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泥塑睜眼殺機起(8000,求月票)
第91章泥塑睜眼殺機起(8000,求月票)
進來之前,徐白想過很多種可能,比方說惡戰一場,或者說有人正在逃跑,再不濟的就是先禮後兵。
最差的情況,就是裏面有一堆人在等着他們。
但很顯然,他的猜想不成立。
當他一腳踹開門,和雲自海走進去時,才發現裏面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院子黑暗,除了時不時颳起一陣微風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雲自海看向徐白,旋轉手中毛筆,在空中劃了一條橫線。
橫線出現之後,就懸浮在半空中,無波無瀾。
「周圍的屏障都沒有被攻破的情況,要麼是沒人,要麼是還在這裏面。」雲自海揮動衣袖,將面前的橫線抹去。
房門後面,除了一個院子之外,就是一座簡單的大殿,大殿的門也是打開着的,趁著皎潔的月色,能夠看到大殿裏面,有一尊泥塑做的佛。
院子空空蕩蕩,一眼就能望到頭,很明顯,這裏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出現。
既然院子裏面沒有,那就只剩下面前的主殿。
徐白挑眉道:「進去看看?」
雲自海想了想,握緊手中毛筆,點頭道:「好。」
書頁懸浮在他的身體周圍,將他層層裹住。
現在也沒有其他的線索,就只剩這個主殿,他們也只能進去看看。
徐白運轉真元力,金剛心魔體自帶的烏光更加顯眼。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齊步來到大殿之外。
坐在大殿中的泥塑佛很簡單,就好像隨便做了一個形狀,再在它的頭顱位置簡單雕刻。
雕刻的手法十分簡單,五官都非常普通,顯得十分粗糙,要不是五官的位置,還很難分辨出具體是指的什麼。
就像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隨意在上面用手抹出來的形狀。
當然,唯獨眼睛的部位刻得很詳細,除此之外,這個泥塑佛就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眼睛是閉着的,呈現閉眼佛陀模樣。
「徐兄,不妙。」雲自海轉頭道:「我知道這個所謂的和尚是誰了。」
徐白一言不發,握著鬼頭刀的手越發緊了。
當剛才雲自海說出「不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淡淡的殺機圍繞着他,周圍的黑暗在殺機的攪動之下,越顯深沉。
光是這種殺機,就能夠感覺到所謂的不妙是什麼意思,徐白左右看了幾眼,眉頭越皺越深。
很多東西放到明面來說,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危機感,可是隱藏在暗處的危機,那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在這裏。」雲自海指著高坐在寺廟裏的泥塑,道:「鬼塑匠。」
徐白順着雲自海的手看去,目光剛好停留在泥塑佛像的位置。
這個時候他沒有仔細去問,所謂的鬼塑匠是什麼意思,因為他感覺這個泥塑佛像,有了特別明顯的變化。
其他地方都不是特別明顯,唯獨那一雙鵰刻得異常細緻的眼睛,竟然在黑暗之中緩緩睜開。
這雙眼睛本來是閉着的,給人一種非常祥和的感覺,再加上是佛像的緣故,是以除了祥和之外,更會讓人內心安寧。
但隨着泥塑佛像的眼睛緩慢睜開,那股祥和的感覺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肅殺之氣。
肅殺之氣遍佈整個大殿,徐白終於知道,剛才那個若有若無的殺機是怎麼來的了。
泥塑睜眼,殺機畢現!
