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到過去

第一章:回到過去

一覺醒來,聶泉像往常一樣拿起感應頭盔,準備登陸月上之雲,一想起如今的遊戲現狀,聶泉沉默地嘆了口氣,放下頭盔,看着窄小的鐵柵欄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默然不語。

短暫的沉默了一會,他躺在1.2米的單人床上,戴上頭盔,頭盔上的兩根神經連接末梢搭上后脖頸,傳來絲絲涼意。

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三秒后,意識開始沉浸虛擬世界。

眼前,出現一片廣袤璀璨的星空世界,一顆漂亮的星球緩緩飄浮在星雲之上。

這是遊戲登陸界面。

聶泉的目光在自己創建的十幾個人物角色中一晃而過,眼中依舊帶着難掩的不甘,因為那絕大多數的角色賬號上,都寫着一行系統文字:

數據已損壞,無法登陸。

沒有多少猶豫,聶泉選擇了自己唯一一個大號角色,職業機械師。

點擊確定!

登陸遊戲后,場景突然變得一片黑暗,印象中自己是在時光小鎮下線的,上線也應該出現在時光小鎮上,就在聶泉以為遊戲bug,準備重啟時,漆黑的星空中突然彈出一行暗金色文字:

任務:拯救奧古斯之顛!

是否接受?

聶泉驚呆了,因為他注意到這個任務的難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s級。

聶泉緩緩伸出顫抖的手指,點了下去。

在他按住「確認接受」的下一刻,漆黑的夜幕中漸漸透出一個細小的白點,彷彿一顆米粒,接着白點開始迅速變大,並像周圍散射出白光。

聶泉有種錯覺,他正在向那個白點飛去。

白色光點越變越大,滿屏幕都變得白茫茫一片,就像一個正在牽扯他的宇宙白洞。

聶泉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他急忙切了一下人物面板,發現面板上的遊戲時間正在以一個可怕的速度急劇倒退。

「刷!」地一聲,聶泉已被白洞吞噬。

滿屏的白色空間里出現一行黑色字體:

「拯救奧古斯之顛!

任務十:回到過去!」

。。。

「2049年4月23日陰

80cmx40cm,一扇小小的格柵窗,是我能看見的全部有色彩的東西,外面是乾淨清爽的天空,就像詹娜的眸子一樣澄澈透明。如果沒有那兩根豎在中間的黑乎乎的,銹跡斑斑的鐵欄桿的話,我願意花費一整天什麼事也不做,在這裏欣賞外面美好的風景。

這兩根骯髒的鐵棍簡直令人作嘔,像一塊奶油蛋糕上抹了一坨鳥糞,讓美好的藝術品變的噁心起來。」

張強停下筆,合上日記扔在枕頭邊,依靠在床邊向另一邊的「牆」外面看去。

這是一堵視線可以穿透的特殊的牆,或者並不能稱為「牆」,它是由一根根排列整齊的從地面頂到天花板的粗大鐵欄桿組成的牆。

牆外的走廊上,一群安保筆直的站立着,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他們每天只知道巡視和站立兩件事,似乎沒有任何情緒,厭煩和無聊,甚至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如同被線操控的木偶,不過誰都知道,如果不聽他們的話,下場一定會很慘。

換句話說,張強,他被關押了。

麻子已經睡醒了,單手撐著床鋪從上鋪直接落到了地面上,他的力道真不小,木板床發出吱嘎的**聲,連帶鄰鋪的張強都被牽連地一陣劇烈地搖晃。

他很討厭這種感覺,說了無數次麻子都不聽,下床的動靜還是那麼大。

麻子伸著懶腰,路過張強面前時一股難聞的腦油味直往他鼻子裏鑽,張強沒有掩飾對他的厭惡,撇著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去。

