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攻克平壤

392 攻克平壤

喊殺聲震天。

城內的倭軍就這樣獲得了自己的新稱號。

而隨着又一聲炮響,平靜再次被打破,三路大夏的軍隊,在孔道、譚倫和蔣雲的的統領下,分別向小西門、七星門、大西門發動猛攻。

炮彈可以飛,人就不行了,要想破城,還得老老實實地爬牆,於是大夏的士兵們開始架起雲梯攻城。而此時的西城城頭,已看不到大群倭軍。

接下來的事情似乎順理成章,受到沉重打擊的倭軍失去抵抗能力,已四散而逃,只要爬到城頭,就能攻佔平壤!

然而,正當大夏的軍隊接近最後勝利之時,城頭卻忽然殺聲震天,倭軍再次出現,向城下大夏軍隊發射火槍,掀翻雲梯。

大夏的軍隊受到突然打擊,死傷多人,進攻被迫停止。

在遭到大夏軍隊連續炮擊后,倭軍雖然傷亡慘重,卻並未撤退。

經歷了短暫的慌亂,倭軍逐漸恢復了秩序!

破了相的小西行長,卻當真是一條漢子,他簡單地包紮了一下斷臂的傷口,把臉上的鋼珠扣了下去,就在一次衝上了城頭。

在他的統一調配下,倭軍以極強的紀律性,開始重新佈陣。

在打退大夏軍隊第一波進攻后,倭軍士氣大振,向城下傾倒煮沸的大鍋熱水,投擲巨石、滾木,並不斷用火槍弓箭射擊大夏軍隊。

面對倭軍的頑強抵抗,大夏的軍隊卻並沒有退卻,一個個嗷嗷喊著縣誌單開一頁,祭祖要排在老子前面,想着五千兩能夠過上的瀟灑日子,玩了命的衝鋒。

但倭軍的戰鬥意志十分堅定,大夏軍隊進攻屢次受挫,個把爬上去的,也很快被倭軍亂刀砍死,戰鬥陷入膠着。

七星門的情況最為嚴重,倭軍的頑固程度超出了許多人的想像。

而這,也終於讓大夏的軍隊有些開始動搖了。

說到底,這裏拉起來的人,是孔宣的家丁,他們雖然和其他的世家家丁兵不太一樣,在思想覺悟上算是比較高,但是終究是沒有到了勘破生死的地步。

眼看這五千兩不容易掙,沒準還要丟命,一些人開始調轉方向,向後退卻,大夏軍隊陣腳開始隨之動搖。

右軍指揮譚倫眼看形勢不妙,急得破口大罵。

他瞎著一隻眼睛狂吼,但在混亂之中,毫無用處。

而就在右軍即將敗退之際,寧修到了。

戰役打響后,寧修回歸本隊,這一次他披上了戰甲,帶領一千稅務司的士兵圍城巡視。

眼看譚倫壓不住陣,便趕了過來。

譚倫看到了寧修,頓時精神一震,吼道:「侯爺,我們……」

寧修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來到了城下,攔住了一個敗退的山東鄉勇,揮起了馬刀。手起刀落,人頭也落。

嗤的一聲。

人頭飛起。

鮮血染紅了寧修剛剛換上的白袍銀甲。

寧修抬起了頭,那張俊逸無雙的臉上,此刻也沾滿了鮮血。

敗退的士兵們驚恐地看着這恐怖的一幕,看着這個揮舞著帶血馬刀的人,聽見了他一字一字吐出的話:「後退者,格殺勿論!」

敗退的大夏軍隊停下了腳步。在這槍炮轟鳴、混亂不堪的吵鬧中,寧修那雄渾的內力激蕩,卻把剛才那話清晰地送進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他坐在馬上,長刀向天,用無比堅定和激昂的聲音吼道:「殺盡倭奴,只在今日!」

「我,與你們同在!」

說完這句話,寧修便是催馬向前,當先發動了衝鋒。

本來產生了退卻之意的山東鄉勇一看寧修都如此英勇,頓時血灌瞳仁。

他們的身份雖然有些特殊,但是在戰場上,面對着同一個敵人,說實話他們根本考慮不了太多。

而此刻,孔宣安排在這裏面的學生們,也開始發揮了做用。

「兄弟們,沖啊,光宗耀祖,就在今日!」

「沖啊!別給祖宗丟臉!」

「子曰,以德服人!今天,我們就要告訴告訴這些小鬼子們,什麼是我們大夏的道德的!」

「為了大夏!」孔宣的弟子狂吼。

「為了德行!」孔宣的弟子當先衝鋒。

「為了公平和正義!」孔宣的弟子爬上了雲梯!

