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第88章 第88章

後背貼上柔軟的被褥,葉初秋的視線才清明。

這方寢殿,竟然和她滄鑾宮的寢殿佈置得一模一樣,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頭頂的玲瓏紗帳緩緩搖曳,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一盒食盒壓在她的手邊,裏頭飄散出來的是小虎糕的味道。

葉初秋的心劇烈顫抖著,床榻前站立的少年,一襲墨衣,呼吸粗重。

她抬頭望去,那人就傾身上榻,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頜,唇瓣準確無誤地吻在她的唇上。

半年來的遏制如野草般瘋長,才嘗到她的唇露,少年就剋制不住地想要更多,他向前侵佔,將她扣在懷裏。

「裴燼!」葉初秋咬着他的名字,卻換來身前少年更加強硬的舉動。

迫於男女力量的懸殊,葉初秋被他桎梏地無法動彈,但是她的怒意暴漲,額間的墨色蓮花印記向兩端蔓延。

劍拔弩張的氛圍讓兩個人之間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二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可即便如此,裴燼依舊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舌尖還在與她糾纏,手則是摸上她發間的貓耳,嫉妒地扯開了去。

葉初秋向來吃軟不吃硬,裴燼的侵略意識激起她反抗欲,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應着,甚至比他更殘暴。

葉初秋咬在他的唇瓣上,牙齒磨着他的下唇,咬到血腥味瀰漫。

裴燼吞著血,唇瓣一片緋紅,將那貓耳朵扔到了榻下。

「你沒死?」葉初秋嘴角擒血道。

「你很希望我死?」少年尖銳地反問。

葉初秋冷笑:「你沒死真是太可恨了,你應該被千刀萬剮!被碎屍萬段!」

少年的心在淌血,他此刻已經猶如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了,可面上還是一副陰鬱冰冷的模樣:「那太可惜了,沒能承你的意,我活得好好的,甚至再度成為了魔域的新主人。」

葉初秋的胸腔劇烈起伏着,望着他被氣得發紅的眼尾,莫名覺得解氣,開口又是更鋒利地嘲弄:「你是活得好好的,魔域的魔尊不就活着噁心旁人的嗎!從前是,現在也是!」

「葉初秋!」面前的少年暴怒,猛然撲到她的身上,將她困於床榻,修長有力的手扼上她的咽喉。

魔尊裴燼額角的青筋突起,黑眸如火燃燒,臉上的魔紋瘋長著,已然達到盛怒的邊緣。

而身下的少女,不怒反笑,嘴角的弧度利落的像一把刀,扎在他的心頭上:「氣惱了?怎麼不把你氣死?」

片片黑羽盤旋在她身側,葉初秋魔息一動,那些羽毛向裴燼襲去。

赤蓮火自動護主,將黑羽燒毀。

葉初秋望着那些艷麗的火光,想起爹爹和阿冬在赤蓮火里被灼燒的慘樣,憤怒徹底如浪將她沖刷在仇恨的海岸上。

她猩紅著雙眸,反手也掐住少年的頸,往死里掐著。

二人不相讓地對峙著,少年率先一步鬆手,葉初秋翻身而起,將人抵扣在床榻護欄上。

裴燼的後背狠狠地砸在木板上,葉初秋咬牙切齒地將人往死里整,揚手毫不客氣地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那些赤蓮火起初還會自動護主,得到魔尊的指令后,歸寂下去。

