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啊？是在跟我說話嗎？」剛洗完水果的徐母聽見聲音側頭看來。

蘇袖立刻放下手,下意識把脖子調整好角度，確定無法被人看到后笑道：「沒，阿姨,我在和徐開寒聊天。」

他轉身去房間，換了一件有領子的毛衣，把那個吻痕遮住才出來。

三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動靜，同一時間回頭。

徐母招招手,滿臉慈愛：「袖袖快來吃水果，坐我旁邊。」

徐父笑道：「還有堅果。」

徐開寒神色寵溺，目光始終沒離開他身上：「來這裏。」

客廳里只剩下電視發出的聲音,看着三人,蘇袖有些恍惚，走過去坐下的那一刻,眼眶莫名地發熱。

手被緊緊握住,徐開寒笑着把剝好皮的葡萄放在他的嘴中：「無籽的,甜嗎？」

所有的不真切感消失不見，蘇袖咀嚼著葡萄，黑眸明亮如星：「甜。」

「甜就好。」徐開寒摸了摸他的腦袋。

「讓袖袖坐中間啊,坐你旁邊聊天都不好聊。」徐母一邊剝花生一邊給徐開寒使眼色,「你一個人霸佔袖袖多久了,還不夠嗎？」

「不行。」徐開寒慢悠悠地開口,「他得坐在我身邊,我離不開他。」

「臭小子。」徐父聞言笑罵。

「行行行。」徐母翻翻白眼，也不強求,起身把剝好的花生放在蘇袖掌心，「袖袖別理他,吃花生。」

掌心裏的花生外衣被去得十分乾淨，蘇袖盯了良久，抬眸看着徐母，嗓音清潤：「謝謝阿姨。」

*

新年這天，貼過對聯後下起了雪，一開始還只是白色的小點，到最後越來越大。

蘇袖掀開窗帘時，外面的地已經一片雪白。

他坐在窗前，喝着熱茶，長睫輕垂，唇角帶着溫淺的笑意。

徐開寒坐在身後，和他一同看着外面的大雪，兩個人喝茶的動作相似到猶如複製。

房間里開着空調，其實並不冷，但蘇袖的指尖還是有點微紅明顯。

徐開寒將他的手指放在掌心中暖著：「溫度調高一些？」

「不用，我不冷，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手容易涼。」蘇袖笑笑，視線落在地上的白雪，閃過一抹期許。

徐開寒瞬間看破他的想法：「出去堆雪人嗎？」

「可以嗎？」蘇袖頓時開口。

「當然可以。」徐開寒牽着他的手快速走出房門。

徐母正在廚房裏洗菜，剛轉身就看見兩個人跑過去，揉揉眼，還以為看錯了，直到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看到徐開寒和蘇袖站在雪中才確信自己沒看錯。

像兩個孩子一樣，她忍不住笑了笑。

「冷嗎？」徐開寒變戲法般從口袋裏拿出手套，戴在蘇袖手上，「好了，可以放開玩。」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蘇袖堆過雪人。

不過那個時候雪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把雪人堆好沒多久就會融化掉，完全不同於今天的鵝毛大雪。

腳踩在地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蘇袖深呼吸一口氣，蹲下地上抓起雪，慢慢地握成雪球。

「徐開寒，看我。」他起身喊道。

正在團雪人腦袋的徐開寒緩緩側頭，蘇袖將手中的雪球砸了出去。

他沒捨得用力，也沒砸臉，雪球落在了徐開寒肩膀上，破碎掉在地上。

徐開寒看着肩膀上還殘留的雪，陡然失笑，語氣寵溺地問：「砸我？」

他抓起來地上的雪，往蘇袖身上扔去。

兩人以來一回，直到後面累了才停下來。

蘇袖坐在雪地上，慢慢地堆了一個巴掌大的小雪人。

他找了三個小石頭，當雪人的眼睛和鼻子，然後展現給徐開寒看：「快看！可愛嗎？」

「可愛。」徐開寒說，讓開身體，「我的也好了。」

半個人高的雪人出現，蘇袖怔住，瞳孔放大，被震驚道：「你怎麼堆得這麼迅速？」

他把自己的小雪人放過去，將圍巾解下放在大雪人脖子上。

然後又給大雪人做了眼睛、鼻子和嘴巴，最後把樹枝插在兩邊，往後退兩步觀察著，滿意地點點頭。

「有沒有發現這樣很像一個人。」徐開寒把雪人的嘴巴撫平。

原本咧嘴笑着的雪人頓時變成了無表情的樣子。

蘇袖俯身湊近仔細看了看，又離遠看了幾秒鐘，沉吟道：「像我嗎？」

沒等徐開寒回答，他又倏然笑出了聲：「我覺得更像你。」

白雪紛飛中，青年的面容白凈無瑕，鼻尖被凍得微紅，笑容溫和乖順，就像是冬日裏的光照得人心裏暖洋洋的。

徐開寒伸出手，將蘇袖頭上的雪輕輕拍落後拉上羽絨服拉鏈，並戴好帽子囑咐：「別冷到了。」

「沒感覺到冷。」蘇袖說。

這是真的，興奮代替了所有一切，即使他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凍得發紅，他也沒感覺到冷意，只有無盡的歡喜。

