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 刑場逆轉

四十九章 刑場逆轉

()刑場。

所有罪犯身後的木條已經被抽下,一個監斬官手捧一大疊厚厚的文書走到行刑高台一邊,高聲喊道:

「姜正,琅琊郡莒地人士,因聚眾起義,反抗朝廷,多次行刺朝廷命官,罪在不赦,是以判以斬刑,以儆效尤。」

說罷,幾個軍士上前拽起第一名人犯的頭,將其死死按在斬枷之上,合上夾板,隨着劊子手的一聲大吼,手起刀落,一顆斗大的人頭已是咕嚕嚕滾落到台下,引得台下圍觀眾人一陣驚呼。

好大一會,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才慢慢安靜下來。

「尉良山,琅琊郡莒地人士……」

隨着監斬官的一次次宣佈,一顆顆頭顱不斷落地。此時圍觀的眾人慢慢沉寂下來,幾番刀起頭落,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不再像先前第一次那樣大驚小怪,每個人都變的面無表情,冷漠相視。

很快,台上便剩下最後兩人,正是王峰與贏真。

監斬官仍舊神情自若,抬眼看了二人一眼,繼續高聲念道:

「王,王峰……」忽然之間,他現文書之上王峰已經是最後一人,可台上卻還剩下兩名人犯,監斬官不由愣在了當場,他疑惑的目光看向謝郡師,後者向他微微招手,於是監斬官匆忙湊上前去,等候師爺向他面授機宜。

就在此時,人群中一陣sao動,大家的目光都是盯着行刑台之下,那名名字叫做張保的軍士。戲劇xìng的一幕出現了。

「張保,你要幹什麼?站住!」一邊軍官模樣的百夫長喊叫着。

正在場內維持秩序的一個軍士扔掉手中的長戈,目不轉睛的盯着陽軒,一步步向看台走去,對於長官的呵斥竟然充耳不聞。

終於,他走到了看台邊,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贏真,嘴角卻是哆哆嗦嗦。

「公主,公主……陽軒公主,是你嗎?」

說完,他一步躍上高台,連滾帶爬的來到陽軒面前,眼睛中卻是充滿了驚喜之sè,稍稍猶豫了一下,他抬起手,飛快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幾下,然後將手伸過去,把陽軒嘴中的麻桃摳了出來。

此時,覺事情有變的監斬官沖了過來,沖這名叫做張保的軍士大喊道:

「大膽賊子,擾亂法場是何罪你可知道?難道你的小命不想要了?」

對於監斬官的高聲質問,張保卻是理都不理,他忽的站直身子,面沖台下,眼中已是熱淚盈眶:

「所有南鄭的弟兄們聽着,你們都給我站出來,我張保有話要說!」

此時,人群中喧嘩聲已經連成了一片,大家都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皆是竊竊私語,低聲議論起來。

「張保,趕緊退下,你這廝是不是瘋了?本官就是南鄭的,你想說什麼,先給我下來再說。」

先前呵斥張保的百夫長此時也是走到台邊,沖台上的張保命令道。

張保聽罷,向邊上移了一步,手指著跪在地上的陽軒,沖百夫長顫聲喊道:

「陳大人,你看看她是誰?你看,你看啊……她是七公主,她是陽軒公主啊!」一邊說着,已是泣不成聲。

「什麼?你說什麼?你這廝看來是真的瘋了!陽軒公主怎麼能成為犯人呢?」

百夫長面露驚詫,雖然不信,但還是向前幾步,仔細打量著台上的少女,忽的,他也是獃獃怔在了當場。

謝郡師眼見不妙,從看台邊猛地站起,沖監斬官喝道:

「時辰已到,還不趕緊行刑。耽誤了行刑,與人犯同罪。」

「慢著,誰要動公主一根毫毛,除非踩着我的屍體過去。」張保說着,反手抽出一把短匕,眼睛看也不看,一刀插在自己左肩之上,頓時血流如注,染紅了戰袍。

「南鄭軍士聽着,我張保在此立下血誓,我身後之人確是陽軒公主,哪位不信,可以自己上台查看。」

聽到這裏,百夫長也是一躍而起,跳上高台,疾步衝到陽軒面前,微微躬身道:

「公主,你真的是公主嗎?」此時贏真淚痕未消,由於剛剛被從嘴中取出麻桃,還是不能說話,面對百夫長的詢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眼見此景,謝郡師心急如焚,沖台上劊子手大喊道:

「爾等還愣著幹啥?還不趕緊行刑,想要造反嗎?」

聽聞此話,百夫長抬眼看了看手持鬼頭大刀站立一側的劊子手,冷冷喝道:

「滾一邊去,否則,死!」

然後這才重新看向陽軒,這一次卻是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低聲說道:

