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陽
牆頭上，幾支隊伍來回尋訪，牆頭下，兩個士兵坐守城門。
門內，歡聲笑語，還不快活，猶如人間盛世。
但，亦有人留宿街頭，低頭乞討，希望過路人賞幾兩錢。那低頭，或許就是他們最後的尊嚴。
繁華，亦或是亂世，都不過是人類自己評價的罷了。
「就當是積點德吧。」說罷，千秋走到一個年邁老人旁，不知哪裏來的錢，放在了那破舊不堪的碗上。
白依見后，也拿出幾兩錢，雖然他沒有多少錢，但就像千秋所說的，「積點德吧。」
那老人瘦骨伶仃，面黃肌瘦，身上的衣物也是東少一塊西少一塊，邋遢無比。
見叮噹一聲，老人抬起頭，使勁的說道:「謝謝，謝謝。」
這一幕，也讓因為乞丐的其他人看到，同是乞丐，可老人卻得到了施捨，他們卻身無分文，心中的羨慕與嫉妒難以掩蓋。
其中，一個盆里沒有絲毫錢兩的男子上前，一把抓過老乞丐碗裏的錢兩，嘴裏還說道:「老頭，這算是你的保護費了。」
老頭驚恐無比，急忙上前爭奪，「不要，不要。」可一個面黃肌瘦的老乞丐又哪是一個青年小伙的對手。
白依抬頭看了看千秋，換來的是點頭。
於是間，千秋拔出自己的劍，朝那青年男子的雙手劈去。
「啊！」剎那間，一根手指落地，疼痛感讓他十分痛苦。
不少人聽到這一聲慘叫，留下來駐足觀望。
不過他們並沒有上前阻撓，畢竟他們心裏清楚「少管閑事」的道理，否則只會引火燒身。
「小子，我要殺了你！」那青年臉色猙獰的說道！
「兄弟們，一起上！」青年說道，隨後周圍看戲的年輕乞丐也紛紛上前。
一拳揮出，那青年竟有一縷大道纏身，想必是一個悟道之人。
一拳轟飛，白依被震飛十米，好在被千秋接下。
「以大欺小，以多欺少，這就是你們的做風嗎？」千秋淡淡道。
「還有個女的。小妞，看你長的水靈，只要你跟爺回去，做爺的夫人，我就放了你的弟弟。」青年看着千秋那絕美的容顏，似乎已經忘了失去一根手指后帶來的刺痛。
「下流之人。」
千秋冷哼一聲，隨後拿過白依手裏的劍虎視眈眈的注視着那一群乞丐。
「去。」面對這些修為低下甚至是沒有修為之人，根本就用不着她使出什麼招式。
轉眼間，在飛劍一閃而過，那個斷指青年人頭落地。
看戲之人也察覺到了面前女子的強大，自覺的散開。
那青年眼睛睜大，死不瞑目，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是怎樣死的。
其他既然看見自己的老大死去，也十分恐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乞討都碗也不要就撒腿跑開。
「謝謝，謝謝。」老乞丐連忙搖頭，給千秋跪下。
千秋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阻撓，而是帶着白依去。
至於那個身首異處的人，沒有人在意，畢竟在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沒人會注意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更何況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年輕乞丐。
經過其他人的討論，白依也大概知道八個年輕乞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渣敗類。
好吃懶做，好賭成性。明明是一個有手有腳的壯年小伙，卻來行乞討之事，還經常掠奪其他乞丐的錢財。
「姐，現在我們去哪？」白依問道。
「先逛逛吧。」千秋回答道。
一路上，人山人海。
孩童的嬉戲，攤販前的討價還價，不絕人耳。
少有幾個修士，可修為低下，沒有過多的在意。
千秋因為那絕美的容顏與不凡的氣質，成為了街道上目光的焦點，不少壯年小伙偷偷窺探。
少有幾位有夫之婦也用餘光偷看，換來的卻是腰間的疼痛。
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遇到了多少形形色色的行人，感覺到了疲憊，走到一間名為「花好月緣」的店前。
「賣茶水的嗎？」一股茶香飄然，千秋好奇的問道。
踏入門檻，走上樓梯，看到一個繁華無比的大殿。
大殿呈圓形，下方舞台里一個女子載歌載舞，好不快活。
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坐下，觀望的小二立即端上茶水與小吃果盤。
「姐，這是幹嘛的？」白依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問道。
「和青樓有點差別，但差不多。」千秋淡淡道。
四處環望，只見他們上面一層乃是包間，包間里一群世家貴族的紈絝子弟。
不過，他們的旁邊，有兩三個絕美的侍女伺候着。
台上舞女，神態飄搖。
美麗的舞姿閑婉柔靡，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她的妙態絕倫，她的素質玉潔冰清。修儀容操行以顯其心志，獨自馳思於杳遠幽冥。志在高山表現峨峨之勢，意在流水舞出蕩蕩之情。
曲終舞了，掌聲一片。
「唉。」千秋嘆了口氣。
「師父，怎麼了？」白依不解的問道。
「以後在外面叫我姐。」千秋答非所問。
不過很快白依就明白了，他順着千秋的眼光望去，只見他們上面的樓層一個包間里赫然出現了剛剛那名舞女的身影。
她與那些侍女同樣，伺候着包間里的紈絝子弟，時不時還要被那紈絝子弟調戲或大罵一番。
「可憐，可悲，可嘆。」千秋搖了搖頭說道。
這裏的女子，無不都是身世悲催之人。
家中貧困，無奈之下也只能來到此地。
若非如此她們又怎會願意來到這種不入流的地方，從事一些齷齪工作，讓身體被染指。
「姐，仙界有這種情況嗎？」白依問道。
千秋愣了片刻，說道:「不管是神還是魔，不都是人修鍊而成的嗎，不論是人仙魔三界，這種情況都不在少數。不過相比於人魔兩界，仙界沒有這麼嚴重。」
「這位姑娘，我家少爺有請！」突然間，一個男子一巴掌啪在桌上，說道。
「請人就這種態度？」剎那間，空氣彷彿凝固一般，寒冷無比。
或是感覺到了生死危險，男子立馬改口:「是在下唐突了，請姑娘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