麻子走到格柵窗邊,腳下一躍雙手就用力扒住了窗邊的兩根鐵欄桿,伸長脖子向外看。

張強猜他的手上現在一定沾滿了黃黃的鐵鏽和剝落的綉渣,他把全身的重量掛在兩根鐵欄桿上雙腳懸空着來回晃蕩。

「無聊啊,光頭。」

麻子一邊盪一邊喊。

張強一聽,好像貓被踩了尾巴,跳起來罵道「死麻子,你找打?別喊老子光頭!」

麻子雙腳蹬在牆上借反力跳了下來,牆面上又多了一雙烏黑的鞋印,這面牆上有無數雙這樣的鞋印,原本潔白的粉刷牆早已被踩得污穢不堪。

他盯着張強手上皮革包裹好的,看起來很老舊的線裝本說「日記日記,很無趣的愛好,為什麼要記錄待在這種地方的回憶?以後老了再翻著看,還不是自討苦吃?」

張強把日記塞進枕頭下說「滾,你不需要懂,我也不想跟你解釋。」

麻子嘿嘿笑了起來,「哎呦,裝什麼高冷,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

張強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隨後恢復平靜,他不屑與這個傢伙多說什麼,從這個傢伙嘴裏說出的話一定能噁心到你,面對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他。

麻子看見他不說話了,就咧著嘴笑了起來,「張強,你不用逃避,因為沒用,像你這樣被判終身監禁的人,一輩子也出不去。」

張強無動於衷。

「張強啊張強」麻子繼續說道,「你怎麼這麼沒用,守衛隔離區大門這麼重要的任務,你偏偏不小心放進去十幾隻藍色的,醜陋又卑賤的四腳爬蟲,讓它們去踐踏你們第十一隔離區,它們搶走了多少糧食,武器彈藥和資源?我很好奇,我猜一定不在少數吧,不然你們十一隔離區的長官怎會氣到把自己的老部下判成永久監禁呢,哈哈哈。。。」

麻子又癲狂地笑了,張強已經氣地攥緊了拳頭。

張強確實氣得血氣上涌,呼吸都不可控地粗重了許多,胸膛劇烈地起伏着,那的確是一次不小心,葬送掉了他曾經引以為傲的軍旅生涯,拳頭攥地像鉛球一樣沉,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狠狠向那張露出一口黃牙狂笑的臉掄了上去!

「那是我的祖國克魯魯王國,不准你叫他隔離區!」

張強憤怒地大吼出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憤怒,這樣羞辱的話他已經在這裏聽過無數次,心裏原有的那點驕傲或是愧疚早已變得麻木。

也許是麻子又提了一次令他非常反感的隔離區,也許是被躺在角落那個新來的傢伙聽見關於他的醜聞,又或者是長久以來的壓抑令他渴望爆發出來。

總之,看見從麻子的鼻子裏躥出的血花,張強感覺爽翻了。

麻子捂著飆血的鼻子趕緊後退,不給張強毆他第二拳的機會,當過兵的張強拳頭很重,疼得他半張臉都麻了,眼淚鼻涕直流。

張強正準備在給他一拳讓他好好長長記性,麻子滿臉驚恐萬狀道,「你。。別忘了李哥!」

李哥,李放,是站在麻子身後給他撐腰的人。

張強這一拳終究是沒再打上去,揪住麻子的衣領狠狠地說「以後別給老子再提隔離區!」

把麻子往角落用力一推,重重地嘆了口氣,張強站到角落窗口不說話了。

麻子抹著滿臉的血,去角落小廁所的洗手池沖了半天才洗乾淨。

「他嗎的。。」麻子看着張強的背影,一臉怨毒,張強當過兵,論干架他鐵定干不過張強,不過他麻子也用不着怕張強,因為有李放在,這個看守所里的扛把子大哥在他身後罩着他,整個所里幾乎沒人敢惹他。

不過張強是個例外,以前當過兵,又被判終身監禁,天不怕地不怕,李放也勸他少去惹張強。

今天噴張強挨了一拳,李放估計不會為他出頭,麻子也只能忍氣吞聲,這個仇他會死死地記在心裏以後找機會加倍償還。

麻子嘴碎叨的毛病早就有了,平時他想噴誰噴誰,囂張慣了,今天在張強身上栽了跟頭,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眼神陰毒地在房間里四處搜尋,看着躺在角落那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傢伙,臉上陰沉地一笑。

這個人好像是上午剛被關進來的,還沒跟他打過招呼。

麻子沖他喝道,「喂!新來的,犯了什麼事被關進來的?」

躺在床上的人沒吱聲,依舊保持着背對他的姿勢,似乎很專註自己的事情。

麻子心裏怒氣更盛,衝上前去一巴掌扇在那個人的後腦上,嚷道「老子問你話,你沒聽見?」

這個人似愣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來。

第一感覺很白,這個年輕人的皮膚比女人還要白。

黑髮黑眸,五官平平,除了白就沒有其他特點了,此時正一臉錯愕地看着他。

一張小小的紙片從他手裏滑落,背面朝上飄落到地上,看他雙手略合攏的的動作,麻子猜他之前一直在看的東西,就是地上這張小小的紙片。

麻子隨口問道「你叫什麼?」隨後又露出那種不屑的眼神打量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紙片翻過來看。

