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至尊玄屍

第14章 至尊玄屍

整個極西陣在馬洛南離開之後突然震蕩了一下,四周的黑暗似乎正在慢慢被什麼東西吞噬,光明逐漸佔據上風,片刻后四周的景象已然可以盡收眼底。此時弔橋下的陰河之中那尊全身佈滿護體金光的屍煞正被馬洛南和贏勾左右夾擊,雖然一人一影近不得屍煞的身,但看得出來屍煞僵硬的軀體難以應付他們的配合,只能靠着護體金光硬抗著馬洛南的攻擊然後追着贏勾揮錘,好在贏勾的速度夠快每次要被擊中的時候就會使出那招瞬間轉移,屍煞見追不上贏勾便掉頭去錘馬洛南,馬洛南也是個人精,只要屍煞掉頭,他便頭也不回的往開跑,藉著屍煞追馬洛南的間隙贏勾用一道又一道的黑色霧氣往屍煞身上打。就這樣戰鬥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每次贏勾的黑色霧氣佔到上風之時屍煞的護體金光就會黯淡一分,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其掙脫,一旦屍煞回頭追贏勾的時候,便沒有更多的黑色霧氣繼續攻擊屍煞,那麼之前的那些黑霧就會被金光吸收掉,然後屍煞的護體金光便又會再次爆開。眾人在弔橋上面看得是目瞪口呆,從來就是在神話傳說中才有的打鬥畫面居然就在眼前發生,而且每一次兵器與兵器的碰撞、兵器與護體金光的碰撞都能讓我們感受到一陣不適,雖然離得有幾百米遠那種戰鬥時強大的氣息涌動也給我們帶來不少的震撼。就在我急速翻找庫存尋思想個招幫幫馬洛南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狙擊槍拉槍栓時特有的金屬撞擊聲,我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差點沒嚇尿,斌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組裝好一把狙擊步槍,而此時的槍口正對着我的眉心,見我回頭眉心剛好杵到槍口上斌哥尷尬的一笑說道:「不好意思,下面打的激烈我也想幫幫忙,沒成想你會突然回頭,不過這下正好借你肩膀一用!」也不管我答不答應,斌哥把槍管往我肩頭一放然後便屏住呼吸再不說話了,見狀我也只好硬著頭皮沒動,等到站得實在是難受的時候斌哥這才開槍。起初我並沒聽見槍聲,只感覺肩頭一輕,隨後那股力量又彈了回來,然後才聽見從遠處折射來的回聲,原來這把狙擊槍裝了消音器,射擊時就像在水裏放了一個炮仗一樣聲音並不大,斌哥開完第一槍接連拉動槍栓連續開槍,七八槍之後只聽『轟隆』一聲緊接着是一陣金屬撕裂的聲音,我見斌哥收槍便回頭向下看去。原本正對着弔橋兩三百米遠有一根很細的銅管,銅管兩端各吊著一個銅製大圓桶,此刻銅管中部已被斌哥精準的點射打斷,之前彷彿天平一樣的構架在這一瞬間被撕裂,兩個大圓桶里也不知道是存放了多少年的污水,黑漆漆得直往外冒着熱氣向下方正打得興起的三人潑了過去,靠右邊的大桶甚至連帶着半根銅管一起向屍煞撞了上去,斌哥這幾槍打出去的時機、位置判斷的絲毫不差,大桶掉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套在了屍煞身上,屍煞一下子就被蓋住了。「咚咚咚」,屍煞在桶里氣得撞來撞去連帶着大銅桶從地上飛起來幾米高,好在這屍煞身體僵硬一時倒也無法從裏面出來,馬洛南這才有功夫停下來休息一下。

屍煞被銅桶困住之後護體金光時不時得還能透過銅桶和地面的縫隙露出來,外面的環境此刻可能是因為金光消失的原因,空氣迅速降溫四周也開始有一陣無一陣的颳起了陰風。贏勾長嘯一聲凌空停滯,似乎是在享受着那些陰風帶來的舒適,隨着時間的推移各個牆角縫隙里不斷有黑色的霧氣朝着贏勾的身體聚攏過去,待到那些黑色霧氣濃稠到我幾乎無法看清十米之外的物體時只聽見下方傳來金屬被扭曲擠壓的聲響,