裴燼挨着葉初秋的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他只是疼得悶哼幾聲。

葉初秋直到打累了才收手,五指疼得尚在痙攣,可是心裏的火怎麼也澆不滅。

而那少年魔尊,依舊一副隨便她如何發泄打罵的模樣。

殿外的侍女聽到動靜,闖進來時,就看見她們狂妄不可一世的魔尊被一女子逼在榻尾。

「滾。」那少年冰冷地啟唇,嚇得侍女們連滾帶爬地逃離寢殿。

葉初秋陷入悲憤的情緒里,垂着手目色空洞。

榻上被攪亂的一塌糊塗,那一盒食盒傾覆,灑落出三個精緻可口的小虎糕。

尋到葉初秋蹤跡那日,裴燼趕着時間親手做的,因為葉初芽那句這是她最遺憾的事。

「不打了?」裴燼沙啞著嗓子道,「餓了?要不要吃糕點?我做的……小虎糕……」

那少年起身,魔息一動間就治癒了臉上的傷,黑眸熠熠閃光着逼視着她。

裴燼收拾好小虎糕,小心翼翼地端給她,似乎又回到往日裏單純可欺的小羊羔模樣:「姐姐?你不是想吃阿燼做的嘛……」

葉初秋揚手將那疊糕點砸了出去,魔息狂暴,召喚黑羽攻擊他,起身下榻。

「你去哪裏!」身後的少年變了語氣,赤蓮火出手,化為一方屏障堵在她的身前。

葉初秋步履一頓,望着那道火簾,心底的憤然湧上來。

就是這道火簾!灼傷的阿冬!灼傷的爹爹!如果不是因為這赤蓮火!爹爹興許還能抵擋一下葉笙寒的術法!

裴燼他!就是間接殺害阿冬和爹爹的兇手!

「讓開!」葉初秋回首,陰鬱著雙眸開口。

裴燼化為一道流火閃身凝聚在她身前,牽住她的手腕,語氣討好:「別走……」

魔息掙脫,又被他緊緊地攥住,葉初秋用力地甩開。

他收斂了表情,目色暗沉下來,施加了魔息在掌間,任憑她如何掙扎,都不會鬆開:「哪裏也不許去。」

「只准留在我身邊。」

——「只准留在我身邊。」

多麼熟悉可笑的話。

「你想囚禁我?」葉初秋冷眼睨他。

裴燼沒有回話,視線帶着戾氣籠罩在她的身上,周遭氣壓隨之壓下。

-

不久之後,有關新魔尊的傳言又沸沸揚揚地傳出來了。

新魔尊從妖族的夏夜祭典上帶回了個貓娘子,鎖在寢殿裏夜夜笙歌。

這話就這麼傳到葉初芽的耳朵里去。

貓娘子可不得了,她第一反應是裴燼另外找女人了,可是又覺得不可能。

她筆下的鵝子要麼孤獨終老,要麼就只屬於女主一個人。

除非劇情魔改,連親生鵝子的性子都變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的葉初芽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兩日,終於選擇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吵,戲演得十足:「嗚嗚嗚!芽芽要見娘親!小爹爹是不是把娘親帶回來了!嗚嗚嗚……」

底下的侍女見少尊主哭了,頓然束手無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她們不知道貓娘子就是葉初秋,自然以為新魔尊帶回來的女子鐵定不是少尊主的親娘,而今少尊主吵著要見那女子,她們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少尊主您別哭了,尊上另外尋了旁的女子」這種話。