「徐開寒，來打雪仗。」蘇袖扯著徐開寒，把他推到自己對面去，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直接捏起雪球砸了過去。

雪更大了，兩個身影你來我往，極為歡樂。

*

沈潤赫打來電話的時候，蘇袖已經洗完了熱水澡。

他臉紅紅的，穿着睡衣縮在毯子裏，突然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新年快樂，蘇袖！」

手機那邊，沈潤赫給蘇袖顯示著桌上的紅包：「你看，我收到了這麼多紅包。你呢？舅舅給了你多大紅包，快說出來讓我羨慕羨慕。」

徐開寒剛好推開門，遞給蘇袖一杯熱水，聞言斜睨了眼屏幕：「要紅包來了？」

沈潤赫「嘿嘿」一笑，揉了揉鼻子，嘟噥著：「有這麼明顯嗎？」

「不管給不給紅包，都祝舅舅新年快樂，舅媽新年快樂！」

「你都叫我舅媽了，看來不給紅包也不行了。」蘇袖用微信轉了賬。

沈潤赫看到后一聲「卧槽」，眼睛亮晶晶地道謝。

徐開寒緊跟其後也轉了。

手機振動，蘇袖發現自己收到了轉賬，點進去后看向徐開寒：「這個？」

「新年紅包。」徐開寒勾唇道。

「這個紅包也太大了。」蘇袖呢喃出聲。

「多大的？」沈潤赫連忙追問。

蘇袖把手機對準徐開寒的屏幕。

看清楚那是幾位數的轉賬，沈潤赫張大嘴巴，轉而笑道：「不算大！這是舅舅對你的愛，快快快收下。」

蘇袖剛想退回，手機再次振動幾下。

四個人的聊天群中，徐父徐母都轉了賬，一人各六萬，標題寫着袖袖新年快樂。

沒一會兒又發了兩個一萬，標註兒子新年快樂。

這差別讓蘇袖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鏡頭還對着徐開寒的手機屏幕，沈潤赫也看到了，笑得前仰后翻：「舅舅，你真的是姥姥姥爺的親生兒子嗎？」

他正笑着，身後忽然走近一個女人，湊到手機前問：「小寒，爸媽呢？想和他們聊聊天，結果打視頻沒人接。」

蘇袖剛好在這個時候調轉攝像頭。

女人看見蘇袖，立刻笑道：「這是你男朋友吧？長得真好看，你小子運氣真好。」

「我姐。」徐開寒低聲對蘇袖說。

蘇袖彎眸：「姐姐好。」

「哎，你好你好。」女人眉開眼笑，柔聲說，「什麼時候和小寒結婚了一定要通知姐姐，姐姐第一個去婚禮現場。」

蘇袖：「好。」

「我要去打牌了。」沈潤赫擺擺手，「年後見，舅舅、舅媽。」

「好。」電話掛斷，蘇袖登錄微博，發了個新年快樂。

祝福的消息聲響起，他看着窗外不斷升起的煙火，將腦袋靠在徐開寒肩膀上，眼裏滿是笑意：「這樣真好。」

徐開寒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新年快樂，袖袖。以後的新年都要一起過。」

「好。」蘇袖說，目光落在徐開寒的脖子上，報復似的輕咬上去。

*

年後第四天，蘇袖和徐開寒去往戶外綜藝集合地點。

他們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有三對情侶到了，坐在大廳中，各自離得很遠，誰也沒理誰。

天氣很冷，蘇袖全副武裝，從頭到尾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徐開寒比他多露出了一點鼻子，不同於常人的氣質一下將周圍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有人提問：「除了我們還邀請了特別嘉賓嗎？」

蘇袖拉住徐開寒，指了指最邊上的椅子，兩人坐下。

最開始猜測特別嘉賓的失望了：「是素人情侶啊，我還以為是明星嘉賓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九對情侶到齊，面對鏡頭，大部分都有些緊張。

