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心之所往
「落雪，師傅想問問你，為什麼想學武功？」余苑綺覺得女孩子一般不會習武，應該會比男孩子吃的苦更多。
「師傅，你有沒有想保護的人？」穆落雪抬頭看着余苑綺的眼睛，問道。
「以前有，現在……沒了。」余苑綺神色暗淡。
「師傅，我現在只有一個想保護的人，就一個！」穆落雪一字一句的說道。
余苑綺笑了笑，她走在前面，穆落雪跟在後面，在河邊找地方坐了下來。
余苑綺此時就好像穆落雪的朋友一樣，坐在石頭上，兩條腿懸著晃來晃去：「我聽影子提起過，就是那就小男孩吧？」
穆落雪點了點頭，道：「他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在我無比黑暗的日子裏，陪我的人。」
穆落雪想起了那種感覺，童年的穆落雪聽到的最多的話，「掃把星」這個詞在她的整個童年裏揮之不去，哪怕她想對朋友好，哪怕她也希望可以有一兩個知心朋友，但是，所有的人見到她，口中只有一句「掃把星」。
而王帥涵不一樣。穆落雪覺得那種感覺就好像在荒蕪，黑暗之地，無數次有想死的念頭，可是有王帥涵帶着星星，走到她的面前，稚嫩的臉上是笑嘻嘻的表情，王帥涵牽着穆落雪的手，跟穆落雪說：「別哭了，我陪你玩。」
余苑綺看出穆落雪在想什麼，拍了拍她的肩膀。
「想不想聽聽師傅的故事？」余苑綺笑着說道。
穆落雪抬頭，眼裏滿是期待：「好好好！」
「其實我原先是一個歌舞伎，那年，十六歲，喜歡上了謝澤的詩，我無比的着迷，愛他愛的死心塌地！」
穆落雪聽的很認真，接着問道：「那你們是怎麼相遇的？」
余苑綺原本幸福的表情變了，道：「那時謝澤狀元及弟，正在等待官職。不能說郎才女貌，可也是才子佳人初邂逅，我們就一見鍾情，說不盡的纏綿，道不盡的繾綣………」
穆落雪見余苑綺停了下來，靜靜的等着她。
「而後謝澤負心，我連死的念頭都有，城裏人人皆知。」余苑綺停了下來，她看着慢慢溜走的河水發獃。
穆落雪很同情她，便這麼靜靜的陪在她身邊。
「落雪，你很聰明，那你能猜到，我為什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穆落雪搖了搖頭，她猜不到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後來，我遇見了影子，他幫我殺了那個負心漢………」余苑綺情緒緩和了下來。
「那師傅是因為什麼學習武功的？」
余苑綺摸了摸穆落雪的頭，道：「和你一樣，為皇帝賣命，成為影衛！」
「呼……」穆落雪點了點頭，她在想王帥涵應該不會讓他失望，畢竟自己學功夫是為了保護他。
…………
三年時間，穆落雪悟性高，暗器功夫已學到位，余苑綺覺得是時候，便讓穆落雪和岳小婷比試一下。
岳小婷正在練劍，那劍舞得果然不錯，劍過處，習習生風，吹動丁香樹上一片片白花瓣飄落下來。
「來吧，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岳小婷淡淡的說道。
穆落雪點頭！
岳小婷用劍劍氣襲人，她反手拔劍，平舉當胸，目光始終不離穆落雪的手。
岳小婷知道穆落雪這雙手是只可怕的手！穆落雪的臉上已煥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輝！
這兩年來，她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劍，韜光養晦，鋒芒不露，在無休止的訓練下，
她能發揮十分的能力，也正是如此，岳小婷能看到她的努力！此刻劍已出鞘了！
穆落雪的手伸出，手裏已多了柄刀！一刀封喉，例無虛發的飛刀！
岳小婷手持劍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穆落雪咽喉。劍還未到，森寒的劍氣已刺碎了西風！穆落雪腳步一溜，後退了七尺，背脊已貼上了一棵樹榦。她大驚，意識到岳小婷不只是單純的比試了！
岳小婷手中的劍已隨着變招，筆直刺出。穆落雪退無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樹榦滑了上去。岳小婷大喝一聲，衝天飛起，岳小婷也化做了一道飛虹。
逼人的劍氣，摧得枝頭的白花瓣都飄飄落下。
穆落雪躲閃不急，受傷！
這一劍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在穆落雪周圍方圓三丈之內，卻已在劍氣籠罩之下，無論任何方向閃避，都似已閃避不開的了。
穆落雪咬牙，面對岳小婷的再一次攻擊，她出手。
只聽「叮」的一聲，火星四濺。穆落雪手裏的小刀，不偏不倚迎上了劍鋒。就在這一瞬間，滿天劍氣突然消失無影，岳小婷的手一痛，刀應聲而落。
岳小婷敗了！
「就是一場比試而已，沒必要下這麼狠的手吧。」穆落雪能明顯感覺到岳小婷剛才的攻勢，就是沖着命來的。
岳小婷沒說話，撿起劍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着岳小婷離開的背影，穆落雪陷入了沉思。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穆落雪立刻朝着岳小婷的方向追去。
「等等………」岳小婷回頭，穆落雪拉住了她。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
岳小婷冷眼看着穆落雪，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
這一句話把穆落雪問蒙了。她不知所云的看着岳小婷，說不出話來。
「是，確實你悟性高，學武功也比我快，可是憑什麼？憑什麼師傅更喜歡你？明明是我先來的！」
穆落雪沒想到岳小婷居然會這麼想。
沒等穆落雪開口，岳小婷已經把劍抵住了穆落雪的脖頸。
「那既然你沒什麼好說的……要不我們再打一次，這次打死對方算贏！」岳小婷淡淡的說道，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她咬着牙，微微擅抖的手也停了下來。
穆落雪看着岳小婷的模樣，心裏不是個滋味。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掃把星」，為什麼所有人都討厭她？
「不必了，我明天就會離開，你可以繼續當師傅的好徒弟，就當我沒有來過！」穆落雪將脖子上的刀推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