殺氣如潮水般湧來,徐白感覺周圍冰冷一片。
地面開始抖動,他將目光放在院子裏。
原本看着很普通的院子,出現道道裂痕,一個接一個的泥塑從裏面爬出。
這些泥塑活靈活現,關節處靈活異常,最重要的是,每個泥塑的樣貌都不一樣。
要知道在雕泥塑的時候,樣貌的劃分是非常重要的,要做到每個泥塑都不一樣,是需要花時間去雕刻的。
這群泥塑給徐白的感覺,更像是真人。
「徐兄,小心!」雲自海提醒道。
隨着他說完這句話,大殿中的泥塑佛像突然變化。
裂痕如蛛網般密佈,泥塑佛像全身上下都是裂痕,轉眼之間化作滿地黃土。
但化做黃土之後,殺氣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更高,只是從泥塑佛像身上,轉到了外面的泥塑身上。
皎潔的月光灑下,銀輝鋪滿泥塑,給人一種異常詭異之感。
就在這時,這群泥塑動了,帶着肅殺之氣,朝着徐白和雲自海沖了過來。
幾十個泥塑,竟然衝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雲自海當先出手,手中毛筆輕輕揮動,身體周圍的書頁獵獵作響,上面的文字從書頁中浮現,朝着面前這群泥塑鎮壓而去。
但這泥塑彷彿刀槍不入,那些文字落在上面,激起一陣陣塵土,造成的傷害有限。
徐白眯起雙眼,握緊手中鬼頭刀。
雲自海的實力,他還是很清楚的。
剛才的攻擊氣勢非凡,但這泥塑的防禦卻出奇的高。
造成傷害了,但看這情況,得細細的磨。
思及此處,徐白緊隨其後,施展行四步法,一刀斬在最前面的泥塑頭上。
一片塵土飛揚,徐白的眉頭皺了起來。
剛才那一刀,他是用了斷破一式的招式。
斷破一式的破甲效果,可謂是出其不意,但斬在泥塑身上,卻收效甚微。
有效果,但是不明顯,這群泥塑防禦確實很驚人。
這個時候,泥塑們的包圍也完成了,將周圍的所有退路都堵死。
「徐兄,好像不對勁,他們的速度很慢。」雲自海道:「但是防禦力驚人,而且……」
話沒有說完,因為接下來,更大的變化出現了。
一層層泥土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屏障,將整個天空全部籠罩,當泥土合在一起之後,這裏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徐白挑了挑眉。
剛才雲自海說速度很慢,確實是很慢,以這個速度想要碰到他們的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現在突然產生了變化,是想將他們困在這裏嗎?
徐白突然想到了什麼,道:「你不覺得這裏的東西,很像是針對某個人嗎?可以說是一個殺人滅口的好時機。」
雲自海聞言,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開口:「千面毒君!」
經過徐白這麼一提醒,他也想出了其中的苗頭。
千面毒君擅長的是什麼?
易容、毒術以及身法。
但最擅長的攻擊方式還是毒術,這種攻擊方式,對於活人來說是有極大的傷害的,但面前這群泥塑卻不一樣。
它們防禦極高,並且不是活人,毒術的攻擊對他們的傷害微乎其微。
即使速度很慢碰不到人,但千面毒君也破不了它們的防禦,更何況就算能夠慢慢把它們磨死,上面還有一層封閉的泥土。
但如果換一個破壞力較大的,或者說攻擊方式更為直觀的人,眼前的這種情況就會減緩很多。
鬼塑匠是想殺人滅口。
如果千面毒君真的成功了,再回到寺廟裏來,迎接他的將會是面前這堆泥塑,還有將天空都封閉的泥土。
「看來人都已經走了。」雲自海道:「徐兄,這天上的泥土好像不太對勁啊。」
這麼說着,引得徐白也抬頭看去。
天空中,泥土正在急速收縮,按照這個速度來看,如果真的塌下來,他們不光會面對面前的泥塑,還有天空中泥土的重壓。
千面毒君也不擅長防禦,這兩重攻擊下來,怕是真的會埋在這裏。
「既然已經沒有其他發現了,就加快速度吧。」徐白道。
說完之後,他收起鬼頭刀,同時身上的烏光更加濃烈。
「來!」
伴隨着一聲暴喝,徐白雙腿用力,猶如流星飛墮,落入泥塑之中。