緊接着是屍煞痛苦的嘶吼聲震得我幾近嘔吐。隨後四周的黑色霧氣像被鼓風機攪動一般快速的朝着屍煞發出吼叫的地方壓縮過去,慢慢的屍煞老實下來,在贏勾的運作之下那些黑色的霧氣不斷地收縮最後把大銅桶包裹起來並漂浮到半空中。見此情形眾人總算是為下方的一人一影鬆了一口氣,然而好景不長,就在屍煞的氣息逐漸微弱之時整個極西陣猛然間抖動了幾下,一陣陣轟隆聲過後牆壁上附着的銅製器械開始發生了變化,甚至連我們置身其上的弔橋也在不停的抖動,面對這突入其來的變化我們只能掏出鋼索開始在懸掛弔橋的繩索物質上找地方固定自己的身形,贏勾此時也給我傳話說道:「恐怕此陣不止是困陣,也不止一個陣眼,要不然不會因為區區一個屍煞而開始轉換殺陣,趕緊帶上你的朋友們找地方避一避,待我滅了這屍煞才能分出神力前來助你。」「我靠,那屍煞還沒有死嗎?我們都固定好了,暫時沒什麼危險。」我用傳音入密和贏勾交流道。

話音剛落突然弔橋的橋板自動從幾個卡扣里脫離出去,凌空變成了一把巨型三角叉朝着贏勾他們的位置落了下去,而此時我所能看見的地方所有的銅製器械都在往那把巨型三角叉聚攏漸漸融合在一起,空氣中似乎開始瀰漫起一股臭魚爛蝦的味道,就在那三角叉完全融合成形離贏勾頭頂只有一米左右距離的時候卻猛然停住了,被黑色霧氣包裹的三角叉漂浮在贏勾頭頂,吸收那些物質的精華過後漸漸的由黑變藍,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整個空間顫抖了一下、兩下、三下,第四次顫抖時一陣悅耳的金屬震動聲音穿透了整個空間,贏勾運用的那些黑色霧氣也被震散開去,隨之而來的是三角叉上散發得那種淡藍色能量體包裹住贏勾的整個身體,同時也從銅桶底部進入裏面,把屍煞從桶內露出的那股護體金光也吸收殆盡轉換成了淡藍色的能量體。

贏勾的臉正對着我們,享受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絲得意,而屍煞的情況似乎不太好,那種藍色的能量體完全壓制着它的護體金光,逐漸收攏的過程中屍煞的整個身體一直顫抖著僵硬的對抗著,最後在我以為屍煞快要堅持不住的那一刻,紫金錘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臨空就對着三角叉連放三道金光,三角叉就像有人控制一般左右輕微一個搖擺就輕鬆化解了紫金錘的攻擊,隨後放出三道藍色能量體追上那三道金光並吸了回來轉化成本體能量,也就是這一個照面之間屍煞就掙脫了三角叉能量體的束縛。說時遲那時快贏勾也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到5秒的時間內吸收掉三角叉上所有的能量貪婪的發出:「嘶,哈!」兩聲,然後全身藍色精光爆體而出對着屍煞就是一個大俯衝撞了上去。

「嘭,轟隆隆隆隆......」我在聽見這撞擊產生的巨大聲響之後眼前一黑,胸口一股鮮血帶着甜甜的腥味「噗」得一下就噴了出來,身邊的人無一例外全都被這強大的衝擊波震得東倒西歪。時間也許是過了十分鐘,也許是過了三五天,等我從昏迷中被曾柔搖醒時四周居然出奇的安靜。「哥哥,哥哥快醒醒,我好害怕,他們都快沒有體溫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真要哭啦。」「咳咳,你輕點,我腦震蕩頭昏得要命,你要是再這麼搖下去我真要掛了,咳咳咳咳!」見我回應她,曾柔瞬間又帶着哭腔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哥哥,你餓不餓,我兜里有梅子干要不要吃點?」我掙扎了一下想要起來卻發現全身的骨頭、筋脈、乃至血管神經都好像變成了煮熟后的麵條一樣,「我動不了,可能是之前的震蕩波動太強導致的,唉,看來這回是徹底交代在這裏了。聽動靜你身體好像問題不大?」我有氣無力的說道。耳邊傳來了曾柔輕輕撓著頭皮的動靜,片刻過後曾柔道:「我也想不明白,我們的癥狀其實差不多,但是我沒有吐血,短暫眩暈過後我就一切正常了,從你們昏迷到現在已經十幾個小時了,我嘗試了好多辦法叫醒你們,始終叫不醒,而且其他人......其他人他們的身體越來越冷了。」說罷曾柔竟哇哇大哭起來。我雖然躺在地上,身體卻絲毫感受不到地面的溫度,我嘗試着一次又一次調整心態,緊閉眼睛去擴大感官想去感受一下我現在的真實狀態,卻無論如何也得不到回應,那種深陷囫圇的挫敗感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

