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各方雲動

第七十八章 各方雲動

第七十八章各方雲動

「不是我做的。」趙郡王沒有好氣地說道:「宮廷之中的事情,何得厲害,弄不好,未見其利,先見其害。而且在宮裏動手,不管是東宮,還是老五老九,都比我容易多了。我沒有這個本事。」

趙郡王說的實話。

前文說過,在崇仁帝後宮之中,雖然趙皇后很厲害。但是能與趙皇後分庭抗禮的就是完顏貴妃。

趙郡王的母親段妃,根本算不上什麼。

趙郡王有今日的局面,更多是他自己的經營。趙郡王在宮裏不是沒有一些眼線,但是遠遠到不了做下如此大事的地步。

只是趙郡王如此說,趙郡王下面所有人包括,武功侯劉祐真,齊伯仁,杜安等人,紛紛點頭。但是眼睛之中,卻有幾絲狐疑的目光。揮之不去。

因為,政治上很多事情,都是自由心證,一般是根基誰得利誰設謀的原則。怎麼看着一件事情,都是趙郡王得利最多。

無他,趙郡王是諸位皇子之中,第一個向東宮發起進攻的人。

而今皇長孫預設的太孫之位,已經毀了大半。怎麼看都是趙郡王有這裏動機。

至於這個能力。

趙郡王憑藉自己的能力走到現在,即便是他最親密的戰友齊伯仁,也不敢肯定趙郡王有沒有給他完全托底。趙郡王隱藏一些東西,一些宮中機密的力量。這也是非常可能的。

也是上位者常用的手段。

不足為奇。

所以大家一致表面同意趙郡王的話。但是內心之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了。

趙郡王自然能看出自己下屬們的心思,但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他只能嘆息一聲。他擔心的並不是自己下屬怎麼想,而是朝野上下怎麼想?還有父皇怎麼想?他心中暗道:「這是誰的手筆,一擊而數中。」

他心中隱隱約約有了揣測。但沒有證據,卻是一句也說不得的。

「這一件事情是誰做的。只有查了才知道。而今最重要的是,在這樣的局面下。我們該怎麼做,才能不辜負這個大好機會。」齊伯仁說道。

「沒錯。」趙郡王說道:「不管是誰做的。而今都不能讓皇長孫輕易脫罪。拿下皇長孫,就是最好局面。」

誰都知道,如果說奪嫡是一場賽跑的話,那麼皇長孫一直是遙遙領先的。其他選手無數小動作,不過是干擾皇長孫登頂的速度,而並沒有改變這種趨勢。而今如果用這一件事情,徹底擊垮皇長孫就是最大的收穫。

因為其他皇子之間,差距遠遠沒有皇長孫與其他皇子之間大。

這立即就有趙郡王的機會。

趙郡王看着劉祐真。說道:「十弟,父皇將這一件事情交給你。是信得過十弟你。你一定竭盡全力辦好這一件事情。只要將我們那侄兒拉下馬。將來我許你親王世襲罔顧,如徐王例。」

劉祐真看着趙郡王,心中滿是苦澀。看了杜安一眼。

他在趕過來之前,已經與杜安開了一個小會。

對這個大漩渦。他與杜安的心思一樣,就是能不參與,就不參與。如果說在這案子之前,皇子奪嫡還是水下面的。大家還是有面子。而今這案子一出,幾乎每一個皇子,都逃不過,君不見,事先已經躲在宗人府的安王,也不得不出來。

這一件事情影響之大,明刀暗箭,一個不小心。即便是龍子鳳孫,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如果劉祐真一心一意輔佐趙郡王,即便是為王前驅,也認了,大不了等趙郡王登基之後,有所補償。但問題是,劉祐真有自己的想法,他可不是為趙郡王當墊腳石的。

所以這一件事情對劉祐真來說棘手之極。

一心一意幹掉皇孫,未必不能做到。但是如果意圖太明顯了。皇帝那邊又會如何看?

