後面退！」我沖李忠喊。
李忠聽了我的話，一邊左一刀右一刀地劈掉竄上來的藤條，一邊往後面退。
赤崗寨的那幾個孫子這時候也清醒了過來，連滾帶爬，一起向裏面的洞窯跑去。
藤條竄行的度越來越快，嗖嗖地向洞窯湧來。
一個小嘍啰逃得慢，雙腳被竄上來得藤條纏住，眨眼間便被拖入藤條群間，一聲慘叫，傳來**被撕裂的聲音。
又死了一個。
濺出來的血瞬間被吸干，只剩下干扁的屍塊。
沾滿血跡的藤條群變得更加瘋狂，繼續向我們湧來。
他娘的，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們被逼到了堆著骷髏堆的角落裏。踏着骷髏向後退，腳下陣陣骷髏骨被踩碎的聲音，再往後退就是石壁了。
咔……咔……
從骷髏堆底下傳來機關轉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