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家的味道、母親的溫暖
第九十章：家的味道、母親的溫暖
水生別了柳猴子和兵子，就徑直向青雲山走去。他不知道如何回家，如何去面對老爺子。與其如此，他還不如繼續呆在青雲山。
天sè已經暗了下來，凄冷的寒風吹刮著大地，凍得水生渾身沒有熱氣，涼颼颼的。他低着頭，沿着田間的小路，快步的向青雲山走去。很快的，水生就到了小橋頭。小橋更加的破敗了，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坍塌下來，卻又一直頑強的橫跨在小河上。冬季已經來臨，雨水少的可憐，小河裏的河床已經露出了一大塊，被各種枯敗的水草掩蓋着，看不見下面的淤泥。河床的zhongyang，一條兩尺寬左右的水流緩緩的流動着，在一處較為狹窄的地方，不知道被誰用漁網攔截住了，用來捕捉那些順流而下的魚。水生在小橋頭痴立了一會，抽完一支煙，準備趕往青雲山。
水生才舉步，就看見小橋上方的河坎上，金老爺子手舞著一根牛鞭，正忙着將自家的羊群向村子裏趕。水生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遠遠的凝視着夜幕下的老爺子，鼻樑突然有一點酸楚。老爺子已經年過六旬，略微佝僂的身子上裹着一件厚實的棉花襖子，長長的旱煙袋不時的冒出絲絲的火星。
金老爺子一邊趕着羊群，一邊掃視着夜幕下的田野，當他的視線掃過小橋頭的時候，突然停滯了。他太熟悉那個身影了，除了自家的三崽子還會是誰。金老爺子眺望了水生一會，然後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轉過頭，繼續去驅趕羊群。
水生再也忍不住了，他用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大步向小河坎走去。很快的，他就來到了金老爺子的身後。金老爺子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終於站住了，他低聲咳嗽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爹，俺來趕吧？」水生走到金老爺子的面前，想接過他手中的牛鞭子。
金老爺子遲疑了一會，終於將手中的牛鞭子遞給了水生。
水生趕着羊群走在前面，金老爺子悶頭抽煙跟在後面，父子倆誰也沒有說話，一直到家。
水生他娘已經做好了晚飯，站在門口，等著金老爺子回來吃飯了。她咋一看見水生，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用手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的時候，高興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三崽子，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水生點頭。
「回來好啊，回來好啊……」水生他娘一個勁的說道著。
「水生他娘，快去把飯菜端桌上，吃飯！」金老爺子簡短的說。
水生她娘終於從巨大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將雙手在腰間的圍裙上一抹，轉身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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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飯菜，卻充滿了家的味道，母親的溫暖。
水生低着頭，坐在桌子前，接過母親遞來的大碗米飯，就開始狼吞虎咽。他一邊扒拉着碗裏的米飯，一邊強忍着眼中的淚水，不讓它流下來。水生他娘坐在水生的旁邊，一直看着自己崽子吃飯，都忘記動筷子了。金老爺子端坐在桌子的上方，繼續抽著旱煙，也沒有動筷子。妹子水靈藏在桌子的一角，一邊吃飯，一邊偷偷的瞄著自己的三哥，高興的不得了。
水生很快就將一大碗米飯塞進了肚子，抬起頭來，才現除了妹子和自己在吃飯外，老爺子和母親都沒有動筷子，不僅愣住了。
「水靈，你再去給你三哥添一碗飯去。」金老爺子將煙袋放下，說。
「爹，俺吃飽了。」水生說。
「想吃就吃，自己家裏，還客氣啥的。」金老爺子瞪了水生一眼。
「水靈，你甭起來，俺自己去添。」水生端著碗，跑向了廚房。
水生端著一大碗飯回到堂屋的時候，母親已經開始吃飯了。老爺子不知何時拿出了一瓶酒，還有兩隻玻璃杯。
「三崽子，喝點酒么？」金老爺子問。
水生搖頭。
「三崽子，陪你爹喝點吧。」水生他娘說：「你二哥在城裏，你妹子不喝酒，平時你爹想找個陪他喝酒的人都難。」
水生聽母親這麼說，心裏越的難受了，他擱下米飯，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就倒滿了兩大玻璃杯。水生將一杯子酒遞到金老爺子面前，自己端起另一杯，仰頭猛喝了一口：「爹，俺敬你一杯。」
金老爺子見了水生的那個猛勁兒，一張老臉上終於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三崽子，慢慢喝，別嗆著。」說罷，他也端起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口。
水生點了點頭，放下酒杯，拿起筷子開始夾菜。
「net節快到了，三崽子你就別回青雲山了。」水生他娘在一邊說，「你二哥前幾天寫信回來，說net節會帶你二嫂一起回來過年。到時候讓你大哥，大嫂，侄兒一起過來，一家子人也好吃個團圓飯。」
「俺知道了，娘！」水生點頭。
「這樣就好！」金老爺子點了點頭。
水生他娘欣慰的看着自家的三崽子，這孩子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終於有點懂事了，她高興啊。
水生吃飯完，回到屋子，才現房間里整理的一塵不染。書桌上的各種東西擺的整整齊齊，床上的被子也疊的四四方方。他撲倒在那厚實而溫暖的被子上，有點貪婪的不想動彈一下。
房間的木門被推開，是妹子水靈溜了進來，她像個小大人一樣背負着雙手在水生的面前走了一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水生翻過身子，看見一臉調皮的水靈，忍不住問：「妹子，你笑啥？」
「三哥，還是家裏的感覺好吧？」水靈笑嘻嘻的問。
「嗯，是不錯！」水生心裏這樣想，可表面上不承認：「家裏哪有青雲山好，那裏山清水秀，空氣清新的不得了。」
「得了吧，三哥，海燕姐姐早告訴俺了，說你在青雲山住的那地方比豬窩還不如。」水靈不客氣的揭穿了水生的謊言。
海燕這丫頭怎麼什麼話都亂說啊，水生苦笑了一下，真的沒轍了。
「海燕啥時候來俺家的？」水生忍不住問。
「你不在的時候，她經常來呢！」水靈笑眯眯的回答。
「她經常來？」水生好奇了：「她來幹啥？」
「陪俺爹俺娘嘮嗑唄！」
海燕，這丫頭到底想幹什麼？水生感覺自己腦袋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