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兩個月沒見蘇袖,沈潤赫發現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臉上笑容多了，不再讓人覺得疏離感十足，難以靠近。

他驚嘆於這個變化的同時,又有些好奇怎麼改變成這樣的。

直到來到別墅，看見蘇袖和徐開寒恩愛甜蜜的場景瞬間明白了。

談戀愛真的會讓人有超級大的改變。

「要不然我也談談？」沈潤赫托著下巴，「單身這麼久了。說起來也是，怎麼沒人找我談戀愛？」

這是個大問題。

想到這裏，沈潤赫坐直身體,拿起手機對準自己的臉。

很帥很英俊的一張臉，但為什麼他還是單身？

「談什麼？」蘇袖把果汁放在他手邊，隨口問道。

「談戀愛,你和舅舅都在一起這麼久了,我還是個單身狗。」沈潤赫喝完果汁，眼睛頓時亮了,「這果汁哪裏買的？還挺好喝。」

「你舅舅親手榨的。」蘇袖看了眼廚房裏忙碌的身影,笑吟吟道。

沈潤赫拿着空杯子起身走進廚房,「嘿嘿」笑道：「舅舅，還有果汁嗎？再給我來一杯。」

手機鈴聲打破了客廳的寂靜，陌生號碼讓蘇袖沒有立刻接聽,扭頭見沈潤赫在徐開寒那裏碰了一鼻子灰,忍不住道：「把我的那杯給他。」

沈潤赫成功得到另一杯果汁,臨走前還不忘和徐開寒嬉皮笑臉：「現在不一樣了,我現在有舅媽……舅……唉,不糾結稱呼了！反正舅舅你現在有人管着了，欺負不了我了。」

他越說越嘚瑟,表情實在太欠打。

徐開寒放下手中的菜刀，不咸不淡道：「是嗎？」

這兩個字帶來的壓迫感太強,沈潤赫頓時轉身回到客廳，坐在椅子上慢慢品著果汁。

第二通電話響起時，蘇袖才接聽。

是精神病院打來的，報告蘇頌的精神狀況。

「又嚴重了，今天一直在自言自語，家屬有空的話，能來看一下嗎？他嘴裏念著太多亂七八糟的話，大概是想家裏人了。」

「我不算他家屬，去了恐怕會把他刺激到瘋。」蘇袖淡聲開口。

電話那邊的護士愣住了，一時間捉摸不透蘇袖的話，過了一會兒才問：「你是叫蘇袖嗎？他也提到過，如果可以還是看看比較好。」

「我知道了。」蘇袖說完掛斷電話，也沒給出明確的回答。

「誰啊？蘇頌待的那個醫院？」沈潤赫放下杯子，嘀咕道，「要我說你住院費都不該幫他給，省得他後續一直纏着你。」

「嗯，是醫院。」蘇袖說，「算是有我一部分責任。」

這話中的情緒太淡，沈潤赫猜不透這是真心話還是譏諷，只能不接話茬，起身道：「其實今天是姥姥讓我來的，她托我問問你們，打算把婚期定到什麼時候。」

「婚期？」蘇袖神色一怔，「我們還沒決定。」

「就是八字還沒一撇？」沈潤赫撓撓頭，「我還以為你們開始商量了呢，那姥姥怎麼催得這麼急，好像生怕你跑了一樣。」

話音落下，他覺得自己這麼說不太對，立刻拍拍自己的嘴，對蘇袖咧嘴一笑，不說話了。

「你告訴她，定了之後一定會說，現在不用這麼急。」徐開寒從廚房走出，手裏拿着剛榨好的西瓜汁，放在蘇袖面前，目光溫柔寵溺道，「嘗嘗。」

「我的呢。」沈潤赫眨眨眼，滿眼期待。

「你不是已經喝了兩杯嗎？還想喝的話自己去榨。」徐開寒斜睨了眼廚房裏的榨汁機。

沈潤赫懶得去折騰，搖頭道：「那還是算了。」

「懶貨。」徐開寒坐在蘇袖身邊，語氣毫無起伏，張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沈潤赫「蹭」一下站起身：「為了證明我不是懶貨，中午的飯菜我來做！」

他說干就干，把自己關在廚房裏兩個小時，最後端出了一盤糊了的土豆絲、焦到黑的煎蛋，以及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的另一盤菜。

