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廚房自也是1隅江湖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這句BJ的老話兒，也同樣是條鐵律。

而兩條合併一道，即等於在劫難逃。

一日，老鄭忽然把佾然和胡傑叫到食街廚房辦公室，他們也都因預感到了一絲不祥而內心忐忑。

之前還是毫無徵兆，當下卻已化為了陰雲密佈，而過渡到天昏地暗，乃至驟雨暴風，或僅為倏忽之間。

既然已定下攻守同盟，那麼拒不承認則是必須要走的步驟。老鄭或許是在使詐，一探虛實，也未可知，必先要扛住他第一波次的火力偵察，以觀後續才是。

這時，封閉的辦公室已然關不住老鄭大動肝火之下的大喊大叫了，況且他因過於激動而怒髮衝冠，立目橫眉的容顏，業已映出了拉開百葉窗帘的玻璃窗。遂一時間門外陰影里人頭攢動，默聲偷窺，外加側耳傾聽。

然而，隨着事態進程的升級，負隅頑抗經實踐論證，逐漸演變成了一種不可能。老鄭聲色俱厲，暴躁斥責過後，終亮出了底牌，繼而港版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便被無情擺上了議事階段。

瞟了一眼心內似已繳械投降，鬥志全無，垂頭喪氣的胡傑，佾然思緒複雜且矛盾，鬥爭片刻，輒陡然間不知從哪兒激起了一股勇氣。或是打小受《三國演義》與《水滸》裏義薄雲天的熏陶，或是後來的武俠小說看多了，抑或就是腦子一時進了水，竟執念於仗義二字。或許，亦不無以周洋洋為出發點的種種考量。於是間血往上撞，衝動之下，並趕在胡傑禿嚕出來之前，挺身而出，承擔下全部責任，還放出豪言與他人無關。乃至，胡傑側目的眼光里，閃出稍縱即逝的一抹驚愕與不可思議的神情。或許，還混合著罕有的佩服，只不過不易察覺。

失望與懊惱瞬而佈滿了老鄭的臉，他用廣東話臭罵幾句之後，命佾然停職寫檢查，等候處理。

佾然的氣質是耍出去了，一時半會兒也收不回來，亦或即使想收也是枉然，遂乾脆表明態度的拂袖而去，一條道走到黑，冒充一回大個兒的。

消息不脛而走，廚房的同事們唯恐避之不及，皆怕惹火上身，沒人上前為佾然求情，惟拿之當作一樁軼事去閑談與貧蛋罷了。而就此擺脫嫌疑的則皆大歡喜，雲開霧散。

更有與佾然有嫌隙的在舉杯相慶，尤甚居心叵測者的得意間長出一口怨氣。

惟有馬峰和胖子主動去找過老鄭，求他手下留情，言意懇切，不遺餘力。

事實上，老薩也是去找過老鄭的。只不過他是適時去表忠心拍馬屁的，其在令人直感不唐突而頗為舒服的情況下，盛讚了一番廚師長的英明果斷，並巧妙的對佾然踩咕一氣之後，迅速與之撇清了干係。

而除了馬峰和胖子以外，還有一個人也曾出面替他說情，恐還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是佾然其後於偶然間獲悉的，寔令他意想不到，那人竟然是與他沒有什麼交集的蒸籠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