「聶元」

青年開口道。

麻子看到紙片后,又驚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相當不可思議。

那紙上寫的是:

「我不是聶元。」

麻子又問:「你叫什麼?再說一遍」

「聶元」青年重複道。

「這紙條上寫的是什麼意思?」麻子攤開紙條給他看。

聶元說「我不清楚。」

「有意思」麻子掂了幾下手裏的紙條,眯起眼看着他,「你是因為什麼被關進來的?」

聶元低下頭皺着眉頭,似乎在很用力地思考,隨後說了句「我忘了。」

麻子一聽這種回答哈哈笑了起來,他以為這人是個傻子,精神有問題,再仔細一想,但看他樣子又不像腦袋有問題的人那種痴獃樣,兩人互相對視着,麻子心裏又開始琢磨這小子是不是在騙他,耍他尋開心呢?

麻子指着他的胸口說「新來的,老子不管你是不是有病,這身衣服現在跟老子換一下。」

聶元低頭就看見麻子衣服上戳了幾個破洞,烏黑的像墨跡一樣的東西沾在衣服各處角落,散發出難聞的機油味,和自己剛發的嶄新制式衣服形成鮮明對比。

他迎著麻子不屑的目光,平靜地開口「不換。」

「你說啥?」麻子馬上暴怒起來,揪住聶元衣領吼道「你換不換?」

他已經認定了這人根本不是個傻子,之前一直在耍他!

他麻子在地盤上什麼時候被人耍過,今天被一個新來的耍了,他心裏非常不爽,不爽需要發泄,他現在看面前這張臉怎麼看怎麼覺得厭煩。

聶元皺了下眉頭,麻子揪衣領的粗魯動作似乎讓他很討厭,重複道「不換。」

麻子一聽,不管三七二十一,巴掌沖着青年腦袋掄了上去。

不料,這一下竟然被聶元閃了過去。

麻子又一巴掌揮上去,「嗎的,還敢躲」

聶元偏頭一躲,抬腿一腳踹起麻子從床上站起來,臉上出現了一種表情,憤怒!

麻子呵呵笑了,「敢打老子,在這裏你敢打老子!新來的,別怪我沒提你醒你,乖乖站好讓老子揍一頓,然後把衣服換了我就原諒你一次,不然我讓你在這裏一天都混不下去。」

青年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話不說。

麻子冷哼一聲,今天是個人都不把他放在眼裏,一股暴虐湧起,掄拳就打。

兩個人「丁鈴哐啷」地在這小小的213號房間打了起來,期間夾雜着麻子難聽地喝罵聲,桌椅板凳被打翻了一片。

站在窗口的張強早就被身後的動靜吸引了過來,他吃驚地看着麻子和新來的黑髮小子把房間里弄地一團亂,他沒想到自己一愣神的功夫,這兩人就能從剛一見面沒幾秒鐘就打地你死我活。

不用猜,肯定又是麻子挑事在先,年輕人被逼着跟他動手。

看這情形新來的小子要吃虧呀,他不知道麻子在看守所里的勢力就跟人動手,這是要吃大虧!