「為了……」一個孔宣的弟子實在是想不起來為了什麼了,便是直接大喊道:「為了草他媽的小鬼子,沖啊!」

說完這句話,這個孔宣的弟子就嗷嗷叫着沖了出去。

山東的那些鄉勇們,看着自己的指導員們都沖的這麼猛,再加上剛才說的話還那麼好聽,這麼一結合,他們就想到了他們老祖宗說的四個字——言傳身教。

「這他娘的就是言傳身教啊!」山東的鄉勇們振奮了,再沒有人想着要退卻。

道理也和你講了,主將和指導員們也都是衝上去了,咱們這些當小兵的要是在不沖,是不是有點太不給力了!

於是他們也跟着沖了出去。

戰鬥,再次激烈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北城大夏軍隊發動了進攻。

北城,是平壤地勢最高的地方,倭軍盤踞於牡丹峰高地,居高臨下,並設置了大量火槍弓箭,等待着大夏軍隊的進攻。

兩天前,當戚有光第一眼看見北城的時候,他就認定,要想攻克這裏,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作為大夏近些年來唯一算是打過外戰的人,這點軍事判斷,戚有光還是拿得準的。

但就在昨天寧修告訴他,他的任務是攻擊北城,而你的全部兵力,是五千人。

戚有光很清楚,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五千剛剛到了他手中的軍隊,雖然已經在京城經歷了訓練,但是卻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鬥,而且戚家軍的戰法,在開闊地對倭軍是有壓倒性優勢的,但是在攻城戰中,什麼戰法都沒有太大意義。

你什麼鴛鴦陣也不能對着城牆的石頭去使啊。

想要攻城,一般只有兩個辦法。

一、靠大炮轟。

二、靠人命堆。

他手中的軍隊,兩樣都沒有。

這麼看來,寧修讓他來干這件事,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戚有光也明白寧修的真正意圖——寧修並沒有想要讓他攻克北城,而是要他去牽制倭軍。

說白了,就是讓他去當炮灰。

但是戚有光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是答應了下來。

於是他來到了這裏。

所以現在他面對的,是人數佔優的倭軍、密密麻麻的槍口和堅固防禦,還有必須抬頭仰視,才能看見的倭軍城壘。

他回過頭,看着手下的士兵,只用一句話,就完成了所有的動員:「我死之前,不要停止衝鋒!」

主將如此,那些山東的鄉勇都有如此的精神,更何況寧修給戚有光的,是最為精銳的京兵。

於是在戚有光的親自率領下,五千南軍向北城牡丹台高地發動了衝鋒。

而且戚有光不清楚的是,他這隻軍隊中,也有一些特殊的存在,那是寧修告訴他的。

這些人早已經滲透到了軍隊當中,並且在此刻發揮出了他們的作用。

他們第一個就跟着戚有光開始了衝鋒,帶動了所有士兵的情緒。

不過情緒歸情緒,戰鬥歸戰鬥。

事實證明,戚有光的判斷是正確的。

北城易守難攻,說實誠點,是根本沒法攻,地勢險要,倭軍還不斷向下發射火槍。雖說這隻軍隊的確是精銳,比較靈活且善於隱蔽躲閃,傷亡不大,但兩次進攻,剛衝到一半,就被打了回去。

但是戚有光沒有放棄,他知道,自己的攻擊越猛烈,敵軍的注意力就越集中,越容易被死死拖住,而真正的突破,將在那時開始!

第三次衝鋒開始了,這一次,戚有光站在隊伍的最前列,揮刀,向著那個不可能攻克的目標衝去。這是一個太過生猛的舉動,很快,一顆子彈便擊中了他的胸部,頓時血流不止。

劇烈的痛苦傳來,那是一陣撕裂的疼痛,但戚有光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更沒有停下腳步,他依然揮舞著軍刀,指揮士兵繼續衝鋒。

或許說,是在為了他自己衝鋒。

因為他是戚有光。

因為他是戚家軍領袖。

因為他是浙江人!

在這個地方,從元朝開始,就受到了倭寇的侵擾,他們和倭寇,乃是世仇!