就在曾柔哭得梨花帶雨的時候我突然聽見馬洛南笑道:「這是哪家娘們兒在嚎喪呢?哈哈哈哈哈,俺東北馬家的龜息功還真是得勁兒,遇一次險就精進一層遇一次險就精進一層,要是俺弟能學就好了。」我張了張嘴卻發現此時喉嚨里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睜開眼發現馬洛南一隻手摟着昏迷中的葉瑩瑩,另一隻手則扯著曾柔的衣袖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我見馬洛南正朝我這邊走過來,趕緊骨碌碌轉了幾下眼珠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此時的處境,馬洛南繞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過後說道:「弟,剛才不是還在說話,這會兒咋啦?嚇傻了嗎?」我又眨巴幾下眼睛馬洛南才意識到不對勁,伸手過來在我喉結處摸了一把,然後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待會兒不管有多痛也不許叫出來,否則你的聲帶就廢了。」我還迷迷糊糊沒完全領會到他說話的意思就感覺喉嚨一緊,接着就是一陣鑽心的痛從頸椎穿透整個後背然後傳達到後腦勺,我緊咬着牙關全身如篩糠一樣抖動起來,抖了有一兩分鐘才緩過勁兒來。不過這一陣刺激過後我的身體倒是恢復了很多感官和知覺,勉強可以扶著曾柔站起來了,只是還不確定能不能說話,也不敢隨便說話。於是我帶着疑問的表情看着馬洛南並指了指喉結處,馬洛南說道:「俺也不知道多久能好,之前在唐山梨窩冢俺爹這樣救過俺一次,俺好像是第三天咳嗽一陣過後才發現能出聲,你就等著吧,命救回來了也就不愁了。」

我暫時也沒心情去管能不能說話這件事情,顫顫巍巍走動幾步過後便幫着查看其他隊友的身體狀態,可惜一個不如一個,都是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樣子。猛然間我想到一件事,於是氣沉丹田在心底默默呼喚道:「贏勾,你在哪,能聽見我說話嘛?可以的話快來幫幫忙,我這幾個朋友就快不行了。」過了許久也沒有回應,我試着又用傳音入密再呼喚了一次贏勾,「不礙事,這是陣法所致,命格頗弱之人三日之內便會自然醒來,我被困在殺陣裏面出不去,還需要你們幫我打破外面的格局才能有所推進。」贏勾這次回答的很乾脆,思路也清晰了不少,於是我把它的意思用筆在弔橋的地板上寫了出來,馬洛南看着泛熒光的馬克筆字跡整個人好像入定一般良久沒有動作,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翻出背包里的信號槍對着下面的陰河打了一發信號彈,然後密切觀察起河中的情況來。

