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詭異的猜想

夏臣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經歷了多少次慘厲的刑罰了，反正他已經麻木了，就連嗓子也喊啞了，以至於後來在靈視中面對鞭笞除了低沉的悶哼和下意識扭動以外也不會再有什麼反應。

靈視中的他已經經歷了幾十個小時的刑罰，然而在現實世界中卻不過是過去了幾分鐘罷了。

只是，當他悠悠醒來后，卻發現四肢疲軟，嗓子也嘶啞得厲害，腰身更是酸痛無比。

按照夏彌的說法是他靈視中受到的創傷太多，以至於直接作用在精神上，讓他在精神層次上認為自己的身體很虛弱，從而導致了身體出現了類似於被自己的精神「催眠」的情況，真的向大腦傳遞出虛弱的信號，得到了疲憊的感官。

只是，當夏彌好奇地看向他，詢問他究竟在靈視中經歷了什麼的時候，夏臣只是紅著臉，支支吾吾的，還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將話題引到了言靈·皇帝對於得到君王精血的純血龍類的效力和源稚生的那滴鮮血上。

今天經歷的事情讓夏臣明白了，為什麼那些賜予了眷屬精血的君王們從不擔心眷屬們得到力量後背叛的原因。因為只要一個念頭，君王們就可以讓這些接受了祂們精血恩賜的眷屬精神崩潰甚至死亡。

當然，這樣的敏感程度僅僅只會在受到來自精血主人釋放的言靈·皇帝時才會達到。如果是其他君王對這些擁有龍王精血的純血龍類釋放言靈·皇帝，言靈對它們的效力不僅不會增大，反而因為受到龍王精血的保護而被大大削弱，起到保護精神的作用。

至於今天的正題，也就是源稚生的血液會不會對言靈·皇帝產生反應。

原本區區一滴鮮血中所含龍類基因未必足夠和言靈·皇帝產生共鳴，但詠唱言靈·皇帝的人是大地與山之王，而那滴血的主人是一位超級混血種，這滴血本該和言靈·皇帝產生共鳴，發出輕微的震顫，回應着「皇帝」的呼喚，但它沒有。

與之相對的，血統極其不穩定的繪梨衣的的鮮血是黑色的。

最初剛從繪梨衣體內取出的鮮血是紅色的，但僅僅十分鐘，整支試管里的血液就變成了濃黑色，細小的氣泡在裏面凝出、聚合又爆裂，看起來就像是個迷你玻璃瓶裝着可樂。

鮮血由紅轉黑的原因是這些鮮血太過活躍了，這也是血統不穩定的混血種的特徵之一。

這些不穩定的鮮血只有在他們的體內才是相對穩定的，也就是說混血種本身的軀體也是這些血液唯一的容器，一旦取出，龍類的部分基因就會開始瘋狂侵蝕人類的那部分基因，而且還不止，它會侵蝕周邊的一切活過的、有基因殘留的東西，包括這張楠木桌子，也包括源稚生的那滴血液。

夏彌將修長白皙的食指伸入檀口，貝齒輕輕穿過柔嫩的肌膚，一滴純度大概在A級左右的血液和繪梨衣的黑色鮮血同時被滴在楠木桌面上后。

落在桌面上的一剎那，滋滋的聲響就從楠木桌子上傳出，白色的煙霧升騰著，而黑色的血液則徑直衝向了紅色的血液，伴隨着刺耳的尖嘯聲猛地撞擊卻又一觸即離，而後再次發生碰撞和分離。

每一次的移動和碰撞，黑色的血液都會侵蝕那張褐色的楠木桌子，產生滋滋的響聲和白色的煙霧，而那滴紅色的血液則會爆出一朵朵紅色的血霧，就像空靈、妖嬈而冷艷的一朵紅花瞬間盛開，又瞬間凋謝，直到紅花被侵蝕，變成墨一般的黑色，墜落在桌子和羊毛地毯上。

被侵蝕的桌面不再堅硬，

而是變得又脆又黑，就像是黑色的塑料泡沫一樣一戳就碎。而羊毛地毯也好不到哪裏去，被燒出了咖啡杯碟大的黑斑，房間里還瀰漫着一股燒羊毛的氣味。

儘管繪梨衣的血液有着極強的活性和侵蝕性，但它依舊沒有和言靈·皇帝產生共鳴的震顫。

那麼，也就是說，繪梨衣也是白王血裔！

看着對自己詠頌的龍文毫無反應的一紅一黑兩滴鮮血，夏彌的心中忽然湧出了某個連她都覺得不太可能的想法，而這個想法也曾被源稚生親口否定過。

儘管可能性很低，但卻不知怎麼的，這顆猜想的種子彷彿在夏彌的腦中紮根了一般，甚至是破土發芽茁壯成長。

「反正左右不過是一滴血罷了。」

相比於試管里幾乎沒有降低的液面，這一滴鮮血的確算不上什麼，哪怕它再珍貴。

夏彌解開了對一紅一黑兩滴鮮血的束縛，就像是將兩名手持短劍盾牌的角鬥士同時放入了古羅馬競技場一樣。

角鬥士和角鬥士在角斗場內相遇，那麼按照規則，唯有一人可以存活。

夏彌點燃了燦金色的黃金瞳，仔細地觀察著兩地血液的變化，一絲一毫也不願放過。只見那滴黑色的鮮血主動向紅色的鮮血快速移動，，在楠木桌子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移動痕迹，而紅色的鮮血卻待在原地不動。

就在兩滴鮮血即將接觸的一剎那，黑色的鮮血停了下來，不再前進一步。

就好像面對面即將展開搏殺的兩名角鬥士發現對方是自己的親人一般，但黑色的鮮血只是逗留了幾秒便再一次亮出自己的凶性和獠牙，就像是餓虎看見了獵物一般撲了上去。

只不過，這一次紅黑兩滴血液的交觸並沒有爆出妖艷的血花，甚至沒有出現任何其他的反應，紅色的血滴放棄了抵抗，順從地接受了侵蝕，被黑色的血滴包裹，形成了外黑內紅的大血滴！

不過外黑內紅的均衡並未保持多久，紅黑色的大血滴內，一紅一黑兩條細蛇形成，它們相互糾纏着，彼此纏繞在對方的身軀之上，用自己的顏色同化對方，它們竟融匯了起來。

最終紅黑色的大血滴變成了淡黑色的血滴。

夏彌一怔，這個反應！

錯不了！

她的猜想是正確的！

（2003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