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阿姐。」明月拉扯著明華的衣袖「你能在宮中呆到幾時呀？」

「約莫生辰的時候便走。」

「阿姐又不在宮中過生辰了么？」

「嗯」明華點點頭道「不在宮中過生辰了。」

「那明塵的風頭都會越過你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長公主呢。」

「他外祖家是李丞相，如今風頭正盛，等過一段時間，風頭過去了，便會好一些的。」

明華看了看周圍的景色道「就是這兒了。」

說着，開始着手烤魚。

明月蹲在邊上眼巴巴地望着，眼神要是能吃魚的話，那條魚估計已經被吃了千百遍了。

「皇姐，好香啊！」明月砸吧著小嘴。

「給」明華將手中烤好的魚遞給明月「慢點兒吃。」

一道小小的人影藏在竹林後面，看着其樂融融的兩人，帶着艷羨，帶着複雜。

隨着生辰越來越近，明華也在籌備着出宮的事情，本不打算在宮中過生辰，在帝后不開宴席，只他們四人一起慶祝的承諾中留了下來。

四人一起用着晚膳，如尋常人家一樣，圍坐在一起，說着一些體己話，聊著一些瑣碎的事。

生辰過後不久，明華便離開了京城，前往萬獸林。

離開宮時，明月站在高處看着，看着舒清護送她的阿姐到一位白髮鬍鬚的老道人身邊，看着她笑着扮鬼臉，同舒清說這些什麼，帶着些得意，同著老道長的步伐緩緩消失在繁華的京城之內。

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小販的吆喝聲，孩童的歡笑聲，伴隨着時不時的馬蹄聲，京城依舊是那個京城。

明華忽然想起吃烤魚時她問阿姐「阿姐會不會怨父皇沒封阿姐做皇太女。」

阿姐說「只要百姓安好，誰做皇太女都一樣不是么。」

看着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人群，她還是有些不解。

清朗的少年邁著闊步返回，帶回了些許人間的微風，她想，她才十一歲呢，等再長大些，便能相通了吧。

「阿月，同父皇一道去議會堂。」

還沒待明月緩過神，便被叫去了議事堂，留下永遠不為人知的感情漸漸消散。

明月走着，忽又回頭看了一眼「阿姐，你要記得給阿月帶好吃的回來。」

她想着，漸漸紅了眼眶，又悄悄抹去，皇太女要端莊，她告訴自己，當要做天下人的榜樣。

「阿月，快去吧。」皇后在身後催促着「莫耽誤了時辰。」

明華走在城外，似是想到了什麼，大聲道「阿月，等阿姐回來給你帶好吃的，給你講故事。」

沒有人回應，明月笑了笑，轉身同鶴北仙人繼續往前走去.

看着明華毫無形象地大喊，鶴北仙人嫌棄的道「你這小丫頭片子，當心以後沒人敢要你。」

「哼，不要叫我小丫頭片子，我是女俠，你這樣會失了我的顏面的。再說了，我現在還小著呢，根本不用操心。」

鶴北看了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一眼，輕哼著沒講話，倒像是默認了他的說法似的。

「師父，看開一些，不要老是想有的沒的......」

鶴北在心中嘆了口氣，怎麼話就這麼多呢。

京城的繁華早已在身後消失不見，落葉帶着風聲拂過耳畔，耳邊只剩下女娃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明月端坐於皇帝的下首，連耳邊的步搖也不曾晃動半分。

如之前一般，永遠是端坐於高位的太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