再戚有光看來,雖然寧修給自己的任務,是牽制這裏的倭軍,但是他給自己的任務,卻是不停地衝鋒。

只要還有一個倭軍活着,在他看來自己的使命就尚未達成!

他的樣子長的並不出眾,但是此刻,他就像是一個農民,像是千千萬萬個大夏的農民一般,堅韌、卓絕地,忍受着苦痛,向著生活、向著上天、向著城樓之上的倭軍,發動着進攻。

他們每天都低着頭,可他們從不曾真正的低頭。

在有限的資源下,在無盡的壓迫下,他們堅強地、勇敢地、無可奈何卻從未真正倒下的活着!

……

平壤城,南城!

和戰鬥激烈的西城還有北城不同,南城的守軍正在打瞌睡。

無他,因為這裏的守軍,是高麗的降軍。

南城,即平壤的正陽門到含毯門一線,地形平坦寬廣,不利於部隊隱蔽和突襲,很難找到攻擊重點,所以倭軍放心大膽地將這裏交給了五千名高麗軍。

至於這些高麗軍的戰鬥力……當然倭軍自然沒有做指望,一群高奸,連祖國都不願意保衛,難道不能指望着他們幫助他們守衛?

不過,這批高麗的降軍倒也不是傻子,之所以沒有積極防禦,也是他們觀察之後得出來的結果。

因為西城北城打得震天響,這裏卻毫無動靜。

他們很自然地就覺得,大夏的那位侯爺,那位大將軍,也明白這裏易守難攻,所以根本不會來侵擾自己。

於是他們就像是不久之前保衛自己的國家一樣,「保衛」著南城。

當然,這樣的一群人,自然是不可能判斷準確的。

他們很快便發現,他們註定是不會寂寞的,一支軍隊正悄悄地向城池逼近。

這些傢伙頓時緊張了起來,因為雖然這裏易守難攻,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倭國的士兵也是從這裏攻上來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僅僅小西行長沒有對他們的戰鬥力做什麼指望,就連他們自己,也都沒有對自己的戰鬥力做指望。

不過片刻之後,當他們看清對方的衣着時,頓時如釋重負,興高采烈起來。

因為那批不速之客穿着的,是高麗軍裝。

「娘的,嚇死我了。」

守城的高麗降將軍官說道:「我還以為真是大夏的軍隊攻過來了呢。」

「是啊,我也嚇了一跳呢。」另一個軍官接過話來,然後輕蔑地掃了一眼跑過來的軍隊,壓了壓帽子道:「但是就這群廢物的話,我們到是可以好好地讓他們感受一下我們的厲害!」

媽的,打不過倭國人,打不過大夏人,難道還打不過自己人嗎?

他們信心滿懷,因為他們素來清楚高麗軍隊的戰鬥力,那真是一打就垮——因為他們自己就是那樣。

所以一個個都是興緻勃勃地準備戰鬥,並且有些還感謝上天賜予他們的這場勝利。

畢竟敵軍戰鬥力弱,自己這邊居高臨下,這樣的情況,八輩子都趕不上一次呢。

「一會多殺幾個,沒準大人們能賞給我一個偽軍隊長噹噹呢。」

一個高麗降軍的士兵在心中如是想着,然後端起了槍。

然而,很快意外就發生了。

因為開始的時候,那支高麗的攻城部隊似乎也如他們所料,不緊不慢,慢悠悠地靠近城池,看那架勢,比慢動作還慢動作。

但是!

