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江州

懷鈺沒有辦法，她的教養不允許她假裝沒有聽見長輩的話，自顧自的走開。

一轉身，剛才噘著嘴的懷鈺頓時滿臉堆笑，拄著木棍，一瘸一拐的朝族長走去，熱情的喊著：「老太爹。」「哈哈哈，丫頭，過來坐。」

懷鈺強忍着身體的不適和老太爹一起坐在田埂上，腳上沾上了泥巴也不矯情。看着這個小後輩，露出欣慰的微笑。

「丫頭，看看這片地，這全是我顧家的祖產啊。西面那兩座山腳下的田地是你爹的，過兩年你出嫁就是你的嫁妝。這些本該和你娘或者光建講的，但我今天看你闖祠堂那勁，有膽，夠種。若為男子，成就不會比廣文小。可惜是女子，終有嫁人的那一天吶！」

懷鈺看着眼前的老太爹，他是第一個認可我的人，不禁有些十分親切。

「丫頭，記住。人心齊，泰山移。我顧家能在這亂世掙下這份家業，就是因為大家知道家人永遠是家人，家族利益永遠重於一切。」

「老太公，我記住了。」

族長欣慰的笑了起來，臉上的褶子深不見底。

「年輕人吶！」族長戰戰巍巍的站起，懷鈺連忙去扶，卻被族長一個擺手制止住了。

「爹爹不能疼你了，以後叔叔伯伯哥哥們疼你。」

聽到這話，懷鈺又望向老太爹，他沒有看向懷鈺，而是自顧自的拄著拐杖一步步地往回走。

懷鈺轉頭看向前方，一望無際的綠色土地，層巒疊起的綠色小山坡，還有遠處幾座山巍然挺立。風吹過層層麥苗，帶起懷鈺的衣擺，兩行清淚已經掛在臉上，這裏是我顧懷鈺的家。

半月後。

懷鈺已經在老家呆了兩個月了，為父親守完了七七。江州那邊的生意還需要人處理，因此今天準備回江州了。二哥十天前接到調任，從玉山縣令升遷為丹陵通判（丹陵聽說很遠，從江州過去陸路一個月，水路也要花上大半個月；不過好消息是二哥從七品升到了六品。），當晚連夜收拾行裝，第二天就上路了。

鄭霜早上得知消息的時候，抱着懷鈺哭得稀里嘩啦的，最後下定決心將自己的心意寫在信里，托懷鈺帶給懷南，自己頂着紅腫的眼睛躲在人群後面送他離開。而懷鈺也很難過，特地給自己化了精緻的妝容，挑了件最好看的件衣服去送二哥，希望他也能有一絲懊悔他們的兄妹關係。

那日，懷鈺去送二哥時，吸引了所有人，包括顧懷南的目光。「懷鈺，果然是江州城長大的姑娘，就是好看啊。」懷鈺不好意思的笑笑，內里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除了面對二嫂那溫柔的關懷時，內心極度的心虛。懷鈺趁無人時將信塞給二哥，囑咐他無人時讀閱。

顧光建作為父親過繼的兒子，懷鈺的親大哥，改名為顧懷建，和他們一起回江州了。

溪邊。

懷鈺，鄭霜一起出來取水，留下小桃和懷建陪着顧夫人。

「終於出來了，不用看着那個悶木頭了，兩天都沒說一句話，有一個這種大哥真無聊。」懷鈺向鄭霜抱怨道。卻聽見前方似有人說話？

「大哥，聽說母親要為你準備娶親了，不知哪家姑娘有幸嫁給赤兔營英勇瀟灑的隊長哦。」

「別瞎說。」

「大哥，你這就是在軍營呆久了，和一幫大老爺們混在一起，弄得自己都不敢跟女孩子接觸了。」

「你小子，弄得自己很有經驗似的。」

「倒也沒有，要不咱今兒去怡紅院看看。」

「嘖嘖嘖，紈絝子弟，一看就兩大傻帽兒。」懷鈺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