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IF線世界2號
14
「旗會」的人聽說這件事後，他們第一時間求見首領。
不同於經常留守總部的尾崎紅葉，「旗會」五人被澀澤龍彥利用任務天南地北地派出去，功勞與聲望倒是蹭蹭地漲，但跟中原中也聚在一起的時間自然就少了。
年終述職，回總部的時候聽說了首領秘書澀澤龍彥其實是一個不亞於太宰治段位的操心師后，他們第一時間就是擔心。
操心師誒，這種人跟中原中也朝夕相處，指不定揣着什麼目的呢！
等見到了中原中也，看到中原中也脖子上明晃晃的吻痕，再有那個操心師理所當然排擠他們然後獨佔中原中也的畫面，「旗會」中哪怕再不知情識趣的冷血都悟了。
難怪他們在中原中也繼位后的這七個月里幾乎沒多少時間留在橫濱總部，合著是被當成情敵，或者其他什麼礙眼的身份被澀澤龍彥給故意打發了啊。雖然他們之前完全沒看出他的任務中的算計痕迹，但只要意識到澀澤龍彥的能力、立場和態度，完全能夠明白前段時間為何那麼忙碌了。
中原中也被「旗會」五人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忍住摸脖子的衝動。不就是吻痕么，成熟男人，跟男朋友滾個床單算什麼，當初這五個混蛋可沒少拿這種事情取笑過他。
他，中原中也，港口fia的首領，現在已經不是童子雞了！
「咳。」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說道：「好了，我們好久沒出去聚聚了，就今天晚上吧。老地方，我、我跟你們介紹個人。」
總部這邊，在他跟澀澤龍彥滾了床單、互通了心意后，他就跟紅葉大姐說了。
……好吧，是紅葉大姐先發現的，畢竟證據那麼明顯。
至於其他人，首領有沒有戀人，關他們什麼事！
「旗會」五人互相看了看，點頭應是。
15
2009年的新年，是澀澤龍彥和中原中也一起過的，在中原中也的家裏。而前些年一起搭伴過年的「旗會」眾人，他們則被中原中也無情地「拋棄」了。
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才不要跟一群單身狗過年。
澀澤家其實有家族新年聚會，不過澀澤龍彥不感興趣，直接翹了。
事實上，打從他來到橫濱，他就斷掉了跟澀澤家的聯繫。
他今年十九歲，距離法律層面上的成年還剩下一年。充當他監護人的澀澤家旁系很識趣，早年其實也有過控制澀澤龍彥的想法，不過被他收拾了一回后就對他敬而遠之了，現在老老實實地當着工具人。
本家那邊，自有工具監護人來應付。
澀澤龍彥準備了被爐。
他和中原中也緊挨在一起，雙腿伸進被爐中，正在看電視機上播放的紅白歌會。
中原中也翹著唇角，眼珠錯也不錯地盯着電視機，手上則靈巧地剝著橘子皮，然後將剝出來的橘子瓣塞到一旁澀澤龍彥的嘴裏。
他非常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這是有別於在港口fia時，另一種家的氛圍。
中原中也好心喂澀澤龍彥吃橘子，卻不料對方眼疾手、口快，啊嗚一口，不僅吞下了橘子瓣，還咬住了他的手指。
「澀澤龍彥！」中原中也僵着手指，羞惱地喊了澀澤龍彥的全名。
澀澤龍彥輕輕咬了咬中原中也的指節，在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對中原中也的手套抱有一點小幻想的他沒少在他的手套上做文章，弄得中原中也在家的時候連手套都不戴了。
這會兒澀澤龍彥一口下去，直接含住了他的皮肉，口腔內灼熱的溫度讓中原中也有一種手指要被燒着的錯覺。而最要命的是，那個始作俑者一邊含着他的手指，一邊抬眸看向他，眸中含笑，一眼看過來，中原中也原本挺直的脊背都不禁僵了一下。
而在這時，澀澤龍彥鬆開了中原中也的手指。
中原中也剛想收回手，澀澤龍彥卻飛快地握住他的手指，然後又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腕。
中原中也：「！！！」
