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辯白

舒檀面色淡淡地掐斷了和系統的聯繫，屏蔽了它魔鬼般的歌聲。

她拉住青雪郡主的衣袖，向前一步，平靜淡然的眼神看向眾人：「我從未見過此人。」

有人被她的眼神嚇到，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但有人覺得她是故作淡定，於是言辭愈加激烈起來。

這個時候立馬就有人挑起了話頭，敏佳郡主扶着衣裙起身，美艷的鳳眼裏滿是質疑。

「本郡主有個疑惑，這位侍女渾身是傷，言辭更是句句不離縣君，若她不是縣君房中下人，她又怎會認識縣君，還要故意敗壞縣君呢？」

「哼！這還不明顯嗎？」崔容臉上掛着嘲諷明了的笑，兩手叉腰，絲毫沒有貴女該有的矜持：「定是有人嫉妒惡意陷害了。」

「阿容，你的意思是有人刻意陷害淮玉縣君？」廖嘉柔輕捂住嘴，狀似不經意地瞄了敏佳一眼。

「那是自然。」崔容見廖嘉柔配合她的話，她立馬接過話頭：「舒……淮玉縣君初來京城，幾乎沒有人認識她，按理來說，她根本就沒法與人結怨。」

聽了崔容的話，下面議論紛紛的婦人們彷彿才被點透一般：

「崔二小姐說得有理啊！」

「淮玉縣君來京城的這一月，幾乎沒有會見過外客，與人結怨更是不可能了。」

「那就是這名侍女在撒謊！」

「竟敢陷害聖上親封的縣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得罪了皇親國戚，等著被發賣去當賤奴吧。」

一名身量高挑，眉眼透著英氣的女子冷笑:「這般以下犯上的婢子，按我朝律例，應當發賣為賤奴。」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侍女馨兒周身輕顫，幅度很小，大部分人都沒有注意到，只有一直在暗暗觀察她的舒檀注意到了。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周圍人，突然取下了腰間掛着的荷包，眾人被她的舉動搞得摸不清頭腦。

他們在心裏吐槽：不知這位縣君是真的臨危不亂，還是腦子不清醒，尋常女子聲譽有損，都會着急為自己自證清白，而這位縣君拿出荷包的做法，着實令他們感到迷茫。

有的人不禁大膽猜測，這位縣君拿出荷包之舉，難道是要用錢砸死這個小侍女嗎？

有的人則是眼睛一亮，冒出個荒謬離奇的想法:這位縣君怕不是在荷包里藏了見血封喉的毒藥，她定是十分厭惡這侍女的污衊，所以準備將侍女殺之而後快。

舒檀不知道這些人光怪陸離的想法，她抽出荷包里的一沓紙打開，並招手喚來一位將軍府里的下人，讓他將紙上的內容大聲地讀出來。

「……」

眾人沒看懂這個操作，紛紛好奇地看向那下人手上拿着的紙張，彷彿想要看清上面的內容，好幾個世家小姐也因此被擠得差點摔在地上。

「秦淮居共六婢兩奴，貼身丫鬟一名，房中丫鬟兩名，粗使兩名，奶嬤嬤一名，守門奴才兩名。」

「上月月例進賬二十兩，下人例銀共支出八兩，記奶嬤嬤三兩，貼身丫鬟二兩………」

場中的人一聽，這不就是府宅里普通的流水賬嗎？沒什麼稀奇的。

然後他們又聽到那下人高聲宣讀著這些下人的賣身契。

姓甚名誰、生辰八字、家境情況以及因何事何年何月被買入府中，被賣多少銀子，通通記得清清楚楚，聽得眾人啞口無言。

這位縣君也真是個奇葩！

尋常女兒家，荷包里不是裝的金瓜子和碎銀子，就是裝的一些小珍珠或者耳飾之類的。

而她居然隨身攜帶賣身契和流水賬目，這做法跟黑市裏買賣人口的人牙子有的一拼。

這話倒是沒人敢說出來，畢竟舒檀是正兒八經的正二品縣君，拿她跟低賤的人牙子相比，不就是變着法兒地藐視君威，侮辱皇親國戚嘛。

這時，跪在地上的侍女馨兒面色變得煞白，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嘴裏大喊著:「縣君饒命！」

本就已經破了口的腦袋在地上磕啊磕，原本就不堪入目的臉，現下更是看着更是駭人。

舒檀平靜地看着她，覺著面前這個侍女的臉，好似一個被人踩透的爛柿子，汁水橫流，慘不忍睹。

－－－－－－題外話－－－－－－

作者:失蹤人口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