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商業街（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商業街」是防磁量子艙的牌面建築，完美的仿製了21世紀的街道。這樣大費周章，不過是讓自己沉醉於「依然和平」的假想。人們只願意看到自己願意看到的東西，前提是「有能力的話」。

街上繁華熱鬧，燕汐徑直走向古董店。古董店的裝飾十分獨特，復古卻又不顯得刻板老舊。各種「和平時期」的古董在柔和燈光的照耀下泛著神秘的光澤。一陣微風吹過，窗外的風鈴叮叮作響，可惜清越的鈴聲並沒有掩蓋住細微的雜音。燕汐敢進來，並不是相信組織，信任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危險，是非常低級的錯誤，況且世上本就沒有「絕對」一說。她可以不動聲色地進來，是自信有把握獨自面對一切，並且幾乎毫髮無傷的出去。

隨着一串數據傳輸的聲音，本寂靜的商店出現了一群代數亂碼。燕汐迅速拿出記數儀，做好應戰準備。記數儀是類似手槍的工具，數據本無痕無形，可記數儀卻能用強激光將亂碼轉化為有形之物，俗稱「留形」這個功能與「擬態」相似，不過「留形」必須要有參照物才可成功，也就是複製，擬態便是創造。記數儀由空間維繫者中的中樞部製成(中樞部是專門負責研究和調查的部門)，僅供「空間維繫者」用，表面上是特權，但除了維繫者，其他人未必能掌控。「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代價論始終成立，因為是用強激光提取異化人的血液製成的(異化指部分意志堅定的人染上病毒后尚未變成亂碼的階段)，所以想要補充「彈藥」只能不斷獵殺代數亂碼，使用后的副作用便是會被數據殘念不斷侵蝕。

代數亂碼數量不容小覷，貿然行事絕非上策。燕汐冷靜分析了局面後向四處試探攻擊，再精密的包圍也有破綻，燕汐一邊防守，一邊觀察，突然她冷哼一聲：「找到你了。」她在閃避的同時用留形將左邊的亂碼固定，帶着數據鏈穿插於代碼之間。趁它們難以移動又難以分身的間隙，燕汐以面前的亂碼為跳板，躍到了一位「亂碼」身後，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分在了他喉前，說道：「讓它們離開。」雖說這話沒有太多的感情，卻帶着要挾與強迫的意味，「還有把你這礙眼的皮扒下來，素翼。」

「亂碼」聞言大驚，他控制自己手下的代數亂碼退下，又卸下了自己的偽裝，「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長官。」

「我手下的執行者，我自己會認不出來？」燕汐挑了挑眉。

「您知道這是考驗吧？您又怎麼判斷出是我的操縱他們?」

「漏洞太多了。首先，在我沒進店以前，周圍就沒有遊人，像是被人刻意消過場，另外，附近沒有戰鬥痕迹，因為商業街是量子艙的「門面」，排除突然襲擊后被完美清理痕迹的狀況。而且既然是組織安排，那就只能是考驗了。雖說這次代數亂碼數量龐大，可行動卻非常有計劃，與以往遇到的大不相同，在這裏我向周圍突擊，在其他方向時，他們都在攻擊；而在你所在的方向時，他們收到的指令，是防禦。況且代數亂碼都在戰鬥，你不感覺自己太遊手好閒了嗎?所以我用留影固定，用數據鏈捆住，以免它們分身，再節外生枝。」

「太厲害了！長官，您在短時間內分析了這麼多！」執行者拍手叫絕。

「每一次的經驗都由失敗的過往成就，越殘酷的過往越讓經驗刻骨銘心，我們將永遠效忠於長官，效忠於我們的家園。』這句話出自《空間維繫者守則》第五章第七行，我在第38場演講中也提到過，當時你也在聽課。」

素翼呆若木雞，一時竟無言以對。

「這些代數亂碼是你們用擬態技術造的？」

「猜的真准！我們從原有的代數亂碼中提出的各項數據比，並修改他們的程序，他們乖乖聽話，為我們所用，它們被稱為二代目『」。

「你不覺得太天真了嗎？空間維繫者尚且會被同化，貴族害怕我們又不得不依賴我們，身為執行者的你清楚失控的維繫者有多危險，畢竟你處決過的同伴也不少，連我們稍有不慎都可能會走入極端，誰又能保證二代目不會呢？退一步說你又憑什麼讓貴族們相信二代目不會傷害他們呢?我勸你不要弄巧成拙。」

「正是因為有風險，才沒有向外界公開，選擇內部研究。只要有一線希望，維繫者中樞部都不會放棄。」一個平靜但擲地有聲的聲音傳來。

燕汐聞言，抬起頭：「終於肯見面了，古董商先生，或者叫你中樞部部長？對我剛才表現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