此時的陰河也不能再稱之為陰河了,所有積屍運屍的黑水早已悄無聲息得消失在茫茫暮色之中,連同那些殘肢斷臂還有之前滿河的殭屍全都帶走了,唯一留下的只有一道黑黝黝得深溝以及偶爾才能看見的近代衣物布匹被卡在一些凸起的石頭之上。馬洛南悻悻的嘆了口氣道:「既然困陣已變殺陣為何看不見一絲波動,信號彈的熱量完全足以改變一小片區域的陰陽打破五行格局,俺......」我見他抓耳撓腮的樣子勸說道:「既然是上古時期發明的陣法就不能以我們的認知去破解,從之前那些殭屍的衣着來看這裏至少是從華夏時期就一直存在並運行着,那些身穿裙子的男屍很明顯就是先秦甚至更早時期的屍體,哥,你再看那些遺留在陰河裏的衣物,有戰國時期的脛衣還有漢時的布料,咦,那是什麼,哥你快看,那裏面有一塊反光的金屬。」起初我還以為那是一件紅色的衣服或者絲綢之類的東西,隨着信號彈逐漸燃燒殆盡紅色的光線越來越暗我才發現了其中的蹊蹺,那塊金屬板反射光線的能力非常強,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出現一塊和鏡子差不多光滑的金屬,這種只有近代金屬才可能達到的反光能力出現在古墓里確實很不正常,馬洛南也沒繼續聽我叨叨而是抓住固定身體的鋼索幾個飄落間就站在那塊金屬板的前面了,我在弔橋之上看着馬洛南的背影,相比之下那塊金屬板有了馬洛南的身高對比,比方才發現它的時候顯得更大了一些,馬洛南對着那塊金屬板研究半天後又順着鋼索爬了回來道:「是塊近代產物,可能是被洋流帶進古墓里來的鏡子玻璃碎片,俺看到那塊玻璃背後有ina三個字母,想必這是一塊碎掉的國產鏡子,沒想到來到這裏以後竟然變大了幾十倍,所以看起來像是一塊金屬板,俺尋思這裏面應該有什麼門道,弟弟你腦子空,你多想想破陣的事兒,俺先想辦法弄醒他們。」桃木玻璃到這裏來了會變大,人和隨身物品衣物會變小,這到底是個什麼原理呢?那要是人在外面吞下一根桃木牙籤或者一小塊玻璃渣然後再到這裏面來,肚子會不會一瞬間被撐炸?玻璃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矽而桃木的主要成分就是碳物質,論分類這兩個東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為什麼會在進入這個陣法后發生這種狀況呢?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先下去看看那塊鏡子是不是就是普通的玻璃鏡子再作打算。

也不知道馬洛南用的是什麼好東西,像個民國時期的鼻煙壺一樣,湊在幾個還在昏迷中的人鼻子上晃幾晃他們就醒了,但葉瑩瑩是個例外,不但沒醒反而打起鼾來,鼾聲還越打越大。馬洛南一臉尷尬的搖著葉瑩瑩的腦袋,一會兒拍拍臉一會兒揪揪頭髮急得臉紅的和猴子屁股一樣。斌哥見狀打趣道:「都不是外人,打鼾就打鼾唄,她興許是太累了,一個人硬抗了這麼久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可以讓她安心的人在身邊了,你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我想大家都不會介意的。」眾人也隨聲附和著,唯有劉海舜心神不寧的不停來回踱著步嘴裏念叨著:「這不科學,這他娘太不科學了。」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劉海舜不知道什麼時候腰上套了個鐵圈,看着特別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於是便問道:「劉兄,你這是打哪兒薅來的法寶,看起來挺別緻啊,哈哈。」劉海舜回過神來說道:「我腰上這個鐵圈和我女朋友送我的白銀戒指一模一樣,只不過一下子變大了不少,我從醒過來就發現這玩意兒套我腰上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套上的,你看這裏面還刻着我和她的名字。」劉海舜指了指戒指的內圈,確實可以看見歪歪扭扭刻着幾個字母,經劉海舜這麼一提我突然想起來了,之前我們在不斷變小的過程中劉海舜手指上的戒指我還見過幾次,也就是說除了桃木牙籤是在入陣的過程中變大的,玻璃和白銀戒指則是在發生衝擊波之後才變大的,也就是說衝擊波改變了陣法里的某些東西或者某些定律,讓白銀和二氧化矽這兩種物質恢復了原本在陣法外的大小。「嘶~如此甚好,大哥,之前贏勾說過這裏不止是困陣,還有一個殺陣,那波衝擊波過後殺陣應該是被開啟了,殺陣開啟之後會影響困陣里的某些定律,導致白銀和二氧化矽恢復了原來在陣法之外的體積,我有辦法改變殺陣的格局了,只不過還需要驗證一個事情,大哥,有勞您再走一趟,把那塊玻璃鏡子弄上來我用用。」我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馬洛南說道,而馬洛南此刻的心思還依然在喚醒葉瑩瑩身上,我連喊好幾遍他才反應過來,「啊?咋,俺剛才走神沒聽清你說的是啥!」馬洛南一臉歉意道。「沒事兒,哥,我就是想麻煩你再飛一次,把那個玻璃鏡子弄上來我有用。」「嗖~等著俺去去就回~回~回~回~~。」馬洛南翻身下橋的同時說道,迴音卻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時遠時近,時大時小,我一個愣神的功夫馬洛南已經背着那塊玻璃鏡子爬了回來。曠叔和鄭斌等幾人圍上來看我擺弄鏡子的同時王保國說話了:「款哥,斌哥,我有個疑問,同一個空間的聲音包括迴音只會越來越小或者越傳越遠,但剛才小馬說話的時候那個迴音卻很不一般,我覺得這個事我應該提出來說一說,雖然我不明白原理,但我覺得這迴音肯定和這陣法有關,你倆本事大要是能弄明白原理也許可以幫你們破陣。」斌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聲音的傳播方式就是通過不同的介質傳遞震動,整個過程中分子在不斷的被壓縮分解然後繼續壓縮分解,當介質出現變化后聲音的大小和頻率才會發生改變,但是以肉眼觀察這片空間都可以看的很清楚,介質除了空氣就是牆壁,看來還得靠款哥來解決這個難題了。」斌哥這個老油條,分析一大通最後又把問題拋給我,我心裏是一萬隻羊駝在飛奔,還不得不保持微笑。不過也正是經過斌哥這一提醒我想到一個辦法,既然這片空間的聲音傳播成不規律狀,那麼光的傳播應該也不規律,我們現在有一面鏡子在手裏可以找一個平行點對其進行照射,然後觀察反射光的走向來尋找這片空間里存在的蹊蹺。