暖氣上來，蘇袖摘下帽子、圍巾和口罩，呼出一口氣。

他的臉被悶得白裏透紅，睫毛長長的，靜靜垂落時顯得無比乖靜。

一旁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被徐開寒冷冷地瞥了一眼，才尷尬笑着收回目光。

第十對情侶到達，房門關閉，「滋啦滋啦」聲過後，喇叭傳出聲音。

「歡迎大家的到來，我們話不多說。在你們的身後已經放好了規則卡和任務卡，請打開觀看，有任何疑惑可以向我們工作人員詢問。沒問題的話，十分鐘後去往任務地點，開始這次旅程。」

蘇袖轉身，打開規則卡。

《情侶大挑戰》規則：「在這一周可以隨時隨地談戀愛，秀恩愛，但不許中途退出。一旦退出，將會受到違約懲罰。不允許損壞任何導演組的東西……」

規則卡里的內容不少，蘇袖和徐開寒看了三分鐘才看完，緊接着打開任務卡。

任務一：成功生火一次。

任務二：成功做出一頓美食。

任務三：成功存活七天。

任務三讓人覺得很有意思，蘇袖放好任務卡。

五分鐘后，喇叭響起：「看來大家都看完了，如果沒問題的話，出發吧。」

此話一出，立刻有人疑惑出聲：「這任務卡都什麼意思啊？又生火又做飯，還有這地點究竟在哪裏？太遠太冷的地方我不想去。」

「大家去了就知道。坐車到達，不會累到大家。」

人群嘀嘀咕咕聲響起，最後也沒了動靜，大家統一排好隊，坐上大巴。

蘇袖剛坐下扣好安全帶，被人從身後拍了拍肩膀。

「你好，加個vx唄。」對方絲毫不介意彼此的男朋友就在身旁，咧嘴笑着看着蘇袖，甚至一頓擠眉弄眼。

攝影師捕捉到這邊的不同尋常，立刻將鏡頭對準了幾人。

「拍什麼啊，聊聊天你們也要拍。」男人看到攝像頭有些不爽，瞪着攝影師，想去砸攝像頭，最後又忍住了。

「不加。」蘇袖把圍巾重新戴好，淡聲開口，「手給我拿開。」

沒什麼情緒的語氣令男人一怔，有些啞火與尷尬：「你是不是多想了，也就是加個微信而已。一點面子都不給，也太死腦筋了吧。這還有鏡頭對着我們呢，你不怕到時候放出去了，有人說你耍大牌啊。」

他說完收起手機，瞥了眼坐在裏面臉色不變，正在看手機的徐開寒，冷哼一聲，等待着下次機會。

大巴開到一半突然停下，眾人還以為到了，一看外面荒山野嶺的，都不敢下去。

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裏跑上來一個工作人員，對着所有人大喊道：「誰是柳相東？」

蘇袖身後的人舉手，茫然道：「我，怎麼了？」

「麻煩拿好你們的東西。」工作人員微笑道，「跟我們走，你們不用繼續拍攝了。」

「為什麼？」不止柳相東愣住，其他人也都詫異起來，紛紛猜測起原因。

「什麼意思啊？都上車了告訴我不用繼續拍攝？耍人很好玩？我要投訴你們？浪費我時間！」越來越多人的注視讓柳相東氣急敗壞地站起身，踹了身邊男朋友一腳，「起來啊，是他們逼我們退出的，我們可要好好和他們談談補償金之類的。」

男朋友有些無奈地揉揉眉心，跟着起身離開。

大巴繼續啟動，討論聲依舊不停。

蘇袖將腦袋抵著徐開寒肩膀上，懶洋洋地問：「是不是你做的？」

徐開寒手指輕勾著蘇袖的頭髮，說：「和這綜藝導演閑聊時說了下有人太吵，他問誰，我就說了。坦白說，確實不算是我做的。」

蘇袖陡然失笑：「你就這麼讓他走了？我還以為你會吃醋呢。」

徐開寒動作一頓，慢悠悠地開口：「誰說我讓他走了？他剛剛怎麼對你的，現在就在被人怎麼對待。」

……

工作人員把柳相東兩人帶回了集合地點的一處房間。

聽見開門聲，柳相東還以為是有人過來和他商討違約金方面的事，結果一開頭看見六個壯漢，臉上的笑容僵住，被恐懼淹沒。

「什麼意思？叫你們來打人？太過分了！」

壯漢沒理他，自顧自秀完肌肉，才挨個拍著柳相東的肩膀，重複著一句話：「你好，加個vx唄。」

柳相東大腦空白，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哆哆嗦嗦地拿出vx二維碼，見六人根本沒有動作，頓時想起之前在車上的行為，明白過來，跪地求饒：「大哥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這麼嚇我，我，我不禁嚇啊！放過我，放過我。」

「你好，加個vx唄。」六人像是聽不見他說的話，一直圍繞着他重複那句話。

每當柳相東想跑就會被抓回來，繼續深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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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深夜，柳相東打開被子都是六個大漢：「你好，加個vx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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