周圍的泥塑朝他湧來,最先接觸到他的泥塑被烏光擊中,頃刻之間化作塵埃。
這泥塑最外層被直接攻破,緊接着露出一個面色蒼白的人。
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具屍體,因為面前的人已經沒了呼吸。
從穿着上來看,就像普通百姓的穿着。
「以活人作泥塑?」徐白微微一愣。
周圍的泥塑趁著這個時間,已經撲了上來。
徐白沒有絲毫動彈,真元力運轉之下,雙手揮動。
所有的攻擊被化解,同時從另外的方向延伸。
「咔咔咔咔!」
一連串破碎的聲音密集如雨,面前這些泥塑,在斗轉星移的牽引之下,互相攻擊著。
以泥塑對付泥塑,傷害陡增。
徐白雙腎透出真元力,接着,他施展行四步法,大開大合遊走於泥塑之間。
所有的攻擊皆被他牽引而走,又落在另一個泥塑身上,顛倒之下,泥塑們歪歪斜斜,身上的泥土開始破碎。
天空中,向下壓倒的泥土還在緩慢沉降。
雲自海見到徐白這邊,已經開始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他也沒有落下。
這位書院的天才弟子,被大楚國皇帝比喻為擁有驚世之潛力的人,緩緩抬起手中毛筆。
毛筆浮空,而雲自海閉上雙眼。
一個個文字從書頁里飄落,緊接着融入毛筆之內。
「起!」
雲自海猛然睜開雙眼,面前這隻漂浮的毛筆開始顫抖,緊接着就好像化作一把利劍,在泥塑之中穿行。
每穿行而過,泥塑便倒在地上,外面那層泥土脫落,露出裏面的屍體。
以文融筆,浩然之氣滔滔而來。
兩人斬殺泥塑的速度都不慢,轉眼之間,面前這堆泥塑已經盡數毀滅,只剩下一地的屍體。
徐白停了下來,抬起頭,看着天空中的泥土屏障,眯起眼睛。
泥土屏障中,有一個個扭曲的形體突出,這是人的形體,這裏面還藏着屍體。
「鬼塑匠,如此盛世之下,怎敢造此殺孽!」雲自海雙目圓睜,眼中儘是憤怒之意。
這地上的屍體,還有天空中的泥土屏障,不知道死了多少百姓,才造出這樣一個陷阱。
他本身便以治世為己任,見到這幅模樣,怒從心頭起。
「憤怒會讓一個人失去冷靜,先解決目前的東西再說。」徐白開口道。
雲自海當然也清楚,他剛才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經過徐白提醒之後,雲自海伸出食指,朝着天空中的泥土指去。
毛筆裹着一片又一片的文字,好像一道流星劃過夜空,激起在泥土之上。
另一邊,徐白的攻擊更顯得簡單直接,他微微彎下膝蓋,同時雙腿用力,人已經如同一顆炮彈般,狠狠撞擊在泥土之上。
兩人之間的攻擊合併在一起之後,泥土寸寸碎裂,再也不能垮塌,化作無數碎片落在地上。
徐白從天空中落下,發出轟的一聲,地面都微微震動起來。
還不等他說話,雲自海就優先開口了。
「徐兄,此人不除,升縣難安。」
徐白轉過目光,看着滿地屍體,點了點頭:「鬼塑匠的能力,應該就是把人埋在泥塑中吧。」
剛才所見所聞,他已經猜出一些。
雲自海道:「此人是大楚國的通緝對象之一,塑匠的分支,有高能者,可塑天下萬物,本來是一個正道,可他卻將活人活物封存在裏面,從此墮入邪魔外道。」
徐白得到答覆,和自己的猜想差不多,他又看了一眼屍體,走到其中一具屍體前,仔細搜查。
這並非是他搜什麼好東西,而是看看有沒有線索。
雲自海見到徐白的做法,也明白徐白是在幹什麼,他稍微停頓片刻,也跟着做了起來。
大概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后,徐白在其中一具屍體前停下。
另一邊,雲自海搜索了很多屍體,都沒有找到東西,見到徐白停下之後,馬上走了過來。
「有發現嗎?」
在徐白面前不遠處,那具屍體和其他屍體沒什麼兩樣。
但云自海同樣心細如髮,順着徐白的目光,落在那具屍體的右手。
屍體右手握緊拳頭,裏面好像有東西。
「這是?」雲子海低下頭,將屍體緊握的右手打開,發現裏面握著一張殘破的紙。
這紙略微發黃,只有拇指大小,被握在裏面,從外界看不清楚裏面是什麼東西。
由於緊握的關係,這紙已經變成紙團,當雲自海將面前的紙團打開后,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地圖一角?」