說干就干,來不及和他人解釋我猜測的原理,我只是再次拜託馬洛南帶着鏡子爬到對面牆上找到一塊和弔橋差不多平行的地方安放,隨着戰術手電筒的一束強光打在對面的鏡子上,整個空間幾乎盡收眼底,很明顯的七道光線從鏡子裏均勻的分散反射回來,而且反射時的光線並不刺眼,可能是湊巧鏡子的位置在整個空間比較靠正中央的位置,這一照之下才能如此明亮。起初也只是這七道被明顯切割開的光線看起來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好在馬洛南站在下方陰河裏,他看見的東西才引着我找到了正確答案,馬洛南在下面對我們喊道:「不得了啊,從俺這裏往上看天上有七道彩虹,彩虹里還有好多好多的小彩虹,真好看,你們在上面能看見嗎?」,經他這一嗓子提醒我左右晃動一下手電筒,反射的七道光線也隨着不規則的晃動起來,但這種不規則的變化中又有着一定的規律,再次拿手電筒上下晃動一番后我才發現這裏的機關所在,關掉手電筒光我讓斌哥拿狙擊步槍對着鏡子偏左邊一些的地方開幾槍,隨着槍口發出微弱的火光子彈在穿透我面前這片區域時摩擦出十幾個閃光點,果然和我料想的不錯,這片空間的空中確實有東西。「咦,我的子彈消失了!」隨着斌哥的一聲輕呼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我忙解釋道:「我猜的和得到的答案差不多,大概是這裏的空中擺放着很多能折射光和聲音的東西,因為整體亮度的原因肉眼根本看不清整個佈局,要想破壞掉這個陣法咱們可以從中間那些能夠折射的物質入手。」說罷王氏兄弟給大家分發了一些食物吃過之後我們便來到弔橋下的陰河之中,四周尋找可以疊加攀爬的東西堆了一堆,但是距離我預算的距離還是遙不可及,正當我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天空中傳來一陣布匹撕裂的聲音,中間還夾雜着一些金屬碰撞聲。

我抬頭時只見馬洛南一手牽着根鋼纜一手提着我的含沙劍從天而降,一路藍色火焰伴隨着噼里啪啦的電弧在含沙劍的劍尖時隱時現,離地面十來米的時候馬洛南突然一頓,然後在空中轉體七百二十度瀟灑的落在眾人面前。拍了拍含沙劍的劍身馬洛南說道:「這鋼索還是短了些,不過你這含沙劍確實好使,天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菱形物質,俺也沒看清是什麼材質所以乾脆就一路劈砍下來,喏,給你。」接過馬洛南手中的含沙劍和幾塊菱形物質我仔細觀察起來,這種物質有些像蛇蛻,中間的紋路也是大大小小的菱形,但材質很明顯又非常接近無紡布的那種手感,只不過這些材料都是百分之百透明的,即使握在手中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手裏東西的形狀,看來這就是陣法發動后才產生或者說出現的物質,要不然當初斌哥打那個大號廢水桶時就不會那麼順利。時間過得很慢,破壞這些物質之後大家一直都在等待,好在贏勾比較給力,及時從那些碎掉的物質中放出幾隻鐵僵出來漂浮在空中傻傻的盯着我們。當我看見鐵僵出現后又過了半個小時空中那些結界猛然間放出極強的電流,把那些鐵僵電得在空中橫衝直撞,碰撞聲穿透了整個空間,不過這次傳回來的迴音卻正常了許多。

