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會早死

「這位同袍，你是我們繡衣衛哪位鎮守使麾下的千戶？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在張壽剛剛發誓沒多久，一臉疑惑的諸葛明就主動找上門來，對這位傳說中的繡衣衛大佬進行了盤問。

大成朝的繡衣衛和歷史上明朝的錦衣衛略有不同，錦衣衛只是皇帝手下的情報機構，皇帝對什麼感興趣就調查什麼，其核心就在京城附近，每個省只是略有一些人手的安排，還直屬京城控制，所以錦衣衛在真正的軍事戰爭中，情報能力一直都是非常欠缺的。

但是大成朝的繡衣衛，那就真的是一張完全覆蓋在整個大成朝的網，每個州府都有繡衣衛的固定人員和辦事部門。這些部門甚至是公開的在城裏面辦公，只不過裏面露面的都是文職人員，真正辦事的繡衣衛成員，卻是不允許暴露的。

然後是繡衣衛的架構，繡衣衛最大的官就是繡衣衛的指揮使，位三品，加將軍銜，是武官。

在指揮使之下就是鎮守使，顧名思義，鎮守一方的意思，每個鎮守使一般都要負責幾個省份的繡衣衛的工作，大權在握，聞之色變。

鎮撫使之下就是千戶，千戶一般都是管一個府的地盤，千戶之下就又是百戶，負責一個州的事務，接下來又有總旗，小旗，校尉，以及最低級的繡衣，共同構築起了整個繡衣衛的網絡出來。

在諸葛明看來，想要在繡衣衛內被稱為大人物，那最少也得有個千戶的級別。

本來諸葛明認為到了鎮撫使這個等級才有資格稱為大人物，但繡衣衛目前所有的鎮撫使諸葛明都見過，裏面絕對沒有眼前這個叫做張壽的傢伙，所以張壽頂多也就是千戶的級別，和諸葛明目前的等級一樣。

所以諸葛明對於張壽的態度既不恭敬，也不高傲，而是以一種相當平等的態度問道。

派人去保護張若飛的安全是張壽的旨意，所以張壽對於諸葛明的存在也不疑惑，而是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台詞道「京城裏面的千戶千千萬，諸葛千戶難道還能認全了不成？」

「果然是京城裏面的勛貴……」諸葛明嘀咕一聲，繡衣衛在最初的時候，是太祖用來監督百官的工具，後來職權擴大到了全國的情報，以及最重要的是監視那些武林人士，謹防這些身懷絕技的傢伙造反。

所以最初繡衣衛內部全部都是精兵強將，當年一手創建繡衣衛的更是絕頂級的絕世高手。

不過隨着文官的攬權，還有後期某些皇帝的擺爛，以及勛貴被趕出官場之後的無處可去，於是繡衣衛就漸漸成為了收容那些勛貴們的垃圾場。

但是勛貴們找不到工作，皇帝又不能不養著，於是只能派去繡衣衛，這個由皇帝陛下一手控制，文官絕不可能奪權的機構去占高位，領工資去了，有能力的人得不到重用，反倒是被一些酒囊飯袋領導，這導致繡衣衛的士氣，受到了致命打擊，內部的實力一降再降，最慘的時候居然只有一兩個先天級別的高手，連一個大一點的武林門派都不如。

不過隨着集慶皇帝上位，同時毛易被招攬，然後直接提拔成了繡衣衛指揮使，繡衣衛就開始大肆徵召江湖上的高手，同時把那些酒囊飯袋的勛貴給趕下位置，這才讓繡衣衛逐漸恢復了戰鬥力，成為了擁有十幾位先天高手的強大存在。

不過毛易也不敢得罪所有的勛貴，最終這些勛貴其實依然還待在繡衣衛內部，領着千戶的頭銜和工資，不過不再有任何的實權，只在京城裏面活動。

於是也就有了京城千戶千千萬的說法，用來形容京城裏面的繡衣衛千戶人數之多。

在諸葛明看來，這個張壽顯然也是一個勛貴千戶，而且還非常沒臉沒皮的跑來泡妞了。

所以他說話也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張兄弟，你我都是千戶，這些話本不該由我來說。但我接了上令，全力護住張若飛的安全，那就必定無法顧及竇娥姑娘的事情，關鍵時候也幫不了你們，一旦出了問題，就全由兄弟你來擔待了！」

「沒問題！」張壽一聽，頓時拍著胸部保證道「竇娥姑娘的安全由我護著，只要我活着，竇娥姑娘就不會少一根毫毛！」

「行吧！」諸葛明點點頭，就准離開了，可沒想到的是，張壽反而一把拉住他，然後好奇的問道「諸葛大哥，其實我對於張大哥也是非常仰慕的。這些日子你跟在他身邊，覺得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張若飛嗎？」諸葛明還真就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抓了抓腦袋道「大概是一個幸運的莽夫俠客吧！」

幸運，莽夫，還有俠客，這三個詞語就完全構築成了諸葛明對於張若飛的印象，而張壽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又問道「他對朝廷是怎麼看的？這一點很重要，必須要弄清楚！」

「這個……」諸葛明又是一陣猶豫，然後說道「他對朝廷的態度非常的隨意，似乎從來不將朝廷的命令放在心上，喜歡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行動！」

「哦……」張壽的表情微微一變，然後就又聽見諸葛明道「但是他對陛下，卻是非常的忠心耿耿的！」

「怎麼說？」張壽的表情又是一變「你怎麼知道他對陛下忠心耿耿了！」

「這個……」諸葛明猶豫了一下，然後貼著張壽的耳朵說道「我除了保護他之外，也日常對他進行監視，當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偶然聽到他自言自語說道」

「這真德一朝什麼都是極爛的，唯一值得稱道的只有一位皇帝和一個聖人，可惜雄才大略的皇帝註定早死，天生的聖人卻註定落魄，真德一朝實乃悲劇也！我這輩子只要還活着，就要保住皇帝，進行改革，給天下以希望，不給野豬皮任何機會」諸葛明小聲的說道，這是諸葛明總結出來的一句話，張若飛本人自然是絮絮叨叨的說了這些內容的！

「註定早死？」張壽的拳頭猛地一抓緊，許久之後才緩緩放下，然後笑道「他有說過皇帝是怎麼死的嗎？」

「咳咳，兄弟，這個不太好說吧，萬一要是被人知道我們在討論這些事情，那可是要殺頭的！」

「就我們兩個聊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話難道還能傳進陛下的耳朵裏面不成？」張壽不以為意的說道。

諸葛明舔了舔嘴唇，還是說道「他好像說，皇帝陛下是溺水而死的！」

「溺水？笑話，朕……真德陛下三歲就能游泳，怎麼可能會溺死……」話說到一半，張壽的表情忽然無比的難看。

如果一個會水的皇帝卻最終溺死了，而且還是在周圍全都是繡衣衛保護的情況下溺死的，那這個皇帝是怎麼死的，那就值得好好的討論思量一番了。

「哎……」張壽微微的嘆了口氣，也不和諸葛明說話了，自顧自的就離開。

「京城來的就了不起呀！」諸葛明心裏面啐了一口，然後很是不滿的回到了張若飛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