沒人搭理她,葉初芽都快崩潰了,裝哭也是廢精力的。

索性她一邊大哭一邊往殿外跑,幾個侍女變了臉色,因為魔尊吩咐過,不讓她出這方寢殿的。

葉初芽專門逮着她們這發愣的時候衝出去,人才跑到殿門口,一頭栽進裴燼的大腿上。

少年魔尊的魔息將她抽飛,但也沒真的想要她的命,葉初芽往後踉踉蹌蹌了兩步,一屁股栽倒在地上。

抬頭望去,就見裴燼沉着臉道:「鬧什麼?」

葉初芽吞了吞唾沫,又怕男主真的尋了旁的女子,於是這次眼裏的淚真情實意了些:「嗚嗚……小爹爹……你是不是把娘親帶回來了?」

裴燼冷眼看她,將葉初芽的容貌和白施粥的容貌比對,否決她是白施粥的女兒。

若芽芽是姐姐和那白虎所出,芽芽身上應當留有妖族的特質。

葉初芽修正道,既不是魔修的女兒,也不是妖族的女兒,那就可以將蕭烈和阿冬一併排除了。

那剩下的,就只能是……

裴燼的黑眸愈發幽深下去,抬掌將那小女娃掐到面前,警告道:「你若乖乖的,本尊就允你去看娘親。」

葉初芽眼眸一睜點點頭,能確定那貓娘子就是葉初秋。

少年魔尊忽然俯身下蹲,和她保持平視,嚇得葉初芽往後跳了一步,但是胳膊肘又被他拽回來。

他道:「你到底有沒有親生爹爹的印象?」

葉初芽心道這就是一個無解題,繼續裝傻。

裴燼也不好再為難她,只問:「你之前說的可都是真的?」

葉初芽:「……小爹爹你問得是什麼?」

少年魔尊似乎覺得這有些難以啟齒,遣散了侍女,垂眸片刻才輕道:「你娘親最愛的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最重要最珍重的……」

-

侍女們端著吃食進來,葉初秋驟然起身。

此前在滄鑾宮,她如何對待他的,他現在就如何對待她。

吃食里均被摻入了軟筋散,暴怒的葉初秋會將食盤全部砸在地上。

寢殿裏的動靜將少年魔尊引來,裴燼垂著廣袖,揚手一道魔息就將地上的吃食收拾乾淨。

裴燼隻身來到她的身側,攬着她的腰身,於她耳畔詢問:「姐姐?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是不合口味嗎?」

不合口味?真是好笑。

他明明知道她發火是因為什麼,還要拿這些當借口。

葉初秋反手掐着他的下巴,試圖在他臉上尋到破綻。

但是那張面容,俊美無瑕,還和此前一樣。

甚至,那少年還留有這一世的習性,下意識蹭着她的掌心,乖巧聽話地宛如一隻待宰的羊羔。

當真讓人覺得噁心!

葉初秋甩開了他的下頜。

既然他這麼喜歡裝……

葉初秋收斂了神色,順着他的話應着:「對,不合口味。」

裴燼眉梢輕抬,招呼底下的人進來:「殺了方才的廚子,給尊後娘娘換合口味的吃食。」

底下的人嚇得一縮,領命下去。

「尊後娘娘?」葉初秋的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那少年圈着她的腰肢:「姐姐不喜歡這個稱呼?」

葉初秋哂笑:「是不喜歡你這個噁心的人,裴燼,我恨你,厭惡你!」

葉初秋的手指凌厲地點在他的肩膀上,將那少年從她身上推開:「聽明白了嗎?聽明白了就給本座滾,趁本座現在不殺你……」

若不是她現在魔息尚未恢復,她一定會親手摺磨他,將他施加在爹爹和阿冬身上的痛苦一併還給他!

少年魔尊被推下台階,落寞地望着台階上的少女,哪怕他覺得姐姐說的都是氣話,他還是覺得心口很難受。

葉初芽都跟他說了,姐姐最愛的人就是他,只不過因為發生了那些事情,她的心裏不好受,才會這般口是心非的。

裴燼磨了磨唇瓣,輕聲道:「姐姐,你若是心裏不痛快,就打阿燼吧……」

葉初秋笑得格外狠厲,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抽上去,扇在他的左臉上。

少年承受着她的怒火,抿了抿唇瓣,又覺得打他這種發泄方式不好:「對不起,是阿燼沒考慮周到,這樣做會弄疼姐姐的手。」

說着便要去牽葉初秋的手,想用魔息替她治癒,但是葉初秋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揚手又是一巴掌抽上去。