「對了，還有湯。」沈潤赫拍拍腦袋，把最後一個湯端出來。

蘇袖看着那黑黝黝的湯，忍住皺眉的衝動：「這是什麼？」

「西紅柿雞蛋湯。」沈潤赫反而被他問震驚了，「這不是很明顯嗎？你看這西紅柿還能看到呢。」

他用筷子把西紅柿從黑黝黝的湯中挑出來。

「你的雞蛋呢？」蘇袖眼角實在忍不住，微微抽搐起來。

「也放進去了。」沈潤赫又用勺子把雞蛋弄出來讓蘇袖兩人看。

看到那一整個水煮蛋，蘇袖突然有些慶幸。

好歹是把雞蛋蒸熟了，並且剝了殼才放進去的。

「這個是什麼？」徐開寒垂眸盯着那道實在看不出是什麼的菜，似笑非笑地問。

沈潤赫憋出兩個字：「苦瓜。」

周圍陷入沉默，兩人神色詭異。

沈潤赫立刻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最後黑成這樣子了。你們相信我，絕對不是我的問題。」

蘇袖和徐開寒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你別再進廚房了。」

沈潤赫瞪大了眼睛，焦急喊道：「這不是還可以嗎？肯定是鍋的問題，你們嘗嘗再說呀。」

「可以個什麼，沒一個能下口的。」徐開寒擰眉，把盤子推到一邊，「要嘗你嘗。」

蘇袖無奈搖頭，走進廚房，系好圍裙開始重新做飯。

沈潤赫不信邪，用筷子挨個嘗了下，結果吃一口吐半天，最後悻悻然地把菜倒進垃圾袋中：「我下次還是不進廚房比較好。」

他又覺得這菜扔了浪費，拎着出門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條流浪狗，放下菜后躲在一邊。

黃色的流浪狗飛快走來，低頭用鼻子嗅了嗅菜，原本左右搖晃的尾巴瞬間停止，抬頭盯着沈潤赫，眼神里充滿了嫌棄，轉身離開。

沈潤赫當場石化。

狗都不吃，嗚嗚嗚，太打擊人了吧。

回去的時候蘇袖已經做完了兩菜一湯。

紅燒魚、糖醋排骨，正常且正確的番茄雞蛋湯。

「太香了。」沈潤赫洗完手，雙眼放光地坐在椅子上。

蘇袖把筷子遞給他，沈潤赫接過咧嘴道：「謝謝舅媽，以後我沒事可以經常來這裏嗎？」

「可以，隨時都可以來。」蘇袖彎眸笑道，「但是你這個稱呼能不能改一個。」

「好的舅媽。」沈潤赫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流出了感動的眼淚，「比我做得好吃多了，我做的狗都不吃。」

蘇袖被他逗笑了，也沒再去糾結那個聽着奇怪彆扭的稱呼。

「對了，之前那個高中下周有同學聚會，你來嗎？」想到什麼，沈潤赫忽然開口問道。

蘇袖淡聲拒絕後頓了頓，說：「蘇家車禍是怎麼回事？」

這麼久以來蘇袖都沒問過這件事，沈潤赫也沒主動說，現在這麼一問，讓他不禁有些走神。

「我也不太清楚，當時開車的好像是蘇頌爸爸，聽說和蘇頌媽媽發生了爭吵，沒仔細看路，和大貨車相撞了，兩個人當場死亡，蘇頌重度昏迷，雙腿廢了。」

蘇袖點點頭，沒再繼續問。

「都是報應。」沈潤赫放下筷子，撇嘴道，「我聽同學說的，當時他們在車上爭吵的原因是他們兩個人想找你要錢幫他們。蘇頌爸爸怪蘇頌媽媽當時對你太過頭了，蘇頌媽反駁兩個人越吵越凶，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畢竟當事人只有蘇頌還活着。」

碗裏多了一塊排骨，蘇袖笑着給徐開寒添了一碗湯。

沈潤赫在旁邊猶如雷擊，不禁雙手捂臉：「你們兩個人吃飯就不要再秀恩愛了！我不想再吃狗糧了。」

徐開寒：「羨慕的話你也找一個。」

「我要找得到，還在這裏吃狗糧嗎？」沈潤赫托著下巴，目光落在別處，憤憤不平道。

*

蘇袖下午沒事，回了一趟孤兒院，這是他離開孤兒院那麼久以來第一次回去。

由於戴了帽子和口罩，年邁的院長第一眼沒認出他來，以為他是過來捐贈東西或者是領養孩子的，想把他請去會談廳。

「院長，是我。」蘇袖摘下口罩，對院長笑了笑。

有點熟悉的面容讓院長一怔，走到蘇袖面前，左瞧右看都沒認出來，最後眯着眼說：「你別笑，別笑我看看。」

蘇袖微微抿唇，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變得清冷疏離無比。

院長瞬間認出：「小袖啊，你變化這麼大我都沒認出來。你現在這樣我認出來了，我說你怎麼這麼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她抓住蘇袖的手拍了拍：「在外面過得怎麼樣？」