手腕，小臂……家居服的上衣被丟在一旁的地板上，澀澤龍彥順着中原中也手臂上緊實漂亮的肌理一路向上，然後是胸口、鎖骨、喉結……
電視機播放的紅白歌會上，男女歌手接替上陣，引吭高歌，而在這響亮的歌聲中，中原中也被按倒在榻榻米上，被澀澤龍彥這個再度以下犯上的混蛋秘書肆意品嘗。
不過，首領大人也沒讓這個可惡的首領秘書得意太久，哪怕他的腰軟得厲害，他還是憑藉着高超的體術，一個翻身將首領秘書壓在了下面。
雖然……雖然還是首領秘書笑到了最後，但首領大人很好地維護了港口fia首領的威嚴。
……大概。
澀澤龍彥：這個新年過得真棒！
16
在與中原中也確立關係之前，澀澤龍彥住在總部。
總部五棟大樓，其中一棟基本都是總部為組織重要成員準備的高級公寓，中原中也剛加入港口fia的時候就住在這裏，當時他的樓上就是「旗會」的傻瓜鳥，那傢伙是一個熱衷在晚上喝酒耍酒瘋嚎叫的混蛋，吵得中原中也晚上都睡不着覺。
於是，在十六歲后，隨着積攢的功勞越來越多，中原中也果斷跑到外面買別墅住了。
分配給澀澤龍彥的那間公寓其實就是中原中也當初住的那間，本來之後都住進別人了，但澀澤龍彥跟那人友好磋商了一下后，對方就很有禮貌地將公寓讓了出來。
不過現在，那間公寓再次失寵了。
成功將關係刷變質的澀澤龍彥在總部的時候，完全可以抱着中原中也在首領休息室中待一整天不出門，還能美其名曰：跟首領一起加班。
中原中也：呸！
新年假期后，澀澤龍彥開車載首領去上班，在總部樓下，他們發現了一隻三花貓。
註：三花公貓！
在三花絕大多數都是母貓，只有四十萬分之一的幾率才會出現一隻三花公貓，而這樣的三花公貓則被視作招財貓。
澀澤龍彥飛快抬手，捂住了中原中也的眼睛。
中原中也：「？？？」
澀澤龍彥語氣嚴肅：「不要看，中也，那是一隻秀鈴鐺的流氓貓！」
故意翹著尾巴踩着貓步從澀澤龍彥和中原中也面前走過的三花貓僵了一下，尾巴飛快地甩了兩下，然後直接蹲坐下來，開始舔爪爪。
中原中也一陣無語，他抬手拉下澀澤龍彥的手，無奈地道：「那是貓，龍彥。」
「誰知道呢。」澀澤龍彥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那隻三花貓，而後轉過頭，親了一口中原中也的嘴唇，道：「誰知道那些小動物都在心裏想什麼，萬一這隻小公貓的內心裏住着一隻摳腳大漢呢。」
中原中也面上微紅，跟澀澤龍彥確定關係還不到一個星期，雖然睡都睡了，身上每一處都被對方看過摸過，但他還是不太習慣這些親昵，小心臟時不時就失序地怦怦一陣子。
雖然覺得澀澤龍彥「摳腳大漢」的說法有些搞笑，但中原中也明白這傢伙並不希望他養這隻三花。中原中也本身對養寵物其實不感興趣，只是在路上看到罕見的招財貓，總是會心動一點點。但這一點點的心動，不及戀人的反對意見。
「走吧。」中原中也和澀澤龍彥走進總部大門，在門衛整齊劃一的問好聲中，坐上了直通頂樓的電梯。
按下關門鍵的那一刻，澀澤龍彥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總部防彈玻璃外的那隻三花貓。
夏目漱石，久仰大名。
17
夏目漱石，已退休的政界大佬，號稱是日本異能最強者。
以為他有着超強異能力，即使還不是超越者但足以睥睨整個日本的異能者？
只能說，輿論這東西真是妙，連變貓的異能力都能吹上最強。
夏目漱石真正的長處，在於頭腦與心計。他不是最聰明的，但絕對是同時代中最擅察人心的那一個。
這是一位操心師。
只是，在智謀上運用到了極致，沒有絕對的力量相配合，終究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澀澤龍彥在上一世的時候見過夏目漱石，那時候他十七歲，利用異能特務科和澀澤家維持出來的平衡已有一年的時間，收集來的異能結晶越來越多，隱約摸到了超越者的屏障。
在一家咖啡廳里，他遇到了來跟他拼桌的夏目漱石。
那是一位擅察人心的老人，說的話總是能恰到好處，澀澤龍彥對他印象不錯，但也僅限不錯。
因為澀澤龍彥不需要任何人建議或指導他如何做事。
而如今，夏目漱石會出現在這裏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他曾針對戰後橫濱提出了一個「三刻構想」，即將橫濱的白天、黃昏和黑夜分開管理。