當他們看着這些同胞兄弟,這些在他們眼中已經變成了軍功的同胞兄弟抬出雲梯,開始登城時。

這幫背叛了祖國的高奸才發現,大事不好了。

城下這幫人的行動突然變得極為迅速,眨眼的工夫,幾十個人就已經爬上了不設防的城頭。還沒等他們緩過勁來,這幫人又開始換衣服了。

於是,一件件火紅的大夏軍裝,就這樣出現在了這些高麗降軍的眼前。

於是很快,高麗的降軍就開始慘叫了起來:「大夏軍隊,大夏軍隊攻上來了!」

有趣的是,在回到大夏之後,大夏的史官想要記載一下大夏軍隊的是如何的攻上城頭的,可是卻沒有素材。

絞盡了腦汁想要給這些英勇殺敵的戰士們,描寫一個壯闊的場景,但是最後還是只能無奈地寫上了四個字——一攻即克。

當然,有一件事他們是不知道的。

昨天夜裏,當所有人都散去之後,寧修交給盧建斗一個任務:給大夏軍隊士兵換上高麗軍的軍服,不得有誤。

盧建斗不明白,這樣的任務為什麼要交給自己。

寧修給他的答案是——我們是禮儀之邦,這樣的事情是借的(雖然是直接在義州城的倉庫裏面拿的),所以需要你這個禮部尚書寫一個欠條。

盧建斗有些無語,但是也敢怠慢。

而也就這樣,第二天,城頭上的高麗降軍看見了自己的同胞。

而至於盧建斗,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明白寧修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但是當寧修做了那件事之後,他才徹底地明白了外交的含義。

不過,那都是后話。

現在的焦點,還是在南城上。

攻上南城的,是大夏軍隊的備倭軍,這些人算不上精銳。

可是也是從備倭軍十萬人裏面挑出來的,自然也不算太差,尤其是和這幫高麗降軍比起來,那簡直就像是天神下凡了一般。

駱養性和寧書禮帶着這幫人衝上了城牆,寧書禮帶着那兩千人按兵不動,駱養性則帶着那八千人,一點也不客氣,上去就抽刀砍人。

高麗降軍部隊也就能欺負欺負老百姓,剛剛交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不過有一說一,小西行長的機動部隊倒是相當有種,看見高麗降軍逃了,馬上衝過來補漏。

但就在這個時候,寧書禮動了。

小西行長之前的分析的確沒有問題,那就是大夏的手雷,在攻城戰中,不能發揮太大的作用。

然而,現在大夏的軍隊已經攻上了城牆。

於是,寧書禮和他帶領的那兩千備倭軍開始了一個簡單的任務——哪裏人多,朝着哪裏扔手雷。

於是……單方面的屠殺開始了。

恐怖的白色火焰在南城洶洶地燃燒了起來,倭軍哭爹喊娘,在這樣的武器面前,什麼武士道,都沒有作用,畢竟被刀殺死,還能夠保持着戰力的姿態,彰顯一下自己的武士精神。

但是被白磷手雷的火焰燒沒了,還能看得出什麼狗屁精神?

於是駱養性拿着綉春刀,帶着八千備倭軍在那砍瓜切菜一般地砍高麗降軍。

寧書禮帶着兩千備倭軍,排好了隊朝倭軍扔手雷。

這樣的戰鬥下,兩邊竟然還有些閑暇的機會聊聊天。

於是和其他的城比起來,含毯門的拿下,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這樣的戰鬥,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

因為戰鬥實在太過簡單,攻擊南城的士兵,受傷的只有三個。

只是,這三個人沒有受到嘉獎,在戰後還被駱養性罵了一頓。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不是因為殺敵受傷的。

由於進展過於順利,又沒有人射箭放槍,基本上是個人就能爬上城頭,於是一萬多人拼了命地往前擠,比衝鋒還賣力。不過這倒也正常,五千兩白花花的銀子,不費吹灰之力,擠上去就有份,換了誰都得去拼一把。南城本來就不是防禦重點,城防本來就不堅固,加上大家又很激動。

這一擠,竟然把城牆擠塌一塊,恰好這三個傢伙打這兒過,被砸個正著,負傷了。

這……真他娘的丟人的。

當然無論如何,總算是打上來了,大夏軍隊的大旗插上了平壤的城頭,南城告破。

但這對於西城攻擊部隊而言,實在沒什麼太大的意義。南城之所以很好打,是因為西城很難打。

倭軍在城頭頑強抵抗,放槍、扔石頭、倒開水,導致大夏軍隊死傷多人。

而大夏軍隊也打紅了眼,雲梯掀翻了再架,摔下來沒死的接着爬,爬上去的就舉刀和倭軍死戰。

雖然南城被破,但平壤並不是個小城市,要從西城繞到南城,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而且仗打到這個份兒上,對大夏軍隊而言,哪個門已經不重要了,砍死眼前這幫龜孫再說!

