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密謀
砰！
憲宗猛然拍案而起，將手中奏摺拋出，怒道：「好一群忠臣，你們就是這麼當百姓父母官的嗎？」
滿堂無言。
憲宗的立場已經十分明確，再繼續下去已經毫無意義，反而還會被牽連其中。
雨化田隱晦一笑，就這種程度可不夠對付本座，能扳倒太監的唯有皇帝。
——
養心殿。
「你做得很好，不僅肅清了吏治，也為國庫解了燃眉之急。」憲宗對雨化田讚賞不已，今後若是引起反彈，他也能將這個替罪羊推出去平息眾怒。
而且這次清除了許多士黨中人，他可以順勢讓皇黨上位，達成全新的平衡，這也是憲宗會支持雨化田為所欲為的原因。
而雨化田認定只要擁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文官集團就不足為懼。.
偉人曾經說過，槍杆子出政權。
「全仗皇上英明，否則臣縱有百般手段也無從施展。」
「你倒是會拍馬屁……咳咳！」
憲宗最近的氣色似乎不太好，臉色異常蒼白，儼然一副縱y過度的模樣。
雨化田心知肚明，這是素慧容開始發力了，嘴上卻關切道：「為了大明江山，皇上定要保重身子啊！」
憲宗不語，太醫的診治結果是房事過度，他已經開始戒女色了。
這是身為男人永遠的痛，卻不知如何向一個太監傾訴，於是只能點頭道：「嗯，你退下吧。」
「臣告退。」
雨化田剛走出養心殿，便見萬貴妃宮裏的掌事宮女迎了上來。
「雨公公，貴妃娘娘有情。」
「嗯。」
是福不是禍，該來的總會來。
——
慈寧宮。
時隔半年再次見面，曾經如膠似漆的兩人此刻卻稍顯尷尬，誰也沒有先開口。
萬貴妃的肚子大了，雨化田卻不確定孩子是不是他的，所以也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態面對對方。
慈寧宮的太監，宮女都被萬貴妃屏退，偌大的宮殿一時顯得有些寂靜。
「你如今地位日漸提升，已經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萬貴妃半躺在床榻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雖然她並未發火，倒是雨化田能聽出話語間濃厚的怨念。
雨化田認真道：「娘娘此言差矣。」
「哦？本宮倒是想聽聽雨公公有何高論。」
說到「公公」二字時，萬貴妃刻意加重了語氣，又像是在提醒着什麼。
言下之意是，你這個太監把本宮的肚子搞大了，卻又不聞不問。
雨化田倒是不擔心萬貴妃會去告發他，這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她是個聰明至極的女人，絕不會這麼做。
雨化田走近床榻，低聲道：「我是在為咱們未出世的孩子鞏固他的江山。」這時候不認也得認，女人總是需要哄的，尤其是當前這種狀態下。
萬貴妃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露骨，一時間又羞又氣，這話在她聽來像是提醒她背叛了皇上。
萬貴妃輕輕踹了他一腳，咬唇道：「所以你一去就是半年，對我們不聞不問？」
我們，指的是她和腹中的孩子。
不同於雨化田，萬貴妃堅信這個孩子絕不是憲宗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最易受孕期間都是和這傢伙廝混。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憲宗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已經很少灌溉了。
為此她甚至不惜利誘且威逼太醫，讓其謊報懷孕時間。
「實在是公務繁忙，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哼，本宮就不明白了，東瀛那不毛之地能有什麼公務？」
「東瀛雖比不得大明，卻也終究是一國，而且一直對大明虎視眈眈，我要先下手為強。」
雨化田又哄了幾句，才平息了這女人的怒火。
「陛下今夜應是不會來了，不如我留下來陪娘娘吧，也好一解相思之苦。」雨化田當然不會這麼作死，這招是以退為進。
果不其然，萬貴妃被他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再怎麼大膽，也不可能讓這人留宿宮中。
一旦傳出去，縱然有着太監的身份遮掩，憲宗也必然會起疑心，說不定還會派人檢查某人是否已閹割乾淨。
「你瘋了！」
「這宮裏里裏外外都是你的人，外面又有西廠的眼線，無需擔心。」
「不行。」
「娘娘難道就不想我嗎？」
「哼，你退下吧。」萬貴妃生怕某人突然獸性大發，急忙下達逐客令。
「娘娘……」
「本宮讓你退下。」
「也罷，那娘娘好好保重身子。」
雨化田說完，輕柔地撫過那渾圓的肚皮，隨即轉身離開。
片刻后，萬貴妃幡然醒悟。
「雨化田，你混蛋！」
她一開始也是被嚇了一跳，後來卻想明白了。
以這人謹慎的性子，絕不會做這麼衝動的事，分明是故意嚇唬她，讓她主動發出逐客令。
——
「督主。」
皇宮的某個陰暗角落，雨化田與素慧容暗中會面。
「事情辦得如何了？」雖然已經從憲宗的氣色看出端倪，可雨化田還是要確認清楚，這關係到他接下來的佈置。
「督主安排得體，奴婢如今已入養心殿三月余，只是……」
「只是什麼？」
「這種毒藥效用過猛，「他」的底子又差，恐怕熬不過半年。」
他，指的是憲宗。
按照雨化田的計劃，至少應該是三年後憲宗才死去。
因為只有到那個時候，萬貴妃產出大些，他才更好扶持。若是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即使被憲宗封為太子，恐怕也會遭受許多阻力。
當然了，他也考慮過其他可能。
比如，若是萬貴妃生的是個女兒，又或是這個孩子不幸夭折，他就只能扶持另一個皇子了。
其實憲宗還有一個長子，應該還是個三四歲的孩童，只是因為受到萬貴妃的迫害不敢公佈身份，如今正養在廢后的冷宮。
這個孩子就是未來的弘治皇帝。
雨化田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就是想留着這張牌防止意外。
「繼續吧。」
雨化田一番權衡后，覺得這個意外也不都是壞事。至少他能更快的掌權，好實施心中的計劃。
新軍已成，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發動這柄利刃，重現漢家輝煌，甚至是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