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圓夢
當天晚上，一家人吃完飯後，顧寧又纏着江嘉祺給她講故事。當然，江嘉祺也是非常樂意陪伴她。失去的四五年的時光，已經不能追回了，但是未來還有更多的時光，他將用盡一生去陪伴女兒，寵愛女兒，看着她健康快樂的成長！
龐桂珍和顧建國想讓女婿睡他們的次卧室的，可是江嘉祺不答應。他一個男人，這點小問題可以克服。
顧建國見僵持不下，只能同意。龐桂珍忙着套被套，顧寧在一旁給奶奶幫忙。倒是顧清影顯得冷淡多了。
「嘉祺啊，就只能辛苦你在外面擠擠啦！」顧建國說。
「沒事，爸，一點不辛苦。這次突如其來的疫情，w市還有一些異鄉人流落在某些角落，無家可歸，無處可去，又沒有得到妥善的安置，相比他們，有客廳可以睡，已經是一件溫暖幸福的事情了。」江嘉祺想到來時路上的所見所聞，不禁感慨。
他當然不介意睡在客廳，只要能留下來，陪着他們，他心甘情願。
「叔叔，叔叔，你為什麼叫我爺爺爸爸啊？咳咳……」顧寧說話太急了，咳嗽了兩聲。
「你慢點說，慢點說！」龐桂珍一聽孫女咳嗽，心就拎起來了。
發燒的顧寧，經過昨天一晚，今天一個白天，吃了四次葯，燒已經退了，只是偶爾有些咳嗽。
顧清影同樣心疼女兒，忙着去給女兒倒水了，也是想着避開女兒的問題。
顧建國對孫女這出的這個問題，也是尷尬了一瞬間，只能呵呵一笑掩飾過去。
江嘉祺目不轉睛地瞧著女兒粉雕玉琢的小臉，不急於回答她的問題，心裏想着：真是我的女兒啊，怎麼生得如此可愛，長的像她媽媽一樣漂亮。我江嘉祺居然有一個女兒，我是有多幸運啊！
顧寧喝了媽媽遞來的水，好奇心不減，又繼續追問，「叔叔，叔叔，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為什麼叫我爺爺『爸爸』，我叫我『奶奶』媽媽啊，那你是爺爺奶奶的孩子嗎？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呢？我想想……」
顧寧歪著小腦袋思索了片刻，歡呼道，「我想起來了，陽陽有個舅舅，他舅舅喊他外婆媽媽，那就是舅舅，對嘛，我應該叫你舅舅，是不是啊？」
顧寧很聰慧，她知道爺爺奶奶，其實是外公外婆，只是媽媽讓叫爺爺奶奶，她就這麼稱呼。所以，按照她的邏輯，並沒有錯，她應該叫江叔叔為舅舅。
「這……」龐桂珍臉色變了變，隨即笑了笑，「寧寧，乖啊，怎麼叫舅舅啊，他不是舅舅啊！」
「是啊，寧寧，你外婆說的對，他不是舅舅。」顧建國也跟着說。
「不是舅舅啊！」顧寧的眼眸瞬間就暗淡下去，「還是叔叔啊！」
顧寧親眼看見陽陽的舅舅到學校里接陽陽，對陽陽十分寵愛，她也渴望有一個舅舅可以寵愛自己。她對爸爸的角色已經不敢多想了，怕引起媽媽的沉默。
「寧寧，你想叫我什麼就叫我什麼吧！」江嘉祺蹲在顧寧的身旁，極其寵溺地說，「叫叔叔可以，叫舅舅也可以！」
「真的嘛，那可以叫爸爸嗎？」顧寧突發奇想，脫口而出。
她這一句把顧清影嚇得夠嗆，這是什麼神仙操作，不懂事的女兒居然張口就想叫他爸爸？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顧建國和龐桂珍又怎麼能鎮定，相互對視一眼，均想：這也太神奇了吧！小孩子金口玉言啊！
江嘉祺也不管大家的反應，笑着說：「好啊，如果寧寧想叫我爸爸，當然也可以，是吧？清影？」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太好了，太棒了！」顧寧想起了媽媽，一張臉全是渴望期待地望着媽媽，「媽媽，我真的可以叫江叔叔爸爸嘛？」
顧清影被這父女倆問得簡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被孤立了，被女兒拋棄了，這女兒才與父親相處一天，就被收買了。不對，上一次，他們父女倆就見過面了，相處得就十分融洽……天哪，她這是生的什麼女兒啊，獨自養了近五年，不如和父親相處一天！這難道就是父女之間天生的心靈感應嗎？
「媽媽，你還沒有回答呢，是不是不可以啊？」顧寧走到媽媽身邊，一手牽着母親的衣角，可憐兮兮地問，「媽媽！」
顧清影的神思被女兒拉了回來，尷尬地看了一眼父母，又看了一眼緩緩起身盯着自己的江嘉祺，心慌意亂。
「那好吧，媽媽不同意，就算了吧，我還是叫江叔叔吧！」顧寧低垂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
她一直覺得虧欠女兒，女兒的懂事讓她心疼。她不想女兒燃起的希望落空，蹲下身體，捏了捏女兒的面頰，輕聲說：「媽媽同意了，寧寧可以叫江叔叔爸爸。」