「挺好。」蘇袖跟着她進了裏面，坐在椅子上，把帽子也摘了下來。

這麼久沒見，他發現院長已經滿頭白髮，眼角皺紋也變多了，只是臉上的笑容一直沒變。

「你走了之後，他們都鬧着想去找你，我知道你在外面過得不怎麼樣。」院長嘆口氣，「發生的那些事我也聽說了，早知道你親生父母是那樣的人，當初就不該同意你跟他們回去。」

「都過去了。」蘇袖起身道，「我想一個人逛逛。」

「好，好。」院長點點頭。

孤兒院的房間不多，除了寢室和食堂，就只有兩個活動室。

他路過活動室時，裏面有很多孩子都在玩積木，看上去其樂融融。

蘇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角落煩躁地畫着畫。

似乎注意到蘇袖的目光，她扭頭看來，認出了蘇袖，眼神躲閃，最後把自己縮在角落，降低存在感。

蘇袖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就站在那裏，聽着裏面孩子各種歡聲笑語，眼底劃過淡淡的笑意。

和他在的時候不一樣了，這樣最好。

他返回院長身邊，遞給院長一個信封。

摸出是錢，院長連忙拒絕：「我不收你的錢。」

「收下吧，給他們買點零食吃。」蘇袖說，戴上帽子和口罩準備離開。

離開孤兒院時，小凌站在門口，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蘇袖聽見了，但沒停留，直接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他拐去了精神病院探望蘇頌。

房間很乾凈，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使整個周圍變得明亮無比。

蘇頌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地盯着窗戶外面的草地，彷彿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

「你是來給我錢的嗎？如果不是可以走了，我不想看見你。」聽見進來的動靜，蘇頌頭也不回道，像是料到了來人是誰。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錢。

蘇袖斂眸輕笑：「你這一輩子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任何一分錢。」

「讓我出去，給我錢，我消失在你眼前，比現在讓我住在這裏花錢好多了。」蘇頌扭頭看着蘇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簡直不知好歹。」

「狀態挺好，不像瘋得認不出自己是誰的樣子。」蘇袖轉身往外面走去。

蘇頌忽然開口：「你要和徐開寒結婚了？」

他注意到蘇袖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很漂亮，閃爍著耀的光，忍不住陰陽怪氣道：「恭喜啊，自己嫁入豪門，卻讓自己的親兄弟住精神病院。」

「親兄弟這個詞你也配說。」蘇袖步伐一頓，說，「這裏這麼適合你，就別再有其他想法了。」

他沒再給蘇頌說話的機會，走出精神病院，發現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車，裏面並沒有人。

不遠處，身形頎長的男人端著兩杯奶茶朝這邊靠近后遞來一杯。

「之前不是說想喝這個嗎？嘗嘗。」

隨口一提的奶茶他竟然記住了。

蘇袖不禁失笑，接過奶茶道：「你怎麼過來了？」

「公司不忙，回家看你人不在，猜到你來這裏了。」徐開寒打開車門，見蘇袖上車后坐上駕駛位，「想去哪裏玩？」

蘇袖歪頭想了想：「現在哪裏都不想，只想和你一起回家。」

徐開寒瞬間輕笑出聲：「好，回家。」

車子啟動，蘇袖喝了一口奶茶，眉頭蹙起。

「怎麼樣？」徐開寒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

「有點甜過頭了。」蘇袖說。

「應該選擇微糖。」徐開寒解開安全帶，緩緩靠近，「下次我記住了。」

「你怎麼突然解安全帶……」蘇袖還以為他要下車，剛扭頭詢問出聲，就被吻住了唇，後面的話自然也沒有說出口。

唇齒糾纏間，呼吸快要被掠奪殆盡，蘇袖紅著臉推開徐開寒，打開車窗透氣。

男人往後退去，重新扣好安全帶后道：「確實有點甜過頭了。」

隨着車子往前行駛，微風被送入車中，吹得蘇袖耳根更為火熱。

他動了動有些紅腫的唇，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你不是買了和我一樣的奶茶嗎。」

徐開寒：「沒有你的好喝。」

他又補上一句：「自我感覺。」

蘇袖沒再說話，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白凈的臉頰染上了層薄紅。

路過正在拍婚紗照的一行人時，他忽然開口詢問：「徐開寒，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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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徐&蘇：親幾次了，讓我們干點別的。

綠晉：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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