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也是黃石天書傳人?

第九十一章 也是黃石天書傳人?

日昳時分,嬴玉正和治粟內史甘羅,以一個月後啟程為里程碑,倒計時鋪排各項計劃,包含西域行走路線、貨物籌備、及商團構成等諸多要素。

尉狸兒卻直接找來。

「何事?」

跟着一臉氣呼呼的尉狸兒出來,嬴玉心中咯噔一下,心裏琢磨著沒得罪這野妞啊?

「太公讓我和他一起去韓趙,」尉狸兒隨即壓低聲音道,「順便繼續追擊趙高,打擊韓趙兩地潛伏的餘孽。

你說,這趙高出了函谷關沒?如果沒出,現隱於何處?」

「如果在關內……」嬴玉沉吟間思索道,「現場留下了一條胳膊,證明他的傷極重,並不容易出關。

櫟陽乃咸陽陸通三晉的必經之地,是關中的交通樞紐,商業發達,如果我是趙高,必然會在櫟陽設置一窩點。或許他會在櫟陽休整療傷。」

櫟陽,是大秦一處重要的兵器工業基地,不僅有工官,而且有左右工室,規模極其宏大。

後世曾經在櫟陽官莊村出土了一件銅釜,內裝8枚金餅,含金量達99%,可見櫟陽商貿之繁榮。

「和我們推斷的一致。」尉狸兒依然悶悶不樂,忽然囁嚅道,「要不,你就不參加春種大典了,和我們一起去韓趙吧?」

「你不會是捨不得和我分開吧?嘎嘎嘎。」嬴玉一臉奸笑道。

「呸……誰稀罕你……」尉狸兒臉一紅,隨即扭捏道,「你的奸計最多,太公說,你天生最適合掌管黑冰台。」

「噗……」嬴玉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咱們雙煞合璧,定能抓住趙高。要不要干一票大的?」

尉狸兒一臉陰險笑着,像小狐狸誘惑大白兔一般,「還有,趙高手下有個蠱蟲高手這次也被抓了,是個小美妞哦?她現在我手上。

跟我到韓地,我讓她教你蠱蟲術?」

「我這可是奪嫡之爭,哪有什麼事比這個還大?」嬴玉嗤之以鼻,心中卻嚮往無比,這可是控制人偶的邪術啊!

「你們男人真是……皇帝有什麼好當的……」尉狸兒一臉氣鬱,

隨之恨恨道,「我還不知你在想甚?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早晚精盡人亡。」

???嬴玉。

「你春種大典后,趕緊來韓趙找我,我先走了。」尉狸兒說完后,感覺雙頰發燙。

「這個給你,既是武器,或許對追擊趙高有幫助!」

趙高的兩件武器都遺失在了甘泉宮,除了一把上古名劍,還有一條不知用何處製成的蛇鞭,堅韌不已。

「那我就收下了。」尉狸兒雙眼彎成了月牙,隨即一句話將嬴玉雷的外焦里嫩,「如果你不聽話,我就用鞭子抽你!」

「(⊙o⊙)?」嬴玉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面,不禁直起雞皮疙瘩。

……

嬴玉猜對了。

櫟陽城內一豪華客舍住滿了南來北往的商客。沒想到在客舍的地下,幾乎等同複製了一層廂房。

趙高果真在櫟陽有一處密級極高的據點。

客舍,古往今來都是信息集散地,整個客舍都是他的親信。

趙高滿身湖著各種藥膏,面如金紙,剛從昏迷中醒來,聽聞佈局咸陽的據點幾乎徹底打殘,多年的心血幾乎白費,差點徹底摧垮趙高的意志。

不知體膚之痛還是心智之恨,滿臉扭曲,陰鷙的雙眼無神的盯着屋頂。

「驚鯢的傷怎麼樣了?」趙高有氣無力的問道。

「生命無大礙,但若恢復,需很長時日方可!」六劍奴之首直剛道。

「是你給她治的傷?」趙高眼珠動了一下,問道。

「情況緊急,情非得已!」直剛低眉順眼回答著,氣息不由自主的粗重起來,

儘管受傷嚴重,絕世尤物曼妙的曲線,卻刻在了直剛的腦海。

「哼……」趙高冷哼一聲,隨即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隨即眼白一翻,差點又暈死過去。