「這就破了?啥玩意兒嘛,要不咱試着往回走走看?陣破了之前的那個洞口應該也就出現了吧?」葉瑩瑩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坐在地上把玩著剛編好的雙馬尾有些無趣的說道,馬洛南一臉溫柔的看着葉瑩瑩解釋道:「沒那麼簡單,贏勾不出來俺們誰都出不去,看樣子它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了,再等等吧寶貝。」「呃啊,真噁心啊,大哥你啥時候學會這麼說話了?」我的調侃聲還沒落,空氣中突然一陣熱浪襲來,整個極西陣的高空中彷彿火山爆發一般,一波接一波,一波比一波熱的高溫氣流不停的向下方撲來,我突然間想到當初贏勾的叮囑,於是邊跑邊喊道:「快快快,咱們回弔橋,媽耶,再慢點要變成烤乳豬了。」說來也巧,那股熱浪剛好也就到弔橋下面兩步樓梯的地方就感覺不到了,眾人攙扶著爬上弔橋,曠叔喘著粗氣問道:「你小子可以啊,現在的身手是越來越敏捷了,感覺你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兩倍,是不是那贏勾給了你什麼好處,嘿嘿。」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具體原因,只想起那道從眉心灌入的黑氣似乎改變了我的一些生理構造,中途拉過幾次肚子之後整個人感覺輕鬆了許多,但是一直沒注意到彈跳力、速度、敏捷度都有了巨大的變化。我本還在想該如何回答曠叔的問題,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是我精鍊了他的骨髓和神經,當時打算用來對付屍煞的。現在還要麻煩諸位替我盯着點殺陣內的動向,我需要時間休整狀態,否則很難護大家周全。」贏勾身上獨有的那種黑色霧氣包裹着一位白髮老者的軀體臨空而落,說完話隨即雙膝盤腿坐在我身邊開始雙手結印。馬洛南這時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說道:「弟弟,沒想到下個海還讓你有了這番奇遇,看來你小子以後福氣不淺啊。不過按這屍王的說法陣法里應該還有比較難對付的東西存在,俺們可要小心了。」我對着馬洛南笑了笑說道:「既然這樣,大家先休息,我和大哥兩人輪番站崗,這弔橋是困陣里的安全區,大家可以安心睡,有事我會叫醒大家的。」

大約四小時后贏勾從打坐中清醒過來低聲對我和馬洛南說道:「我好了,你倆誰替我去破陣?用火引燃殺陣中心那股石油就可以把陣里的屍煞燒出來,到時候殺掉它奪走紫金錘的元靈我就可以暫時操控陣眼裏本尊的軀體了。」我看了一眼馬洛南想都沒想就說道:「我去吧,正好練練手適應一下現在的身體狀態。」沒等馬洛南有任何動作,我縱身一躍便踏入那股熱浪中,手中握著塞壬的鱗片穿過這股一直旋轉的熱浪,走過之前陰河的中心位置眼前突然一黑然後一亮,一個新的地方出現在我面前。肉眼可見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凍土,我所在的位置一腳在凍土之上另一隻腳還在熱浪里,中間隔着的這塊屏障似乎對我沒有任何阻礙,反而是贏勾此時在我耳邊小聲問道:「你戴着遠古聖王的法器?居然可以無視這維度磁場?」我搖搖頭用傳音說道:「之前傷過一個遠古生物的仿製品,它的鱗甲在我手上,您覺得要是沒有它我能這麼容易就抗過剛才那股高溫熱浪嗎!」隨着我另一隻腳踏入凍土我身軀一震,明顯感到贏勾和我之間的聯繫斷掉了,而且我試着想從那堵無形的牆回去卻怎麼移動腳步都感覺到自己離那堵牆一直有着一腳之隔,看來只有破陣才能返回了,贏勾既然敢讓我獨自進來說明這裏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稍微整理一下思路我便開始四下尋找起贏勾所說的石油。

