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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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睡夢中。

突然,陸乘風感覺到身邊的何蝶依動了一下,彷彿人不見了,紅錦被下似乎蓋着自己和一支伴有荷葉的荷花。

雖然正入睡中,但陸乘風仍然感覺得到身邊的一絲一毫變化和異動。

正朦朧間,伴着一陣微風,似乎從天而撒下什麼。閉着眼,他也看見了蓋着的紅錦被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的晶體。

有什麼來了?他心中彷彿什麼也不擔心,潛意識裏唯一擔憂的是和自己同睡一床紅錦被下的何蝶依:他和她無數歲月相伴而眠,再自然不過,而今如有什麼外來的人突然揭被而觀,發現蝶依與自己倚睡一床,豈不會引發什麼誤會?

他突生一絲尷尬,也頓生一絲怨怒。

睜開雙目,起身半坐,但紅錦被仍蓋在床上,潛意識裏,他要護住覆在被下的蝶依。

「嘿嘿,巫山雲,你讓我們好找。」

眼前突然出現四個黑衣勁裝的男人,身上背着像槍之類的裝備,其中一個約三十多歲的黑臉大漢一臉不懷好意地邪笑着。

「你們來幹什麼?找巫山雲找到這來了?」陸乘風滿臉疑問,但一瞬間,腦海電光石火一閃:唔?巫山雲?巫山雲,不就是自己嗎?

陸乘風?巫山雲?巫山雲?陸乘風?

怎麼好像都是自己,又好像都不是自己?

「讓我看看,你巫山雲躲到這人跡罕至的神仙境中,又和哪個小仙女在一起大被同眠?」黑大漢伸手來一下揭開紅錦被。

揭開錦被,陸乘風身旁沒什麼紅粉佳人,只有一隻白艷紅潤帶青綠荷葉的荷花。

陸乘風怒氣頓生,雙眼向他揭被的右手一瞪:幹什麼?放開你的臟手。

眼光一到,那大漢手如遭電擊,痛徹心扉,手中的紅錦被從手中滑落。

「巫山雲,你別不識好歹,我們可是受人之託而來,你傷我出氣,有意思嗎?」受傷的黑大漢用另一隻手握住那隻受傷手的腕部,他雖痛得直流冷汗,但也還強行忍住了。

旁邊三人看了看受傷的黑大漢,但見他沒什麼表示,就仍默默直立在旁。

「在這裏我是陸乘風,就別叫什麼巫山雲。崔永乾你很無禮了,知道嗎?這是給你個教訓。」陸乘風還是坐在竹床上,紅錦被仍蓋住了他的下半身和那支荷花。

那個叫崔永乾的看了看床上的陸乘風,又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動了動嘴,想說什麼,但卻又什麼也沒說。

「難受吧?難受你看着我也沒用。你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她不原諒你,你這手永輩子就這樣了。」陸乘風看了看他的手,輕聲細語道。

崔永乾強忍着痛苦,兩眼探尋地看向他。

「我教你個乖,你帶着你這幾個不速之客,走出這竹屋,到那荷花池邊,面向池中,虔誠而跪,心中默念一千遍:對不起。」陸乘風對他說。

他還是定定地看着陸乘風。

「怎麼?放不下身段?還是心中有怨氣?」陸乘風揶揄地看着他。

崔永乾頓了頓,什麼也沒說,轉身向外大步而走,旁邊三人也隨他而去。

_____

見他們都走出了竹屋,陸乘風對着紅錦被內的那支荷花說:「他們真討厭,我幫你出了氣。等他們說夠了一千遍對不起后,你就饒了他吧。」

紅錦被動了動,一陣清風拂出,沿竹屋窗戶吹向那荷花池中而去。

果然,崔永乾四人到竹屋下的草坪里,

從身上卸下那些奇奇怪怪的裝備,就一起走到荷花池邊,面向池中齊齊而跪。

他們心中都在默默念著三個字:對不起。

陸乘風走出竹屋,站在竹廳口,憑竹欄向池中那朵亭亭而立的紅白香艷的花朵看了看,露出會心一笑。

頓時,那花朵也綻顏一笑,還隨風輕舞了舞。

崔永乾四人不敢耍什麼心眼,就跪在那裏,心中就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念了多少遍,突然,跪在崔永乾右邊的那個黑衣人,抬起頭問:

「崔殿下,我們沒計數,不知念了有沒有一千遍,你手還痛不?」

「還疼,他說一千遍,一千遍肯定有效。現在還疼,說明還不夠一千遍。」崔永乾回答他,接着又說:

「別多說了,快念。」

於是幾人又默默地念著。

過一好一會,突然池中荷葉搖動,池中間那朵荷花搖了搖,一陣清風吹向四人。

清風一拂,四人頓感清涼之意,崔永乾那劇痛的右手,被這股風一拂,頓時痛楚消失,活動如常。

他們在池邊站了片刻,齊齊轉身,看向正憑欄而望的陸乘風。

「巫山雲,哦,不,陸乘風,你沒怎麼為難我們,我們心中自是十分感激。但我們隨你而來,也是情非得已。你未必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想讓我們無功而返?」崔永乾看着陸乘風心中不甘。

「說實話,你們找巫山雲,自是有些道理,但你們跟來這裏找到陸乘風,我當然無話可說。」陸乘風回他。

「可你不就是巫山雲嗎?陸乘風,巫山雲,都是你一個人,有什麼區別?」崔永乾不解。

「到了這裏,就沒什麼巫山雲了,只有陸乘風,你貴為殿下,不明白?」

「可是,我們一直隨着巫山雲而來,到了這裏你說就是陸乘風,豈不是為難我們?我可是誠心誠意地來請你,你不能就這樣逗我們玩吧?」崔永乾心中實在不平也不甘。

「要不,你們走出這山口外,在那裏結廬而居,等我在這裏做夠了十萬年的陸乘風,就會出山。一到山外,我就是巫山雲了,或許,那時你還是這麼誠心誠意地求我,也許我會入入你的願?」陸乘風人畜無害地笑着回他。

池邊站着的四人,齊齊看着竹廊上的陸乘風,默默無語。

陸乘風沒管他們,返身回了竹屋,但這次他進了竹廳右側的那間房間。

房內前里壁一張精巧的玉色竹床,床上也有一床錦被,不過是粉紅色的,一隻錦囊枕套,上面覆蓋着純白色雲紗巾。

房中一張竹桌,室內數張竹椅,都是一律玉綠色,但做工巧奪天工。

陸乘風望了望靠窗邊的那張竹椅:

「蝶依,你怎麼說?」

剛問完,那竹椅一陣清風起,蝶依一下現身,赤著玉足蹲在椅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不管。乘風少主哥哥,你剛說的要在這裏陪我十萬年呢!可不興哄我。」

她持寵而嬌。

「如果我的確暫時不能在這裏陪你十萬年,必須要離開這裏,怎麼辦?」他寵溺地看着她問。

「那還不簡單?我就跟着你,無論是九天雲霄,還是萬里紅塵,甚而百萬叢山,我都是一陣風,隨你而行。」她亳不猶豫。

「這下你可別像前次那樣,不告而去。」何蝶依偏了偏頭,悠悠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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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神女巫山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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