說白了，就是在橫濱，政府能力不足，無法管理好這座城市，不得不將里世界和灰色地帶的問題交接給其他非官方的勢力來處理。
港口fia前任首領森鷗外和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諭吉都是夏目漱石的弟子，而港口fia就是被選做用來管理橫濱黑夜的極道組織。
這一點，異能特務科駐橫濱的負責人其實是知情的，只是，他們依舊會在各種環節卡著港口fia，而森鷗外也不信任異能特務科的節操，使計從異能特務科手中弄到異能開業許可證。
森鷗外已死，繼任的中原中也是一個武鬥派，港口fia這顆棋子廢了大半。要不是港口fia接下來的擴張實在不尋常，夏目漱石本該會去尋覓其他的代替品。
現在他過來，就是想要看看，由新首領帶領的港口fia能不能擔起「三刻構想」。
澀澤龍彥收回目光，唇角笑容涼薄。
三刻構想與他何干，與中也的港口fia何干？
政府永遠不會真正相信港口fia，巧了，澀澤龍彥也不相信政府的節操。
那就拆夥吧。
反正也沒有什麼協議做保證。
至於那隻三花貓，禁止來港口fia套路他的中也！
18
「三刻構想」中最重要的平衡，在短短七個月內被打破了。
夏目漱石原本以為在森鷗外死後，港口fia會因為其他極道組織的反撲而陷入弱勢，導致橫濱黑夜陷入混亂進而破壞「三刻構想」的平衡，萬萬沒有想到，港口fia在失去森鷗外和太宰治后，非但沒有進入混亂期，反而進入了高速發展的階段。
其手段，陽謀與陰謀並存，既有煌煌正道，又有人心算計，其擴展無聲而迅速，等夏目漱石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港口fia已經以另一種極端破壞了「三刻構想」的平衡。
所以，是誰？
是誰主導了港口fia的這一次變革？！
排除掉那些徹底隱藏起來的勢力，七個月前加入港口fia並直接成為新首領唯一秘書的澀澤龍彥進入他的視線。
怔楞之後，便是驚訝。
澀澤龍彥為什麼會來橫濱，還加入了港口fia？！
澀澤龍彥是東京澀澤家族的旁系中的佼佼者，他是一個高智商天才，是東大的風雲人物，所有人都會覺得他日後會進入澀澤財閥，得到澀澤家的傾力培養，或是乾脆成為一名律師，開上一家律師事務所，再用一兩年創下金牌律師的戰績。
毫無疑問，以着他的智商和能力，完全能夠做到。
唯有混-黑，但凡知道一點澀澤龍彥傳聞的人都不會相信。
還有這操心師的本事……夏目漱石倏然意識到，澀澤龍彥活躍在東京的這十八年裏，他所表現出來的天才，極有可能是一種偽裝。
他從始至終就能夠輕易看透人心，玩弄人心，所以他立了一個天才人設，既出眾又低調，將真正的自己隱藏在後面。
夏目漱石原本想要潛入港口fia總部調查的。
「我是貓」的異能力是一個非常好的偽裝，有人或許會拒絕可愛的貓貓，但有着招財意義，市場價還非常可觀的三花公貓，即使是fia，應該也無法鐵石心腸。
然而，在與澀澤龍彥視線相對，窺見那雙紅眸中瞭然中帶着一點嘲諷的神色，還有那什麼「摳腳大漢」的說辭，夏目漱石意識到了：澀澤龍彥知道他是誰。
澀澤龍彥真的不是異能者嗎？
夏目漱石沒有在港口fia總部留下停留太久，他饒了一圈，果斷碰瓷了在隔壁樓工作的文職人員，咬着對方投喂的小魚乾，任由對方摸著自己順滑的皮毛，繼續思考。
為什麼要去fia，為什麼不選擇政府？以著澀澤龍彥的能力，再加上澀澤家的權勢，他完全能夠在政府官運亨通，執掌實權。而港口fia，這個組織在橫濱雖然頗有些勢力，但橫濱也不過是這個國家諸多城市之一罷了。
忽然，夏目漱石想起剛才澀澤龍彥落在中原中也唇角上的那個吻，頓時遲疑了。不會吧……
港口fia新晉准幹部，操心師澀澤龍彥戀愛腦上頭，為愛加入港口fia？
應該，不會吧。
夏目漱石不確定地想道。
19
將探子貓拒之門外后，澀澤龍彥處理了三分之二的堆積文件后，他站起身，繞到中原中也的身後。
原本專心致志批文件的中原中也下意識捏緊手中的鋼筆，又想幹什麼？不會還在覬覦這張桌子，想要在這上面做些什麼吧？