見眼前全是開闊地連塊指甲蓋大的石頭都沒有,我便鉚足勁選准一個方向開始俯衝起來,大概跑了有三五分鐘后我便有節奏的單腿起跳然後落地的瞬間換腳起跳,找到一個節奏感后前進的倒也十分輕鬆。直至時間過了半小時有餘我才意識到問題的所在,這裏環境和鬼打牆沒有任何區別,我要是繼續前進就會一直保持着現在這種狀態,然而體力是有限的,這個陣法一直在我就會被困到死。猛然間我瞳孔一收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剛進入這裏的時候我和贏勾的聯繫就斷掉了,那麼之前贏勾在陣內是怎麼和我進行傳音的?難道它壓根就沒進來,一直在外面偽裝在殺陣里和屍煞打鬥?「我靠,難道我被耍了?」我自言自語了一句,也正是這句自言自語救了我一命。在我身旁大概兩米遠的位置兩個鐵僵各自舉著一個火把凌空飄了過來,我四顧一周後背有些發涼的接過火把才發現兩個鐵僵手裏的火把下面都纏了一張寫有一樣字體的布條:我們能看見你,腳底不要離地,貼地摩擦著往前便能見到石油。見到字條上鄭斌的字跡后我才安心不少,按照字條上的指示貼着地面緩慢移動幾十步就看見一個洗碗池大小的圓形池子,黑漆漆的石油正不斷從底部往上翻滾,也沒有多想我就把火把丟了過去,頃刻間整個陣法里火焰漫天,好在有塞壬的鱗片護身我才沒被燒死。大火從被引燃到徹底爆開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一陣憤怒的咆哮從我頭頂傳來,抬頭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此時我才發現原來這個陣法就是個魔方的原理,一共4層每層9格,一共36個不同的空間,讓這36個空間連接起來的就是那股石油。此刻屍煞正在魔方另一頭最角落那個格子裏,大火將它燒的全身金光暴起,然後一陣忽明忽暗的閃耀着,就在這時火把出現的地方一根鋼纜從地下往上升了起來,不知道何時那些凍土全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之前我們在外面破壞過一次的那種菱形蛇蛻般的物質。「是時候出去了,看樣子陣法已破。」我自言自語的邊用登山扣鎖定鋼纜邊把身體貼著鋼纜倒立起來,就在我擺好姿勢的一瞬間鋼纜就像被吊車拉動一般『嗖』的一下就帶着我離開了地獄般的殺陣。

出來后我才徹底看清楚整個殺陣里的情況,簡直就是一個微縮版的魔方玩具,裏面的重力和外界全都是相反的,一些殭屍和物品都被縮小到指甲蓋大小了,而那個屍煞的位置現在正在魔方最下面的角落裏,那些菱形透明物質被石油的火焰灼燒過後展現出七彩色的光暈,透明的構造把內部空間展示的非常透徹。其他人都被這好玩的殺陣吸引著目光,以上帝視角觀察著裏面的殭屍和物品,我卻沒有那麼好的心情去欣賞風景,仔細搜尋着贏勾曾經說過的陣中心的本尊,良久也並沒有收穫。就在我對贏勾的信任出現某些動搖的時候整個極西陣抖動了一下,殺陣也隨着這一次抖動變換了一下方位,原本穩穩噹噹的正方體懸浮的好好的,這會兒由屍煞所在的那個格子的一角頂着地面不停的轉動起來,開始是非常緩慢的轉動有些像小孩子玩的旋轉木馬,但是殺陣內的光線隨着越來越快的轉動速度變的越來越暗,似乎有一個大魔王即將醒來,整個殺陣帶給外面人的感覺非常壓抑,甚至還有三分恐懼和一分暴虐的情緒在裏面。「大家準備好,等下我喊跑的時候大家就往來時的路跑,千萬不要回頭,被本尊對視過的人,死亡后靈魂會得不到歸宿。」贏勾交代完這句話后盤坐着凌空升起,此時黑色霧氣再次聚集在老者身軀周邊,逐漸空中只能看見一團黑色的球在不停抖動着,整個極西陣里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但此時殺陣內卻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是指甲蓋大小的屍煞連續衝破了四層菱形物質的阻擋對着陣中心的石油泉眼不斷的尋求着突破,而陣內的每個小號的正方體也開始了看起來毫無規律的旋轉,實則是為了擾亂屍煞的重心好睏住它讓它更難接近泉眼的位置。