「不急,不急,只需一盞茶時間,你就可以說話了。我陳風在此守着,沒人敢動你半根毫毛!如果你真是陽軒公主,那麼我陳風今rì拋開這百夫長不做,縱是以下犯上,也得找府郡大人要一個說法了。」說完,他的臉上已是有了肅然的殺意。此時的台下,已是有越來越多的軍士圍攏上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死死盯着蓬頭垢面的贏真,臉上堆滿了驚詫。自稱陳風的百夫長更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上前將贏真的繩子輕輕解開,扶著贏真坐在了地上。

贏真卻是顧不得喘一口氣,抬手指著王峰,示意陳風也將後者繩索解開。看到王峰被解開繩索,挺身站起的時候,陽軒這才喘出一口粗氣,渾身癱軟下來,她知道:有王峰在,已經沒人可以威脅到他們了。

終於,在王峰的攙扶下,陽軒站在了枱子之上,用略帶嘶啞的聲音說道:

「我,贏真,三歲被敕封陽軒名號,食邑南鄭,五歲起跟隨師父玉清真人廵醫南鄭……你,張保,乃南鄭山前村人,你家世代軍戶,你父張元,因進山行獵,摔斷了右腿,被困山崖之下三天三夜,奄奄一息時,恰被進山採藥的師父現,你父才得以生還,那時我剛剛九歲,你替父從軍那天,我與師父正在你家為你父親醫治傷腿,我說的可對?」

張保聽罷,已是痛不yù生,整個人伏在了地上,久久不起。

沒等陽軒說完,看台之下,已經齊刷刷跪倒了一片。所有南鄭軍士皆是滿含熱淚,嘴裏高喊著陽軒公主的名號,瞬即,大家也是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七公主為何被押上了斷頭台?

一切都已明了,公主身份也是得到了確認,百夫長陳風慢慢站起,咬牙切齒的說道:

「公主受辱,皆是我等保護不周,所謂主辱臣死,身為南鄭之人,眼看着公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此大辱,我等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說完,他反手也是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匕,狠狠的插在自己左肩之上,眼見鮮血噴涌而出,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痛楚,反倒有着一絲釋然。

「諸位兄弟,這一刀是我代南鄭的軍士們向公主請罪的。這濟北郡趙從趙大人想要斬殺公主,可見其心險惡,其意yīn毒,這是與我大秦為敵,與朝廷對抗啊,我等今rì就殺進愽陽府衙,活捉趙從,交由陽軒公主落,諸位兄弟意下如何?」

「對,反了!」「活捉趙從,活捉姓謝的師爺!」「為公主報仇,侮辱公主者,死!」「請公主下令,包圍愽陽府衙!」

隨着百夫長的一聲吶喊,眾人一起喊了起來,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局勢漸漸失去了控制。

早有膽小怕事的百姓悄悄的向外退去,稍微有點心眼的人卻是跟着開始起鬨起來。不但是圍觀的百姓,就連那些老家並非南鄭的軍士稍稍一想,也是明白了一個事實:一個是郡府的府郡大人,一個是皇上的掌聲明珠,最寵愛的公主。孰輕孰重,一看便知,所以,即便是跟着南鄭軍士們造反,也不可能是殺頭之罪,而且還有可能因為保護公主,立下大功,將來得到朝廷的獎賞也未必可知。於是,大家都是將手中武器高高舉起,齊聲吶喊,要去府衙活捉趙從。

正在此時,一騎人馬快趕到,為之人正是以副待正的副都統趙興。本來趙興正在外圍巡視,準備捉拿前來擾亂刑場的亂臣賊子,不曾想外圍平安無事,這刑場之上卻是突生事端,鬧成了一鍋粥。

隨手喊過一名軍士,趙興弄清了事情的起因后,不由被驚得冷汗淋漓,他忽然之間也是明白了先前為何在內心對這個少女隱隱懼怕的原因所在,而更讓他忐忑不已的是,陽軒公主竟然是他帶人抓回來的。顧不得擦一把臉上的汗水,更是沒有絲毫遲疑,趙興分開眾人,快步走上刑台,「噗通」一聲,俯跪地,眼睛卻是不敢抬起。

「趙興有眼無珠,護駕不周,萬死難辭其咎,還請公主落!」

「趙副都統,你何罪之有?當年你離開南鄭從軍,我還沒出生呢,不認識我也算正常,此事說來也是怪我,開始也沒有向你說明我的身份,不知者不怪,你且起來吧。」

贏真看了一眼趙興,示意陳風拉他起身。

趙興起身後,嘴裏卻是喃喃說道:「命可丟,公主恩情不能忘!命可丟,公主恩情不能忘……」說完,他反身沖外,高聲喊道:

「眾位兄弟,趙興自從軍之rì起,家父便有訓誡,命可丟,陽軒公主恩情不能忘。今rì公主受辱,我等定當以死謝恩。可在死之前,我等定要活捉那趙……趙府郡,聽由公主落,所以,我趙興在此立誓,一定要活捉趙郡守,活捉謝郡師!走,大家一起跟我去府衙!」說完,趙興吩咐陳風帶一哨人馬留下保護陽軒公主,自己帶其餘軍士浩浩蕩蕩直奔府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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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二零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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