「主上的內傷極重,五臟六腑多處破損,再加上昨夜泡水,連夜顛簸,更是雪上加霜,多加休息!」

直剛繼續輕聲道,「我已派人去請小醫仙端木蓉了。只要她到了,就沒有治不好的病!」

「查清楚,逃出來了幾人?咸陽損失幾何?張良何時到?」趙高帶着極大的剋制,說完又昏迷了過去。

而直剛見狀,便迫不及待來到驚鯢廂房。

「滾!」

驚鯢儘管十分虛弱,聲音卻透著寒意和厭惡,微微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劃過。

「我……檢查你的傷勢!」直剛吶吶道,這個冷血殺手在驚鯢面前有種說不出的自卑。

「滾出去……」

驚鯢冷冷的看向直剛,儘管身體極為虛弱,但聲音低沉冰冷。因距離陶俑炸彈距離相對較遠,身法也好於趙高,但猝不及防依然被重創。

甚至,差點被毀容。

「好,我滾。小醫仙快到了,定能讓你完好如初,好好休息!」直剛無奈的退了出去。

……

片刻之後,易容后的張良、項梁和小醫仙端木蓉聯袂而至。

端木蓉出身醫家,清麗脫俗,冷若冰霜,性格極為古怪,有一整套自己的觀點,從小到大,一直與百葯為伍,體質與常人不同,抗藥能力也遠遠超出常人。

雖號稱醫仙,救人卻有三不原則。

一、秦國之人不救;二、姓蓋之人不救,只因她堅定的認為,是蓋聶間接害死了荊軻;三、因逞兇鬥狠,比劍受傷的人不救。

對於趙高和驚鯢,她還是願意出手相助的。

三人來到地下密室,看向昏迷中趙高的傷勢,不僅驚悚駭然,留下小醫仙一人,張良、項梁迫不及待了解咸陽狀況。

「公子,若我再晚逃出一步,怕也瓮中捉鱉了!」

從咸陽逃出之人,便有張良手下悍將大鐵椎,滿臉胡茬如鋼針般倒豎,看似粗獷彪悍,銅鈴般的圓眼卻透著靈氣。

大鐵椎聽到地動山搖的馬蹄直撲永陵時,就知道壞事了,一邊指揮着弩陣阻擊,一邊極其不講義氣的熘了,此刻依然驚魂未定,一臉后怕。

「整個咸陽的地下網絡全部打殘了,剩餘之人如同喪家之犬。

「嬴政如瘋狗一般,本着『寧可錯抓一千,不可放過一人』的口號,繼續高壓全城抓捕。

咸陽依然戒嚴中鐵篦梳理,在嚴苛的連坐制度下,如果尚未逃出咸陽,基本上怕是逃不出來了!」

「此次損失極為慘重,不僅是羅網,包含六國復仇聯盟的鐵血盟的地下基地也徹底搗毀!」

大鐵椎,便是在秦始皇二十八年第三次巡遊,於博浪沙差點錘殺嬴政刺客,也是少有全身而退之人。

「你認為,此次造成如此大損失,原因為何?」半晌之後,默默思索的張良低沉問道。

「這個……不好說……」大鐵椎吶吶道。

「男人,有話直說……」張良不耐道。

「我認為……有三個原因。」

其一,我們最近在咸陽的動作過於頻繁激進,連兔子都能逼急,不符合公子提出『溫水煮青蛙』策略。

其次,射殺趙主親卷,明知是圈套,還非要往裏鑽,極其冒險。

還有,蹊蹺的是他們反應太快了,無論是找到秘道,還是順藤摸瓜找到永陵基地,根本沒有撤退時間。」

大鐵椎抬眼看了一眼張良,繼續道,「根本原因還是在於,趙主因為親人蒙難,加上對嬴玉的仇恨,亂了方寸。」

「可知趙主和驚鯢,在甘泉宮被何種暗器機關所傷嗎?威力怎的如此之大?」張良看過趙高渾身的傷口,也百思不得其解,帶着濃濃的疑惑問道。

「不知!」大鐵椎輕輕搖搖頭,隨即一拍腦袋,「原本,章邯即便找到客舍的秘道,也不可能有如此快速進入,因為秘道被巨石所堵。」

隨即一臉不解,喃喃道,「但是,據聞……嬴玉居然引下了天雷,轟碎了巨石。」

「還聽聞嬴玉有哪些神異?」

張良雖然古井無波,內心卻山呼海嘯。不敢斷定,到底是天卷,還是真的發明了簡直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殺器?

「他的奇思妙想,極為傳奇……」

大鐵椎思索中目光迷離不解,「精鹽、香辣醬、數十種可食之物,他是農家傳人?……

聽聞他幫助公輸氏進化了冶鐵技術,打制的馬具可讓馬速提高三成……

新式傢具系列,筒車利用水流將低水引往高處……曲划犁更是充滿靈性,簡直是高明的機關術,一人便可耕田,日耕二、三畝……這又好似墨家傳人……

酒精、創傷膏,又好似醫家傳人……

而最離奇的是,城中幾乎傳遍,他是『神之使者』,是始皇封禪當日,他大夢之後,腦海中有本……」大鐵椎說到此處卻打住了,似乎有難言之隱。

「有本什麼?」張良呼吸急促道。

「城中傳遍了,他腦海中有本《黃石天書》!」大鐵椎艱難道。

「什麼?」張良驚跳起來,一臉的震驚。

大鐵椎期期艾艾道:「而且據傳聞,他似乎信手拈來,便能化腐朽為神奇……似乎,又只有此種說法,才能解釋一切不合理。」

「這,怎麼可能?」張良一臉不解,「難道,師尊又給我收了個師弟?」

說到黃石天書,沒人比張良更懂。

天書非凡人所作。

通過它,世間凡人才有資格一窺深不可測的天機。

參悟它,凡人就能獲得神奇的力量,去轉動決定天下命運的時代巨輪。

據傳太平盛世的年代,天書會遁隱而去,不知所蹤。

而天下大亂的時候,這部天書就會再次出現。

張良深邃的目光,似乎洞穿了虛空,浮現出他拜師的畫卷。

韓滅國后,張良逃離,來到楚地庫底不已,張良閑步沂水圯橋頭,遇一穿着粗布短袍的老翁。這個老翁走到張良的身邊時,故意把鞋脫落橋下,然後,傲慢地差使張良道:「小子,下去給我撿鞋!」