他沒用任何魔息防禦,嘴角滲出血跡。

裴燼抬手擦掉嘴角的血,即便如此,心裏還是浮現幾分快意的。

姐姐打他,生他的氣,他都可以接受,那就證明她心裏還是有他的。

裴燼唯一害怕的是,葉初秋會不理他。

葉初秋大概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收了手,擺手坐回原位。

裴燼畢竟只是間接害死爹爹和阿冬,真正要了他們性命的人是「葉笙寒」。

她必須好好調理魔息恢復到黑羽最巔峰的水平,才能有與之抗衡的實力。

察覺到她轉變了態度,裴燼慌亂幾分,正欲踩上台階,侍女們又將做好的新一份膳食端進來:「請尊後娘娘品嘗。」

葉初秋連眼皮子都沒抬。

裴燼的胸腔劇烈起伏,揚手:「殺了,再換。」

直到換了四次菜,殺了四個魔修廚子,再也沒有廚子敢給尊後娘娘燒菜后,葉初芽端著一疊糕點垂著腦袋進來了。

葉初秋誰都不理睬,裴燼沒辦法了才會尋葉初芽的,他也正想趁著這次機會試探出芽芽的親生爹爹到底是誰。

葉初芽一路上都在琢磨著怎麼讓葉初秋配合她,於是決定先發制人,捏著糕點就往葉初秋腿上撲:「娘親!嗚嗚嗚!芽芽終於見到娘親了!」

閉眼調息的葉初秋認出葉初芽的聲音,簡直不敢相信!

因為此前從廟會得來的消息是,神機閣的神女也在那場神劍問世的浩劫中殞落了。

而現在,親媽葉初芽還活着!

這就意味着,她很可能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打敗葉笙寒,葉初秋報仇的勝算又添了幾成。

葉初秋睜開眼:「葉初芽?」

那小女娃趴在她的腿間對她擠眉弄眼地比口型,身後的裴燼並不知曉這一切,只是望着那對「母女」出神:原來她當真叫葉初芽,和姐姐一個姓……

短短几秒,葉初秋便領會她的意思了,將葉初芽從地上抱起:「芽芽,娘親的好芽芽,讓娘親看看,你怎麼瘦了?啊?」

裴燼一怔,下意識地反思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姐姐的孩子。

芽芽瘦了,她得多心疼……

少年魔尊朝前踏了一步,剛想和葉初秋請罪,那小崽子哇哇大哭起來:「嗚嗚嗚!娘親!娘親不要怪小爹爹!……」

葉初芽根本不給裴燼任何說話的機會,哭着鬧着要跟葉初秋獨處:「芽芽有好多話想跟娘親說!可是小爹爹在這裏!芽芽不知道能不能說!芽芽之前說了不該說的話,小爹爹就用魔息封住芽芽的嘴巴!嗚嗚嗚……可是芽芽這麼久了沒見到娘親!實在是想念得緊……」

如此,那少年魔尊還能怎麼辦,額角青筋直跳的,轉身離開殿宇,臨走前帶上了殿門。

空曠的寢殿裏,便只剩這對「母女」了。

待裴燼走了有一會後,葉初秋才將親媽放下來,問她這是什麼情況。

葉初芽也回頭警惕地張望一會才將她是如何落下懸崖、如何想着尋裴燼、如何博取裴燼信任的過程說與葉初秋聽。

葉初秋聽完,捕捉到一個極為關鍵的信息點:「阿冬也落到魔域了?」

葉初芽:「對,但是初秋,對不起……我當時着急想救你,就沒顧得上阿冬。」

這個消息對葉初秋來說,實在是太有衝擊力了。

原本她以為阿冬也被葉笙寒擊殺了,但是眼下,他很有可能還活着!

「很有可能還活着……」葉初秋激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阿冬和女主之間的羈絆很深,葉初芽不是不知道,上一卷的結尾,阿冬為了護女主戰死了,所以第二卷她原本的計劃里,是計劃着讓阿冬活到大結局的,只是沒想到現在劇情分崩離析地這樣厲害。

「對不起……初秋。」葉初芽濕紅着眼道,「若是一開始我好好寫完這本小說就好了……」

按照大綱好好寫完它,興許現在的女主就不一定會經歷這麼多磨難。

葉初秋被觸動了,扶住葉初芽的肩膀,替她抹掉眼淚:「不,初芽,若不是這本小說太監,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我一直生活在一本小說里。」