「媽媽？」顧寧的眼神瞬間又集齊光輝，如日月星辰一般耀眼。
顧清影心疼地說：「對，媽媽同意了，從現在開始，江叔叔就是你爸爸了！」
「太好了，媽媽太好了！」顧寧親了媽媽一口，轉身跑向江嘉祺，撲入他的懷裏，甜甜地喊了一聲，「爸爸！」
江嘉祺的心情如翻滾的江海，洶湧澎湃，他緊緊地抱着女兒。他第一次聽見女兒用稚嫩的聲音呼喚自己，是感動，是喜悅，是幸福，是興奮？
對於龐桂珍和顧建國來說，這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喜事：父女倆相認了，女兒接受女婿了，一家團圓了！
「好，好！」顧建國一張溝壑縱橫的臉上擠滿了笑容。
潘桂珍忍不住悄悄抹了抹眼淚。
「爸爸，我今天晚上跟你一起睡，好嗎？」顧寧又說，「我想跟爸爸一起睡。」
是啊，這個孩子第一次有了爸爸，自然也很多很多的情感依賴需要釋放。她黏着爸爸不肯鬆手。
「爸爸，你要給我講故事，平時都是媽媽講的，今晚，我想要爸爸講！」顧寧抱緊爸爸的脖頸不肯撒手。
江嘉祺看了一眼沉默的顧清影，想徵求她的同意。
「好！」她回答的乾脆利索，「你今天晚上跟寧寧睡主卧，我睡客廳！」
顧清影不斷告訴自己：我並不是要給你機會，我只是為了女兒。
江嘉祺當然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他能讓她接受自己已經極不容易了，更何況女兒對他的感情極深，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重新追回她。
當年晚上，江嘉祺和女兒一同睡在主卧室，父母睡在次卧室，顧清影一個人在客廳里隨意地換電視台，毫無睡意。一個節目的主持人在講中國結的含義，平安扣的含義，她突然「騰」的一下子站起來。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主卧室門口，猶豫着要不要敲門進去，就在這時，門開了，江嘉祺就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我……」她心虛地說，「我走錯了，我想去衛生間的……」
她想走，已經來不及了，胳膊被人拽住，她聽見有磁性又魅力的聲音傳來：「清影，別走……」
這聲音極具魅惑性，讓她忘記了掙脫。
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你……」
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人強吻著了，這個吻極霸道，帶着山崩海嘯的力量強大來襲。她毫無準備，被無情碾壓，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放開……」乘着空隙，她喊了一聲，可是瞬間又被淹沒。
天哪，她在做什麼，她明明對他還有芥蒂，怎麼又毫無徵兆的被他強吻，似乎還很享受這個吻。
他擁着她，不停地索取，吸取她的芳香之氣。這個吻，來之不易，他等了快五年了。他貪戀這個吻，不肯撒手，直到感覺她呼吸不暢，才戀戀不捨的停下，不過雙臂還抱着她，並不肯鬆手。
卧室的枱燈還亮着，見證了卧室的門口一段香艷畫面。顧寧在床上安然入睡，臉上掛着甜甜的微笑。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她低聲地說，卻不掙脫，她也怕此刻父母有一人起夜，看到這一幕，「讓我進去。」
「好！」他低沉的嗓音說道。
兩個人進了卧室，他不忘記關上門。經過這個吻，她對他的芥蒂減少了不少，她知道自己又陷進去了。這幾年，她和女兒相依為命，從來不讓任何男人靠近，別說吻了，就連手碰手這樣的接觸都沒有。
今天，她又被他一舉拿下。她不得不承認他的魅力，一個吻就勾出了她身體里的渴望。她是個正常的女人，需要愛，需要情感。
兩人就靜靜地站着，他的目光一刻不離開她的面容，她並非是個害羞之人，還是被他凝視的抬不起頭來。
他手指輕輕地勾住她的下巴，低聲道：「不許躲我，看着我！」
「幹嘛？」她被動的仰頭，目視着他的雙眸，「你太欺負人了！這麼多年撿個現成的女兒，還想怎麼樣！」
他被她這句半責問，半嗔怒的話，問住了。是啊，這些年，他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當年只顧著自己一時爽，讓她懷孕，最後連一場保障的婚姻都沒有給她，他的確不是人。想她這些年的辛苦，他心裏更自責了，他一把抱住她，低聲說，「我只想跟你們在一起，照顧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