張良愕然,但還是強忍心中的不滿,違心地替他取了上來。

隨後,老人又蹺起腳來,命張良給他穿上。

此時的張良真想揮拳揍他,但因他已久歷人間滄桑,飽經漂泊生活的種種磨難,因而強壓怒火,膝跪於前,小心翼翼地幫老人穿好鞋。

老人非但不謝,反而仰面長笑而去。

張良呆視良久,只見那老翁走出里許之地,又返回橋上,對張良讚歎道:「孺子可教矣。」並約張良五日後的凌晨再到橋頭相會。

張良不知何意,但還是恭敬地跪地應諾。

五天後,雞鳴時分,張良急匆匆地趕到橋上。誰知老人故意提前來到橋上,此刻已等在橋頭,見張良來到,忿忿地斥責道:「與老人約,為何誤時?五日後再來!」說罷離去。

結果第二次張良再次晚老人一步。

第三次,張良索性半夜就到橋上等候。

他經受住了考驗,其至誠和隱忍精神感動了老者,於是老者送給他一本書,說:「讀此書則可為王者師,十年後天下大亂,你可用此書興邦立國;十三年後濟北谷城山下的黃石便是老夫。」

說罷,揚長而去。

這位老人就是傳說中隱身岩穴的高士黃石公,亦稱「圯上老人」

張良驚喜異常,天亮時分,捧書一看,乃《太公兵法》。

從此,張良日夜研習兵書,俯仰天下大事,終於成為一個深明韜略、文武兼備,足智多謀的「智囊」。

……

「難道,師尊只給我傳了部分?」張良一臉不解和濃濃的不甘,「師父為何如此偏心?既傳良,何傳玉?」

「莫非,嬴玉是公子的師弟?」大鐵椎失聲道。

「不知。」張良苦笑道,「為何師尊也學那鬼谷,傳給兩個對立之人?日後,我該如何面對這位師弟呢?」

隨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公子,趙主和驚鯢的內傷過於嚴重,情況不容樂觀……」小醫仙端木蓉從內室走出,一臉凝重向張良招手。

幾人再次來到內室,趙高依然在昏迷之中,再次看向渾身上下清理后的創傷,一臉的震驚和不解。

「命可以保得住,若要痊癒,起碼要一年半載。」

端木蓉眼中也透著不解,「我也算見過各種各樣傷患,有刀傷,有箭傷,甚至有被石塊鈍物擊傷,但從未見過如此大面積的創傷!」

只見趙高渾身上下碎爛,幾乎無一塊好肉,而且表面有燒傷的痕迹。

「表面看得見的傷口,還算好治,關鍵是內傷。渾身的內臟筋骨俱裂,定會留下後遺症!」

小醫仙解釋道,「幸虧有護身寶衣,又是天位高手,但,以後怕……不是了。」

「不知何種殺器,威力如此巨大?」

小醫仙喃喃道,「不似鈍物,如同被體型巨大的鯨魚巨尾結結實實的重擊一般。

據驚鯢說,如同炸雷一般,有熾熱的白光,有極其強大的氣流……」

「天雷無差別轟擊……「大鐵椎道。

「引下天雷轟殺??」張良直接驚跳而起,一臉不可思議。

「嬴玉當時都不在甘泉宮,如何引下天雷?」大鐵椎不解道。

「又或者,嬴玉研發出一種堪比雷噼的殺器機關?」

張良隨之一臉揶揄,-悲呼道,「師尊何其不公,給師弟傳如此殺器?師尊讓良何以自處?」

「若是沒有這酒精,估計趙高體表的傷已經惡化。」

小醫仙目光晶亮的邊打量邊聞着酒精,「這嬴玉真是個奇人,真不知這酒精如何做出?堪稱治療體表創傷的神葯!

他若不是秦人該多好啊?!

連我這般隱居之人都聽說了他種種神跡,他是上天派來拯救大秦的嗎?」

小醫仙神情中有欣賞佩服,也有落寞不甘。

「三日後春種大典,我想混進咸陽,見識一下這位神之使者。」

一直默不作聲的項梁悶聲道,「在沒有摸清此子底細前,我建議暫時莫要輕舉妄動。」

「同去!我要會會這沒見過面的小師弟!」張良一臉莫名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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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夢天機,立我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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