上面有一些路線,顯然是地圖,但由於這紙實在是太小了,完全分辨不出標記的是哪裏。
徐白道:「看來這人在死之前,還是給我們留了些線索的。」
以他自己的推測來說,這個人在死之前,肯定發生過掙扎,然後將地圖撕下這一小部分,一直握在手心裏,直到被做成泥塑。
鬼塑匠沒有發現,反倒成了線索。
「徐兄,我們趕緊回升縣,升縣裏面有地圖,我可以一一對照。」雲自海好像想到什麼,轉頭說道。
如果這真是地圖的話,他確實可以通過這個方式去尋找,只要對照出來,那麼就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了。
「走。」
天色已經越來越黑,徐白和雲自海又在寺廟裏尋找了一下,沒有再找到其他線索后,兩人離開了這裏,朝着升縣趕回。
……
升縣。
縣衙。
雲自海點亮桌上的油燈,從旁邊的柜子裏,翻出一卷厚厚的地圖。
「這是升縣地圖吧。」徐白問道。
「除了升縣之外,還有周邊縣城,我想的是,對方既然是在這裏搞事情,那麼必然是有線索的,而範圍也就在這些地方。」雲自海將地圖打開。
地圖很大,將紙面桌子全部填滿。
「稍等一下。」雲自海對徐白說了一句,就開始低頭對着紙條上的線條,開始尋找起來。
徐白找了個位置坐下,又給自己倒了茶,一邊喝着一邊等待着,等的時候頗為無聊,他就從懷裏拿出百毒經,肝著進度條。
說實話,他對這本書還是很感興趣的。
光是上面的封面,寫着百毒經三個字,已經大致知道裏面是什麼東西了。
毒這個東西,對他來說還是十分有用的。
俗話說得好,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濕鞋,你在江湖上行走,怕的不是那些光明正大的手段,反而是下三濫的招式。
下毒只是其中之一。
徐白想着,要是能把這個進度條給完善了,他不光擁有了防毒的能力,甚至還能夠擁有下毒的能力。
——我這把刀可是沾有劇毒.jpg
懷着這個想法,徐白的興緻也越來越高。
夜越來越深。
這一等,就是足足一個時辰。
徐白正肝得起勁,聽到了雲自海的聲音。
「沒有找到。」雲自海將面前的地圖收拾了一下,搖頭說道。
徐白放下手中的百毒經,道:「看來上面描繪的東西不是地圖。」
雲自海點了點頭:「我得好好想想,它上面到底代表着什麼。」
現在就只有這一份線索,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絕對不能輕而易舉的放棄掉。
徐白沉思片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如果想好了,就和我說一下,來鏢局找我就是了。」
雲自海一愣:「徐兄,你不在縣衙住着嗎?」
徐白搖頭道:「不用了,我還是回鏢局吧,我現在也得找個清靜的地方,捋一捋今天的所得。」
進度條是很秘密的。
尤其是在肝進度條的時候,徐白不想和聰明的人靠得太近,以免被看出什麼東西。
不到萬不得已,比如說無花的頭,他更喜歡一個人悄悄的肝。
雲自海琢磨了一下徐白說的話,覺得也對。
「若是有什麼發現,我便第一時間告訴徐兄,到時候徐兄幫把手,在下感激不盡。」
徐白擺了擺手:「我這人做事,向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伱既然給了承諾,那我便幫你就是了。」
兩人又交流了一下,把後續如何準備的事情大致佈置,徐白便出了縣衙。
等到徐白走後,雲自海拿出燈油,給面前的油燈續上,又開始在屋內的書架上繼續尋找。
……
翌日。
徐白經過一晚上的休息,精神也恢復不少。
今天起了個大早,他卻沒有繼續肝進度條,而是走出鏢局,來到街道上。
順着這條街道,他熟門熟路的走着,很快便來到錢家藥材鋪。
昨天晚上的連番大戰,他使用金剛心魔體和斗轉星移之後,雙腎的真元力有所損耗,今天是時候補充一下。
現在局勢緊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生意料不到的事情,充足的準備才能夠讓他有克敵制勝的先機。