不過不得不說小鬼子們也的確有兩下子,要不然也不能那麼招人恨。

雖然他們面對白磷手雷屬於被加維打擊了,但是白刃戰的時候戰鬥力非常之強悍,也不怕死,面對大夏軍隊的猛攻毫不畏懼,無人逃跑,佔據城頭用火槍射擊大夏軍隊,如大夏軍隊靠近,則持刀與大夏軍隊肉搏,寧可戰死也不投降。

就戰鬥意志而言,確實不是孬種。由於倭軍的頑強抵抗,大夏軍隊久攻不下,傷亡卻越來越大。

小西門主將孔道帶頭攻城,被倭軍擊傷,孔家的指導員們死了十個。

大西門主將蔣雲更懸,腦袋上挨了倭軍一槍,好在頭盔質量好,躲過了一劫。

譚倫這次到是沒事,不過這傢伙在看到蔣雲頭盔被打飛了之後,哈哈大笑,差點氣得蔣雲一刀把這傢伙劈了。

而寧修也沒逃過去。

自古以來,白袍銀甲,不是騷包就是鎮國大將軍。

而寧修既是鎮國將軍,也是個騷包,所以目標很大。

被十來個倭軍瞄上,一排槍過去,當場就被掀翻在地。

在寧修倒地的那一刻,戰場都安靜了一瞬。

在場的人都傻眼了,寧修要是被打死了,這仗還怎麼打。就在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時候,寧修卻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負傷了,摔得也是灰頭土臉,形象十分狼狽,但寧修卻似乎毫不在意,拍拍土,只是對身邊的親軍說了四個字:「換馬再戰!」

寧修的這一舉動,再次鼓舞了手下的士兵。

大夏軍隊士氣大振,不要命地往城頭沖。

但是小西行長這個時候看向了寧修,四目相對,寧修擦了擦自己剛才負的傷——兩行鼻血。

然後沖着小西行長輕蔑地一笑。

小西行長也似乎被打出了真火,嗷嗚了一聲就拿着武士刀衝到了一線。

他就是一條胳膊,身高也矮,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傢伙真的有兩把刷子。

手中的村雨舞動如飛,譚倫快要登上城牆的時候,都被他一刀劈了下去。

譚倫摔了個屁股蹲,幸好皮糙肉厚,沒有啥事,但是心靈上卻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因為蔣雲正好衝到了他的身邊,啥也沒說,就是一陣哈哈哈的大笑。

氣得譚倫從地上跳了起來,可卻覺得屁股蛋子要碎了,於是又是一震慘叫。

當然拋開了這兩個大夏的將領在戰時取樂不說,倭軍一看主將這麼猛,一個個也都是再次重燃了士氣。

死傷過半也毫不退縮,拿刀與登城大夏軍隊對砍,和南城的士兵相比,他們還真的詮釋了武士道的精神。

而寧修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戰鬥就這樣進行了下去,雖然大夏軍隊已經佔據優勢,但始終無法攻陷城池。進入南城的大夏軍隊也遭到了倭軍的頑強阻擊,傷亡人數越來越多,如此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寧修站在七星門外,看着時機已經成熟,倭軍雖然還在頑抗,終歸有生力量已經沒了大半,此刻就靠着一股子精氣神撐著呢。

「最後一根稻草,壓死你們!」

寧修輕聲言語了一聲,然後抖聲大喝道:「把那玩意兒拉上來!」

於是,這場戰鬥中始終被雪藏着的紅衣大炮被拉了上來。

其實說起來,這東西,兵部給的建議,本來是不要帶的,因為這玩意太沉了,而且技術還不夠成熟。

但是寧修堅持要把這東西拉過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於是,炮身長三尺有餘,重幾百餘斤,前有照星,後有照門,裝葯一斤以上,鉛子重三至五斤,射程可達一里之外的紅衣大炮就被拉了出來。

當然,兵部和製造局說的技術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比如說容易誤傷自己人,且準頭不好,來個誤炸那可不好玩,加上由於技術含量不夠,這種炮十分容易炸膛。

但是,這種時候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大夏軍隊炮兵支炮、裝彈、瞄準,一切就緒。

寧修回頭看了一眼一字排開的紅衣大炮,下了最後的命令。

「開炮!」

「開炮!」

「開炮!」

隨着寧修一聲令下,大炮發出了震天的轟鳴,沒有炸膛,沒有誤傷,準確命中目標。

轟的一聲。

無數的巨大的木片飛舞,塵埃漫天。

戰場被巨大的轟鳴聲填充過後,是一片安靜。

而等到,塵埃落定。

那巨大的七星門已經被轟開了。

平壤,被轟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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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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