因為房間小,兩人動靜又大,桌椅板凳什麼的到處飛,張強不得不來回躲閃,給這兩人讓地方,一方面也防止自己被誤傷到,這年頭,看個架自己都得小心翼翼地看。

走廊上的安保們對此視而不見,這類事天天都有發生,管的太多了漸漸也就不管了。

張強突然發現,到頭來自己才是受害者,這些打碎的日用品是算到他們三個頭上的,要一起平攤的。

你們是爽了,老子還要貼錢,看這架勢再不停手能把床都拆了。

他必須要想辦法讓這兩人先停手。

這倆身手都很一般,本事平平,實力也是半斤八兩,在麻子後退時,張強揪住機會一腳踢飛一截碎木屑正瞄準了麻子腳底,麻子腳下正好踩着木屑一滑,身體失衡摔在地上。

青年抄著一截木棍正要劈過去,張強跟上來一把拉住他。

「停手吧,把他揍地太慘對你沒好處。」張強提醒道。

聶元一愣,扔了手裏的椅子腿。

麻子從地上爬起來還要動手,張強勸了幾句還不聽,被張強強行制止,麻子連張強也一併恨上了。

麻子吐著帶血的痰,一邊瘋瘋癲癲說着毛骨悚然的話,

「我馬上就會報復你們,給我等著,夜裏睡覺的時候最好給我小心一點。。」

「李哥不可能放過你們。」

「哈哈哈。。。」

張強一副十分嫌惡的表情,自打他被關進來每天都要忍受這個室友的瘋言瘋語,至今已經習慣了還會被噁心到。

他略感意外的是新來的小子表情倒是十分鎮定,似乎沒有被麻子的話嚇到,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不知道這小子是裝出來的,還是真有底氣,進來這裏的人大多數都沒什麼好下場。

張強問他「你叫聶元,是嗎?」

青年點點頭。

「因為什麼被關的?」

「想不起來。」聶元還是一樣的回答。

張強多看了他兩眼,心想可能是不願告訴他,也沒有再多問,指着地上那些七零八落的桌椅碎屑說「這裏的東西人為損壞是要賠的,像我們這樣被關押的人是沒有錢拿的,想要錢只能自己賺,附近有一片林場,林場主經常會雇傭被關押在看守所的人幫他伐木,他會支付我們報酬,如果你身上也沒錢了,明天就跟我一起去伐木吧。」

聶元聽后略顯麻木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

吊燈被一根長長的擺線扣著,從天花板一直懸掛下來,輕輕地搖晃着,向桌案投來冰冷的光源,兩個穿白襯衫的安保正趴在桌上打瞌睡,桌上四處散亂著許多文件與雜亂的檔案袋。

審訊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一個穿着筆挺制服的中年人,來人面相威嚴,頭頂着軍官帽,目光在房間環視一圈,看到雜亂的桌案和伏在桌上瞌睡的安保,目光銳利起來,用指關節在桌案上敲了敲。

聲音綁脆,胖安保迷糊着眼爬了起來,看清來人帽子上的徽章,馬上就清醒了。

再看看他肩膀上那道銀白色的肩章,兩杠三星,胖安保心道這人肯定是個軍官,心裏有了一絲緊張,臉上堆起笑容」長官大人,您有何指示?」

中年軍官問」今天的案件審查地怎麼樣了?」

胖安保笑道」都審查完了,連夜趕出來的,案件資料都已備案,不然哪敢睡呀?」

中年人看一眼桌子上亂成一堆的文件,目光帶着審問地盯視着他。

胖安保笑容多了一絲尷尬,」我馬上收拾好。」

隨即便是一巴掌拍醒了還在睡的瘦子,」東西沒整理好就給老子睡,趕緊起來!」

瘦子醒后,看見中年人也是吃了一驚,連嘴角的口水都來不及擦,手上動作麻利地收拾起來,由胖安保雙手恭敬地遞到中年軍官手裏。

中年軍官不慌不忙地一件一件翻閱起來,胖安保恭敬地站在一旁,他也納悶,這位軍老爺半夜沒事來他這幹嘛呢。

「你是杜德利?」中年人頭也不抬地問,手指上動作飛快地翻閱著檔案資料。

胖安保點點頭,他就是審訊室主任兼這裏的副所長。

片刻,中年人從厚厚的文件里抽出一份仔細閱讀,用手指著質問起來,」這裏,對象怎麼沒簽字?」

杜德利接過後仔細看了看,這是一份認罪書,落款處,審判人簽名欄還空着,卻被提前蓋了章。

杜德利眉毛一囊,道」長官,這人有點麻煩,他這兒!」杜德利用手示意自己的腦袋,」有點問題,所以他的檔案暫時先擱置在這裏。」

中年人眉頭一皺」是誰規定的?不簽字為什麼能關進你們看守所?」

杜德利趕緊道」這個人進來時,有上級公開的批文,證據也都在,按常規關押就行,簽不簽字影響不大,我們的所長也是這個意思。」

」你們所長呢?把他叫過來!」

杜德利額頭上冷汗頓時下來了,臉上陪笑道,」所長他最近一直在出差,要不我現在就把此人叫過來,讓他當場簽字怎麼樣?」

中年軍官一轉身,利落地往邊上的椅子一坐,不再說話,意思不言而喻。

杜德利對瘦瘦的手下喝到:」去!把這個叫聶元的傢伙,馬上給我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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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級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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