只是,眼前卻是推脫不得。劉祐真只能說道:「請皇兄放心。此事我即便是赴湯蹈火,也為皇兄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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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郡王這裏在做總動員。安王那邊也有客人。

這個人客人不是別人。是他的親弟弟九皇子劉祐豐。

安王從娘胎裏帶着病,倒不是不能行走。但是身體虛弱走上數百步,就大汗淋漓,只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了。故而,他常年坐在一輛四輪小車上。令侍衛推著。如果遇見難走的路段就走上兩步。一般情況都不下車。

這個四輪小車,就是他的腿。

衣着常年寬袍大袖。倒不是安王稀罕名士風流之態,完全是這寬袍大袖之中加上幾件衣服顯不出來。他不耐熱,更不耐寒。熱一點,還能接受。但是冷上一點,就萬萬不行。故而常年穿着比尋常人多上兩層。

到了冬天更是臃腫之極。甚至讓人懷疑,如果他不是在四輪小車之上,他自己能不能穿着他的棉衣走動路。

安王身體不好,不代表腦子不好。恰恰相反。安王在諸位皇子之中學問很不錯。但是安王最出色的是醫術與木工,前者,是久病成醫。後者完全是因為他身下的四輪小車。最開始的四輪小車完全不是這個樣子。而今四輪小車,已經接近後世輪椅的樣子了。

這都是安王一點一滴改進出來的。

劉祐豐對於這親哥哥是最明白不過了。

知道他之所以醫術與木工機械上最有名聲。並不是安王在其他方面沒有建樹了。完全是,安王知道自己無緣大位,故意放出這些消息,只有一個目的,讓所有人知道。他根本不堪皇冠之重。

這也是在封王之中,他所封最重的原因。

劉祐豐對這位哥哥還是有些膽怯的。來了之後,東拉西扯,不敢切入正題。

讓安王都有一點煩了,說道:「你有什麼話就快說。」

劉祐豐說道:「東宮的事情,五哥已經知道了吧。」

安王沒有回話,只是「嗯」了一聲。

劉祐豐說道:「五哥,這一次出面查案,準備怎麼辦?」

「怎麼?」安王淡淡地說道:「你準備教我怎麼做事?」

劉祐豐說道:「我只是想拜託五哥,稍稍偏向一些。」

安王神色連動都沒有動一下,說道:「偏向誰?」

劉祐豐說道:「偏向太孫?不,最好拿下太孫?」

「為什麼?」安王表情依舊沒有動一下。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親弟弟。

劉祐豐深吸一口氣說道:「五哥,我們母妃在後宮是僅次於皇后的。身份是高過其他皇子的。但是而今其他妃子的兒子都能爭一爭,弟弟我的想法,還能有什麼?自然要爭一爭了。如果太子大哥在,我是不敢有一點想法的。但是太孫算什麼?乳臭小兒,還想讓你我兄弟南面事之?五哥我不甘心。」

「不為了我們,僅僅為了母妃。你要幫我?」

安王說道:「你沒有想過,你行九,在眾兄弟之中,排名在後。在父皇那裏也沒有多少分量。真要參與進去。進去容易,想出來就難了。一旦不成,你就不怕牽連母妃嗎?」.jj.br>

劉祐豐說道:「正是因為擔心母妃,才一定要爭一爭。母妃多少次駁了皇後面子。一旦山陵崩,東宮上位,母妃會有一個什麼下場?我想想就睡不着覺。」

安王看着劉祐豐,心中嘆息一聲。

他知道劉祐豐說得對也不對。

對的一方面,自然是皇后與完顏貴妃常年不對付,從剛剛入宮,一直不對付到現在。也是因為有父皇在中間打圓場,才不至於鬧出什麼事情來。

不對的一方面,就是即便山陵崩,父皇去世。或許母妃會受委屈。但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畢竟大魏不是沒有宗親的。皇后,皇太后畢竟是外姓人。朝野上下,王公宗親,是不會讓皇太后這樣做的。

但是宮中一些陰私手段,雖然狠毒,但是母妃在皇宮之中混了這麼多年了,也不至於防不住。

只是一個隱患而已。

沒有劉祐豐說的那麼嚴重,而且父皇都不在的時候,皇后與母妃還有什麼可爭的?說不定就能重歸於好。哪怕是做做樣子。

只是有一點劉祐豐猜對了。安王內心之中寫滿了三個字:「不甘心。」

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安王深恨自己的身體,深恨皇后。因為他隱約聽到一個說法,說當年就是皇后在完顏貴妃懷第一胎的時候動了手腳,才讓安王不足月而生,以至於身體是現在這個模樣。

安王常常暢想,如果他身體健康。哪怕是文弱一點,也決計不會在如此大事上甘心退出。他自信自己的能力不比自己四哥差。

但是如果,假如,都是不存在的。

而今安王親弟弟點燃這一道不甘心的火焰,他淡淡一笑,說道:「其實,這一件事情,你不用來跟我說。因為這一件事情,不用明天。我現在就能告訴你結果。太孫決計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劉祐豐說道:「五哥此言從何講起?」

安王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淡淡地說道:「因為我們那個侄兒要對付的不是四哥,不是十弟,也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今後我們所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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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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