「因為劇情跑偏,我才真正地覺醒了自己的意識,我才明白我應該做什麼,我想做什麼,而不是被設定好的劇情推著去做什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初芽望着她:「所以你現在最想做的事……」

「我想替爹爹報仇。」葉初秋斬釘截鐵地道。

葉初芽抹掉淚,才想跟她說自己原來計劃的大綱,魔域的天空劃過幾道犀利的閃電,她嚇得閉上了嘴。

葉初秋聽着雷聲的轟鳴,驟然大腦像被打開了什麼開關,思緒一下子清明起來:「對了!可以找粥粥!」

葉初芽:「什麼粥?」

「一隻白虎!可以貯藏九天玄雷的白虎!」葉初秋和葉初芽簡單描述了一下白施粥的身世,包括出生地和名字的由來,以及身上玄雷的事。

葉初芽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這號人物!我當時就是——」

「轟隆隆!」

她閉上嘴。

葉初芽當時在設定人物時,已經擬好白虎的身世是男主同父異母的兄弟,又覺得男主的兄弟說不定到時候會跟男主搶女主,不能沒有點拿得出手的本事,於是就在他那號人物後邊加了個括弧「(九天玄雷的寵兒)」。

儘管葉初芽後面的話沒說,但母女倆心知肚明。

只要尋到那隻白虎,葉初芽就可以將她既定的大綱說與葉初秋聽,所有的伏筆都會鋪開,男女主之間的誤會也就能解除!

只是眼下,還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她們要如何從魔域出去?然後奔赴神廟去尋那隻白虎?

況且,葉初秋方才還提了一句,她被裴燼帶回魔域之前就是跟白施粥在一起的,但是白施粥似乎被神龍妖皇帶走了。

神龍妖皇帶走白施粥是因為什麼,這下子連親媽葉初芽都想不透,這已經是她既定大綱中都沒有的東西了。

「初秋……」葉初芽凝眸很鄭重地道,儘管這副神情出現在六歲女童面上很違和,「算算時日,你的淬情寒骨是不是要到毒發的時候了?」

「對。」葉初秋點頭,「此前在神廟,那裏的結界似乎能夠抑制淬情寒骨,再加上前五個月我體內一直上演排異,就以毒攻毒暫且壓制住。眼下,怕是……」

「我有一個逃出魔域的計劃。」葉初芽道,「應當是可行的。」

-

少年魔尊出了寢殿後,並沒有做偷聽母女交談這種事,儘管他真的很在意芽芽的親爹到底是誰。

他的身軀化為流火在殿宇間穿梭,從一方山崖間墜落,再度凝聚在懸崖璧上凸起的石台上,那裏有一間山洞。

裴燼在洞外躊躇了片刻,才緩緩踏入其間。

裏面很昏暗,裴燼召喚了一朵赤蓮花盛放在掌心,憑藉赤蓮花瓣上的火焰,洞內勉強被照亮。

清一色的暗紅色岩紋,偶有幾塊壁體的岩石浮有氣孔,洞內的景色很單調,並沒有什麼獨特之處。

裴燼一直徒步行走了很久,抵達山洞的盡頭,那裏有一道人影坐在矮石台上。

人影的四肢均被縛上了鐵鏈,鏈子的另一端釘在山洞的石壁里,顯然是不想讓他逃竄出去。

裴燼故意走出幾步動靜,讓那人知曉他的到來。

少年魔尊望着他的背影,默了很久,才將掌間的赤蓮火推出,點燃周圍的燭台。

洞內明亮起來,那道人影被燭火勾勒得極為瘦削,說出口的聲音十分沙啞,那人喚裴燼:「阿燼哥哥……」

「阿冬。」裴燼開口,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一次喚阿冬的名字。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下面的寶寶的支持!如果有遺漏的可以告知我!我會補上噠!

哈哈哈一度以為沒人看而放飛自我地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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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魔尊被我虐成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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