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陣法居然像有靈智一樣開始了運轉,就在屍煞離石油泉眼還有三層菱形物質的時候泉眼裏的石油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火焰徹底滅掉的那一刻石油泉眼裏緩慢的浮出來一具看不清外貌的軀幹,這副軀幹按比例來看得話大約比屍煞還要高一個頭,如果不是在殺陣內身高應該超過了2米2以上。只見這副軀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吸收著石油,漸漸的露出了白皙的皮膚和遍佈全身的血管,一身接近完美的肌肉幾乎看呆了全場所有人。隨後那具軀體似乎有了思想,慢慢臉上開始露出笑容,眼睛也一瞬間睜開來。屍煞此刻似乎也感應到泉眼中這位的氣息,最後一次撞擊菱形物質后居然開始逃跑,也許是慌不擇路也許是陣法發生了改變,屍煞每移動一下都會摔倒然後掙扎著爬起來再次摔倒,我在殺陣外面看得真切突然感覺好笑,居然還對屍煞產生了一絲憐憫之心。

就在眾人被屍煞滑稽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之際,泉眼中那位瀟灑的飄了出來,對,沒錯,是飄了出來,腳不沾地的那種。雙手環抱在胸前,臉上洋溢着一種讓人看一眼就心底發毛的微笑,這姿態完全和贏勾被黑霧包裹時一模一樣。只見這具軀體非常輕鬆就扒開一層菱形物質然後有個瞬間移動就來到另一端,伸手再次扒開一層菱形物質,就這樣也就兩三次呼吸間就來到屍煞面前,我眼睛眨了一下根本沒看清動作,當我看仔細時那具軀幹已經像擰小雞一樣把屍煞倒提起來,被掄在空中的屍煞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這具軀體倒也沒使出什麼驚人的招式,就是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著屍煞的臉,我在外面看的是接連搖頭。屍煞那護體金光在被扇耳光的時候暴起過幾次,似乎因為在殺陣中的原因,那股金光每次暴起都被菱形物質快速吸收然後變成一股彩色的能量體傳遞到那具軀體的眉心,最終屍煞被那具軀體一把掏出了藏在腰間的紫金錘,就在紫金錘離開屍煞身體的一瞬間屍煞化為了一抹灰塵很快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那具軀幹對紫金錘並沒有興緻,抹殺掉屍煞之後就回到泉眼中繼續懸浮在那裏,就像之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俺上山下海探地穴十幾好年也從未見過這種事情,這這這......」馬洛南在一旁咋舌道,贏勾此時面無表情的說了四個字:「就是現在。」然後兩個呼吸之間已經到了殺陣之內,之見贏勾身上那些黑色霧氣在進入殺陣后被菱形物質瘋狂的抽離,看着那位白髮老者臉上帶着痛苦之色緩慢的移動,此時此刻的情形我內心一陣觸動,就像是看着自己至親之人正在任人宰割自己卻又無能為力一樣,兩行熱淚不禁打濕了胸前的衣襟,直到聽見贏勾的傳音自己才有所感覺,「別哭,我用的是別人的肉身,殺陣內必須要有肉身才能行動,否則就會飛灰湮滅,那些痛楚的表情是肉身本體的一種自然表現,殺陣的機關對我影響並不是很大,吸走的靈氣也是微乎其微。」但傳音還沒說完我就隱約聽見贏勾接連悶哼了好幾聲,只得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繼續向陣內看過去。

紫金錘的淡金色光芒雖然看起來溫暖柔和,但贏勾操縱着那具老者的身體在吸收這束光時還是非常吃力的,從老者的面部表情看來毫不誇張得說那叫一個慘烈,原本就很白的皮膚在一陣接一陣的發力之後白得比白髮還要白,良久,紫金錘上不再散發光芒而是化作塵埃消失在殺陣之中,白髮老者此時也一臉滿足的盤坐着懸浮在殺陣內,臉上開始有了些許血色,看起來似乎有些返老還童的跡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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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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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至尊玄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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