在掌柜的驚訝眼神中,徐白又買了一大包補腎的藥材,這才幹脆利落的離開。
途中吃了個飯,回到鏢局之後,他便回到後院的房間中,將門關上,然後打開包裹着藥材的布。
「開整!」徐白搓了搓手,拿起一片藥材,塞入嘴裏。
經過強腎法的不斷轉化,每一片藥材進入腹中,變化為精髓,逐漸被雙腎吸收。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雙腎損失的真元力再度被補滿。
徐白伸了個懶腰,將剩下的藥材包裹好,放在床底,又拿出百毒經,繼續完善進度條。
他這邊,正在按照往常的日子進行着,而在鏢局之外,正有一個人站在外面,看着面前的鏢局,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
這人穿着一身絲綢,看起來就是富家子弟。
年紀不大,大概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但身上卻有一股子精明的氣勢在流轉。
長相也不是很突出,平平凡凡的長相,要不是這一身華貴衣服,就算扔到人群里,也會如同石沉大海般,很快被淹沒。
錦衣年輕人站在鏢局門口,足足停留了大概半炷香,這才抬起腳,朝着鏢局走去。
鏢局內,鏢師們仍然在練著把式,有眼尖的發現有人進來,趕緊走了上去。
「這位公子,是來托鏢的嗎?」鏢師眼光很准,他看出這個年輕人氣勢非凡,在想着是不是在價格方面,稍微往上面挪一挪。
這年頭,幹什麼都有宰客的情況,鏢局當然也不例外。
所謂的宰客,也就是看客人不明白行情,利用信息差罷了,或者說是壟斷。
誰知道錦衣年輕人並不回答他,而是徑直朝着後院走去。
「你幹什麼!那裏可是鏢主住的地方,誰叫你亂闖的?」鏢師也發現情況不對,趕緊追在後面,一把拉住錦衣年輕人的胳膊。
可手剛剛碰到錦衣年輕人,他就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人已經被掀翻在地。
這個動靜,自然讓鏢師們全都發現了。
鏢師們互相對視一眼,最後齊齊把目光聚焦到劉二身上。
劉二緊皺着眉頭,腰間挎著長刀,大踏步朝着錦衣年輕人走來。
如果有人在旁邊細看,就會發現劉二的走路姿態,以及手放在長刀刀柄之上的樣子,很像是徐白的姿態。
有時候就是這樣,當一個人極其崇拜另外一個人時,就會不自覺的模仿那個人的各種姿勢。
劉二當然崇拜徐白,甚至於不自覺的在日常生活中,就模仿了徐白的動作。
走到近前,劉二攔在中間。
「這位公子,鏢局可不是亂闖的地方,若是有生意,找我們談就是了,後面住的是我們鏢主,可不是你能輕易得罪的。」
劉二想着自己現在仍然是鏢師的身份,盡量把話說得圓滑,以及不得罪人。
錦衣年輕人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劉二一眼,露出好奇的表情:「想不到一個偏僻的縣城,小小鏢局竟然還有入了品的武夫。」
這句話一出,劉二的表情驟然大變。
對方竟然發現了他的身份,這裏面就有得談了。
「不要驚訝,我來只是想找你們的鏢主談一談,有些事情當面談比較好,這樣說話你們了解嗎?」錦衣年輕人笑道。
劉二握緊手中長刀:「你在此地等候,我去找鏢主,看看他是怎麼說的。」
錦衣年輕人聞言,也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安靜的停在原地。
劉二轉過身,進了後院,來到徐白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進。」
得到吩咐之後,他才推門而入。
看到徐白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書,他趕緊低頭,將剛才所遇到的情況說明。
徐白聽到劉二所說,放下手中百毒經,將手肘按在桌子上,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他揮了揮手:「讓他進來吧。」