中原中也警惕地瞥過來，不行不可，真要在這上面發生點什麼，他以後還怎麼心如止水地伏案工作！
將中原中也那點快要溢出來的心理活動看在眼裏，澀澤龍彥忍住失笑的衝動，努力將唇角的弧度維持得平靜些。他只是抬手搭在中原中也的椅背上，傾過身，十分純潔地親了一口中原中也的臉頰，然後直起身，說道：「boss，接下來的三個小時里，我申請去「黑蜥蜴」的訓練室走一趟，訓練一下-體術……可以嗎？」
「不要在辦公室里親來親去。」中原中也努力板着臉，試圖讓澀澤龍彥明白，首領辦公室的辦公區是神聖的，然後果斷放行：「可以，去吧。」
澀澤龍彥看着很文弱，但衣服一脫，雖然沒有那種誇張的肌肉塊，但該有的胸肌腹肌一樣不缺，身體非常漂亮。還有那耐力……真的是見了鬼了，中原中也十分懷疑對面這人平時的體力跟床上運動的體力用的不是一個，明明在床上，對方的運動量比他要大，偏偏時間一長，撐不住的人反倒是他自己。
真不科學！
雖然有點小鬱悶，但中原中也覺得，如果澀澤龍彥努努力，說不定他的體術有救，能練出一點名堂來。他不介意外出的時候，他這個首領出手保護澀澤龍彥，但有一點自保能力總是能多幾分安全。
「好的boss。」澀澤龍彥點頭，然後又在中原中也的嘴角上偷了一個吻，「謝謝boss。」
澀澤龍彥腳步輕快地離開首領辦公室。
中原中也摸著嘴角，看着空蕩蕩的首領辦公室，耳朵紅了。
可惡，那個恃寵而驕的傢伙。
都說了在首領辦公室的時候老實一點了，這還讓他怎麼工作啊。
20
「黑蜥蜴」是港口fia內直屬首領的武鬥組織，隊長是一個名叫廣津柳浪的老爺子，異能力一般，但很知情識趣，不僅活過了老首領的瘋狂時代，在森鷗外執政時期頗受重用，到了中原中也這裏，他依舊執掌「黑蜥蜴」。
中原中也雖然不說，但澀澤龍彥看得出來，他對這位老爺子很有好感。即使之前中也在港口fia的地位很快就超過了廣津柳浪，在他眼裏，那位老爺子依舊是一位很好的前輩。
可惜，以著廣津柳浪的實力，坐到「黑蜥蜴」隊長的位置就到了頭。
跟廣津柳浪打過招呼后，澀澤龍彥走進訓練室中。
「黑蜥蜴」的成員正在這裏訓練，一個個揮汗如雨，專註認真。
澀澤龍彥目光一掃，果然看到了正在訓練的芥川龍之介。
與上一世不同，港口fia的游擊隊長不是太宰治從一家孤兒院裏帶回來的中島敦，而是從貧民窟撿回來的芥川龍之介。他還有一個身為普通人的妹妹芥川銀，上輩子是太宰治的首領秘書，這輩子則在「黑蜥蜴」中訓練，很有暗殺的天賦。
芥川龍之介的身體糟糕至極，底子爛到連普通人都不如，但他的異能力「羅生門」卻很出眾。不出意外的話，芥川龍之介積攢幾年的功勞，不說幹部位置，准幹部應該沒問題。
可在他的身上，就是有意外。
比如，芥川龍之介是太宰治的學生，即使太宰治對他的訓練比訓狗還要殘酷，從來沒給過一個好臉，每次從訓練場出來基本都是進醫療室，但他就是狂熱地忠誠於太宰治，一度超過了對港口fia首領森鷗外的忠誠度。
然後，太宰治叛逃。
要不是芥川龍之介的異能力實在好用，他這樣的身份和態度，進了拷問室本不能活着出來。即使活着出來，也不是因為森鷗外惜才，最多是想要榨乾芥川龍之介最後的價值罷了。
若非如此，港口fia也不會坐視芥川龍之介肺病纏身卻連個治療的方案都不給，任由他撐著病體來回折騰。
也就是森鷗外死得早，上任的是他家軟心腸的中也。
中原中也倒沒有因為芥川龍之介曾經對太宰治的瘋狂忠誠而對他有什麼戒備的想法，他就是覺得芥川龍之介傻得要命，一腔真心餵了青花魚，有病還不去治，頭鐵得一批，真是難以理解他在想什麼。
澀澤龍彥原本視芥川龍之介為港口fia的不穩定因素，想着等太宰治再冒出來，芥川龍之介對太宰治曾經的執念與嚮往肯定會被太宰治利用，轉而給港口fia帶來麻煩，不如提前清理了這個不穩定因素。
可惜，中原中也對腦袋被青花魚糊住的芥川龍之介很是同情，澀澤龍彥也就不好利用任務抹除掉他了。
既然不能抹除，那就改造吧。
將對太宰治的濾鏡打碎，醒醒腦子。
芥川龍之介應該慶幸，現在的澀澤龍彥始終維持着做人的底線，動用的手段只是超越者的層次而已。
換做他真正的形態，直接扭曲他的人格只是抬抬手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