這個時候有人來找他,還是他不認識的人,那就很有意思了,他想看看到底是誰。
劉二趕緊答應,也不磨嘰,轉身就前往前院。
來到前院之後,他告訴這個錦衣年輕人可以進去,但不要在裏面鬧事。
錦衣年輕人只是笑了笑,就踏入後院,順着後院的路,走到房間門口。
後院的大門被劉二走的時候關上了,錦衣年輕人來到門口,抬起手,用另一隻手將袖子拉住,輕輕敲門。
整個過程,充滿著禮節的味道,就連敲門時也要用一隻手托住袖子,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這個錦衣年輕人受過很好的教育。
有時候,人身上的那股子氣勢,是怎麼模仿也很難完全模仿出來的。
錦衣年輕人身上,不僅有一股精明的氣勢,還有貴氣。
「進來吧。」
房間內,傳來徐白的聲音。
錦衣年輕人推門而入,又順手將門關上,對徐白拱手道:「見過徐鏢主。」
他臉上帶着微笑,若是不相干的人在這裏,第一眼看到,就會認為他和徐白關係極好。
徐白雙目微微眯了起來,手指敲打着桌面,十分有節奏:「你是誰?過來找我有何事?」
問的直接,單刀直入。
在這個時候,徐白也不想搞什麼彎彎繞繞,有什麼東西就朝着明面來。
「徐鏢主果然是個痛快人,那我也就直說了,看來雲家的殺手,已經被徐鏢主親手解決了。」錦衣年輕人笑道。
伴隨着他說完這句話,現場陷入沉默。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徐白淡定的道:「什麼雲家?你說的東西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徐鏢主,聰明人面前不說假話,那個殺手對付青雪綽綽有餘,但他卻死了,據我所知,青雪是來找你的,而在這個升縣,除了雲自海之外,也只有你有這個本事。」錦衣年輕人緩緩說着,有種將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就在這時,徐白動了。
他化作一道烏光,朝着錦衣年輕人衝去,同時腰間鬼頭刀閃著寒光。
錦衣年輕人反應也很快,雙手不斷變動,在半空中浮現出道道虛影,朝着徐白身上按去。
這虛影如雲似霧,一陣陣白色的霧氣在錦衣年輕人身上浮現,瞬間將房間充滿,而錦衣年輕人消失在霧起之中。
虛影落在徐白身上,這時,烏光出現裂痕,但沒有破碎。
與此同時,斗轉星移出現,轉瞬之間將虛影朝着四面八方挪動。
「砰!」
一道悶哼聲響起,周圍的霧氣消失,錦衣年輕人倒退兩步,滿臉驚訝。
「無量道經?還是其他?」
在錦衣年輕人嘴角,有鮮血流出。
剛才他沒有料到,徐白有那種神奇的能力,將他的攻勢全部反擊,所以吃了個虧。
就那一陣交鋒之下,他已經受了輕傷。
徐白倒提着鬼頭刀,行四步法使出,大開大合。
「你在和我玩什麼戲法嗎?」
語氣帶着輕視和嘲諷,還夾雜着無盡的殺機。
鬼頭刀裹着烏光,從上至下,朝着錦衣年輕人劈來。
這一刀若是砍實,便能夠將錦衣年輕人一分為二。
眼看着,這一刀就要落下。
就在這個時候,錦衣年輕人突然伸手入懷,掏出一塊令牌,緊接着,以生平最快的語氣,說了一句話。
「我是六皇子麾下軍師,是來和你結個朋友的!」
這句話說得極快,當話音剛落時,鬼頭刀距離錦衣年輕人的額頭,只有寸許的距離。
冷汗從錦衣年輕人的頭頂流下,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剛才的那種貴氣蕩然無存。
可怕。
那一瞬間的殺氣讓他明白,對方是真的打算直接殺了他,要不是關鍵時刻說出這句話,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還好,還好。」錦衣年輕人長出了一口氣,用那華貴的衣袖,將額頭上的汗擦掉。
這時,徐白收刀歸鞘,回到位置上,喝了一口茶。
悠然自得的樣子,和剛開始殺氣凜然、猶如殺神的模樣相比,完全就不像同一個人。
徐白放下茶杯,砸了砸嘴,悠然地道:「六皇子想和我交個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